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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简意一直都有些心神恍惚的,有细心的同事发现了她的异样,问道:“小宋你不舒服吗?”
简意挤出了一个笑容来,说了没有,打起了精神来。
有人又好奇的问起了丁喜喜来,说就算是化了浓妆,也能看出是难得一见的美人。问简意是否是朋友。
简意微笑着摇摇头,说还算不上是朋友,只是一认识的人。
周氏的事儿传播得很快,短短的时间里业内的人都已知道他们栽了一个大跟斗。周纪宁几次想同对方私下商谈,但均没有能成功。周政涛虽是恼火,但也没办法,甚至得将这事儿瞒得死死的,怕家里老爷子知道。
对方不肯私下商谈,他们只得照着合同章程办事。工期赶得很紧,周纪宁甚至得亲自去盯着。而罪魁祸首厉恒晟自从知道自己闯祸了就像是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平常都是颐指气使的样儿,这下出了事底下的人暗自痛快。他签合同那天虽是带了同事去的,但谈到最后为了将功劳独揽,所以便让几个同事提前先走了。不然也不会出这种事儿。
这下他怎么也不可能再回周氏来,周政涛并不能一手遮天,就算他想他回来董事会那边也不可能会同意。于是底下的人纷纷的商量周起是否还会回来。甚至有人开玩笑说这是不是周起给下的套,豪门狗血剧里不都是那么演的吗?
第207章:防备
但这也不过是玩笑话而已,这次周氏的损失惨重,这如果真是他下的套,完全就是损人又不利己。只要不傻都不会那么做。
这事儿在外人看来是不可能的,但简意的心里却是一凛。她早见识过别人没见过的周起的一面,他没什么事儿是做不出来的,况且他已经放弃了遗产的继承,周氏同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即便是周氏倒下,也同他没有任何关系。
简意的心里升起了森森的寒意来,整个人一时僵在原地。但这一切都只是猜想而已,甚至没有任何的证据能证明。她很快便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给压了下去,专心开始工作。
周氏出事的事儿罗郁自然也知道了,这天晚上她给简意打电话,问了公司现在的情况。公司里的气压很低,领导都是愁眉苦脸的。但同他们底下的人并没有多大的关系,只是不能随心所欲的八卦了,也不敢再迟到早退,就爬撞在窗口上。大家都做出一副兢兢业业的样子来。
两人聊着时说到了周氏找对方私下商谈的事儿,罗郁说她加入了一个徒步的团队,认识对方一高层的女儿。她隐晦的向对方问起时,对方明确的表示不会私下协商。说厉恒晟是在清醒的情况下自己许诺签下的合同,周氏自己的人定下的价格,同他们无关,他们全程都有证据,就算是打官司他们也不怕。
罗郁说着叹了口气,说:“我听她那口气,应该是你们那位副总太狂妄得罪了人,才让人给下了套。”
但如果周氏不履行闹到法庭上,如果对方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是厉恒晟亲自许诺的价格,只会让周氏失了信誉。以后周氏的人出去,谁还敢相信他们?
这也是他们只想私下协商,而不是直接上法庭的原因。
最让人恼火的事厉恒晟躲了起来,完全联系不上,那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也没有人清楚。
简意在这时候不自觉的想起那些员工开的玩笑来,一时不由得有些走神。罗郁好奇的问起她是否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这下便说不知道,厉恒晟躲起来了,不只是她不知道,高层们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罗郁对于这事儿是有些惊讶的,问道:“他出了那么大的错,你们公司当时就没有采取一点儿别的措施?”
简意无奈的笑笑,说:“他是董事长的小舅子。”
罗郁点头,说:“难怪他还有时间跑路。”她说着笑了笑,玩笑般的说道:“难道你们公司没人怀疑这是他和对方公司串通的?”
大家的脑洞都够大,各种猜测都有。简意无奈,说:“应该不会,他姐姐才刚进周家,他应该不至于在这时候做出这种事儿来。而且一旦被发觉,他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罗郁点点头,叹了口气,说:“碰见这种事儿可真是够倒霉的,除了履行合约之外便没有别的办法了。你们董事长这下应该会长长记性不会随便什么人都安排进公司了。”
两人杂七杂八的说了会儿,罗郁突然说道:“阿意,我打算辞职自己创业,你觉得怎么样?”
简意一愣,问道:“你怎么想到要自己创业?”
