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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此刻抓着他的左手手腕,恰恰也正抓着他戴在手腕上的沉香佛珠。遥远又清晰的回忆自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她的眼睛也与梁京白的眸子静默地交视。
他那双一贯清薄的如出尘般清冷的眸子,此时此刻在灯光之下显得有些陌生,因为里面装着琐碎而浓烈的无处藏匿的欲念,他的眼尾还十分生动又鲜活的泛着微微的潮红。
虽然之前跟他有过一次,但那次她神志不清,她从头到尾没见到堕入俗世之中的神明究竟是怎个模样。眼前完全陌生的梁京白的神色,黄清若第一次。却也仍旧不能确定,这是否就是她在之前错失的他的样子。
黄清若挪不开眼,如果时间停滞在这一秒无限地拉长的话,她也许会一直盯着他看下去。
事实上只维持了三秒她便被分散注意力了,因为他泛血的手指在她的嘴里没待足三秒,梁京白便强行抽离走。抽离的时候,黄清若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牙齿刮过他指间的皮肤。
抽离之后,梁京白的眼神深谙冷厉:“你对我做了什么?”
即便现在她是站着的、他是坐着的,她是垂眸俯视他的,他是自下往上盯他的,黄清若也没享受到优越感,也没从他的目光中瞧出他低人一等。
反倒他现在周身的阴沉撑足了他的气场。
他可谓毫无佛性、毫无佛光可言。有的仅仅是辄待爆发的地狱业火。
黄清若预感她将被烧得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对他下药的后果,她暂时没去考虑。随便吧。他还能有哪些新招数对付她?反正她的命他没法要。既然她死不了,那就不算最坏的结果。
她装傻:“我能对六哥做什么?现在不是六哥想对我做什么?”
梁京白流了很多汗,他素来如上了釉的冷白皮,眼下都烧得隐约有些红。
似乎药效在他身上的作用,比在她身上还要强烈?黄清若为自己不久前对药效的误会表示歉意。
梁京白的呼吸又粗又重,每一下似乎都能带动他身体的轻颤。
而他的轻颤又不完全是他的喘息带动的,他浑身绷得太紧了,手是攥成拳头的,脖颈和额头的青筋浮得厉害,与他冷白的肤色一对比,愈发清晰。
清晰得还不能细看,细看显得些许可怖。
“滚出去。”梁京白再次道。
黄清若隐约听出了咬牙切齿的意味。太罕见了。梁京白能被她搞出咬牙切齿来……
撂完话的梁京白起身,跌跌撞撞地走向洗浴间。
黄清若拉住了他。
她身上的药效也已经开始发作了,她也很热很烫。
她的太阳穴也又开始突突地发胀,影响着脑子的运转,思绪有些混沌,混沌之中独独一个想法异常地清晰且强烈,就是人类最原始的欲望。
“别碰我。”梁京白拂开她的手,可他现在又像喝醉酒的人一样站不稳,身形摇摇晃晃的,随时都要摔倒的样子。
结果就真的摔倒了——梁京白不仅没能拂开黄清若,还和黄清若双双跌到在地毯里。
两人躺在地上,皆衣衫不整——方才在床上造成的不整,谁也没有收拾好。
他们此刻的距离很近很近,是面对面侧躺着、双方的胸口能随着呼吸的起伏而一下一下贴在一起的程度。
他们逐渐失去清明的双眼陷入迷蒙,但仿佛能瞧见灵魂的抽离。
好像是黄清若先凑上他的嘴唇的。
不过,还是梁京白先吻住的她。
霹雳吧啦的火星子一点即燃。
两人的气息由此开始混在一起,分不出彼此。
🔒第061章 杀 推荐票3000加更
药物的作用,大概就是让她失去自我意识,将自己完全交由本能的人类最原始的欲望所支配,那些冰冷的她无法控制的窒息,没有她的思绪作为攀附的藤蔓,也就无法再侵蚀她。
就像梁京白也在药物的作用之下失去他的个人意识,就不会考虑面前能为他解决迫切的生理需求的女人,是谁。
——这是最后一点清醒被吞噬之前,黄清若的想法。
很久之后恢复了一点点的清醒,黄清若意识到她有两个认知上的错误。
第一个错误在于:她以为上一次没见到神明堕落俗世的模样,是因为她神志不清,是因为她背对他,是因为满室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这一次虽然她同样神志不清,但满室灯火整夜不灭,她也面朝他,她却同样看不清楚他彼时的模样。
她只知道,在混乱不息颠倒的梦里,她认识了一个陌生又癫狂的梁京白。
癫狂得有些疯魔。
所以她的第二个错误便在于:原来不用等到他清醒后跟她秋后算账,她就已经在地狱业火的焚烧之下近乎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那可能是她给他下药的现世报,或许跌入十八层地狱的遭遇也不外乎如此,她简直要被抽光筋骨、啖尽血肉。
由此她应该总结出她的第三个错误:第一次是享受的、是快乐的,不代表每一次都能是享受的、是快乐的。
发现自己还能勉勉强强挣开眼皮,首先冲入黄清若脑海中的想法是,真好,她活着,没死。
即便她似乎破碎得动不了了,浑身哪哪都疼。
梁京白睡在她的身后,一只手臂横于她的腰间,呈现着疑似亲密的拥抱她的姿势。
他的呼吸、他的体温、他的汗水,全部于她的相交相融,仿佛都蒸腾入了空气中,致使空气也变得黏稠。
她想转头看看梁京白,但实在没力气转。
盯着他缠绕于腕骨间的沉香佛珠,她又被潮水般漫上来的疲惫淹没,睡过去。
睡过去的时候涌现的那种沉重感,令她错觉,她将永远无法再醒过来。
事实上黄清若还是醒过来了,她恍恍惚惚听到管乐的敲门声和叫喊声。
醒来的一瞬意识到并非幻听,真的是管乐在敲门和叫喊,过度困顿疲倦的黄清若一点没想应门,她蜷缩起酸痛不已的身体,拉被子裹住自己。
她奇怪为什么自己累成这样?奇怪为什么身体酸痛得好像不属于自己?奇怪为什么她没穿衣服大片的皮肤暴露在被子外面?奇怪为什么特别冷?奇怪她的被子为什么变了样?奇怪她的房间同样变了样?奇怪,管乐敲她的房门,却为什么喊的是梁京白的名字……?
