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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始自终，她都跟宋远扬保持着绝对安全的距离。

  　　宋远扬不跟她一般计较，他是抽时间来的，简明迅速地说：“我知道赵小姐你的情况，包括你和我儿子是高中同学，现在走得很近的事。”

  　　一般这样说，启宁心里几乎有数了。

  　　知道她的情况，八成是知道她的身世，那就是嫌弃她了。

  　　“我跟宋斯煜是很好的朋友，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只是朋友？可我怎么感觉不是这么简单。”

  　　宋远扬长着一副精明的商人模样，启宁不怀疑他有本事有手段，毕竟是赵怀西母亲的娘家人，她能不能周旋的过来，很悬。

  　　她尽力镇静，“难道还有什么别的事？您只管说，不然我真的不知道。”

  　　“你高中的时候成绩那么差，我儿子花费大把的时间和精力帮你补课，你才有今天。好，这些你可以说是同学情谊，但我知道他出国后待得好好的，这次回来当交换生是因为你，他本可以不用回来。这些，你还能狡辩吗？”

  　　“可我跟宋斯煜就是朋友关系，就算您说他是为了我，但我从来不知道，我也有喜欢的人，您这些担忧很不必要。”

  　　听他一口一个“我儿子”，说得那么亲密，好像真是宋斯煜的好爸爸一样，启宁对他的印象就不怎么好。

  　　宋远扬说：“你喜欢谁我也知道，不过我不觉得你不知道斯煜喜欢你，你这种出生的人我见多了，做二手准备而已，说不定背地里还有更多的备胎。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启宁讨厌这种知道一点事就指指点点的中年男人，都给她下定论了还问什么。

  　　“我没什么好说的，因为你说的我没干过，我们沟通不了。”

  　　启宁在心里翻白眼，拿上包就要走。

  　　宋远扬不紧不慢地继续道：“照片的事，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他虽然是在问，但明摆着是肯定句。

  　　成功让启宁止住脚步。

  　　“买下那些照片的人是你。”

  　　“是我，不然你以为谁会那么好心遮住斯煜的脸。”宋远扬直说不误，“说实话，那边澄清了也无所谓，要是你不听话，我还可以放到你工作的地方。”

  　　启宁捏紧了手里的包，很无奈很无语，“我都说了，我和宋斯煜没有你想的那种关系，我可以跟你保证，我不会跟他在一起。”

  　　“就算你可以，他不行，你不离他远远的，怎么杜绝。”

  　　换做另一个人，启宁大可以让他把人弄走，但对方是宋斯煜，她说不出口。况且听他的意思，他没打算送宋斯煜走，或者没办法从宋斯煜那下手。

  　　启宁跟他说不下去，说白了就是要挟她同意呗。

  　　现在宋斯煜还没回来，启宁心如乱麻，退一步道：“你要给我时间考虑，我总不能立刻就答应你。”

  　　“男人想要多少女人都可以，斯煜以后未必就一直喜欢你，但你现在不能影响他的关键时候，及时收手不要搞得太难看。”宋远扬摆出说教的姿态，“小姑娘，不要心比天高，尝到甜头就适可而止。”

  　　启宁不想跟这种人争辩，先走为算，敷衍道：“我知道了。”

  　　跟他见一面，启宁简直摸不着头脑，感到又好笑又好气。

  　　宋远扬先走，启宁随后才走，在咖啡厅门口被赵怀西叫住。

  　　赵怀西看着刚上车离开的宋远扬，把启宁拉回到面前，“你跟我舅怎么在一起？”

  　　启宁正是心烦的时候，没好气道：“你怎么不去问他。”

  　　“他找你？”赵怀西上下看了遍启宁，“他找你干什么？”

  　　“找我麻烦。”

  　　启宁推开他的手，“哎呀你别拉着我，我回家了。”

  　　赵怀西不依不饶地跟着，“他干嘛找你麻烦，你什么时候跟他有交集了。赵启宁，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他没想过赵启宁跟他舅舅能单独聊什么。

  　　启宁看他，问道：“我跟你好好说话，你能帮我摆脱他吗？”

  　　“那你倒是说啊。”

  　　“他是你亲舅，真有事你帮我不帮他？你别把我当小孩骗。”

  　　赵怀西也急了，“等我去问他，那就真不可能帮你了。”

  　　他看上去挺正经的，启宁半信半疑，怕告诉他他只会火上浇油。

  　　赵怀西在她这的可信度为负数。

  　　看她犹犹豫豫的，赵怀西不耐烦了，“说不说啊，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你会不会好好说话。”启宁瞪他一眼，试探性想看一下他的反应，“就是他那个儿子……”

  　　启宁刚要说，被赵怀西的电话打断。

  　　赵怀西看她一眼，拿出手机，挥手让她走，“走吧走吧，磨磨唧唧。”

  　　启宁咬牙切齿地跺脚，头也不回地走了。

  102：我要看诚意

  　　启宁压根没把赵怀西的话放在心上，没想过他真的会帮她。

  　　以致于她回去后接到赵怀西的电话都有些吃惊。

  　　说实在的启宁对他有所防备，不过他倒是没问启宁具体情况，只是说：“我舅舅要是再找你，你就告诉我。”

