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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睡意都没有，她将灯关了，在昏暗里茫然的盯着天花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似乎又响了一下。
顾元瑶第一时间将手机拿出，屏幕上是殷沉发来的消息，很简单的四个字。
“我在门外。”
“别开灯，如果想见我就开门”，殷沉的下一条信息紧接着而来。
顾元瑶深吸了好大一口气，然后才按黑手机，在昏暗里掀开被子下了床，都来不及穿鞋子，她光着脚走到门口。
手心真的触碰到门把手的时候，发现自己心跳有些快。
手心微转，门开了一条缝。
殷沉没有推，就安静的等，等着顾元瑶要不要将门真正的打开来。
“做任何事情都会有风险的，你放心，我不会拿你冒险，我算着时间呢，心里有数。”
殷沉开了口，声音很低沉，还是没有推门。
今天的事，终归要跟顾元瑶解释一下。
顾元瑶轻嗯了声，声音从门缝传出，显得很闷。
“但是”，得到顾元瑶的回应之后，殷沉又开了口，再开口的时候带了轻微叹息，“顾元瑶，你得知道，你如果决定跟我，冒险屈辱伤害都是必须的旅程，在你还没有话语权的时候，自尊和脸面，不值钱的。”
“你说得很对，我，现在只不过是裴立群的一条狗而已。”
顾元瑶将门拉开，跟门外的殷沉四目相对。
殷沉看着她，眼眸深沉冷静，缓缓向下，目光落在她光着的脚上。
殷沉往前一步，搂上顾元瑶的腰，两个人之间贴近了许多，他在她耳边开口，“踩上来。”
顾元瑶将脚踩上殷沉鞋上的时候，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殷沉就那样搂着她，抬了抬脚，两个人一道进了房间，然后转身，让顾元瑶的后背贴着门板。
门被关上之后，房间里又是昏暗了。
“其实我并没有多大能耐，我能给你的只是小恩小惠，就跟在赌场一样，至多把你的利息，把你的期限往后压一压，但是我无法力挽狂澜，我填不上你那个窟窿。”
“现在也是，你选了裴爷，我不能免你的屈辱，但我还是担心你会着凉。”
殷沉说话时候，脚上又动了动，两个人贴得更近了。
顾元瑶抬手，抚上殷沉的脸，第一次，主动的一点一点凑近，吻他。
空气的温度在瞬间变高。
顾元瑶难得的主动，主动亲他，也主动去解他的衣服。
殷沉却按住了她的手，即使气息不稳，还是按住了，按住之后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腕。
“你可以”，顾元瑶开口。
殷沉失笑，摇头，“再等等我。”
他们在泥潭里相遇，各自都狼狈肮脏，殷沉当然可以要她，说得难听一点，顾元瑶又不是干净的身子，可是，就因为在这样的黑暗泥潭里相遇，小心翼翼的珍惜才显得更贵重。
不管别人怎么对待，至少在我这里，还是个宝贝。
第21章 让他给你赔罪
睡得迷迷糊糊之际，顾元瑶只觉得好像有人在轻抚自己的脑袋，指腹一点一点划过她受伤的额头，力度不重，很舒服。
她下意识动了动脑袋，顺着手心的温度贴去，看起来乖顺又可怜。
突然，顾元瑶猛的睁开眼睛，对上的却是裴立群的眼睛。
顾元瑶脑子嗡的一声，睁着大眼睛有那么一瞬间没反应过来，好几秒才坐直起来，又变回了拘谨模样，“裴爷，你今天就回来了？”
“嗯，忙完了，提早回来看看”，裴立群笑了笑，说看看的时候，又抬手将她额前的发撩开再看了一遍，“疼不疼？”
“没事了”，顾元瑶赶忙摇头。
裴立群点头，脸上的神情有些微妙，顾元瑶一直看着他，在等，等他要说什么。
殷沉说过的，楠姐跟了裴立群很多年，裴立群是会顾及她的，所以现在楠姐知道了她的存在，裴爷会不会为了哄楠姐开心而放了，她顾元瑶有自知之明的，她和楠姐之间，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非要做选择，裴爷不可能非要她。
“醒了就起来吃饭吧，我给你带了礼物。”
裴爷沉思了好几秒，却只说了这话。
“哦……”顾元瑶点头，刚准备下床，房间门口传来了动静。
顾元瑶抬眸就看见了殷沉。
昨天晚上还在这房间跟她放肆拥吻的人，此刻却规规矩矩只站在门口，不能越界一步。
“裴爷”，殷沉开口。
裴立群闻声蹙眉，面色凝重，转头，起身，快步走到门口，抬手就是一巴掌，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顾元瑶惊了惊，这还是第一次，她真正的看见裴立群在她面前毫不掩饰他的暴戾。
顾元瑶又想起殷沉说的，他不过是在一些小弟面前很风光罢了，但他终究只是裴立群的狗。
