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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李氏皇族已然卑鄙【创建和谐家园】到了理所当然的境地……
心中翻涌的恨意,反倒让陆晚冷静下来。
男欢女爱,讲究你情我愿,若是她抵死不依,李翊大概不可能卑劣到对她用强。
如此,她无视男人目光里的灼热,朝他行礼请安,公事公办道:“殿下先前交给我的差事都办妥了,我在后山见到那对母女,转告了殿下的话,她们都很安心。”
说罢,她将那枚血玉扳指放在两人之间的小几上,道:“物归原主,还请殿下收好!”
李翊睇了她一眼,没有去拿那扳指。
她又道:“关于刺客,陆家一无所获,大理寺与刑部同样如此,毫无线索。听说后面殿下要亲自接手此事,如此,以后陆家不再插手,我也无须再盯着陆家了……”
言下之意,两人可以彻底两清了。
李翊如何听不懂她话里话外的意思,他转身去了一旁衣架前,脱下沉重的盔甲,随便套上一件墨色常服。
陆晚扫了一眼他后背的伤,那里还缠着纱布,但想到他方才骑马飞驰的神勇样子,伤口应该无大碍了……
“事情已了,我告辞了。”
陆晚不等他回答,起身朝着帐外走去。
“你今日跑来这里寻我,就为说这几句话?”
李翊在凉榻上坐下,自顾倒杯茶饮下,眸光凉凉看着她。
陆晚今日来寻他,确实不止为说这些事,她是要掐住他的软肋,同他讲条件,让他不再揪着她不放。
可方才在操练上看到他神勇非常,陆晚心里莫名生了怯意。
而此时的氛围,她再不走,只怕轮不到她讲条件,她已被吃光吞尽了……
但不知为何,这个男人总能一眼看穿她的心思——他竟好像早已知道她来此的真正目的。
这种被人看穿、时刻被人掌控着的感觉实在太不好了。
陆晚止步回头,嘲讽笑道:“殿下既什么都料到了,又岂会猜不到我的目的?何必多此一问。”
李翊勾唇:“你就这么想与本王划清界线。”
陆晚目光坚定:“是,还请殿下成全!”
李翊冷笑道:“给本王一个理由。”
陆晚反诘:“原说好两清,殿下为何要反悔?”
李翊冷冷盯着她:“这个答案,在你第一次设计本王时同你说过,在宫里说过第二遍,可还要本王再说第三次?”
他声音低沉,如墨的幽深眸子闪着冷冽的寒芒,那怕他不动一根指头,威压气势却瞬间如山石崩裂般向她逼来。
陆晚止不住退后一步,愤然:“殿下那样的说词,听起来冠冕堂皇,可实则是无赖的托词,强盗的做法。”
按他的说法,他如果不答应,不论她愿不愿意,她与他之间都要永远牵扯在一起。
被骂无赖强盗,李翊眉头一挑,非但不生气,嘴角的笑意还越发深了。
“从你挑上我做你的棋子那一刻起,你就应该有这个觉悟——本王却不是你可以随便招惹的人。”
陆晚自知理亏,白着脸道:“万事万物皆有始末,我虽算计了殿下,可殿下也不完全吃亏,如今双方不亏不欠,你我又非同道之人,爽利分开岂不洒脱干净?”
李翊阖上眸子冷冷一笑,不置可否。
“该你说了。”为何这般急着与他两清?
陆晚自知等下自己要讲的,必然激怒他,但事已至此,她只能博一博了。
“有道是,知而慎行,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贱如蝼蚁,都懂趋利避害,从而保全自己,我也正如此。”
果然,闻言,李翊双眼赫然睁开,冷冷命令她:“把话说清楚!”
陆晚豁出去了,冷声道:“殿下玩火自焚,将邓氏余孽包庇身后,护其周全,若是被人发现,纵使你贵为皇子,只怕皇上也不会轻易放过。”
“你尚可保全性命,甚至继续你的荣华,但周围之人,没有皇权庇佑,只会深受其累,替你去承那天子怒火,从而死无葬身之地。”
原来,昨日她一直思究后山那对母女的身份和与他的关系,蓦然想到了那副铁矿图。
先前,她一直好奇,为何他远在北疆,也会知道这副铁矿图,并一眼就认出了它。
定是有知晓此图的人同他详尽描述过。
这个人,既有可能是邓氏后人。
昨日在后山看到那对母女,女娃娃性子彪悍,敢往她脸上砸东西,且眼法狠准,一看就是北疆民风彪悍之地养出来的。
可那妇人却通身皆是江南女子的婉约娇柔,开口说话,尾音也带着姑苏一带的吴侬软音。
邓高正是姑苏宜兴人。
陆晚将两者联系在一起,心里很快生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上一世,李睿为了找到铁矿图,让陆承裕去刑部将邓家所有人员名单都誊抄了一份,她先前所知道的邓高嫡孙邓涣之,正是从名单上找到的。
陆晚将巴豆粉裹在糕点里,让陆承裕吃后跑去茅房,她趁机在书房里找那本册子,没想到竟被她找到了……
“若我没猜错,那妇人就是邓高惟一的嫡孙女邓清妤。”
当年邓高获罪,邓氏九族内皆流放,男子为奴,女子充卖官妓,可因那邓清妤擅自逃走,先帝动怒,额外赐她死罪。
望着男人幽深不见底的寒眸,陆晚冷然道:“若是让睿王的人找到她,殿下可想过后果?”
