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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家因为老爷子守旧的缘故保留着古早的旧习，长辈对小辈格外的严苛。
司瑶小时候因为护着刑珏，没少被已经作古的刑珏他后妈打嘴，听见这声呵斥，胃里有些不舒服，小声劝：“人多口杂。”
奶奶顿了半响，让人起来说话。
温穗哭哭啼啼的扑到刑珏怀里说林晓找上门来二话不说就打她，一边打还一边骂。
司瑶隐约感觉刑珏对温穗的态度变了。
从前也有些不耐烦，但是还算温柔，最起码扑到怀里一定会搂着安慰几句，而今……好冷漠，手还插着兜，眉宇的厌恶甚至遮挡不住。
温穗哭个没完，刑珏将人推开后，颦眉朝司瑶伸手。
这是找她要纸巾。
司瑶朝奶奶走了两步，当看不见。
刑珏的手收了回去，冷淡道：“骂什么了？”
温穗原地站定抹眼泪，眼睛偷看司瑶，小声道：“骂我是小三，第三者，破坏别人的婚姻。”
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司瑶无端的有些眼热，舔了舔后槽牙不吱声。
“骂你没毛病。”刑珏拍了拍身上，不咸不淡的接着说。
林晓撇嘴再骂：“不要脸的小三，老娘以后天天上门来打你！”
刑珏环胸颚首，温柔多情道：“骂的不错，再多骂点。”
温穗嚎啕大哭。
林晓被刑珏看的骂不下去了，红着脸原地站着揪衣服。
司瑶看向刑珏含笑的清隽温柔模样，什么都没说，带着林晓出去。
到了外面，奶奶叹气道：“瑶瑶……”
司瑶打断：“林晓不清楚刑珏和刑阿霓的事，她以为我和刑珏以后会结婚，只是替我打报不平。”
“别紧张，她毕竟是你的表妹，我不会说什么。”
司瑶不紧张这个，只是不想再听见有人提及之前她那段长达七年的订婚。
奶奶拉过她的手，睨了眼后面踢草玩的林晓，“林晓怎么知道温穗住在这？”
司瑶微怔：“我不知道。”
“查查。”
司瑶：“我安排人查。”
“不，你亲自查，除了你的嘴，我谁都信不过。”
司瑶点头，准备抽出手时，奶奶按住接着道：“阿珏、阿霓、温穗的事还近在眼前，余波犹在，这种时候不能再掺和上别的女人，尤其是蒋映雪这种性格泼辣刁钻人家出身的，而且你爷爷还在医院里躺着。”
意思是爷爷还昏迷着，林晓不能和刑珏在这种时候扯上，不然被一心想攀高枝的蒋映雪知道，刑家的脸就丢尽了。
身后传来几声笑。
司瑶侧脸看过去，刑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近了，在和林晓闲聊。
倚着门柱环胸，唇角微勾，眼底被门口的夜灯照耀的像是淌着万千星河。
可真是……温柔多情。
也真是滥情，且饥不择食。
司瑶按了按眉心，点头应下，错身拉着林晓要走。
刑珏单手拉住林晓，司瑶拽不动了，回头看。
刑珏目光专注的看着林晓，另只手朝前，捋了捋她鬓边爆炸头发别至耳后，低笑一声：“明天见。”
这笑和腔调与刚才在这调戏自己说要喝奶是一个路数，温柔缱绻的要炸了。
司瑶握着林晓手腕的手变紧，“走。”
林晓的脸在黑夜中肉眼可见的变红，半响后小女儿姿态十足的转身跟着司瑶走。
上了车后，司瑶扯安全带。
林晓在后座撇嘴：“我给你出头，你怎么还不高兴啊。”
司瑶没吱声，挂档开车。
“有事不说，怪不得刑珏这么多年都看不上你。”林晓说完偷看司瑶的脸色，还是没什么变化，就是面无表情。
司瑶在林晓的记忆里不是这样的。
最起码开始时不是这样的。
她在刑家见过司瑶五次。
第一回时司瑶和刑珏刚订婚两个月，在院子挖坑。