“你多大了还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对不起裴爷”，殷沉垂眸，认错认得很干脆。
“滚出去”，裴立群确实很生气，抬手指了指外面，让他滚。
殷沉点头，转身离开的时候，深深看了顾元瑶一眼。
顾元瑶说过，说裴爷不是挺信任他，对他挺好的，那些不过是假象罢了，所以的一切虚伪面具最终都会被撕下，身份之间的差距，立现高下。
若无其事拍了拍手掌，裴立群再次回头的时候，脸上已经带上了笑意，“瑶瑶，来，陪我吃饭。”
顾元瑶默默深呼吸，笑了笑，下了床，走到裴立群面前的时候，还是将手放在了他伸出的手心里。
顾元瑶跟着裴立群吃早餐的时候，内心还挺复杂的。
现在很被动，所有的往后，甚至于去留，都在裴立群的一念之间。
“怎么了？”裴立群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拘谨和不安。
顾元瑶咬了咬唇，还是低声开了口，“那个……楠姐，她还会再来吗？”
裴立群笑了笑，好像不太当回事，“不用理会她，她不会再来的。”
“哦”，顾元瑶点头，跟她想象的结果并不同。
裴立群看着顾元瑶，又笑了笑，“上次跟你说的，有没有想好要做点什么？你这个年纪天天呆家里也无聊。”
顾元瑶沉默，这个问题突然又被问起，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裴立群显得很大方，不仅金钱上的大方，对待感情的态度也大方，他甚至伸手握了握顾元瑶的手，然后开门见山，“你还有大好的未来，你现在跟着我，不图点什么，两年之后，你怎么办？难道还回去面对你父亲，陪他待在小巷里生活？”
老实说，裴立群说这话，还是让顾元瑶惊讶的，她没想到，裴立群会考虑到这事。
“当然了，两年之后，你愿意继续跟着我，我也乐意。”
顾元瑶沉默，这个问题也回答不了。
“没事，到时候再说”，裴立群笑，握着顾元瑶的手，将椅子往她身边靠了靠，然后又开口，像是漫不经心的问，“你觉得，殷沉这个人怎么样？”
顾元瑶心下惊了惊，抬眸看裴立群，“裴爷问的是，哪方面？”
“各方面”，裴立群笑了笑。
“我……跟他不熟”，顾元瑶说这话的时候很镇定，假装镇定。
裴立群笑了笑，“没事，以后会慢慢熟的，你别看他这次这事办得不好看，平时还是很机灵的，但是这次的事，他要负责，晚点，我让他给你赔罪，好不好？”
第22章 老狐狸
殷沉看不明白了。
不明白裴立群到底想干什么了，明明知道楠姐找了顾元瑶麻烦，明明清楚楠姐已经知道有这么一个女人存在了，回来之后，没有第一时间去哄楠姐，反而来看了顾元瑶。
更离谱的是，晚上的时候，裴立群大摇大摆的带着顾元瑶出门吃饭了。
当然，也叫了殷沉，这一顿就是为了让殷沉给顾元瑶赔罪的。
殷沉奉命去给裴爷拿了瓶好酒才过去，进到餐厅包间的时候，裴立群和顾元瑶已经在了。
“裴爷”，推开包间的门，殷沉一步一步往里去，然后将酒放在了桌上。
“开了”，裴立群随手一挥，就是命令。
“好”，殷沉点头。
“你能喝吗？”殷沉开酒的时候，裴立群又开了口，不过这话是对着顾元瑶说的。
“应该不太能”，顾元瑶笑了笑，回答得挺诚实。
“没事，尝尝，醉就醉了，有我呢”，裴立群笑了笑，顿了一秒，又继续道，“我晚上去你那。”
殷沉倒酒的手顿了顿，很快又继续。
“顾小姐，我的错，让你受委屈了”，殷沉在裴立群面前，可谓相当识趣，都不用说，给裴爷倒了酒，又给顾元瑶倒了酒，最后自己面前是三杯，他将其中一杯举起朝向顾元瑶。
顾元瑶抬眸看他，四目相对。
“顾小姐随意，【创建和谐家园】了”，殷沉收回目光，仰头就把酒喝了，而且是三杯一口气。
将最后一杯放下的时候，殷沉看向裴立群。
裴立群笑了笑，脸色一点一点缓和，然后变成笑眯眯模样，看向了殷沉，“行了，坐下吃饭，下不为例了。”
“是”，殷沉点头，坐下。
跟裴立群在一起时，殷沉是完全另一番模样，顾元瑶将酒拿起象征性的抿一口时，余光瞟向殷沉，殷沉此刻看起来安静内敛，但是眼眸微沉着压抑。
明明顾元瑶到现在还能想起前一天晚上，殷沉跟兄弟们在一起喝酒烤串时候的张扬和洒脱。
这一顿饭吃到一半的时候，裴立群的电话就响了。
他将电话拿出瞟了一眼，然后直接将手机放到桌上，推到了殷沉的面前，“帮我接。”
“楠姐？”殷沉垂眸看屏幕，拿起手机的时候有些犹豫，但还是接通了。
“楠姐”，殷沉的声音沉稳，带着笑意，若不是当着面，真的想象不出来是在撒谎。
“在外面吃饭，聊正事，放心，我会照看着裴爷的。”
殷沉将电话挂上的时候看了裴立群一眼，裴立群的脸色是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