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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找了个亭子坐下，贺显稍后过来，收起伞放在一边。
“怎么来这里。”
“你不觉得约在这里见面很像那个吗？”
启宁趴在贺显耳边说那两个字，说完自己乐得哈哈大笑。
差点没坐稳，还是贺显拉了她一把。
贺显敲了下她的额头，“看来你很喜欢这样。”
“没有没有。”
启宁坐着，贺显站在她面前，她把双手都放在他的口袋里，“我把你叫出来，会不会耽误你陪叔叔阿姨啊？”
贺显握着她泛凉的手，“会的话我就不会出来了。”
自从生日过后，启宁跟贺显见面的次数一只手数得过来，现在人在眼前，她抬起手臂环住他，贴在他怀里。
“对了，今天晚上阿姨拉着的那个小姑娘，我听阿姨说她以后就住在你家里了。”
“嗯，他们商量好了。”
“她爸妈呢？”
贺显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很淡，“去世了，她父亲之前在我爸手底下工作，不过年初意外过世了。”
启宁眉心蹙起，“啊，好可怜。”
那这样的话，好像可以理解一些了。
有点让启宁想起以前的自己，她太能感同身受了，不自觉多关注了些，“那她现在在哪里读书啊？”
“不清楚，应该是高三。”
“她已经高三了吗？我还以为她才读高中。”
贺显兴致缺缺，蹭蹭启宁的脸颊，“你怎么对她这么感兴趣。”
启宁仰着头，双目澄亮，清晰印着他的轮廓，“刚认识嘛，当然想了解一下了。”
“没什么好了解的。”贺显凉凉地下定论。
一阵卷着雪花的风掠过亭下，启宁缩了下脖子，把贺显抱得更紧了。
“不是要散步，走吧，别坐在这里吹风。”
贺显要打伞，伞面够大，遮住启宁绰绰有余。她抱着贺显的手臂，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明天开始又没什么时间见面了，不过我想好了，明晚我要跟赵怀西去给叔叔阿姨拜年，你要给我准备压岁钱哦。”
“你多大了。”
启宁撅了下嘴，“就是个心意嘛，一块钱都行。”
贺显停下，侧首问她：“用别的方式，还可以考虑。”
他说得隐晦，启宁一时没懂，也没往别处想，慢半拍，“什么？”
“你说呢。”
启宁被他沉黑如墨的眼盯得耳朵发烧，不明白也得明白了，拿脑袋撞他，“你又说这种话，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是这种人。”
她撞上来，贺显顺势将她搂住，贴在她耳畔，气息灼人，“难道你以前没想过？”
122：不黏人
想过，要是对他没有欲望，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毕竟看表面清冷禁欲的人露出截然相反的一面，最能得到满足感了。
但启宁怎么可能直接告诉贺显，那相当于给自己挖坑。
启宁闭上嘴摇头，死不承认就是了。
“没想过吗？”贺显轻描淡写地将她戳穿，“我只是听说，就听过几回你说要睡我。”
他说前面一句话的时候，启宁有所察觉到不妙的气息，听到后面更是急急地去捂他的嘴，“你别乱说！”
贺显拿掉她的手，低头去亲她。
雪花被风吹得簌簌作响，落在伞面上。
启宁下意识躲了下，被不属于自己的气息侵占，她环着贺显的腰，手指揪住他的衣服，呼吸灼热滚烫。
渐渐地，有道声音由远及近，听得出是有人在找贺显。
启宁往贺显身后站了站，看向对面几步远的距离，庄羽刚刚找过来。
庄羽磕绊地说：“哥、三哥，叔叔找你。”
她既青涩又胆怯，启宁一时无法确定她是因为一个人来找贺显，还是看到了什么。
“知道了。”贺显安抚性地拍拍启宁的后背，“走吧，回去。”
启宁站好，跟贺显同撑一把伞，往家的方向回。
庄羽沉默寡言地走在一边。
为了不尴尬，启宁主动找话题跟庄羽聊了两句，发现她虽然说话声音小，但讲话条理清晰不急不缓。
贺显在中间，反而一句话都没有。
