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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想着,汹涌的心绪平复了下来,甚至挤出了一丝笑,梁曼因走到楚莺面前,接过护照,“难得麻烦你一次,行了,回去吧。”
楚莺的眉眼是媚的,褪去了当年的稚嫩青涩,所留下的是娇媚散漫,跟谈雀景认识的那个楚莺大相径庭。
“好。”
她一眼没留在他身上,给了护照,朝着出口走去。
逃出了那里,楚莺没有立刻打车回去,买了盒烟,躲进了洗手间抽。
灰白色的烟丝飘落,猛抽了最后一口,灭了烟,她走出去。
洁白的地砖上踩着一双黑色锃亮的皮鞋,鞋边是拐杖,与她相遇,谈雀景咳嗽了下,不愿让她看见自己如今不堪一击的模样,但还是想要跟她见上一面。
不仅是楚莺变了,谈雀景身上的变化更重。
从业界精英到孱弱的病秧子,过去眼中的神采都蒙了尘,很是暗淡。
楚莺眼神没变,兀自走过,将他当作陌路,跟宋敛在一起,自然要远离谈雀景,不然宋敛不会轻易放过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
“楚莺。”
谈雀景捏紧了拐杖,瞳孔紧缩,眸底是她的背影与长发,她的发曾经从他的指缝中滑过,他还记得她发丝上的味道是怎样的。
可从他身边走过,谈雀景嗅到的只是她自带的浓郁香。
陌生的不仅是人,还有气味。
楚莺步子顿在那里,没再上前,心中百转千回,可以道出口的话却寥寥无几,谈雀景匆忙走上前,站在楚莺面前,不是打量,更多的悔恨。
是她。
跟宋敛在电梯中执手相握的,停车场里拥抱热吻的都是她,也是她,让宋敛退婚痴迷。
梁曼因说她贪慕虚荣,手段上不得台面。
说她结了婚,死了丈夫,是乡下寡妇。
这怎么可能?
她应该是教书育人的老师,应该在自己的领域发光发热,有美满的生活与恋人才对,这一切,都是谈雀景预想的偏离太多。
“你是跟宋敛在一起的那个?”谈雀景的声线是激动的,慢吞吞的夹杂着浮动的气音,“你在躲着我,为什么是你?”
楚莺眉心多了丝褶皱,“既然知道我是在躲着你,就应该知道原因,为了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当作不认识的好。”
“什么原因?”谈雀景强忍着喉咙中的痒,“跟宋敛在一起的真的是你?”
“是。”
“为什么?!”
她身上还缭绕着淡淡的烟味,指甲是红色的,整个人都在往俗气的一面靠,面目全非。
“这需要理由吗?”
楚莺不再是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姑娘了,她的字句中攻击力很强,疏离的眼神让谈雀景揪心,“当然需要,他不是那种可以跟你一生一世的人,这你不知道吗?为什么会是你。”
这个问题他第二次问了。
“那谁是可以跟我一生一世的人,你吗?”楚莺并不畏惧,她上前,身上的烟草味道跟香味混杂在一起,如同那双眸子一样复杂,“谈先生,是谁把我变成这样的,我想你再清楚不过了。”
这里的人并不多,三两人路过,进入洗手间又出来,目光擦过他们。
谈雀景身形是极瘦弱的,面色愈发苍白,痛楚挂在脸上,“是我吗?”
楚莺笑了下,眸中含着泪。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比她更想要流泪的是谈雀景,他是唯一一个见证过楚莺曾经美好的人,她曾有过高尚的思想与不屈的灵魂,怎么可以为了钱,委身于宋敛。
堕落的不止是楚莺,还有谈雀景人生中最纯粹的一段感情。
楚莺看到他的瞳孔在忍不住的颤抖,却没有停止自己的刻薄与冷血,“既然遇到了,有些话还是趁这次说清楚的好,我不希望我们过去的事被宋敛知道,如果你觉得亏欠我,就不要透露出去。”
“你不能跟他在一起。”谈雀景按捺下自己心口的浪潮,悲伤与震惊快要将他掩埋,可就算是死,他也要最后拉楚莺一把。
她说得没错,她今时今日的境况,跟他息息相关,“如果你有难处,为什么不来找我,我留了我的联系方式。”
“你跟宋敛,又有什么不同?”
楚莺拖长了尾音,“不对,还是有不同的,我跟你之间,是你骗我,但我跟他,是我骗他。”
“不是那样的……”谈雀景想要解释,但楚莺并不想要听。
她径直走过,不愿跟这个人过多纠缠,谈雀景拉住她的手腕,才触上的那一秒,就被楚莺躲开。
她戒备而又疏冷,“那是哪样的,是你没有结婚,还是你妻子没有找上我,又或者你告诉我,这都是误会,是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你得了绝症,必须要跟我分开,又怕我伤心,所以用了这种手段?”
她一歪头,卷发从肩膀上滑落,“说说看,是哪样的?”
“我是结了婚,可我已经打点好了。”谈雀景一张口,楚莺的眼泪夺眶而出。
“你结婚了,为什么还要跟我在一起?”楚莺流着眼泪,语气却无比平静,“是你把我毁了,你知道吗?”
