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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叔冲进去时,楚莺挂在露台的边缘,半边身子垂了下去,手紧攥着石墙的缝隙,吊在上面,底下是漆黑的小巷,要是摔下去,必然是要被摔死的。
露台上的男人将她推下去,正弯腰推搡着她,她摇摇欲坠,命悬一线,元叔到的及时,止不住大喊,“楚小姐。”
闻声,男人回头想要逃,元叔冲上去,将他按在地上制服,身后跟过来的服务生去救楚莺,她早就失了力气,不过是咬着牙关,吊着一口气,拉住了自己的命,在跌下去的瞬间,被人拉住,才没死在这里。
身子很虚弱,浑身都是软的,躺在地上,楚莺瞳孔涣散,一圈围着她的人面孔模糊,他们在说些什么,楚莺都没听清,眼皮很沉,胃里翻涌着,在一场嘈杂的混沌中,她陷入昏厥。
*
这顿饭不怎么顺利。
宋敛回了电话过去后,餐厅中的气氛跟着严肃不少,宋菩玉这些天才被放出来,还没获得真正的自由,宋父正张罗着要她结婚,省的跟赵逐的事节外生枝。
宋菩玉不肯,装了这么多年的知心女儿,总算是装不下去了,红着眼睛拒绝,“我不要。”
“这是你能决定的吗?”宋父质问她,指着宋敛,“就连宋敛都要听家里的安排,你凭什么搞特殊,你要是想让赵逐活命,就给我听话。”
宋敛缄默不语,安静用餐。
用宋敛当例子,宋菩玉是不服气的,“他养女人,在家宴上逃去找女人,这还算是听话吗?爸爸,你永远都是这么偏心!”
“菩玉,这是你跟爸爸说话的语气吗?”宋父拍着桌子,“你跟赵逐的事,我一忍再忍,让他活了下来,你还要怎样?”
吵声在耳边循环,宋敛没了胃口,搁下筷子,用餐巾轻拭嘴角,“你们慢慢吃,我还有事,先走了。”
“你别走。”
宋菩玉拦住他,眸中满是恨意,“你是要去找楚莺吗?”
她的语气像是要跟宋敛同归于尽,宋敛不慌不忙,淡淡笑着,当着宋父的面,他都敢承认。
“是。”
宋菩玉侧眸看向宋父,“爸爸,你还不知道吧,把宋敛迷得神魂颠倒的女人其实结过婚,死过丈夫,是个寡妇,他这样还算听话吗?”
她过得不舒坦,宋敛也别想自在。
宋父只震惊一瞬,“他要结婚了,倒是你,你好到哪里去?”
宋敛嗤笑了下,推开宋菩玉,径直走了出去,宋菩玉想要跟上去,赵逐出事这么久以来,她还没有去看过他,不知道他的伤势怎么样。
走到门口,宋敛畅通无阻,宋菩玉却被拦在门口,父亲一天不松口,她就要一直被关着。
收起急躁与伤悲,宋菩玉望着宋敛的背影,心下复杂,再怎么执拗下去,只会得不偿失,回过身,她摆出了妥协的架子,“我答应您,我去就是了。”
宋菩玉被牵绊住,对宋敛而言早已算不上是威胁,他上了车,启动引擎,却不知道要去哪里。
梁曼因不准他去找楚莺,李饶那里的声色迷离他不感兴趣,在车里坐着,正要点烟,元叔的电话又打了过来,这次话筒里是吵闹的,什么声音都有。
元叔喉咙在颤抖,急得要命,一句话说不清楚,宋敛蹙着眉,“怎么了,好好说话。”
“不好了,楚小姐……”元叔慌里慌张,“楚小姐受了伤,我刚把她送到医院。”
“受了什么伤?”
宋敛只当这是楚莺的小把戏,语调很轻飘,并不怎么在意,“不是去跟同学吃饭了吗?会受什么伤?”
“不是同学……”元叔不怎么确认,但猜到了一二,“好像是跟奚然小姐家里有关系。”
102 提前祝你百年好合
楚莺身边安排了梁曼因的人,她一出事,梁曼因最先得到消息。
接着电话,她忍不住开腔质问,“怎么好端端的会坠楼?宋敛已经过去了吗?她伤得重不重?”
她不是真的担心楚莺的死活,是怕宋敛会因此乱了方寸,毕竟婚期在即,这时候要是出了差错,对谁而言都是麻烦。
梁曼因站在台阶上,面色逐渐严肃。
站在她身侧,谈雀景没催促,不急不躁地等待着,梁曼因一挂电话,他才问:“怎么,出了什么事了吗?”
“是宋敛养的女人,总是要找麻烦。”
梁曼因得过去稳住宋敛,免得他又留在楚莺身边,要是奚然家里知道,意见一多,婚后麻烦事更多,“我得过去一趟,那些房产的事,要下次再聊了。”
“好,你快去就是。”
才离婚不久,有些财产分配不均,一些房产要他们自己私下处理。
这些天梁曼因要忙着办理离婚的各项手续,又要忙着照看宋敛,两边都是棘手的,司机的车子堵在路上,没能及时赶来,出于绅士风度,谈雀景主动提出送她。
“是去医院吗?我刚好顺路,我送你。”
这跟多年的夫妻感情无关,是谈雀景生来的文雅与温柔。
梁曼因没有多想,上了车。
谈雀景特意吩咐司机,“开快一点,梁小姐事急。”
车速加快,车窗口的霓虹风景被模糊成一条光带,快速从余光中飞过去,梁曼因攥着手机,祈祷楚莺伤得不重。
谈雀景一声轻笑,缓解了她的沉重,“你还是一样,将宋敛当成自己的孩子。”
“姐姐去世的早,他对我而言就是我的孩子。”
“可他这个小子最近是不是不太听话?”
