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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之前看到的都是时家其他人主事,这回时宴回来,目的应该不止在拍戏。
鹿一白想通其中关节,哪儿还不知道自己这是当了冤大头。
在片场的时候,时宴果然是故意的!
她偷眼去看周怀幸的神情,见他神色淡漠,心里又悬了一口气。
完了。
鹿一白心里忐忑,包厢里却是愈发热络。
知道时宴的身份,就有人开始吹捧:“时先生年纪轻轻的影帝就拿了大满贯,不靠家里也能做出这样的成绩,果然是年少有为啊。”
包厢里一片寒暄声,王诚撇了撇嘴,阴阳怪气的加了一句:“可不是么,咱们今晚上也算是来着了,来了个影帝,还来了个影后。”
他这话,成功的让其他人目光都放在了“影后”身上。
影后本人顿时有点心虚。
时宴倒是正经在国外拿了大满贯的影帝,她就不一样了,唯一的一个影后头衔,还是注水的。
那是周怀幸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时宴有些意外,目光在鹿一白身上扫了一圈,客客气气的问了一句:“鹿小姐拿过影后?”
他这眼神太过明显,只差把“你演技这么烂,是谁瞎了眼颁奖给你”写在了脸上。
鹿一白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羞涩的看周怀幸:“周总疼我。”
她说着,还不忘偷偷去蹭周怀幸的手。
能把权钱交易说的这么缱绻,也就鹿一白了。
话说到这份上,时宴大概是对她的厚脸皮有了新的认知,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周总果然教得好。”
这话不中听,周怀幸面色浅淡:“过奖。”
只是顺势攥紧了鹿一白的手。
这力道大的,让她的笑容都有点僵。
时宴意味不明的弯唇,大发慈悲的转头跟其他人说话。
偏生有人不肯放过她。
“今晚这么热闹,不知道咱们在场的诸位,有没有幸看鹿小姐跳一舞?”
王诚话没说完,鹿一白就忍不住在心里骂街。
刚刚这一出,已经让周怀幸的脸色有些不大好,这会儿王诚旧事重提,是想让她死在这儿呢?
时宴来之前,周怀幸本来是打算给她兜底儿的,结果这疯子话里话外都不大中听,周怀幸眼下狗脾气上来,十之【创建和谐家园】是不肯管自己了。
她暗中磨牙,怀疑自己是不是梦里挖了王家祖坟,脸上还得带着笑:“王少这是难为我了,我学艺不精上不得台面,在小周总面前也就罢了,在外人面前就是丢脸了。”
她把话说到这份上,王诚却更得寸进尺:“看来鹿小姐是真不肯给我这个面子了?”
“这话说的,王少的面子,谁敢不给?”
鹿一白脸上带着笑,说的话倒是半点不客气:“不过,我让您如愿了,城南那块地的开发权,是不是也得尘埃落定了?”
周家来安城,是想把手伸到这边捞钱,但现在合作没完全谈拢,才有了今晚这接风宴。
王诚还没说什么,包厢里的几位看她的眼神就不一样了。
周家的根基在燕市,这些年他们花边新闻没少看,可对鹿一白的定位,都是“养在身边当雀儿的”。
但一个金丝雀,能这么了解公司的进度吗?
就连刘钊,也觉得自己大概小瞧了这位花瓶。
周怀幸还歪在沙发里,转着手里的酒杯,倒像是纵容她似的。
鹿一白生的美,笑起来也勾人,但王诚现在却觉得她笑容扎眼的很。
他脸色有些不大好看,也顾不得周怀幸在场,讥讽的问:“鹿小姐身价这么贵呢?”
要是开发权谈下来,他今晚就不坐在这儿了。
更何况,家里的事儿,他也做不了主。
鹿一白笑的更甜了几分:“妖妃嘛,就得有妖妃的自觉。不过为了防止被君王踹了,我得祸别人的国。”
她说到这儿,又把话转了个弯儿,给了王诚一个台阶:“我年纪小,说个玩笑罢了,王少别放在心上。今晚是给小周总的接风宴,看他的面子上,就别为难我了吧。”
到了这会儿,周怀幸才坐直了身体,将人揽了过来:“安分点。”
第7章 做什么
周怀幸举了举酒杯,冲着王诚疏离的笑:“她被我惯坏了,不分场合。王少,我敬你一杯。”
周怀幸的态度再明白不过,王诚有心还想找茬,到底还得顾忌着周家。
更何况还有刘钊在一旁笑着打圆场:“来来来,难得相聚,咱们一起喝一杯吧。”
鹿一白陪着一起敬了一杯酒,气氛就又缓和下来。
这事儿算是揭了过去。
众人的注意力不在鹿一白身上,她终于松了口气,见周怀幸跟旁人说话,一只手悄悄地勾了过去,在周怀幸的手背上画圈圈。
周怀幸镇定自若的跟人碰杯,手一翻,就抓住了鹿一白暗自作乱的爪子,气声问她:“做什么?”
