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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来。”
冷飘飘两个字,生生让陆晚止住了步子。
她不明所以的看向他,李翊掀起眼皮,挑了她一眼。
陆晚心里发虚,心里告诫自己不要上去,自己与他已经两清,不能再有牵扯。
可这个男人,天生就俱有骇人的威慑力,眼风一瞟,她就抗拒不住,双腿不由自主的跨上楼梯。
掌柜与吴济已避开,陆晚站在门口问:“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怎的,不敢进来?”
李翊手里挑玩着一块玉石子,看陆晚一身戒备的神情,忍不住嗤笑出声。
“怕本王吃了你?你可别忘了,每回都是你主动,本王不过被动为之。”
这话说得多委屈。
是谁像个不知饱的饥鼠般将她折磨得全身没处好皮,是个人都说不出这般禽兽的话。
陆晚不想与他废话,冷漠看着他:“我先前说得很清楚,婢女一事一了,我与殿下彻底两清。”
“若无其他事,恕我不奉陪。”
不知是外面下着雨,还是房间未点灯的缘故,陆晚莫名觉得此刻的李翊分外可怕,像藏在暗影处的凶兽,随时会吞噬掉她。
她转身往楼下跑,紧随而来一道破空声,她腰肢一麻,李翊手中的玉石子精准的击中她的麻穴,她身子一晃,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李翊悠闲的迈步走过来,拾起地上的玉石子,一字一句在她耳边冷冷道:“你的未婚夫正是赶来的路上,若是让他看到你这副样子躺在这里,你说,他会做何猜想?”
一面说,手指一面挑起她腰间妃色汗巾子,裙带一下子松散开来。
陆晚身子又麻又冷,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可怕男人:“你……你说什么?”
“皇兄一直对我关怀备至,形影相随,我正愁甩不掉他,你来得倒是时候,就留你在此等他罢。”
见他抬腿进屋,陆晚又恨又慌,紧咬后槽牙:“你到底想怎么样?”
李翊坐回椅子里,隔着洞开的房门冷冷睥着她,像睥着一只蝼蚁。
“本王素来喜欢算明帐。为了替你解围,本王舍了一个暗探,这却不是马车那回就抵消得了的,所以你还欠着我。”
“想要两清,你须得先还了这笔账才可。”
陆晚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虽然早已猜到那厨娘阿琅就是他的人,但没想到他竟当着她的面,毫无避讳的亲口道出那阿琅就是他安插在陆府的探子。
这个男人,简直狂傲到可怕!
为了尽早摆脱他离开这里,陆晚咬牙道:“好,我答应你,日后有机会必偿还于你,你快放开我……”
李翊冷冷一笑,却并没有放她走的意思。
凤眸掠过桌面上的玉石子再落在陆晚身上,深邃眸底翻涌着刀锋般的寒光,李翊悠闲开口:“不急,你先告诉我,你如何识得这铁矿图?”
第16章 试探她
李翊此番包场,就是冲着这盒铁矿图来的。
原来,所谓的铁矿图,并非世人所以为的寻常图纸,而是那邓高利用一百零八颗玉子拼凑而成,正因如此,才会不被世人发觉。
陆晚也是经历了上一世才知道这个秘密,可令她没想到的是,一直远离上京的李翊竟然也知道此事。
而李翊先前就询问过玲珑阁的掌柜,只因当时这盒玉料太过寻常,收进阁时经手的是他手下的伙计,所以掌柜并不知道有此物件在。
也亏得陆晚托吴济相寻,而当时那伙计收货时,吴济刚巧在旁,顺眼瞄了一下,有点印象,这才翻找了出来……
李翊冷冷睨着陆晚,声音冰冷,已然挟霜裹雪。
“知此图者,世间不会超过五人,你一个深居后宅的闺阁女子,是如何知道它的?”
李翊早已知道眼前的女子不简单,她的几次行径,都远超寻常女子所为,甚至某方面的荒涎,比风月女子都有过余。
但令他侧目的是,她竟连这等机密之事都知道,甚至还识得此物?!
这个女人到底是何身份?身上还藏着多少秘密?
陆晚全身直冒冷汗,面上镇定道:“我并不知道这是什么铁矿图。我寻它,不过是因为旧时结识过一个朋友,他托我寻的……”
“你那朋友姓甚名谁?如今人在哪里?”李翊目光灼灼的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一丝神情。
陆晚道:“我与他是在化缘路上认识的,不知道他姓氏,只知道大家都唤他‘涣之’,人早已经不在世上……他于困顿之时卖了此物,但一直对我说,这是他的传家宝,以后一定要寻回……”
邓涣之是邓高的嫡孙,邓家流放后,邓家子嗣几近亡绝,陆晚并不认识他,但前世听李睿提过此人,所以编排出来骗李翊。
此番解释倒说得通,单是她说出邓涣之的名,李翊就该信的——若不是真有此事,她不可能知道这个名字。毕竟世上知道此人的人比知道铁矿图的更少。
但李翊却是一个字都不信的。
慢慢转动着指间的血玉扳指,李翊意味深长道:“既是故友,想必你知道这玉石子的奥秘?”