到了这一刻,她几乎可以断定,上一世李翊突然舍下东宫之位重回北疆,十之【创建和谐家园】是为了这对母女。
第40章 泥人
【创建和谐家园】裸的威胁,李翊如何听不出来?
他早已知道眼前的女子厉害,却也没想到,她竟然一个照面,就将邓清妤的身份底细摸得一清二楚。
竟是他太低佑她了……
她的威胁威胁不了他,他倒是好奇,她到底是怎样发现的?
“你是如何猜到她是邓高后人?”
陆晚瞧着男人一脸气定神闲的样子,竟似半点没将她的威胁放在眼里。
她没好气道:“铁矿图、口音还有和你的特殊关系!”
李翊蹙眉仔细想了想,等想通其中关联,忍不住点头称赞:“这样你都能想到,本王真是太小看你了。”
又问:“既便你能猜到她是邓氏后人,你又是如何知道她就是邓清妤?”
准确的说,是陆晚如何在邓氏上千人的名单里,认出那妇人是邓清妤?
那是因为,邓高手里的铁矿图,除了嫡系子孙,不被其他人知道。
这一点是在上世时,李睿从寻回的几个邓氏旁支后人那里得知的。
陆晚当然不会同李翊说这些,她道:“殿下忘记邓涣之了么?是他曾经告诉我,这副东西,只有他几个嫡亲姐妹兄弟知道,他还告诉我,他有一个嫡亲姐姐叫清妤。”
“所以我猜测,若是殿下的消息来自那个小娘子,那小娘子必定就是这个嫡孙女了。”
李翊看她的眼光一点一点亮起来。
先前,他只是觉得这个外人眼里木讷呆蠢的陆家二小姐,是个惯会扮猪吃老虎之人,连李睿大长公主那么厉害精明之人,都被她蒙在鼓里骗。
可到了现在,他才发现,她可远不止扮猪吃老虎这点手段。
而可笑的是,自诩慧眼识人的李睿,握着这样一块宝贝不懂得珍惜,偏偏去捡陆佑宁那块烂木头……
陆晚说这么多,却不是来听他夸赞的,她直截了当道:“我拿这个秘密换殿下放过我,殿下觉得如何?”
隐藏再深的秘密,都有被揭露的一天,而她与李翊的关系,若是不及时斩断,继续牵扯下去,也总会被发现的那一天。
就像她前面说的,他身份尊贵,若是哪一天两人关系被揭发,他最多被人茶前饭后,当笑资谈论一番,不过多上一个风流多情的名号。
而她就不同,她面临的就是灭顶之灾。
因为清楚自己的身份,更清楚要承受的代价,陆晚一刻也不想与他多做纠缠。
可李翊对她的兴致才刚刚开始。
他冷冷一笑,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表妹忘了,本王最不怕威胁,也最恨被威胁!”
“在你去揭发之前,你可别忘记,你此时身处本王统管的北郊大营——你逃得掉吗?”
他起身步步向她逼去,又像那晚马车里一样,陆晚在他眼睛里看到了似火燃烧的欲望。
心口一颤,她后知后觉的想起,这个男人从不按常规出牌,只要他想要,那怕她不情愿,他也有法子让她乖乖情愿。
陆晚一把掀开帐帘,转身朝外逃去。
营帐外,拴着一匹通体黝黑的骏马,陆晚想也没想,拉开缰绳跳上马背,朝马臀重重一击,驾着黑马朝着营地出口飞驰逃去。
闻声赶来的长亭,看着陆晚驾马飞奔的身影目瞪口呆。
“她……她竟还会骑马?!”
李翊拢着双臂悠闲的靠在门口,“何止会骑,马术还非常精谌,不在你之下。”
长亭愕然:“可从未听说过陆家有请师傅教过姑娘们学骑术,连那陆承裕的骑术都烂得见不得人的……”
李翊笑得意味深长:“她可不同于其他陆家人,整个上京只怕找不出第二个像她这般有趣的姑娘家了。”
“殿下就这样看着她走么?”
长亭早就瞧出自家主子对这个陆二姑娘心思不一般,得知她昨日去了常华山,今日巡营之前,他特意留了他在府上等她,费了心思将她拐来这里,什么都没做就让她走了?
陆晚驾马一口气出了营地,径直往城里去。
踏出营地的那一刻,她不免松了一口气,有种逃出生天的轻松。
可下一刻,半空里传来几声尖锐唿哨声,身下的黑马听了,倏地停了步子,竟竖耳细听。
下一秒,不等陆晚反应过来,黑马突然调转头,朝着来路跑了回去。
陆晚彻底慌了,这马竟是经过特殊训练,能听懂指令的。
难怪那李翊见她夺马逃走,不慌不忙,也不派人来追。
陆晚又气又恨,眼睛飞快在路的两边掠过,见前方有块湿地,也不顾里面的泥浆,在马经过时,咬牙从马背上跳下,掉进了泥潭里。
在泥潭里连滚了好几下才稳住身子,整个人从头至脚,被泥浆裹满,十足一个泥人。
顾不得身子痛,陆晚从泥潭里爬出来,一刻不停的朝着上京的方向跑。
可没过多久,身后马蹄声阵阵,转眼,李翊已带人追至眼前。
看着眼前的泥人,李翊愣了一愣,身后一众随从一个个低头咬牙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