到了这种时候,梁曼因还是要袒护宋敛,“这不怪宋敛,他心性单纯天真,从小被保护得太好,是那个女人心眼太多,把他骗得云里雾里,是非不分。”
谈雀景好奇心被勾起,“这么说,的确不是个好姑娘。”
“那倒不是,她身世凄苦,想要攀上宋敛这颗摇钱树是正常的,可花花肠子太多,不招人喜欢。”
对楚莺,梁曼因是同情又痛恨的。
*
幸亏被及时救下,楚莺没有坠楼,伤得不算太重,但全身落了多处的挫伤,身体里还有【创建和谐家园】的残留。
推她下楼的男人已经被制服,种种迹象都说明,这些都是有人刻意安排,想要楚莺的性命,这场约是她自己要赴的,只有她自己解释得清楚。
楚莺脸上被人打过,落了一片青紫,脊背上一大片的擦伤,像是被人在地上拖拽过,掌心血肉模糊,无名指的指甲盖磨掉了一大半,在露台的那十几分钟,很难想象她是怎么扛下来的。
【创建和谐家园】的药劲过去,身体的疼痛密密麻麻,逐渐爬上肌肤,楚莺靠在床头,只要稍做一下表情,鼻血就会流出,她没有处理,直接用手背擦去。
面上是血,眼中是泪,是情。
宋敛看着触目惊心,但对楚莺的话,持怀疑态度,“真的是奚然妈妈约你过去的?”
“是。”楚莺没有大吵大闹要一个公道,受了这么多伤,却还是笑着,“她说要跟我谈谈你的事,让我不要挡你的路……”
“她叫你去,你就去,你是蠢吗?”
尤萍是出了名的疼爱女儿,对奚然从小呵护到大,楚莺占了奚然丈夫的爱,她看不过眼出手,是合理的。
这点宋敛不怀疑。
“她说我不去,就闹到你家里,让你没有安稳日子过,我不想你为了我为难。”
这番话从楚莺口中说出来,是那样的感人至深,宋敛眸中的疑云没有因此消散,“她去闹不好吗?这样我就可以不结婚,你不是不想我跟奚然结婚吗?”
楚莺紧张地攥了下袖口。
宋敛没那么蠢钝了,不会轻易信她口中的任何一个字眼,楚莺怔了怔,眸中含着一汪泪,“我是不想你结婚,但不是用这种方式。”
“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让你心甘情愿为了我不结婚,不是用这些逼迫的招数。”
病房里静悄悄的,楚莺的血还在流,眼泪没掉,孱弱的美人面,坚决的眼睛,住进宋敛心里。
楚莺最是懂得适可而止,她一把抹开鼻尖的血,弄得面颊上红色混着乌青,“你还是不信我吗?”
宋敛面不改色。
“难道我会自己把自己打成这个样子吗?”
宋敛没显露半点心疼,倒真的像是以观赏者的姿态,欣赏着她的自导自演,“没有证据证明是奚然妈妈约你过去的,我问过餐厅里的人,他们说只有一个男人上去过。”
楚莺停止了解释,露出一副伤怀模样,“那我就没必要浪费口舌了,提前祝你百年好合,我要休息了,你走吧。”
她态度改得太快。
宋敛都没有反应过来,她就侧身躺了下去,捂着自己的脸,背对着他,在一簇柔软的暖光下,身子在抽泣下一颤一颤,生出令人怜爱的姿态。
没哭声,但宋敛知道,她肯定是在流眼泪。
无声的泪,更心痛。
宋敛没去哄,他起身关门,走了出去,面上杂糅浓厚的风霜冷厉,面庞隐在廊下的昏暗里,神色不明,往前走时,步伐携带着风。
高跟鞋与皮鞋的声音近了。
梁曼因从远处走来,宋敛瞧见她,镇定了些,“小姨。”
梁曼因身边站着谈雀景。
“雀景哥。”
谈雀景点点头,梁曼因张望了眼,“你怎么出来了,她不要紧吗?”
“怎么会不要紧?”楚莺受过很多伤,这是最严重的一次,宋敛心间烧着火,这股火必然要有人承担,不是尤萍就是奚然。
他要找她们问清楚,是谁对楚莺下了手。
“她差点从八楼掉下来,我原先不知道,奚然家里可以这样一手遮天,不把人命当回事。”
“这跟奚然有什么关系?”
当下没有证据,宋敛率先信了楚莺的话,“有什么关系我要亲自问了才知道,但如果真的是她们,这个婚就没必要结了。”
103 没命继续跟他在一起了
一句话没聊清楚,宋敛便走向电梯,没半刻的迟疑。
梁曼因想要跟上去,怕他闯祸,是谈雀景拉住了梁曼因,语重心长道:“宋敛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拦着他是没用的,让他去吧。”
身为局外人,谈雀景似乎更懂宋敛的心境所感。
梁曼因止住步子,“让你看笑话了,他之前不这样的,我都没想到他会变成这个样子。”
谈雀景摇摇头说不会。
“看上去他是真的很喜欢那个姑娘,才会这样着急。”
梁曼因苦笑了下,“他姓宋,所以喜欢是没用的,你是知道的。”
他们二人便是家族联姻的受害者,没人比谈雀景更懂得其中苦楚,他陪着梁曼因走到病房门口,透过门上的一小块透视玻璃,望向光线不足暗淡的屋内。
窗口的月光透进来,落在床边,受了伤的女人半侧着身子,坐在床上,手背上连着针管,她却像是全无知觉,掌心团着卫生纸,纸上浸透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