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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京白的手指轻轻叩在药盒上,又问了之前的一句话:“你什么毛病?”
黄清若的视线跟随他的动作落在他的手指上。
他叩药盒,用的是左手,手又薄又干净,骨节匀称,手指也很长。她还能清晰地回忆起,他长长手指的指尖上令她战栗不已的凉意。
她闭着眼睛的时候,回忆得最清晰。
“想勾男人,男人不上勾,我就使点小手段。跟梁禹学的。”黄清若牵动嘴角,“我那天有多想要男人,六哥一清二楚。六哥不给我,我也只能出此下策。已经不是我第一次给六哥下药了。不过六哥那晚才中招。”
梁京白神色不起波澜:“那么想要,你还要吃药?”
黄清若平平道:“六哥如果主动还我烟盒,我也不至于恶心到,在清醒的时候,对六哥下不去手。”
她的嘴巴和她的脑子估计分了家,所以她的嘴巴又在不计后果地作死。
可实话讲,梁京白的行为的确激怒她了。
他之前对她做的任何他自以为是的羞辱,都不如他今次的行为令她不痛快。
梁京白漠然地注视她,从禅桌前起身,一声不吭地朝她走过来。
不知道他又想干什么,但他明显来者不善,黄清若于下意识间后退一步。
只一步。
停在她的面前,梁京白眼眸低垂,从黄清若的视角,他逆着光的面部轮廓清晰明了,他的眼睛下方被他长长的睫毛打出了浅浅的阴影,倒也仍旧遮挡不住他眼睛里的疏冷。
约莫四五秒后,梁京白的嘴唇覆盖下来,舌尖探入她的唇齿。
黄清若不动,一动不动,垂落于身侧的两只手用力地掐自己的手心,以抵抗住像前几次那样,被他的吻消磨了意识。
而梁京白今次的这个吻,和之前几次的吻不太一样。
同样是暴烈的,与他矜冷疏淡的外在不相符的暴烈。却又是温柔的,一种在她的认知当中,她不可能从梁京白的身上体味到的感觉。
——确实是不可能的,他的吻里再“温柔”,黄清若始终睁着的眼睛,只看到他一脸地冷然。仿佛他在做的不是一件亲昵且缠意绵绵的事情。
她和梁京白之间的吻,如果是亲昵且缠意绵绵的,她恐怕该怀疑自己见鬼了。
须臾,梁京白的嘴唇离开她的时候,他满是凉意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拇指描过她的唇线,语音讥诮:“现在没被我恶心到?”
黄清若真诚地感到好奇:“六哥应该比我更感到恶心?”
梁京白猛地推她。
推得她不停地后退。
推到她的后脚跟撞上床沿,她摔坐在床上,梁京白的手抓住她的肩膀,掀翻她。
黄清若趴在硬邦邦的床上,猜到他又想干嘛了。
可这一回,他的指尖还没触碰上来,黄清若就像条翻了肚皮的鱼喘着大气在滩涂搁浅:“……不要。”
梁京白翻回她的正脸,像捞起溺水之人一般,捞住她的腰,将她捞坐起来。
黄清若坐不住,满头的细汗浸湿她的碎发贴在她的额头,她无力地要往后倒,他一拉她,她又因为惯性往前倾,额头砸在他的胸口,靠住,不动弹了。
梁京白低垂眼帘,落于她发顶的眸光晦暗不明。
半晌,黄清若的手指揪住他的衣服下摆,清泠泠地低声说:“六哥,我饿了,想吃饭……”
她中午吃过午饭来霖梵寺到现在,天都黑透了,过了晚饭的时间点,也还没吃上一口东西、喝过一口水。
刚刚洗澡洗到一半,她就意识到她饿了,还担心过自己会不会又低血糖晕倒。
“没有。”梁京白凉淡的嗓音无情地从她脑袋上砸下去。
说罢他捋开她的手,也推开她靠在他身前的脑袋。
黄清若并未没指望能从他这里讨到现成的食物,她重新揪住他的衣摆,仰头问:“你告诉我厨房在哪里就行。”
“没有。”梁京白重新捋开她,下一句给了她转机,“回答我的问题,我可以考虑帮你找吃的。”
黄清若:“……”
梁京白自顾自回到禅桌前落座,继续抄【创建和谐家园】。
黄清若看了他一会儿,选择躺倒到床上,被子盖过脸,尝试睡觉。睡着了就对饿没有感觉了。
但床真的太硬了,枕头她也觉得很硬,是小叶紫檀木枕头。
而也因为睡不着,饥饿感越来越显著。
黄清若躺不住了,重新坐起来,又看了一会儿梁京白。
梁京白对她的动静毫无察觉一般,八风不动地仍旧抄写着【创建和谐家园】。
或者他还在等待她饿得受不了,向他妥协。
黄清若将目光从他身上转向屋里的其他地方,起身开始翻箱倒柜四处搜寻。
她不相信,他这里一丁半点吃的东西都没有。
当然,她其实不止在找食物,她顺便找一找烟盒。
梁京白并未阻止她。
黄清若的心为此沉了两分,因为他没有阻止,基本说明她找不到。
事实却证明她判断失误——虽然没找出烟盒,但她从一个盒子里发现了柿饼。
梁京白看起来明显也是忘记了屋里还有这盒柿饼,表情瞬间有些变化,眉头极轻地凝起一下,冷寂道:“放下。”