罗郁叹了口气,说:“就觉得挺没意思的,前段时间公司里有一空缺,我觉得自己挺有把握升职的。但最后领导是空降来的,现在我处处受打压,所以想自己出来干了,至少不看谁的脸色。”
简意只当她是一时的气话,说道:“怎么不看别人的脸色,客户就是上帝,你还得开上帝的脸色。”她说着犹豫了一下,“而且自己创业应该会比你现在累很多也更操心。”
“是,这些我早就想到了。但至少我做出来的成果是我的,不会是别人的。”
简意听出了她话里的憋屈来,沉吟了一下,说道:“既然你都已经考虑好了,想做就做。就算是不成功也没什么,大不了重头再来。”
罗郁在电话那端笑了起来,说:“对,你说得对。其实没什么好犹豫的,就算是不成功,我也算是经验丰富,随便走哪儿也能找份不错的工作。”
她越说越认真,于是趁热打铁,“阿意,我要自己出来做你来帮我好不好?我给你股份,说不定咱们俩就一起发财了。”
她半真半假的,简意笑了起来,说:“当然好了,我这辈子是否能发大财就全靠你了。”
“放心,姐一定能让你开上宝马住上大别墅。只要有钱了,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小鲜肉招招手就来了。”
简意的心里莫名的有淡淡的悲伤,微笑着应好,说:“全靠你了。”
两人侃着,天马行空的扯了半个小时,见时间不早了罗郁才挂断了电话。
简意在同罗郁瞎侃时脸上是带着笑意的,挂了电话后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她坐着没有动,就那么发着呆。
周氏最终还是如期交了货,虽是解决了眼前的难题,但董事会那边却吵得不可开交。厉恒晟给公司带来了那么大的损失,董事会要求追责。
这追责自然就落到了周政涛的头上,是他将人安排进公司的。上头神仙打架,下头小鬼遭殃。短短的时间里就有了几位高层辞职,并且带走了手底下的人。
周纪宁对于周政涛迁怒于别人是觉得不妥的,但周政涛这些年一手把控大权早已习惯了,刚愎自用压根就听不进别人的建议。
因为这事儿,他的地位受到了威胁。说他对周纪宁一点儿防备那是假的,甚至连公司里的人都已经感受到了他对周纪宁的态度的变化。
周纪宁手底下的人纷纷的为他抱不平,但都被他给压了下去。
周政涛防着他,这再正常不过。他有自己的儿子,怎么会甘心周氏落到侄子的手中。他们一直没有任何冲突,不过是因为那个孩子还没有长大。
第208章:辞职
时间过得快极了,眨眼之间又一个月便过去。这段时间里,公司里的气氛因为大受亏损的缘故一直很紧张,并没有因为这事儿过去而有所缓解,反倒是在这段时间里分成了几派,隐隐有分崩离析颓败之像。
周政涛自觉地位受到威胁开始找着各种理由裁员,一时之间人人自危。公司人心涣散,有人早早的找好退路,在被裁掉之前便先递交辞呈。
短短时间里,公司就流失了一批老员工。周纪宁找周政涛试图谈谈此事,但均是不了了之。
简意所在的部门也陆陆续续的有人走,她迟疑了许久,终还是递交了辞呈。她和周起分开就已经不打算再继续呆下去了,但因为出了合同那事儿不好向周纪宁提才留了下来。
递交辞呈后她去了一趟周纪宁的办公室,虽是在同一个公司里,但两人见面的时间少之又少,偶尔见到也都是远远的。
周纪宁见到她并不惊讶,他大概是觉得累的,脸上带着简意从未见过的疲倦。简意进了他的办公室,还未开口说来意,周纪宁就像是知道她想说什么似的,说:“我马上有一个会,晚上一起吃饭吧。”
简意只得将自己要说的话咽了回去,应了一声好。
下午下班,周纪宁没有能下班,让她去上次吃饭的那家店等他,会议估计还有一个多小时才能结束。
简意简单的回复了一个好字。
她在店里足足的等了两个多小时,喝了许多杯茶,周纪宁才拖着疲倦的身体进了店里。见着简意他的脸上露出了歉意来,说:“抱歉,让你久等了。”
简意赶紧的摇摇头,说:“没有,我也没什么事。”她说着要给周纪宁倒茶,但他却说不用,问老板要了一罐冰啤酒。
见他这样儿简意反倒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迟疑了一下,问道:“师兄你最近还好吗?”
周纪宁伸手摁了摁眉心,说:“比起面临着被裁的员工,我的处境好得多,至少不会被随意裁掉。”他的语气中带了几分自嘲,并不在简意面前刻意的遮掩这事儿。
简意叹了口气,问道:“周爷爷知道这事吗?”
周纪宁摇摇头,老爷子的年纪大了,瞒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告诉他这些事儿。他不想让老爷子知道,而周政涛是害怕老爷子知道,当然都会瞒得死死的。
谈这事儿只会让气氛更压抑,他喝了一口酒,沉默了一下,开口问道:“你打算走了吗?”