到了赵家门口，贺显让庄羽先回去，他把启宁送进门。
启宁怕耽误他说不用，“就这一点路，我跑进去好了。”
她跑到雪中，挥手跟贺显说拜拜。
看着她进了门，贺显才调转脚步。
庄羽自然跟着他，过了十几秒，她主动开口：“三哥，我刚才有没有打扰到你？”
贺显开了庭院的门，闻声从余光瞥她，嗓音里几乎没温度，“你看到什么了？”
无论是他的视线，还是他的语气，都让庄羽感到一阵难以应付的压力。
她逃避着他的目光，盯着别处回答：“没有，我就只看到你和刚才那个女生在一起……”
贺显没有花时间去分辨她话中的真假，一律用警示的态度对待，“我爸说你很懂事，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庄羽息了声，直到走进客厅前，她才轻声地说：“我会努力的。”
声音之轻，但又很有种坚定的意味在其中。
贺显并没有给予回应，庄羽不确定他有没有听见，不过她不后悔这么说。
……
过年这天，赵怀西和启宁的姑姑，赵希和祁雨泽一大早过来。
启宁跟他们的关系同样算不上亲近，跟亲哥和亲爸尚且疏离寡淡，何况是姑姑和表哥。
启宁在赵家人那边，那些人瞧不上她是私生女的身份，也没把她当一家人，关系淡得不行，启宁跟他们相处起来完全是客客气气的。
有赵怀西在，启宁也不用应付。
赵希的话题围绕在赵怀西身上，问他交女朋友的事。
那话里的意思是赵怀西都二十六七了，也没个稳定的意思。
启宁坐边上听着，还寻思着能不能听到一些赵怀西的八卦，结果赵怀西的意思也很坚决，就是现在不想那么多。
说着说着，祁雨泽忽然将话题转移到启宁身上。
“小起，你怎么样？有没有交到男朋友？”
启宁顿时有种被老师点到名的感觉，犹豫两秒，选择了隐瞒，“没有呢。”
要是被他们知道是贺显，还指不定会说什么，换做其他人，看她不顺眼的估计都要逮着她教育，她甚至想象得到他们会说些什么。
赵怀西见缝插针道：“她成天跟在三哥【创建和谐家园】后面做白日梦呢。”
祁雨泽也是知道这事的，笑了下没有说话。
“反正我没有借酒浇愁，现在这样挺好的。”启宁话中有话地内涵他。
这话中的意思只有她跟赵怀西明白，赵怀西剜她一眼。
大过年的，家里的氛围多少比平时热闹些，启宁还跟着喝了点酒，晚一点赵怀西说去贺家的时候，她要跟着，赵怀西看在今天的份上没说她。
两家住得近，所以每年吃完年夜饭启宁跟赵怀西都会去一趟贺家。
贺家热闹融洽多了，梁洛清和贺谌夫妻俩也在，今年又多了个小婴儿和庄羽。
启宁跟在赵怀西身后说完贺词，收到长辈给的红包，聊了会天，贺显离开了客厅，他走前朝启宁的方向看了眼。
启宁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间隔两分钟，她借口去洗手间，从大家面前消失。
远离客厅的范围，启宁找到贺显所在的位置，“干嘛把我叫过来？”
贺显从身后的桌上拿起一个红包，在手上颠了两下，“自己说过的话这么快忘了。”
看到他手中的东西，启宁当然明白了，“真的给呀？”
“拿着吧。”贺显把红包塞进启宁的口袋里。
“谢谢哥哥。”
启宁压根没看里面的内容，就像她说过的，一块钱也是个心意，重点是这个意义。
她上前抱贺显，静静地，什么也不说也不做，对这片刻的宁静感到心安。
之后几天贺显肯定事情比较多，她倒还好，毕竟赵怀西去他妈妈那边的亲戚那里，她不用去，所以她又该一个人了。
“好了，最近怎么这么黏人。”贺显让她站好。
“不黏人就危险了。”
如果习惯了一直一个人，好像对这些独自一人的时刻也就免疫了。一旦打破这种习惯，再想若无其事很难。
就像在这之前启宁也不知道自己会对贺显做出这些举动。
启宁踮脚亲亲他，想到些什么，问他，“三哥，你家里人会催你快点找女朋友结婚吗？”
贺显在家，又是室内，穿着比较休闲，看上去缩短些许距离感，另有一番谦润的味道。
启宁看着他，就会想起像他这样的，一定有很多人盯着，绝对是长辈们介绍对象时的首选。
“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