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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创建和谐家园】都得趁着三更半夜大家全睡着了,她偷偷摸摸来厨房,灯也不敢开,挖了一些在自己的不锈钢便当盒里,更不敢使用微波炉加热,躲回自己的卧室里,吃凉的。
被梁京白撞见的那一次,她还在厨房里装盒,梁京白似乎是起床拿水喝,所以来到厨房的。
他悄无声息的,突然间打开了厨房里的灯。
她的小偷行径,全方位毫无死角地曝光在他的面前。
就像现在,黄清若一转头,不期然发现梁京白站在厨房门口。
🔒第043章 命 250钻加更
当年,在他目光的无所遁形之下,她慌乱、紧张、无措而又羞耻得面红耳赤。
而今,黄清若嘴里还塞着食物没有下咽,淡定地和他清薄的眸子隔着距离静默地对视数秒,随即不慌不忙地转回去,继续吃,当梁京白不存在,一点小偷的状态都没有。
她揣测梁京白会不会过来阻止她,会不会过来将剩饭剩菜倒入垃圾桶。
因为这个揣测,黄清若下意识间加快了咀嚼的速度,尤其在察觉他的脚步靠近的时候。总得赶在被他倒入垃圾桶之前,能多吃几口是几口。
梁京白却掠过了她,径直走去水头前,取了个空玻璃杯,装了杯饮用水,离开厨房,并没有管她吃剩饭剩菜的事情。
和当年也一模一样。
当年他这般无视她,取完水离开厨房的时候,还顺手又把厨房的灯熄灭了。重新置身黑暗中的她,终于从无所适从的难堪和窘迫中得到解脱。她迅速揣着便当盒也离开厨房,回到自己的卧室前,还朝梁京白的卧室门口看了一眼,然后她陷入了好几天的忐忑不安,担心梁京白指不定就告诉其他人了。
现实和回忆短暂地重叠又分开。
黄清若觉得自己有点贱得慌,梁京白没理会她的行为,她反倒心里没底,琢磨着他该不会又要和当年一样,这会儿不动声响,等着后续她以为没事放松警惕了,再冷不丁给她当头一棒?
无论如何,现在她一勺一勺地挖着盆里的斋菜,放慢咀嚼的速度,越吃越有味。
这么全部倒掉也太浪费了。除开它们是各样菜品混杂在一起的,她一点也没吃出剩菜剩饭的感觉。
因此黄清若还差点吃得太饱了。为了消食,她推迟了一点睡觉的时间。
睡前黄清若漱口,看到人中上的掐痕仍旧一眼能瞧见。
没什么可置疑的,那会儿梁京白不是在帮她,而是私心里想趁机掐得她毁容。
即便第二天早上起床后,掐痕也未能完全消退。黄清若平日没有化妆的习惯,想遮盖也遮盖不了。
她今天还是要去工作室里继续干私活。
昨晚临别前丁渭和她约好,上午会再来接她去取车。黄清若承了丁渭这份情。最近她在丁渭的公司里,也不是没有顺便给过一些修复方面的专业意见,权当还了。
哪料,丁渭过来的时候,和梁禹碰一块了。
梁禹这两天一直想为那晚的事情再跟她道歉、想挽回她。
昨天黄清若早早地出门了,所以他扑了空。
今天梁禹看到一个男人来接黄清若,当场就发疯,直接和丁渭打起来。
黄清若获知情况跑出去劝架的时候,梁禹已经被还手的丁渭揍得鼻青脸肿。
梁禹打不过丁渭,嘴皮子没个消停:“黄清若你个【创建和谐家园】!【创建和谐家园】是我的未婚妻!你和别人睡了我忍你!现在又明目张胆地和其他男人约会!【创建和谐家园】当我死的?表面装得多正经!背地里没少勾搭男人是不是?!【创建和谐家园】还有脸指责我和筱筱的事!你自己都是个水性杨花的臭表子!”