  　　赵怀西是知道宋远扬到底是什么人，清楚他做起事来的手段不入流，或许这就是她迟迟不愿意说的原因。

  　　启宁迟疑几秒，“你为什么肯帮我？”

  　　“看你的反应我就知道你跟他见面不是为了什么好事，我不想事情到时候闹大了。”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我到时候会告诉你。”

  　　要说为了赵宋两家人的角度来说，赵怀西确实有理由关注，毕竟对他们来说，名声要重要的多。

  　　赵怀西不废话，“我话放在这了，随你自己，别搞不定拖累其他人。”

  　　这才像他该说的话，启宁有了分寸。

  　　她现在担心宋斯煜的情况，又担心以宋远扬这种想法，他会说到做到。

  　　跟宋远扬说回来考虑，实则启宁仍然没有选择权，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等着走一步看一部而已。

  　　贺显接启宁下班去吃饭的时候，还是看出启宁佯装无事的外表下，时机还处在忧心的状态中。

  　　明明最着急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

  　　贺显观察她片刻，开门见山地问：“又遇到什么事了？”

  　　启宁不太想说。

  　　低头机械般地咀嚼着嘴里的食物，腮帮子微鼓，像小仓鼠。

  　　贺显收回视线，没逼着她说，“有事可以找我。”

  　　启宁下意识问道：“你有什么条件？”

  　　她这反应搞得贺显好像图谋不轨就等着她开口帮忙差不多，贺显慢悠悠地给予回复：“你可以试试。”

  　　“如果是会让你得罪的人，你也会这样说吗？”启宁在试探，想看看他能做到什么地步。

  　　就算他亲口给出了这样的承诺，启宁依旧放心不了，她的潜意识里，他和她是两个不同的阵营的，他和那些人是一起的。

  　　贺显直视着她的眼睛，“那得看你的诚意。”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启宁当然清楚他的意思，毕竟她没别的“诚意”可以给。

  　　但就算如此，启宁还是自嘲地笑笑，“要是是宋唯一找我麻烦，你也会吗？我想来想去，好像还是摸不清你能帮我的限度到哪里，所以只好举个例子看看。”

  　　“这种假设没有意义。”

  　　可怎么办，她就是想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口头承诺，原本就没有保障，她是因为给出口头承诺的人是他，才肯相信，但他的意思还是清楚地告诉她，看情况而变。

  　　那她不还是等于不知道前面的路哪里有坑。

  　　这算是没谈好了。

  　　贺显冷静依旧，谈没谈好他也没有损失，被动的那个一直是启宁。

  　　启宁回到家，发现家门口被贴满了曾经发在学校贴吧里的照片，把整扇门都给盖住。

  　　这一层楼就启宁和宋斯煜两个住户，所以宋远扬的目的暂时不是让别人看到，而是威胁她警告她。

  　　启宁抖着手把照片一张张撕个干净，站在家门口还有种被人从暗处盯着的感觉，她打了个冷颤，把那些照片扔进垃圾桶里。

  　　第二天出门，门上又悄无声息地被重新贴满。

  　　启宁深吸一口气，再次全部清理干净，到后面的时候，她的动作中抑制不住地暴躁。

  　　她毫不怀疑，要是她再继续犹豫，宋远扬用这种方法，也能把她逼成神经病！

  　　一整天她都处在疑神疑鬼的情绪之中，下了班直奔贺显的住所。时间还早，她给贺显发微信说了。

  　　但贺显今天没有直接回，家里聚餐，他九点多准备回去的时候才看到启宁的信息，和两通未接电话。

  　　回去后启宁还在，厚实柔软的围巾围得严严实实，就这样脸上还是一片冰凉，说话嗓音都有细微的颤抖，无精打采的一句，“又这么不巧，怎么好像每回我来找你，你都回来这么晚。”

  　　这天气等了这么久有多冷可想而知，贺显真不知该怎么说她是来的不巧。

  　　他开了门让她进去，接了杯热水给她，“这么快就有事找我了？”

  　　他脱下外套，里面是件半高领的黑色毛衣，黑色很衬他，尤其是今天，看着很像以前五官惊艳唇红齿白的港风演员。

  　　启宁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身体还是僵的，“是你说的，可以来找你。”

  　　“那我也说了，我要看诚意。”

  　　“……你过来。”

  　　贺显走过来，启宁松开杯子，还冰凉的指尖拉贺显的胳膊，让他弯下腰。

  103：女士香水

  　　启宁坐直身子，贺显俯身后，她直接圈住他的脖子，干燥冰凉的唇亲了亲他的侧脸。

  　　就这点当然不够，启宁只是想速战速决。

  　　然而她靠近贺显后，嗅到很淡很淡的香水味，不是贺显的，闻上去是女士香水。

  　　启宁的手脚霎时间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她有些怔怔地不动声色地巡视着目光所及之处，惴惴不安，寻找别人留在他身上的痕迹。

  　　贺显看她亲了一下没有后续动作，捏住她的脸颊，使她微微后仰着脑袋，因此看到她略显空洞毫无波澜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