由他问出来,简意的心里更是愧疚。她点点头,迟疑了一下,到底还是说道:“我和周起分手了,再留下不太合适。本来是早想和你说的,公司里事儿多,就一直没打扰你。”
她的语气很平静,这事儿是瞒不住的,她也不想因为圆一个谎而撒下无数个谎,更不想……再有任何的牵扯。
周纪宁这段时间因为公司里的事儿焦头烂额,听到这话不由得怔了一下。想问点儿什么的,但最终什么也没有问,只是点点头。
这话题到此便止住,两人各自想着各自的事儿,尽管店老板的手艺了得,这顿饭两人仍旧吃得没滋没味。临到末时,周纪宁才开口问道:“找到去处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简意赶紧的摇头,说道:“谢谢师兄,我想暂时先休息一段时间。”
她手上已经有好几个活儿了,倒是并不急着找工作。
周纪宁点点头,没再说话了。他本是要送简意回去的,但临时不知道接到谁打的电话,挂了电话后便对简意说:“抱歉阿意,我有事得马上去处理,不能送你回去了。”
简意摆摆手,让他赶紧去忙,这儿离她住的地儿不远,她慢慢走着回去当消食。
周纪宁很快便驱车离开,简意在原地站了会儿,这才慢慢的往家走。她一路都是心事重重的,走过路边儿的公园时听到有小孩儿的笑闹声,她停下脚步来,看了过去。
她没多时就收回了视线来,胸腔里涌起了压制不住的酸涩感,她用力的眨着眼睛。
她的情绪许久之后才渐渐的平复下来。回到家中,她去浴室洗了澡,出来后却没有上床,而是站到了阳台上,看着外边儿点点的灯火。
这段时间的辞职都是立即就批下来的,等离职后,她需要做的事儿就是去一趟乡下见奶奶。她潜意识里一直在逃避,但该面对的怎么都是得面对的。
想到这儿,她想起自己给周起寄的离婚协议来。这段时间里,她每个星期都会给他寄一份离婚协议。他们之间的离婚再简单不过,没有孩子更没有任何财产可分割,但至今他都未有任何回复,她寄过去的离婚协议都如石沉大海。
但她仍旧固执的坚持,但却不愿意打电话,她不愿意再见到他,甚至连听到他的声音也不愿意。如果他一直不肯回复,她最坏的打算就是请律师。
简意在阳台上吹了许久的风,直到外边儿的灯火一盏盏的渐次熄灭,她才回到房间,躺到床上。脑子里像是塞了许多东西,她不愿意去想,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耳边传来在公园时听到的孩童的嬉闹声,有眼泪从眼角轻轻的滑下,她在疲累中沉沉的睡了过去。
如简意所预料的那般,她的辞职申请很快便被批下。收拾东西离开时她竟然生出了些不舍来,好歹也在这边工作了那么一段时间。同同事们一一的告别后她才抱着东西走出了大厦。
她并没有休息,辞职的第二天便去了乡下奶奶那儿。她没有告诉老太太她辞职,只说休假。
老太太对她的到来是高兴的,但她是知道孙女是什么样的性格的,心里隐隐的生出了些担忧来。但简意不说她也没有问。
晚上时清姨提起周起来,说让简意下次过来时带上他一起,让他尝尝她做的农家小炒。
简意低下了头,到底还是抬头看向老太太,鼓起勇气说道:“奶奶,我们分手了。”她尽量的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描淡写的。
第209章:新的开始
清姨大惊失色,老太太却像是早有预料一般并不惊讶。也没有如简意所想象的问为什么,她只是叹了口气,说:“结婚是人生大事,只有你自己知道好或是不好。不必在乎别人怎么说怎么看,你自己做主。”
简意的眼眶微微的湿润,伸手抱住了老太太,像小女孩儿似的撒娇,说:“我以为你会骂我的。”
她明明是决定不哭的,但却在这一刻忍不住的湿了眼眶。
老太太爱怜的抚摸着她的头,叹息着说:“真是傻孩子。”
老太太没有问简意为什么分手,当然也不许着急的清姨问,说简意已经长大了,她有她自己的思想有她自己的决定,由着她去。
隔壁的简意已经睡下了,两人却谁都没有睡意。隔了好会儿,清姨叹了口气,说:“要分早点儿分也好,阿意的年纪也不小了。”
老太太这下沉默了下来,好会儿才开口说:“只要她过得好,结不结婚又有什么关系。”
以前她也是着急的,但现在反倒是慢慢的看开了。与其进入一段不知道是否会幸福的婚姻里,她只要过得好,不结婚又怎么样。
清姨倒没有老太太那么看得开,叹着气说道:“不结婚可不行,要是以后老了怎么办?”
老太太被她逗得笑了起来,说:“你操那么远的心干什么?老了那也是许多年以后的事了,咱们俩那时候早就已经不在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简意并不急着回城,想多陪奶奶几天,于是在乡下就那么一直住着。这天傍晚,她陪着老太太出去遛弯回来,手机就响了起来。
电话是罗郁打来的,简意接起电话,她开口便说道:“阿意,我今天辞职了。今天和那老东西大吵一架,可痛快,以后老娘终于不用再看他的脸色了!对了,你说你来帮我的,说话还算话吧?”
简意辞职的事儿并没有告诉她,她最近反正也没什么事儿,于是笑着问道:“要我帮你做什么?”
罗郁是风风火火的性格,说道:“陪着我一起找地儿,还有装修,琐事儿可多了。”
简意应了一句好,三言两语带过了自己辞职的事儿,告诉她自己明天就回去,到时候见面再谈。
得知简意要回城,老太太是不舍的,清姨给她带了好些乡下的特产以及她做的小菜,像叮嘱孩子似的让她一定要按时吃饭,千万不要再痩了。
简意笑着应好,说下次见面一定变成一个大胖子,让她们大吃一惊。
她在第二天便回了城,罗郁说要她帮忙并不是在说着玩儿的,她要忙手上的事儿,于是找写字楼,装修等事情都交给了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