118 你哪儿都不要去
在检测基地忙到了天亮,十分钟的时间,宋敛吃了两口东西,又回到基地中,这一忙碌便到了一周后。
项目问题没有解决,没人可以离开。
他坐在更衣室的长椅上,靠着墙壁眯了会儿,醒来后花三分钟给楚莺打了个电话,她的声音是抚平疲惫的良药,这一次这味药却没有治愈他。
电话没接通。
看着熄灭的屏幕,宋敛咬了咬牙,疲倦一扫而空,记下这一次,打算回去后再好好收拾楚莺。
看到这通未接来电时,楚莺思绪涣散,眼眸红肿,有些低烧,很是不适。
打回去时,宋敛没有接,想来是又去忙了,栽进床褥中,楚莺空洞地望着天花板,迷迷糊糊,眼前很模糊,不知是有了眼泪,还是因为头晕。
那天跟谈雀景分别,她没走远,看着那个男人站着,一动不动,像是遭受了人生中的巨变。
不知过去多久,他的司机找来,扶着谈雀景。
没走两步,他突然剧烈咳嗽,跪在地上,弯着腰,好似要将心肺都咳出来,嘴角都染着血,周遭不少人都围观了过去。
跟他认识的时候,他是那样的耀眼明亮,宋敛是清绝的月,他便是炙热的阳,每次站在楚莺的宿舍楼下等她,路过的学生都会不自觉地看向他。
在一起时,楚莺会装作不认识他,从他身边走过,一直走到校外,谈雀景拉住她的手,打开车门,将她塞进去,然后笑着说:“怎么不理我?”
在中州,宋敛带她去过的高档餐厅会所,多年前谈雀景都带她去过,每一次吃那些东西,楚莺都嫌贵,不肯点。
谈雀景细心成熟,很照顾她,总会用打折或是半价券这样的借口欺骗她,就为了照顾她的自尊心。
闭上眼,睁开眼。
都是那段曾经,像是被梦魇住了。
*
病愈后又复发,谈雀景这次叫来了住家医生,一同前来的还有谈概。
他比谈雀景小三岁,从小以自己的大哥为目标,敬仰他,看重他,他再次病重,谈概想都没想,带着医生就赶了过来。
在门外焦躁等待着。
医生摘下口罩出来,对他郑重点了下头,“没什么问题了,就是要让谈先生多注意心情。”
谈概推开医生进去,谈雀景靠在床头,平息着自己。
“哥,你怎么样了?”谈概眉宇间掩不住的关心。
谈雀景扯动苍白的唇笑了下,“你过来。”
壁灯的光芒散落在谈雀景的脸上,他望着谈概,让谈概顿感心虚,站在床边,心下没底,“哥,怎么了?”
“那年我出车祸,你救我回去,醒来后我告诉你,要你把钱送给她,你去了吗?”
知道楚莺要为了钱结婚,谈雀景忤逆了家里,开车跑了出去,却遭逢暴风雨,车子打滑,出了车祸,在奄奄一息时,谈雀景只信任自己的小弟,将这份重任交给了他。
可他阳奉阴违,没有履行承诺。
谈概低着头,一言不发已经是答案。
想起楚莺的质问与眼泪,心口如针扎一般,谈雀景疼得无法喘息,“你不愿意去做,我可以交给别人,可你既然答应了我,为什么要食言?”
谈概攥着掌,“……哥。”
“出去!”
谈雀景拿起一旁的药瓶砸过去,“滚出去!”
药丸散落了一地,谈概慢步出去,带上了门,被笼罩在黑暗中,谈雀景几乎快要窒息,难受得气上不来,他以为谈概给了楚莺钱,以为这些年她过得没有那么糟糕。
楚莺流着泪告诉他,是他毁了她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在昏沉中,一闭上眼睛,就是楚莺的泪。
天黑后谈雀景出了趟门,没让任何人知道,之前从宋敛那里听说他住在小南楼,想必楚莺也在。
开车过去,目睹楚莺上了辆出租车。
谈雀景在后跟着她,她在药店门口下了车,面色看上去并不好,去店里买了些药出来,推开门,入目的一幕如同多年前,她在餐厅打工到很晚,谈雀景等在车旁接她。
物是人非,人跟景,都不同了。
这些天的缓冲,楚莺收起了自己怨气,心平气和地走到了谈雀景面前,“我不是告诉过你,最好不要来找我吗?”
好在宋敛不在中州,要是他在,被他看到,谈雀景可以明哲保身,她呢,她又要面临怎样的羞辱?
站在谈雀景身边,可以感受到他身上的虚弱。
“……是我错了。”谈雀景咬紧了牙关,“如果我说,我去找过你,可是遇到了一些意外,我……”
他有些语无伦次了。
楚莺却头脑清醒,“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当作不认识,就是最好的。”
手机在口袋中震动起来,楚莺背过身,瞥见“宋敛”二字,不由沉重起来,冷眸在谈雀景身上落了下,接着走到一旁,接了宋敛的电话。
上一次没接到,这次要是还不接,等宋敛回来,有她受的。
宋敛灌了口冷水,胃里一阵的凉,止不住阴阳怪气起来,“大忙人,你比我还忙是吗?”
谈雀景在身边,楚莺用不了撒娇耍赖的那一招了。
“……我打回去了,是你没接。”
“几天不见,学会倒打一耙了,以后我打给你,必须要接。”宋敛的气息声很低,很是疲倦,但还是挤出了时间,只因为想要听一听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