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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黄清若没吭声,她只打算听听管乐要说什么。
骂她,或者追问她不想做朋友的原因,又或者,用大小姐的身份教训她不识好歹。
在文保所门口对管乐撂出藏在心里多年的那句实话时,黄清若揣测过自己的下场。
先在梁京白面前作死,又在管乐面前作死。
黄清若想问问自己,谁给的勇气?
然而她的猜测都失误,管乐很开心地说:“清若,你终于愿意接我的电话了。”
黄清若保持沉默。
管乐自说自话,关心道:“你宿舍收拾好了?住得习惯吗?”
好像一切没发生过般,管乐待她的态度毫无变化。黄清若自然不认为自己的魅力如此之大,大到她都那样明明白白地告诉管乐了,管乐还死缠烂打要和继续保持所谓的友谊。
黄清若问得直白:“你又有什么目的?”
她还有什么价值能被管乐利用的?
“清若……”管乐的声音听起来很难过,“我们好好的不行吗……我真的很喜欢和你当朋友……我没其他朋友了……也不想交新朋友……你别不理我……”
黄清若:“……”
她难以想象,管乐一个骄傲的名门大小姐,会有这样的时候。
在此之前,她只听过管乐用类似的语气,请求梁京白的复合。
可她怎么能跟梁京白比?她在管乐心中的分量怎么可能会和梁京白相提并论?
并非黄清若妄自菲薄,而是她太有自知之明了。所以她不相信管乐现在的话。
她冷淡道:“我要休息了。”
“好,清若你休息吧,我不烦你了。”管乐重新笑开,似乎认为这是黄清若态度软化的信号。
不,黄清若的态度并未软化。挂下电话后,她在思考,是要狠一点,拉黑管乐,还是应该再等等看,等等看,管乐究竟要干什么……?
睡觉前,黄清若没忘记回复梁澍的消息。
梁澍知道她今天回霖江博物院上班,大概在她之前睡过去的那一个小时里,关心她目前的情况。
黄清若告诉他:【挺好的】
梁澍:【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告诉我,别怕麻烦我】
黄清若:【知道了】
梁澍最后道:【你要的药,我帮你弄了,明天能到手,你看有空过来跟我取】
躺在床上的黄清若缓慢地翻了个身,默默地想,她现在需要的是伤药:【你看看能不能退,退掉吧,我不需要了】
剩的两颗药没浪费,备份便用不上了。
梁澍:【???你怎么又反反复复的?】
黄清若解释:【最终的测试结果已经出来了】
梁澍:【!!!!!】
过几秒,梁澍又发:【我方便知道一下,测试结果到底是什么吗?】
黄清若的眼前稍纵即逝一双眼尾潮红的眸子:【结果就是,吃这个药,我可以想睡男人就睡男人了】
梁澍那边一直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黄清若等了好一会儿,想象梁澍反复斟酌措辞的样子,嘴角微微弯起一个非常浅的弧度。
两分钟后,梁澍的消息回复过来:【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它叫‘药’,又不是真能治病。若若,我还是建议你去正经看医生】
黄清若老样子回复:【没必要】
治不治无所谓的,不影响她正常生活,毕竟X爱只是生活的调剂,而非必需品,做不了就不做。而且她又没男朋友。
最近恰好遇上了梁禹给她下药这件事,她才想做个确认的。并非要通过这个确认结果,来开启她的X生活。
🔒第068章 谛
梁澍明白她的意思,但梁澍希望她明白:【若若,既然是‘病’,放任着总归不是好事】
黄清若说:【困了,我先睡了】
熄灭手机屏幕,已经关掉灯的房间里最后的光亮也消失,她拢了拢被子,闭上眼睛。
眯的那一小觉可能把她的困意给睡散了,现在黄清若怎么都聚不起来。
其实她还是很累的。毕竟和梁京白搞成那个样子……
早上在梁京白的床上也没补多久的眠,下午还在文保所里上班,晚上又打扫宿舍……
可她的脑子似乎没有成功接收她身体的疲累,她努力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仍旧很清醒。
于是黄清若爬起来,打开灯,从行李箱里翻出那瓶叫“冥府”的香水。
新买的这瓶,她至今未开瓶。
现在黄清若就给它打开,往空气里喷洒少许,重新回床上睡觉。
她之前的感觉没错,这款香水确实带一点安神的作用。
在它的气味的帮助下,黄清若总算睡着了——当然,也可能只是,她喷完香水后的这段时间,恰好睡意袭来而已。
但它的副作用,好像就是会让她做梦。
黄清若回到了之前那座森林深处香火寥落的古刹,又在殿中睥睨众生的大佛底下看见那个念经的和尚。画面则好像续上了之前的,已经从女人千方百计诱惑和尚,进展到和尚失去了定力。
紧接着黄清若并看不到具体情况,四周围雾蒙蒙的,遮挡住她的视线,她只能嗅到疑似和尚身上的焚香,听到和尚重重的呼吸。
呼吸离得她很近很近,仿佛就是贴着她的耳朵的。
