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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清若只觉得绞住心脏的细线从一根变得了很多根,极致的呼吸堵塞带来的是抑制不住的恶心,源源不断地从心底往上涌,径直涌到她的嘴边。
她猛地推开梁京白,从床边滑落到地上,双手捂住嘴,她踉踉跄跄地往卫生间里跑,最后跌坐在马桶前,止不住地吐。
却是什么都没吐出来,完全是干呕。
那种干呕顶在她嗓子眼,扼住了她。
她鼻涕眼泪全出来,狼狈得一塌糊涂。
可她哪里还有心思顾得上狼狈?四肢无力地靠着马桶,黄清若歪过脑袋枕在手臂上,眼睫上沾染的水珠子使得她的视线模糊。
模糊的视线望出卫生间,隔着三四米的距离,和梁京白的落在她身上目光,安静地相交于空气中。
他的眼神,充满着疑虑和探究。
黄清若恍惚间明白过来他刚刚近乎急色的迫切是怎么回事,明白过来他今天搞这一出是在试探她。终归还是上回吃药的事情遭到他的疑心。
顷刻,梁京白大步迈开,朝她走过来。
停在她面前之后,他蹲身,眯起眼睛瞧她:“你什么毛病?”
“六哥什么毛病?”黄清若轻声反问,因为无力感,声音显得空灵飘渺,给人过脆将折的错觉。
梁京白捏起她的下巴,冷寂着脸,重复问:“什么毛病?”
“不明显吗?”黄清若没有表情,她也没有力气调动表情,“六哥的下三滥程度已经和梁禹完全没区别。所以你和梁禹一样,我都嫌恶心了。”
梁京白的眼眸深处应声凝结了冰霜。
黄清若推开他的手,尝试自己爬起来。
可爬不起来,两次三番的,她都坐回地上。
她干脆放弃了,埋起脸在手臂里完全趴在马桶上,继续缓。
突然间,她就被从地上抱起来。
黄清若抬眼,盯住梁京白。
梁京白留给她的只是他线条锋利又流畅的下颌线。
放她在床上之后,他丢给她一套女款的禅修服,灰色的丝光棉布料。
黄清若坐在床上,背对他,动作缓慢地换到自己身上。
她倒想快,但快不了,穿一下她得缓两口气。
而她的速度明显遭到了梁京白的嫌弃,她套得差不多的时候,梁京白拽过她,他伸手到她的身前,帮她扣扣子。
盘扣,她刚刚费了半天劲也没扣上一个,这会儿转到梁京白的手指里,却眨眼的功夫便全部系好,仿佛她的手指特别不灵活,又仿佛她故意扣不上,好在他面前衣衫不整。
黄清若连“谢谢”两个字也没跟他说。毕竟她现在的状况全是他造成的。
她把她自己的裤子塞进帆布包里,穿上自己的羽绒外套,爬下床穿鞋,要走。
梁京白将他的外套兜头盖在她的脸上,又一次抱起她。
黄清若没有动,也就没有任何的反抗。
她安安静静的,从梁京白的视角看来,仿佛她闷在他的外套底下,闷死了。
黄清若什么也瞧不见,不知道梁京白要带她去哪里。她也不好奇。随便吧,她现在就是任人鱼肉的状态。
梗着脖子实在累,所以她脑袋一歪,直接歪向较为舒适的梁京白的胸口。
🔒第075章 禅
他应该是绕了另一条路离开霖梵寺的。
感觉自己被放下的时候,盖在她脸上的衣服他的外套滑落了些,黄清若睁开眼,瞧见了驾驶座里的梁衡。
梁衡是在等梁京白的,但没想到等到了梁京白带着黄清若。
也坐进车子里来的梁京白把外套拉高,又给黄清若盖住脸了。
黄清若感觉他可能认为她见不得人。以及,现在她才看清楚,他今次盖住她的这件外套,和之前那次她躲梁禹而躲到梁衡的车上来时,梁京白用来盖住她的,是同一件。
两眼一闭,黄清若继续休憩。
梁衡问梁京白:“又要我客串司机?”