黄清若只当作没听见,在他开口的同时,就拿起一块柿饼咬进嘴里。
她不爱吃这种东西,但现在饿,也没得挑。
咬进嘴里意外发现味道非常不错。
“哪里买的?”黄清若顺口问。
梁京白起身,站在禅桌前,似乎原本打算走过来拿回柿饼。
可又定在原地没动,注视着她。
🔒第077章 陀
一瞬间黄清若怀疑,柿饼是不是有毒,他面对的是一个将死之人,所以决定随便她吃,不再管了。
梁京白更没回答她的问题,坐回禅桌前。
黄清若其实也就随口一问,无所谓柿饼究竟哪来的。
至于有没有毒,她吃都吃了,就算有毒,只能等着毒发,她不如趁着毒法前多吃一点。
在黄清若吃掉小半盒的柿饼时,外面忽然有人叩门。
小沙弥的声音传进来,告诉梁京白,他的药食送到。
黄清若听得懂什么是“药食”。其实就是出家的僧侣对“晚饭”的说法。因为出家修行的僧侣讲究“过午不食”,一般不吃晚饭,晚饭在佛教中便被称为“药食”,意思是治疗饥饿的药,如果不饿就不要去吃了。
所以梁京白原来也还没吃晚饭?黄清若不由打起这份晚饭的主意,想着又可以厚脸皮地蹭一点了。
结果梁京白回复小沙弥,他不吃了,让小沙弥拿走。
这怎么行?黄清若一下急了,立马走到门边。
她转头看向梁京白,无声地示意梁京白,倘若他不把这份餐食留住,她就自己开门拿。那么被人发现他这里有女人,会不会对他造成影响,就是他自己需要解决的麻烦了。
梁京白没理黄清若。
黄清若心一横,打开门。
小沙弥眼熟着,就是之前多嘴告诉黄清若“居士林”朝哪个方向走的那一位。她刚刚隔着门听着声音已经觉得像。所以他就是梁京白的自己人吧?像梁衡一样的自己人。
黄清若喊住他,把装有饭菜的保温盒接到自己手里。
小沙弥见着她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一副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神色,交完东西便离开。
黄清若关上门,拎着保温盒走到禅桌前。
禅桌的两米多长,梁京白并未全部占用,黄清若便落座在空着的地方,将保温盒里温热的饭菜取出来摆上桌。
虽然刚刚吃过柿饼,但怎么都没有正儿八经吃饭菜来得踏实。即便它是看起来非常素淡的斋食。
黄清若抓起筷子准备开吃的时候,留意到梁京白的视线斜斜地看过来。
她和梁京白是隔着禅桌呈斜对面的而坐的。
“要我留一点给六哥吗?”黄清若坦然地迎视他。
他此时此刻的眼神,就跟在半山别墅的厨房里撞见她偷吃剩饭剩菜没两样。
她现在的行为比偷吃剩饭剩菜更恶劣一些,是直接拿了他的晚饭来吃。
不过黄清若丁点儿不心虚。是他擅自带她来这里的,她饿到肚子也是因为他。而他既然不吃这份晚饭,她来替他吃,节省粮食,又有何不可?
梁京白冷眼旁观的姿态问:“你不是要回家?”
口口声声要回家的人,却赖在他这里一会儿洗澡一会儿睡觉一会儿吃东西——黄清若自动补充他的话外音,然后问:“要回。六哥送我回吗?”
他带她来的,那就也送她回。荒郊野岭黑灯瞎火的,她一个人连路都不认识,往哪里回?她得让他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
当然,不排除她现在的大不敬惹恼他,等下他强行将她驱逐出门。
梁京白说:“你现在可以滚了。”
他不送,她就不滚。黄清若继续吃饭,不予理会,眼尾余光则还是留意他的动向,提防他随时对她使用暴力的可能性。
他现在确实没有留她在这里的必要。除非给她吃药,否则她今晚不可能陪他做,而她也不可能满足他的好奇心回答他的疑问。
一直到她吃完全部的斋菜,梁京白也没有更进一步的行动。黄清若开口:“六哥不送我的话,就别怪我今晚住在这里了。”
梁京白清清淡淡地掀眼皮。
黄清若和他对视:“六哥没空亲自送我,找人送我也可以。不用送多远,只要回到我停车的地方就可以。”
梁京白又清清淡淡地看回纸面,继续抄【创建和谐家园】。
既然如此,黄清若便走开,取出被她捂在帆布包里的那条湿掉的裤子,进洗浴间,进行了清洗,然后拿出来,晾在洗浴间出来的那扇屏风上面。
这样明天早上她就能干干净净地穿回身上。
天亮之后,她能看得清楚外面的环境了,他不送她,她也能自己走。
她闹出的动静并未对梁京白产生任何影响,梁京白还在抄【创建和谐家园】,仿佛有抄不完的【创建和谐家园】。
黄清若也累了,躺回他那张硬邦邦的床上,朝他所在的禅桌的方向侧身,注视着他。
角度挺好的,正对着他,他的皮囊优越,整个画面也算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