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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山南拧着眉心，这事儿算是翻不过去了。
沈书砚没再提安不安全这茬儿。
本来看着他因为自己受伤，她想帮忙处理一下，现在完全没了这个心思。
她提贺山南一句：“你看看送货地址。”
那个纸袋上的配送单她尚未扔掉，捋顺之后给贺山南展示。
收货地址是贺山南在白象街的那套公寓。
这药，是那次他买的。
贺山南面无表情的挪开眼，拧开碘伏药水的瓶盖，扯了一截纱布出来，将碘伏倒在上面，清洗伤口。
他似乎不怎么怕疼，用碘伏清洗伤口的时候，他眉头都没拧一下。
他草草地处理了一下伤口，止住血之后撕开了伤口贴贴在上面。
放下衬衫下摆，贺山南冷淡吩咐沈书砚：“收拾东西。”
“什么？”
他说：“这里不安全，楼上都快出人命了，保安半天没反应。是不是等人死了，还得臭了才会被发现？”
她其实打算明天天一亮就走。
他还是没什么耐心，“你出事，老太太会算我头上。”
提到老太太，就像是戳中了她的软肋一样。
她这个人，谁对她好，她就对谁好。
谁对她凶，她就对那个人更凶。
那年车祸之后她一直在养身体，虚弱得很，她妈隔三差五跑到她那边去要钱。
老太太见过一次，不动声色地把她给说走了。
老太太也没直接给沈书砚钱，而是让她教她画画，课时费给的比外面高很多。
虽然这么说有点矫情，都会利用自己的身体去获得暂时庇佑的人谈不上什么尊严。
但老太太的确有在顾全她的颜面。
她行李不多，就一个小小的行李箱。
住在这儿之后也没购置什么东西。
她甚至都没有将太多的东西从行李箱里拿出来，很快就收拾妥当。
贺山南送她到了白象街的公寓楼下，他没有要下车的意图，甚至都没将车开到地下停【创建和谐家园】，而是停在了公寓大门口。
沈书砚自然也没邀请他上去再处理一下伤疤的意图。
她下车关门拿行李箱，贺山南启动车子离开，没做多一秒的停留。
第二天她先去买了个手机，这年头没个手机什么的，的确不方便。
又去医院看了看老太太，昨晚上拍的片子出来，轻微骨裂，不用做手术，卧床静养，少说得两三个月才能还下床。
老太太有些不高兴地说要两三个月之后才能让她来给她上绘画课。
沈书砚不喜欢告别，如果要离开，她觉得最好是悄无声息地就走。
反正她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可能一开始会觉得怎么好长时间没有看到她了。
等时间一长，自然而然就忘记她了。
她在他们的世界里，存在感本来就不强。
探访结束前，老太太让她有空就来陪陪她，她笑着说好。
从医院出来之后，沈书砚手机响了起来。
陌生的座机号码。
不知道谁打来的，她接了起来。
“喂，沈书砚女士吗？这里是上清寺派出所。”
第26章 要命
安分了一段时间的沈母，跟人干架，干到派出所来了。
沈书砚打车去派出所的时候，脑子里面已经闪过一万字训诫赵曼丽的话。
让她以后少赌，那二百五十万她省着花足够养老，不要再被男人骗……
但在派出所见到赵曼丽的时候，发现她头发凌乱一身狼狈地坐在长椅上，脸上是死灰一般的表情。
沈书砚的一声“妈”还没有喊出口，一道傲慢的声音传到耳中。
“行啊，家里主事儿的人来了，那我就说说我的诉求。”
沈书砚循声望去，是坐在另外一张椅子上的中年女人，看着四十出头的模样，保养得极好。
手边放着的，是一只爱马仕的喜马拉雅，售价高达百万。
相比较赵曼丽的狼狈，她看着太从容淡定了。
这个女人，看着有些眼熟。
女人瞥了眼沈书砚，说：“我不私了，钱我们家是不缺的。但是赵曼丽打我，到处毁坏我的名声，我一定要让她坐牢！”
