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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要逃跑不成,医生去取镇定剂,鹿月又开始哀求她们:“我的阿白才四岁,求求你们,把她还给我好不好?”
鹿一白手臂被地面擦伤了一条口子,正在滴滴答答的流血,她半分没留心,走过去将鹿月抱在怀中:“妈,您看看我,我就在您面前呢……”
可鹿月听不到,还要去推她。
她清醒的时候,脾气是温和的,半辈子没跟人红过脸,年过四十连一句脏话都不会说。
这会儿推不开人,又祈求的问:“我的阿白呢?囡囡呢?”
“我就是囡囡,您看我一眼,我就是鹿一白,是您的女儿。”
她一字一顿的问,鹿月仓惶的看着她,像是有那么一瞬间的清明:“阿白?”
鹿一白心跳如擂,点头应她,抬手去替她擦眼泪。
下一刻,就见鹿月偏头,狠狠地咬住了鹿一白的手腕。
“唔……”
护士们忙的将她们分开,鹿一白的手腕被咬出了牙印,深的几乎见血,她愣怔的看着眼前人,就见医生将镇定剂推入了鹿月的体内。
鹿月没有了力气,被护士扶着,小心翼翼的放回了床上。
鹿一白站在原地没动弹,看着这兵荒马乱的一步,脑子里只剩下了鹿月看她的眼神。
是绝望的。
“鹿小姐,您受伤了,我帮您包扎一下吧。”
护士的声音惊醒了她,鹿一白神情恍惚,摇了摇头,手腕却被人抓住。
“怎么回事?”
那声音……
是周怀幸。
第95章 麻烦您
鹿一白回头看他,见男人衣着精致一丝不苟。
显然是才从公司回来。
不等鹿一白说话,他先拧眉将人带去旁边的休息室。
“麻烦您了。”
护士忙说应该的,替鹿一白包扎之后,就离开了,把空间留给了他们二人。
从刚才开始,鹿一白就一言不发,但周怀幸听护士说了过程,也知道了原委。
鹿月这种情况其实不是第一次了。
她平常的时候,脾气是温和的,但她的状态并不是每次都是温和。
疗养院第一次遇到鹿月试图伤人的时候,就已经控制住了她,并且把情况都告诉了周怀幸。
但周怀幸瞒了下来。
他让人给鹿月换了几次医生,才稳定了她的情况,但即便是现在这位从国外高薪聘请回来的医生,也无法保证她完全不伤人。
前几次的时候,鹿一白恰好都不在这里。
周怀幸虽然知道,但没有告诉过她。
这是鹿一白第一次撞见鹿月这个样子。
鹿一白浑身都在发抖,周怀幸抓住她的手指,轻轻地拂过她的眼睛。
往日漂亮的一双眼,现在里面盛满了哀伤。
“别怕。”
他搂住了鹿一白,轻轻地在她发间吻了吻,声音格外轻柔。
像是一片羽毛落在心间,明明应该是轻飘飘的重量,可那一刻,鹿一白却觉得这羽毛很重,荡平了所有的不安和惶恐。
“我妈妈……”
她张了张口,先哽咽的说不出话。
周怀幸难以说明自己这会儿的情绪,他向来不大爱看别人哭。
眼泪是最无用的。
可是现在,鹿一白哭得无声,他却只觉得心中有石头压着。
“都会好起来的。”
他只是这么一句,鹿一白就变成了失声痛哭。
她在周怀幸怀里哭够了,把对方的衬衫都弄得一塌糊涂。
周怀幸是有洁癖的,这次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确定了鹿月情况稳定下来,他们才回了家。
鹿一白胳膊上的伤及时上药包扎过,倒是不算严重,手腕上没有咬破,但那一块皮肤肿了起来。
这些伤口明明白白的昭示着白天发生了什么。
她不能洗澡,也无心吃饭,情绪大起大落,就连晚上睡的也不安稳。
……
周怀幸半夜是被吵醒的。
他睡眠浅,女人隐忍的哭声把他吵醒,开了床头夜灯才发现,是鹿一白在哭。
但她没有醒。
她像是陷在一场噩梦中,不能挣脱,只将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
鹿一白的确是在做噩梦。
梦里光怪陆离,那是一座房子,回廊曲曲折折,像是一个巨大的会吃人的怪兽。
有人被关在里面,眼神空洞,她也被关在里面,却是不断地在逃跑。
不知哪里扔过来的小石头落到她身上,眼前就成了一片红。
她伸手摸了摸,是血迹,她疑惑的看了一圈,最后才发现是自己的。
带着恶意的笑容和奚落从四面八方传来,让她逃无可逃。
直到有一道声音喊她:“小鹿。”
那声音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也让鹿一白从噩梦中抽离出来。
第96章 做噩梦
她呼吸急促,瞪着眼前的一片白。
直到意识回笼,她才意识到,那是周怀幸睡衣的颜色。
男人搂着她,手掌在她后背轻轻地拍动着。
像是在哄孩子的姿势。
鹿一白下意识抓紧了他的衣服,听到他问:“醒了?”