然后有一瞬间,四周围蒙蒙的雾气散开了一点点,她从散开的雾气的缝隙间,隐隐约约看到一双赤红的眼睛,眼睛里布满连鬼神都惧退的癫狂,而那癫狂的深处,是纯粹的欲。
她倒没什么惧怕,只不过她盯着这双眼睛看了会儿,就被他的眼睛吸进去了,她毫无抵抗之力。
可突然间,一双眼睛,变成了好几双眼睛。
好几双陌生的眼睛,如同饥饿许久的野兽,见到好不容易出现的猎物,控制不住垂涎欲滴。
她不由感到恐怖,她浑身开始抖,她想跑开,有雾的地方却都有这些眼睛,她无论转向哪个方向、无论想往哪里跑,也逃不开这一双双的眼睛。
于是她掩耳盗铃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终于,什么也看不见了。
半晌,在她放松警惕,觉得已经没事了,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入目的却是另一双浑浊的眼睛。她浑身仿佛被带着鳞片的冰冷的蛇爬过,激起无尽的毛骨悚然。
黄清若猛地睁开眼。
失焦的瞳孔是涣散的。
环境很陌生,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继续躺了五分钟左右,黄清若的手臂撑着床,坐起来,同时也记起来,她搬到博物院的职工宿舍楼来了。
有点冷——她睡觉期间,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被子给蹬到地上去了。
黄清若趴在床边捡起被子到床上,拥住自己的身体,汲取暖意,然后她的手心捂上额头,手肘支在腿上,这么安安静静地架了会儿自己低垂的脑袋,
须臾,黄清若抬起头,正常地掀被下床,走去卫生间,刷牙洗脸。
上午黄清若在霖江大学的考古系里有一门专业课要上,所以她先去了学校。
办公桌紧挨在她对座里的管乐比她早到,但一副非常困的样子,趴在办公桌上睡觉,发现她来了,管乐坐起来,打着呵欠笑眯眯地给她递出纸袋:“清若,专门为你准备的早饭。”
黄清若今天确实还没吃早餐。
昨晚刚搬进宿舍,宿舍还没开火,既没有锅碗瓢盆,她也没有买食材,她没办法给自己做早餐。
而又因为睡迟了,她出门晚了些,她要上的课又在上午的头两节,所以也来不及买,就来学校。
但黄清若现在回答管乐:“我吃过了,谢谢。”
随即黄清若带着教材去教室。
两节课结束的时候差不多10点,黄清若为了避开管乐,就没再去教师办公室,直接从教室离开,驱车到霖江博物院,这才在博物院后面的老街补了一顿早午饭,然后进文保所里上班。
上午剩下的这点时间,黄清若还是在二叔公的工作室里翻阅资料。
下午黄清若就泡在古陶瓷修复室里,正式重启对那件青花瓷的修复工作。
刘师傅和昨天一样,对几块碎瓷片做超声波清洗。
他让蒙汝菡站在旁边看着,之后考蒙汝菡,超声波清洗有哪些注意事项。
蒙汝菡就像学生在课堂上突然被老师点名起来回答问题,用背诵课文一般的语气,重复之前刘师傅交待过她的话:“釉面经过上百年的水土侵蚀,一般会有酥脆孔洞,清洗的手法和力度都要小心拿捏,如果掌握不好的话,容易把釉损伤了,所以使的力度不能太大,虚着、飘着在上面。”
背到一半蒙汝菡说:“我这都没有实践,怎么能知道怎样的力度才是对的?怎样的力度才是‘虚着’‘飄着’的?”
昨天蒙汝菡还能用现代工艺品的碎片来做黏贴的练习,但今天这超声波清洗,用现代工艺品碎片就没法练习了,毕竟不似真正的古文物碎片有过历史经历的。
刘师傅说蒙汝菡这就是拐弯抹角地想尽快上手直接修文物。
蒙汝菡不予否认:“师姐太优秀,秀到我了,我被激励得斗志昂扬。”
黄清若其实是觉得蒙汝菡有点吵的。但他们师徒俩在对话,修复室也不是她一个人的,她也不能要求什么。
梁冕这时候出现在大玻璃窗外面的过道里,浓眉下细长的眼睛看着黄清若,冲黄清若打手势。
黄清若会意,拖延了五分钟,把手里在做的粘贴搞定,再出去的。
梁冕关心她从昨天到今天,感觉如何诸如此类的。
黄清若不喜欢无谓的寒暄:“冕师傅,如果只是这种琐碎的事情,下次不要在我工作的时候来找我,等休息的时间你再问。”
梁冕笑说她还和以前一样,平时没几句话,一旦谁耽误她工作,她就跟谁急眼。
而梁冕其实找她没大事,是告诉她,她明天得去一趟霖梵寺。
🔒第069章 门
无非是这两天,观音像修缮工程里遇到了一点问题,几位老师傅一直在讨论,没得出个结果,听说二叔公最器重的这位徒弟昨天已经回归文保所了,所以他们让黄清若过去一起参与讨论。
梁冕说,本来基于礼貌,昨天黄清若答应接受后续工作之后,就应该主动地第一时间去跟其他老师傅们打招呼。但梁冕体谅黄清若不懂这些人情世故,所以没帮黄清若安排。
而现在既然老师傅们主动邀请黄清若,梁冕的建议是黄清若不要拒绝。
——好听点是“建议”,实际上就是“要求”了,要求黄清若非去不可。
当然,梁冕会跟黄清若同行。
结束这个小插曲,回到修复室里,黄清若继续干活,心神不如方才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