只是一眼,李翊就瞧出这盒玉石子的不寻常,每一块都平平无奇,没有一点标识,想要将它们拼凑成完整的矿图,谈何容易?
陆晚勾唇嘲讽笑道:“我这副样子,那有心情为殿下解惑?”
李翊不觉笑了。
狡诈之人常有,但像她这般自小在清静痷堂里养大,心性还如此狡诈的女子,实属罕见。
天天吃斋念佛都度化不了她,想来天性如此。
他起身来到她身边,解了她的麻穴,语带威胁:“你若敢骗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陆晚配合的将身子害怕似的抖了抖。
她扶着门框站起身,拖着酸麻的身子来到桌前,盯着那盒玉子蹙眉道:“我曾见涣之像摆棋子般摆过,但过去这么多年,我得好好想想……”
“可要将玉子让你带回去慢慢研究?”李翊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还在试探她。
陆晚心里冷笑,面上坦然道:“我先前寻它,不过是为了圆故友夙愿。如今既然知道它不同寻常,岂敢再擅占?我对它并不存心思,殿下无需试探我。”
陆晚寻这铁矿图,为的是不让它落入李睿之手。
如今既然被李翊抢走,也算达成目的。
如此,这盒玉子于她而言,也无作用了。
但这矿图的拼凑之法,她绝不可能轻易告诉他。
“既无其他事,我先告辞了。”
陆晚再次告辞,这一次李翊并没有阻拦,由着她走出房门。
踏出房门的那一刻,陆晚仿佛踏出了鬼门关,全身骤然一松。
李翊闭眸靠在靠椅上,修长手指慢条斯理的一下一下敲着桌面。
“一、二、三……”
刚敲第三下,房门被撞开,女子一脸惊慌的跑了回来……
第17章 如何两清
陆晚跑回房,眼风飞快在屋内扫过,可惜房间里家具器皿,一览无遗,并无藏身的地方。
除去东面靠墙的那张挂着垂丝青缦的软榻……
想也没想,陆晚就要去榻上躲起来,走出两步,她突然想到什么,折步走到桌前,一把抱起那盒玉石子,飞快来到榻前,鞋子都未脱就爬了进去。
从头至尾,李翊对她的举动恍若未闻,直到她抱起玉石子一同躲进软榻里,深邃的凤眸不禁闪过一丝狐疑。
她竟是不想被李睿发现铁矿图?
难道,她先前所说竟是真的,并不是李睿派她来的?
一时间,李翊脑子里涌现许多事来——
那怕远在北疆,他也听闻了李睿与陆晚的事。
陆晚倾慕睿王,为了他枉顾师命,蓄发跟他回上京。
而李睿贵为皇子,却并未轻看她的庶女身份,钟情于她。
两人缔结婚约,并不只是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却是非卿不娶,非君不嫁的情定终生。
即如此,她为何要背叛睿王?
她第一次在厢房委身于他,李翊以为她是为了报复李睿私通沈鸢。
第二次委身,不过是为求他出面解她困局,保全性命。
可这一次,她非但不帮李睿抢铁矿图,反而防备着他,实在令人费解……
越来越多的迷团堆积在李翊的心里,不等他想明白,躲进榻上的人却发出小猫似的哀求声:“殿下……你也上来吧……”
李翊挑眉:“求我。”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陆晚的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了。
方才她正准备下楼,就看到李睿气冲冲的往楼上来,身后竟然还带着兰英!
他既然在后门发现了兰英,自然以为她也在玲珑阁。
以李睿的性子,那怕她藏在榻上,他也会掀开帐缦查看个清楚。
所以她才求着李翊上榻来——若是有他在,或许李翊就不敢掀开这道帘缦了……
她咬牙软声求道:“表哥……求求你……”
不等李翊回答,已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李翊,是你在里面吗?”
隔着门,都能听出李睿声音里压抑的怒火。
李翊笑答:“皇兄找我有急事?竟寻到此处来了。”
陆晚听出李翊的声音就在榻前,不觉探出半边脑袋,却见男人一面说着话,一面褪去身上衣裳。
陆晚脸上一红,心口压着的大石却瞬间轻快了许多……
李睿踹门进来,隔着帐缦,看到榻间交缠的两道身影。
透过帐缦缝隙,隐约见到李翊【创建和谐家园】着上身朝里面躺着,怀里搂着一个女人。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