由于他骂得太难听,丁渭忍不住又给了梁禹一拳。
梁禹的鼻子出血,喊着不会放过丁渭。
黄清若不想连累丁渭,让丁渭先走了,省得事情闹开,一发不可收拾,她自己开着梁禹的车,送梁禹上医院。
等待梁禹处理伤势期间,黄清若接到梁澍的电话。
梁澍从丁渭口中了解到了情况,有些担心黄清若。丁渭正和梁澍一块,在背景里跟黄清若道歉。
通过梁澍,丁渭已经知道了梁禹不是他应该招惹的人,但丁渭道歉的是自己给黄清若惹麻烦了,而非动手揍梁禹。丁渭认为梁禹就是该打。
怎么都怪不到丁渭头上,黄清若并不需要丁渭的道歉,她交代丁渭接下去一段时间低调些,凡事也小心些,以防梁禹报复。
挂完电话,黄清若集中精力解决梁禹。
她跟梁禹解释,丁渭只是一个朋友,她车子昨天坏了,丁渭帮个小忙而已。
梁禹说:“你如果相信我和筱筱没什么,我就相信你和外面的野男人也没什么。”
黄清若问:“你既然还是在意我被其他男人碰过,而我也在意你和冯筱不清不楚,为什么还是坚持要和我结婚?”
梁禹抓住她的手:“若若,要我表白几次?我很喜欢你。”
今次黄清若没有捋开他的手,任由他占便宜。她寡冷直言:“不,不是因为喜欢我,而是因为当年牵线这个婚约的时候,二叔公给予你们的承诺。”
梁禹之前自己也很明确地认知,梁家一半的生意掌控在他们家,也就是三叔公的手中。
那么另外一半呢?在大叔公手里。不过黄清若来到梁家的时候,大叔公已经去世,梁晋东接棒,当了家。即便大叔公不在,梁晋东的势头也压过梁祖宏。
彼时族里剩余两位有份量的长辈,二叔公和三叔公。
二叔公不沾生意,掌控的是梁家的发家老底,霖江博物院,走权威专家的路子,在业内名望响当当,颇具影响力。
他原本在大叔公和三叔公之间始终保持中立,可因为后来收了黄清若这个徒弟,在三叔公眼中他就偏向了梁晋东,梁晋东则因此希望借黄清若拉拢二叔公。
梁晋东的死使得局面又发生变化,黄清若成为梁晋东子女们的围剿对象,二叔公为了护住黄清若,牵线了她和梁禹的婚约,又送她出国进修。
二叔公一生无妻无儿无女,外人眼中,黄清若这个被二叔公疼爱有加又寄予厚望的学生,和二叔公的孙女是没两样的。
虽然黄清若并不清楚二叔公和三叔公所谈的具体利益交换都包括了哪些,其中似乎涉及梁家家族的某些秘辛,但她明白自己是个工具人,足够。
拒绝婚约和拒绝进入霖江博物院工作,除了因为她不喜欢之外,也因为,她试图挣脱既定的工具人命运。
如今黄清若和梁禹摊开在明面上说:“我们心知肚明的,就不用打哑谜了。你回去告诉你爷爷,二叔公什么也没留给我,什么也没交代给我。可能是他死得太突然了,来不及。我没任何价值,你娶我,除了一顶绿帽子,得不到任何东西。”
🔒第044章 运
这本该是黄清若的护身符,二叔公往她身上赋予的价值,是她这两年能被梁晋东的子女放过、安稳地在国外念书的原因,也是往后她于梁家之中的立足之本。
而她现在跟梁禹说自己毫无用处,等于丢掉了护身符。理性来讲,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
走出医院的时候,黄清若望着阴沉沉的天空,心想:她还能好好地待在霖江,等到黄薇出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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辗转了几趟公交车,黄清若成功抵达修车厂,领走自己的车。
车没买多久,之前一次换车胎和这次修车,所费的这些钱,割得她肉疼。
于是下午在工作室里修复瓷器,她也就更专注了。
专注得又没能察觉时间的流逝。
少了丁渭的提醒,黄清若自己回过神来时,竟然快十点钟。她驱车回到半山别墅,则将近十一点。
上楼发现她卧室的门是敞开的,黄清若有所预感地走进去。
房间里虽然没开灯,但不影响她看见站在窗前的梁京白,整个人比月光还冷薄两分。
“抱歉,六哥,我回来晚了。”黄清若刚记起,今晚是第七次,也就是最后一次针灸的日子。
当然,她心底认为她并不需要道歉,原本这个针灸疗程就是他单方面强制性发起的。
她打开灯。
梁京白转过身,望向她:“还敢去那家公司,是生怕梁禹查不到,你在干什么?”