鹿一白笑的无辜:“小周总这么吝啬,都不舍得跟我笑一笑?”
今天这接二连三的闹,周怀幸心里必然憋了火。
她今夜还想留口气儿呢,等到房间再哄这祖宗就晚了。
哄人得趁早。
周怀幸睨她一眼,见她装乖都差写在脸上了,嘴角也多了一点笑。
可惜笑容太浅,转瞬即逝:“老实点儿。”
相处这么久,鹿一白早将大佛的脾气摸透,眼下非但没有老实,反而还顺杆往上爬,贴紧了他,轻声撒娇:“怀幸哥哥,我有点冷。”
包厢空调26度,别说她穿的短裙,就是衣服都脱了,也不见得冷。
只是那一声“怀幸哥哥”像是沾了蜜。
周怀幸的目光从她光溜溜的腿上转了一圈,随手抄了一旁的西服外套,扔了过来。
“那就盖上。”
动作算不得温柔,鹿一白却笑了起来。
她乖觉的拿西服盖着腿,借着西服的遮盖,又去勾连周怀幸的手指。
“又做什么?”
周怀幸偏头看她,鹿一白笑的无辜:“小周总长得好,我想多看几眼。”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撩他,她倒是坦坦荡荡。
周怀幸抿了抿唇,睨了她一眼,没搭理她。
鹿一白笑的贼,谁知一抬眼,就对上了时宴的目光。
这人歪在沙发里,正搂着一个女孩说话,眼神却是瞧着她的。
带着审视和轻慢。
跟她对视的时候,时宴冲着她勾起一个笑容来。
鹿一白心里的警报顿时拉响。
“鹿小姐,我敬你一杯?”
话是问句,人却已经倒了酒,把酒杯举了过来。
时宴的一双眼生的好,桃花眼里风流多情,拍戏时一个眼神就能让她入戏。
但眼下,鹿一白盯着面前的酒杯,第一反应便是权衡,她要是一杯酒泼到时宴脸上,周怀幸会不会为自己兜底?
还没等权衡完,周怀幸先横空挡了这杯酒:“她酒品差,时先生见谅。”
时宴顺势把酒杯对着周怀幸:“那我敬小周总。”
周怀幸将杯中酒一口喝了,时宴眯眼夸人:“小周总海量。”
周怀幸只是笑:“时先生客气。”
一杯酒搭上了话,时宴搂着怀里的女孩,信口与周怀幸攀谈。
鹿一白听着两个人天南海北的谈笑风生,心里的不安感越发扩大。
不过几秒的功夫,她那不好的预感就都成了真。
时宴没几句话就扯到了鹿一白的身上:“鹿小姐演戏很有灵气,也很能放得开……是个难得的好演员。”
这个放得开,说的意有所指。
鹿一白的身体,整个都僵住了。
她死死咬唇去看周怀幸,男人神情自如的靠坐在沙发上,宽大的西服外套盖在她的腿上。
周怀幸搂着她,眼神危险。
偏这人还面色如常,甚至能点头附和:“拍戏认真是应该的,戏比天大。”
他说话正经的很。
半分看不出,这人是个假正经。
鹿一白咬唇,包厢里昏暗的灯光遮住她脸上的恼羞,她去抓周怀幸的手,求饶似的晃了晃。
对方歪头看她,好整以暇:“怎么了?”
他一开口,其他人的注意力就被引到了这边。
刘钊是东道主,隐约见鹿一白脸色不正常,客套的询问:“鹿小姐是不是喝多了?”
周怀幸这人虽然混,却也还有分寸。
谁都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他就是仗着这样,才明晃晃的跟她昭告自己的不满。
鹿一白才想说什么,时宴戏谑着接了一句:“也许,是被夸的不自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