赵曼丽忽然变得情绪激动起来，可碍于左手铐在椅子扶手上，不然她得冲过去撕了那个女人。
她指着那人，骂道：“我打的就是你这个躺着赚钱的【创建和谐家园】，【创建和谐家园】，小三！”
江咏梅纹丝不动地坐在椅子上。
转头看向民警，“你们看看，这在派出所就要喊打喊杀的，真放出去，我们普通民众的安全都得不到保障。”
民警只得吼了赵曼丽一声，让她坐下不要大声喧哗。
沈书砚了解了事情始末，她母亲赵曼丽在商场遇到了沈策安以前的小三江咏梅，也就是江知安的母亲。
赵曼丽被大牌店拒之门外，因为江咏梅要清场。
本来就积怨已久，赵曼丽被讽刺到，直接动了手。
江咏梅没有还手，还有商场保安护着。
据现场目击者证词，是赵曼丽挑起事端打江咏梅。
江咏梅那边真要追究的话，赵曼丽怎么也得被拘留，往严重了说，还可能是寻衅滋事，侵犯他人名誉。
民警跟沈书砚说，这事儿最好还是他们私了，这个情况下认怂道歉，对方心里满足了，可能不会追究。
沈书砚当时回了一句：“您见过哪个正房妻子给小三道歉的吗？”
她本来都决定好在江知安被开之后，不去落井下石，他们反倒欺人太甚。
江咏梅见沈书砚母女并无道歉的意思，便起身从椅子上站起来，说：“行，那有事儿跟我的律师联系吧。”
“江女士。”沈书砚叫住江咏梅，“回头我母亲的律师的确会跟你联系，请你务必准备好足够的资金，偿还我父亲与我母亲婚姻存续期间，他转给你的财产。那里头，有一半是我母亲的。”
江咏梅脸色微变，不过很快恢复正常。
从容不迫地说，“没有证据的事情，可不要乱说。”
这个女人到底是有几分姿色和脑子的，不然也不会把沈策安骗到在沈家都要破产的时候，还借贷出一千万给她。
或许还有更多。
沈书砚意味深长地说：“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呢？”
江咏梅：“拭目以待。”
她走了，但赵曼丽挑事在先，还砸了人家商场的玻璃。
要拘留半个月。
赵曼丽到底也没受过这样的苦，这会儿才跟沈书砚哭。
哭着哭着，又说：“我还以为……以为你不管我，还要骂我。”
“本来想骂来着。”沈书砚抽了纸巾给她。
赵曼丽哭哭啼啼，“她……她真告我怎么办？书砚，那二百五十万……我……我输了……现在也没钱找律师……”
见沈书砚马上要爆炸的表情，赵曼丽立刻认错，“书砚，我一定改，真的！我……我怎么都没想到江咏梅那个【创建和谐家园】，现在这么……”
这么优雅从容。
而赵曼丽却变得苍老又跟泼妇一样。
没有哪个被背叛的女人会乐意看到破坏了自己婚姻的女人，比自己过得好。
仿佛在印证一句话——怪不得你老公出轨。
赵曼丽试探性地问：“书砚，你要不去找贺山南，我不想被关。”
沈书砚瞪了她一眼，收起了同情赵曼丽的心。
她对赵曼丽说：“我再跟你说一遍，我跟贺山南已经离婚。你要让我帮你，就别再提贺家！”
“我知道了……”赵曼丽现在也只有沈书砚可以依靠，不敢逆她的意思。
……
沈书砚来了纸醉金迷。
从庄拙言那边得到的消息，晏谨之在拿到项目之后，并没有立刻动工，在纸醉金迷里纸醉金迷。
不知道的人当他在这儿庆祝赢了宋城贺氏集团，等到哪天取代贺氏集团成为宋城龙头企业也说不定。
了解内情的人才知道晏谨之躲这儿买醉。
那项目，他暂时动不了。
他没跟贺山南低头一天，那项目就得拖一天。
拖的不是时间，是金钱。
沈书砚进到包间的时候，两个美女一左一右地伺候晏谨之，一个端酒，一个喂葡萄。
晏谨之衬衫纽扣被解开了一半，露出小麦色肌肤。
男人半眯着眸子，不知道是真醉还是怎么的，“哟，稀客呀沈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