黄清若滞于原地,安静了几秒钟,说:“看来六哥很清楚我在干什么。”
梁京白淡声:“不想被我清楚,就安分点,少干点蠢事。”
“都说我蠢了,我又怎么能分辨,哪些是不该干的蠢事,哪些不是蠢事?”黄清若慢慢地走近他,“请六哥指教。”
梁京白没听见她的问题似的,反问:“你很缺钱?”
这不是废话?他是觉得,她住在半山别墅里,衣食无忧吗?黄清若驻足在他半步之外的位置。
她也当作听见他的问题,自顾自探究:“被你用一个烟盒困在这里,是蠢事吗?任由你在我身上要针灸就针灸、要拔火罐就拔火罐,是蠢事吗?你要我伺候你我就伺候你,是蠢事吗?我现在这样跟你讲话,是蠢事吗?”
梁京白同样并不受她的影响,继续说他的:“缺钱的话,与其在外面接私活,不如在我面前多脱几次。”
“原来讨不到烟盒,能讨到钱?”黄清若面露恍然,声音带着清霜的质地,“六哥怎么不早告诉我?”
她寡廉鲜耻地问:“知道接私活开给我的价是多少?六哥你又能给我多少?太低了,我可看不上六哥给的活儿。”
梁京白垂眸睨着她,隔了好几秒,吐出一个字她听腻了的字眼:“脱。”
最后的一次针灸,最疼。
他收针之后,黄清若拉高肩膀的衣服:“这个疗程到此为止。希望六哥不是言而无信的小人。”
梁京白收拾着针灸包,冷不防丢出话:“回霖江博物院工作。”
黄清若莫名其妙:“六哥管的事,是不是多了点?”
梁京白目光冷寂:“你以为你不回去,就能不回去?”
说实话黄清若的确卡了一瞬,然后连她自己都觉得嘴硬地反驳道:“怎么就不能?”
不试试,怎么就断定不能?——所以她上午在医院里,才和梁禹摊牌。
梁京白讥诮:“你和你妈贪图虚荣攀上梁家这个高枝,趟了梁家这滩浑水,还妄想干干净净地走出去?”
第二天,梁京白的话便得到应验。
黄清若一早接到三叔公的电话,去见他。
梁禹把话捎给三叔公了,但是三叔公显然不相信。
“清若啊……其实儿孙自有儿孙福,叔公年纪一把,也不知道还有多少年可以活,你二叔公就是突然说走就走了,我该好好享清福,不掺和你们年轻人的事情。但阿禹不争气,叔公不管不行。”
“你在气头上,产生不想和阿禹结婚的念头,叔公可以理解。你冷静冷静一段时间,再缓缓。大事上就不要一时冲动讲气话了。听说你最近在外面接私活了?”
三叔公的话题转得又快速又自然,黄清若心里一咯噔,首先考虑的是别连累了梁澍和丁渭,故而解释道:“不是接私活,是朋友找我帮忙而已。”
三叔公盘着手里的核桃,顺着她的说辞:“没有不让你帮朋友的忙,可你得分得清轻重缓急。之前说好了你只是到霖江大学里过渡。你的本职工作还是在博物院。博物院里一堆活儿排队等着。”
“博物院等于是你二叔公的家了,你如果觉得博物院的待遇差,跟我开口就行了,政府财政紧张拨不出来款提升你们的待遇,梁家可以。你们这样的人才是值得梁家投入资金培养的。不要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在外面消耗了自己的才干。”
“……”黄清若沉默了一会儿,做最后的挣扎,“不管您信不信,二叔公确实什么都没来得及交待给我。”
三叔公放下核桃,捋着山羊胡,拄着拐杖,走到她的面前,笑眯眯地摸摸她的脑袋:“傻孩子,不要想太多,你跟了你二叔公好几年,他生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把你托付给我们,我们不能辜负他的信任,应该照顾你的。和阿禹的婚事,可以再推推。但是博物院,你差不多该回去了。”
黄清若耷拉着眼皮,没有说话。
从三叔公家里离开,黄清若就给梁澍又去了个电话。
梁澍说他没事,三叔公并未因为这种事情找他,不过丁渭的公司,确实有点小麻烦,公司的经营资质遭到质疑,受到审查,需要暂停运营一小段时间。应该是梁禹使的绊子。
黄清若托梁澍向丁渭转达歉意。
最后黄清若问梁澍:“我如果没法继续修了,是不是得赔付违约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