“送一程。”说着梁京白朝他伸手,“东西先给我。”
梁衡煞有介事地瞥一眼被衣服盖住的黄清若,从自己口袋里掏出小药盒,放到梁京白的掌心,然后转回去开车。
黄清若以为都坐车了,那大概率是要回市区。回市区起码一个小时,她能睡觉。
然而十分钟左右车子就停下,黄清若又被梁京白抱出车子。
黄清若靠耳朵听到风吹林梢的萧瑟之声,继而捕捉到流水潺潺的动响。
再后来黄清若实在没忍住,重新揭开脸上的衣服。
梁京白刚刚带她进门,她只来得及扫视到灰砖白墙和一爿木匾题有“赤乌”两个字。
她认得出来,两个字是梁京白的笔迹。
室内完全保留寺院的结构和氛围,装修充满极简的禅意。
像一个单人居住的僧寮。
而既然现在带她过来的人是梁京白,那么这里多半是梁京白在霖梵寺清修时的居住场所——噗通,猝不及防地,黄清若跌入床里。
床很硬,如同修高了的榻榻米,被丢在上面和被丢在地上没太大的区别。也就是她的身上有梁京白的外套和她自己的外套,稍微减缓了直接的撞击。
黄清若爬起来。
梁京白已然默不作声地带着顺手帮她脱掉的鞋子走开,走到门口随手丢地上。他关上门,又走去禅桌前。
目测起码两米五长的北美黑胡桃木禅桌。
他落座,开始抄经书。
黄清若等了会儿,没见他有理会她的打算,她径自起来,走去门口,打开门。
天已经全黑,外面的院子里没有通明的灯火,满目尽是树影婆娑。
似乎是深山老林里的与世隔绝之地。
月黑风高,适合杀人越货。
扑面的风太冷了。黄清若关起门,躲回暖融融的室内,再转头问梁京白:“我要回家。”
梁京白看似非常专注地抄经书,没给一丝半点的反应。
黄清若走到禅桌前:“六哥,我已经没事了。请放我回去。”
梁京白头也不抬:“没人拦着你。”
可她不知道现在这是在哪里。她的车子也没开过来,她要怎么回?此时几乎完全恢复清醒的黄清若后悔方才不管不顾地任凭自己被他处理。
考虑数秒,黄清若去取自己的帆布包,摸出手机试图通过地图查看定位。
发现:没有网络,手机信号掉得剩两格。
黄清若转头看回梁京白。
现在摆在她面前的差不多是三种选择:第一,在这个不知道具体是哪里的地方,自己摸黑乱蹿;第二,试着打电话找人求助,她能求助的对象除了梁澍,就是110;第三……
重新环视一圈目之所及的居所的模样,黄清若心底迅速决断,脱掉外套,留最里面的那套禅修服作为睡衣,躺回硬邦邦的床,从床尾掀开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盖在身上,闭眼睡觉。
就当作今天又进山玩,在山里的民宿住一晚。
不过这床是真的很难睡。梁京白真的能在这种床上睡着?还是说,这里只是他对外装模作样的场所,实际上他睡在比这里更为舒适的地方?黄清若躺了一会儿又爬起来。
屋子虽然很返璞归真,但现代化的独卫还是有的。
不久前没能在霖梵寺的寮房里达成洗热水澡的想法,黄清若便在梁京白这里实现。
梁京白当她不存在,她也当梁京白不存在。
只是她进去独卫后特别检查了一遍反锁的情况。万一梁京白发现她擅作主张躲在里面洗澡,进来把她赶出去?
还好,她洗澡的整个过程,都没听见梁京白的动静。
至于没有她能换洗的贴身衣物,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她现在确确实实很想要一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其他的能将就先将就。
但洗完澡的时候,黄清若无意间在壁柜里发现成套的洗漱用品,包括牙刷、牙膏、毛巾、浴巾和【创建和谐家园】等等,全是一次性的,非常齐全,一共两套,分别装在未经拆封的磨砂塑料袋里,像酒店用品被放在这里备用。
所以,他这里,之前就有除了他自己以外的人会住……?既然本就是准备给客人的,黄清若愈发不客气,直接拆开一包。
洗完出去,黄清若才终于听到梁京白进口问:“我允许你洗澡了?”
“我难道允许六哥把我带来这里了吗?”黄清若平平淡淡地反问,以装傻的口吻道,“六哥也没说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六哥也没管我,我只能看作是六哥默许我在这里爱干什么干什么。如果我理解错了六哥的意思,请六哥见谅,也请六哥明明白白地告诉我,防止我自己瞎捉摸,继续会错意。”
他今晚对她做的事情,她如今揣测,估计是他前两天用烟盒诱惑她的时候,就计划了的。小沙弥多嘴告诉她居士林的位置,应该也是他的暗示。但那天她没理睬他,直接离开了。
今天才又有了和尚不小心泼到她,还好心好意地带她去寮房换衣服。紧接着他出现……
梁京白停下手中抄写经书的小狼毫。
他禅桌上摆着的竹编台灯古朴清雅,光线温柔。映入他乌沉沉的清薄眸子里,显得却是雪色。
雪色一般凉凉的,或者说没有温度。
而梁京白缠着沉香佛珠的左手,则将一个小药盒放到桌面来,放在灯盏的旁边,也展示给她看。
这小药盒,长得和黄清若之前手里的那个一模一样。当初梁澍给她的就是这么一个装着药的塑料小药盒。
但黄清若很确定,此时此刻面前的这一个,并非她手里的那个。
🔒第076章 舍
她那天在梁京白的洗浴间内用完最后一颗药,药盒虽然空了,但她也不敢扔在他的垃圾桶,所以还是塞回了她自己的睡衣口袋里。直至现在,小药盒也还在她的行李箱里。
并且,药盒盖是透明的,她能看见面前的这个小药盒里面装着药,更加不可能是她的那一个了。
那么,梁京白的这个是从……
黄清若记起在梁衡车里的时候,她听见梁京白问梁衡要过东西。
便听梁京白说:“你的进货量不小。”
黄清若由此确认,来自于梁澍。梁京白查到是梁澍帮她买的药了。
面前的这份,应该是她第二次拜托梁澍买的那些。
不可能是梁澍出卖她。黄清若猜测:“六哥这又犯了偷盗戒?”
梁京白的手指轻轻叩在药盒上,又问了之前的一句话:“你什么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