笑眯眯的掐着腰，将一坛酒埋到院子大树下。
她说那酒是城东新酿的，刚刚好两个月，埋个十八年，到时候请她来喝酒。
林晓对她长大成人后的第一印象相当不错，长得白净，活泼开朗，一笑眼睛弯起，说不出的好看温柔和耀眼。
再见是一个月后。
整个刑家的人都被支开了，她偷溜进院子里，看见司瑶掌心被斧头柄磨的稀烂，在大雨里白着脸一下下的砍着那棵树。
刑珏就在她三步之遥站着，撑着伞，叼着烟，眼底古井无波。
听说司瑶流产了。
孩子不过三个月，只是个有心跳的胚芽而已。
后来几次……
林晓抿唇道：“是那个女的先找事，听说我是你妹，上来就骂我……”
“谢谢你替我出头。”司瑶不等她说完，直接打断。
半响后点了刹车，扒了扒散下的长发回身：“抽烟吗？”
林晓愣了下：“什么？”
“不抽烟挺好，这玩意好沾不好戒。”司瑶说完自顾自的掏出根烟点上，随意道，“你怎么知道温穗住在那？”
“啊？”
司瑶重复：“你怎么知道温穗住在那，奶奶说你进了刑家，直接就奔那了，还是闹大了佣人通知，她才知道你来了，林晓，你是怎么知道温穗住在那？”
林晓咬唇半响，脸唰的下通红：“我说了你可别伤心。”
司瑶捏着烟的手紧了紧，面不改色温柔道：“不会的。”
“前几天刑珏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他现在和女朋友住在刑家西北间的小院子那……”林晓看司瑶脸色的确没什么变化，不好意思的接着说：“他说等我来了青城，让我来找他玩，还说了很多奇怪的话。”
“例如？”司瑶循循善诱。
“说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想起我的脸，还问我有没有处对象。”
第48章 唯二的例外
司瑶长长的哦了一声，点了点头接着问：“什么时候？”
“大前天深夜。”
大前天深夜……是司瑶签下了星耀的股份转让，刑珏约了白羽要带她去郊区的那晚。
司瑶重重的吸了口烟。
苦的很。
丢掉开车回家。
林晓先上楼，司瑶没动，给刑珏打电话。
对面不过一声就接了，像是在等着她来电话。
“聊聊？”司瑶疲倦的按了按眉心。
“你求我。”语气含笑，温温柔柔的。
半响后司瑶柔声道：“我求你。”
对面安静了很久，轻笑一声：“K1。”
司瑶挂了电话直奔K1。
刑珏长包的包间门口没站人，司瑶推门进去，不止外面没站人，屋里也没人。
但是桌面上摆了数不清的洋酒，屋里盈满了酒香。
司瑶走近，在刑珏翘起腿搭着的茶几上坐下。
刑珏眼睛带了些微醺，躺在沙发上抱着个酒杯。
说不清的怒火在胸腔内升腾，司瑶感觉再不干点什么就要炸了。
“姐姐。”
呢喃声音不大，带了些酒气熏腾下的温存和依恋，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怒火悄没声的熄灭了，变成了没出息的无可奈何和烦闷。
司瑶低头从包里掏出烟叼嘴里，“我以为，我们俩的关系在深海就该结束了。”
“我们俩什么关系？”刑珏交缠在一起的双腿朝边上移，用小腿一下下的去碰司瑶的短大衣衣摆。
司瑶不动如山，“佣人和主子的关系。”
“就这些吗？”
刑珏的声音很奇怪，像是在老酒里泡过的，带了些慢和轻还有飘，给司瑶一种很奇怪的错觉。
像是不甘心。
司瑶问出口：“你不甘心？”
“恩。”刑珏点了头，下巴微触酒杯的壁沿，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她：“因为我不该心软。”
司瑶：“你对谁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