那声音与梦里最后听到的一样。
是让她安心的。
于是梦里的兵荒马乱散去,只剩下了眼前人。
她小幅度的点了点头,听周怀幸轻声说:“梦到什么了?”
她脸色苍白,额头还带着薄汗,周怀幸抽了一张纸递给她,鹿一白接过,攥在了手里。
“我……”
她张了张口,却先看到了手腕上的牙印。
齿痕肿胀起来,这一圈皮肤都成了青紫色。
梦里跟现实撞在一起,她神情有些恍惚,好一会儿才说:“你知道,我妈今天为什么那么着急的要找我吗?因为,她想保护我。”
确切的说,是保护四岁的鹿一白。
之前赵桂芝在医院里骂她,是不知道爹是谁的小杂种,这种话,鹿一白小的时候也没少听。
她没见过父亲,更不知道他是谁。
鹿月未婚先孕生下了她,怕家里人知道她的存在,一直都瞒着不说。
直到她三岁多的时候,赵桂芝给鹿月定了一门亲,鹿月瞒不下去,这才带着她回了镇上。
鹿月破罐破摔,不但把鹿一白带回去,还说:“这是我女儿,我回来就是为了给她下户口的。”
鹿家在镇上家境一般,因为那件事出了名。
人人都说鹿家的女儿是个不知廉耻的,还没结婚就被人搞大了肚子,现在连孩子爹是谁都不知道,居然还有脸养着这个小孩儿。
之前定好的婚事被退了,男方还要鹿家人赔偿精神损失,赵桂芝跟他们闹了一通,回家就劝鹿月把孩子扔了。
“送人也好,给福利院也好,你后半辈子不能被这么个玩意儿拖累了。”
那时候的鹿一白很小,她就躲在门后,看着大人们争执。
直到赵桂芝打了鹿月一巴掌。
她跌跌撞撞的扑过去抱着母亲的腿,央求外婆不要打妈妈。
结果赵桂芝指着她骂:“你就是个小杂种,要不是因为你,我们家怎么会被人戳脊梁骨!”
一旁老实巴交的鹿父也跟着劝:“听【创建和谐家园】话,把这小丫头送人吧,不然你这辈子怎么嫁人呢?”
离婚了带个孩子还不好嫁呢,更何况这还是个未婚先孕。
鹿月咬紧了牙不肯把鹿一白送人,还去找关系,想要把鹿一白的户口落在自己名下。
谁知,赵桂芝两口子就趁着鹿月出门的功夫,把鹿一白扔到了隔壁县的福利院。
鹿一白是三天后被找到的。
鹿家夫妇一口咬定孩子死了,鹿月就挨家挨户的询问,还是有个好心的看不下去,偷偷告诉了她。
等到她终于在福利院找到鹿一白的时候,她头上被人打出了血,身上也好几个伤口,小小的人脸色通红,高烧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