——这些奇怪,在梁京白穿行过她的视野范围内时,统统停滞住。
经由短暂的愣怔,夜里她对梁京白的所作所为回笼黄清若的脑海。
她感觉冷是因为梁京白走去打开房间里的所有窗户了,外面的冷空气涌入、流通,而梁京白又没有体贴地帮她盖被子,她不冷才怪。
此时此刻的梁京白似乎恢复成日常的模样,已经穿好一套干净的新睡衣,又裹上一件长款的睡袍。
他对黄清若的存在视若空气,只在途经丢在地上的黄清若的衣物时,他踢了两脚,踢到角落里,然后径直走去应门。
记起外面是管乐,黄清若下意识要爬起来藏身。可动作的幅度稍微大点,牵动起的各种感觉令她冒一身冷汗又给缩回床上,能做的只剩下意识间将被子盖过脑袋。
不过黄清若很快记起,以梁京白房间的布局,站在门口的人看不到他的床。所以她就这样继续待在床上是安全的。
这也是梁京白能就这么去应门的原因吧……
梁京白打开门。
管乐抱歉地问:“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梁京白撇开脸轻轻咳了两声,再看回她:“没有。”
他的嗓音沙沙的,带一丝沉哑,管乐瞧着他脸色也不太好的样子,顿时关切:“你身体不舒服吗?”
“一点伤风感冒。”梁京白说,“已经在吃药了。”
“怪不得你今天这个时间还在睡。”管乐便也更加抱歉,“对不起,我一定打扰到你休息了。”
梁京白未接茬。
于是就像他在默认,她确实打扰到他的休息了。
管乐觉得今天的梁京白些许冷。虽然他之前也从未对她热情过,他就不是个能热情的人,但也从来没给过她冷冰冰的感觉。
而这种冷冰冰,令她莫名生出一丝怵。
注视着他,管乐递出手中的东西:“对了,你的针灸包。怎么你的针灸包扔在你的房门口了?”
梁京白接过:“不小心掉的,我没注意。谢谢。”
这两句,管乐又感觉梁京白的那股子冷冰冰消失无踪,和平日她接触到的温和的梁京白没两样。
随即梁京白又撇开脸咳两下:“别被我传染。”
管乐弯唇:“阿京你继续休息。病了就好好休息。我帮你叮嘱佣人做点适合病人吃的东西,等下给你送上来。”
“不用。”梁京白淡淡道,“我收拾收拾,一会儿下楼。”
管乐点点头:“好啊。”
梁京白要关门。
管乐又问:“你知道清若在哪儿吗?”
梁京白摇摇头。
管乐的视线不动声色地越过他的身体于目之所及的他屋里的空间扫视了一眼,收回,狐疑道:“太奇怪了,我来找清若一起去学校的。可她不在她的卧室。她的门没从里面反锁,我担心,所以进去看过,她的包包还在,手机也在床头柜呢,可就是她人不在。上哪儿去了啊?”
“……”缩在床上裹在被子里的黄清若将管乐的每个字听得清清楚楚。
最后管乐叮嘱梁京白做好保暖,如果要通气,窗户开一会儿就行,别开太久。
管乐下楼,梁京白关上门。
黄清若甚至注意到他重新反锁上门的那一声“咔哒”的动响。
嗅着被子里梁京白的味道,她凝神侧耳。
梁京白的脚步几乎被柔软的地毯吸了音,所以她的注意力再集中,也没能捕捉到他具体什么时候走到床边来的。
大概两三分钟没有动静。
在黄清若考虑她是不是差不多该自己穿好衣服滚蛋的时候,她裹在身上的被子猛地被揭开。
🔒第062章 觉
黄清若不自觉打了个冷颤。
无论是因为失去被子的她被室外涌入的冷空气侵袭,还是因为梁京白投落下来的冷到极致的目光。
他黑得泼不进其他颜色的瞳仁深处,隐约还泛一丝阴戾。
黄清若感觉寒气直往她的脊背上蹿,不同于冷空气侵袭的寒气。
但黄清若是毫无表情的。她调动不起多余的情绪了。
她的毫无表情在她这张本就透着股厌世劲儿的面庞上,倒映进梁京白的眼睛里,卷成晦暗的风云,滚出一片沉怒的浪潮。
黄清若不知道他是在思考怎么处置她,还是在压制情绪。
她抱住自己的双臂,极力汲取一些暖意,忍着浑身的不适,慢慢地爬下床。这个过程中她看到了自己的大腿、腰腹和胸口,散布某些痕迹。
捡起自己的衣物,她一件件地穿上。
梁京白就这样一直没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