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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珏耸肩笑笑，天真烂漫道：“去拔他管子吧，我举双手赞同，拔完我立马就回来干活。”
场面安静一瞬。
奶奶握着司瑶的手紧了紧。
司瑶心知，奶奶也是怕的，因为刑珏向来说什么就是什么，说要拔他管子，下一秒就会去医院签字拔，身为刑家的继承人，也只有他有资格拔，所以什么事都能找上她，却不敢去逼刑珏。
司瑶叹了口气，“奶奶，我……”
“老爷子这边醒，同意了我和温穗的事，刑家我便接回，报酬是星耀，算是给你添的嫁妆，如何。”刑珏打断。
司瑶不说话。
刑珏接着说：“他今年九十了，不是醒就是死，只有这么两个选项，不管哪个选项，撑破了大天去算，也不过两三个月，也许更短，三天五天也不是没可能。”
司瑶还是不说话，顶着奶奶渴盼的眼神，脑袋几乎埋到了胸口里。
“姐姐。”刑珏温柔的唤了一声。
司瑶抬头。
刑珏朝前递了一把核桃：“你在怕什么。”
司瑶……也不知道在怕什么。
“难不成怕我对你旧情难忘想再续前缘吗？”刑珏手歪斜，将掌心的核桃仁洋洋洒洒的丢在桌子上：“可咱俩之间，有什么情，又有过什么缘？”
第45章 心如止水
司瑶有些恍惚。
接着笑笑。
也是，她和刑珏，有什么情又有什么缘。
司瑶整理了思绪，直接进主题，“刑氏我可以暂时接手，但我要以星耀总经理的身份进去，还有……”司瑶看向刑珏，一字一句道：“要全部的决策权。”
刑珏双手交叠覆于膝上，若有若无的笑笑：“行啊，你的嫁妆，你做主。”
说完愉悦的打了个响指。
白纸黑字。
星耀的股权移交书摆在司瑶面前。
司瑶隐约感觉不妥，签了好像就和星耀和刑珏还有刑家又缠了一起，扯不开了。
但是对着奶奶的眼神，还有刑珏支着下巴的甜笑，似乎除了签也没了别的退路。
司瑶手指蜷了又蜷，还是签了。
事情尘埃落地。
司瑶起身走，到大门外才发现刑珏跟着。
车还在饭店门口，这地不好打车。
司瑶点手机叫车。
“我送你。”刑珏拎着车钥匙在司瑶面前晃晃。
看司瑶不动，扁嘴温柔的笑：“怕我吃了你吗？姐姐。”
自打俩人结婚，刑珏要么喊‘司瑶’要么蔫坏拖腔拿调的‘瑶瑶姐姐’，这两天是久违的喊‘姐姐’。
喊的司瑶很想……扇他。
忍了忍，别过头不理会。
后脖颈被捏了把。
缠缠绵绵的，有些暧昧。
司瑶浑身汗毛竖起，恼了：“你干什么！”
“缺钱，给你当司机挣点我和小东西的伙食费。”
还来这套。
司瑶气的牙痒痒：“回头看看你家，随便一个物件拿出去卖也够你们吃俩月。”
刑珏摇摇头，一本正经道：“阿珏不吃嗟来之食。”
司瑶深呼吸平缓说不清道不明的恼怒，从包里掏出钱包，挑挑拣拣一张卡递过去。
刑珏手指兜着车钥匙转圈：“阿珏不吃嗟来之食。”
说罢朝前堵了一步，直接将司瑶堵在了大铁门那。
门口的保安就在窗口，眼睛一直看着他们。
司瑶快……烦死了。
顶着刑珏越来越有形状的下半身烦的全身上下都在哆嗦。
刑珏牢牢的将人堵在铁门和胸膛之间，看她黑夜中依旧明显烫红的耳垂低低的笑了笑：“有感觉了吗？闷骚的姐姐。”
司瑶整个人炸了，屈膝撞过去。
碰到的前一秒，刑珏退开。
手指还旋转着钥匙扣，歪着脑袋慵懒惬意道：“大庭广众之下，别对我动手动……”
话说不出去了。
嘴巴被个手掌捂住。
刑珏低头和司瑶对视，默默的看了她很久，慢吞吞的，轻吻了下她的掌心。
温穗那个蠢猪对你做到这个地步，你都不愿意对她下手。
刑阿霓只是无意推掉了你和白羽的孩子，你却死抓着她不放。
白羽那个该千刀万剐的死狗，对你而言就这么重要吗？
刑珏笑笑，眉眼弯弯的一边被她捂着嘴，一边朝前逼近，嘴巴开合想说话。
司瑶捂着他嘴的手蜷了蜷，声音低低的，带了些祈求：“别说了。”
刑珏顿了顿，不说了。
司瑶松手跟着他上车。
刑珏在车里比在外面安静很多。
司瑶紧绷了很久，看车辆行驶进自己所在的酒店道路后，在后座长出口气，支着脑袋把视线从刑珏的后脑勺移向了窗外。
“你还想我和温穗接着谈吗？”刑珏冷不丁道。
“那是你的事，跟我无关。”
刑珏沉默半响，启唇：“只要不是刑阿霓，我如今和谁结婚和你都没关系了是吗？”
“恩。”
就算是刑阿霓，司瑶也什么都不想做了。
“你烦我了。”刑珏轻笑一声，睨了眼后座，悄悄的调转了车头。
司瑶没答。
其实想想，不是烦刑珏。
只是看着刑珏会想起他小时候跟在自己【创建和谐家园】后面转，乖巧又听话的模样。
然后便是浓到几乎要把她淹没的自责，为什么把他养成如今现在这样滥情、贪玩、没有下线的混账德行。
刑珏越混账，司瑶越烦躁和无力，归根结底，其实烦的是没用的自己。
司瑶疲倦的抹了把脸，低低的喊了一声：“阿珏。”
刑珏开往郊外的车速慢了下来：“恩。”
“别再对着我瞎撩了。”
刑珏没吱声。
司瑶接着说：“以后有什么事，你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会帮你。没事的话，就好好过自己的日子，这么多年了……我有点累，想安静几天，不然……”
司瑶叹了口气：“我会找个没人的地方藏起来，谁都不见，也谁都不要，你知道我的，说出口的话一直都是钉子。”
司瑶这句话的声音很轻，很慢，温柔到了极致。
冷不丁，刑珏眼圈泛红了，在路边停下，从怀里掏了根烟。
司瑶没要烟，一直支着下巴看距离从近在咫尺变得很遥远的酒店大楼。
刑珏偏离原定的路线了，想去哪，想干什么，司瑶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就是沉默的看着外面，心如止水，掀不起半分波澜。
一根烟抽完，刑珏调转了车头，将车重新开进了市区。
司瑶下车后接到了白羽的电话。
说他提前到了，她在哪？
司瑶：“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不是你约我的吗？郊外的别墅。”
司瑶愣住，恼火到了极点。
刑珏带她去郊外，是想当着白羽的面碰她，毁了她的婚约，再用已经签了字的星耀拴着她，让她这辈子哪都去不了。
刑珏回去的路上车开的很快。
下了高架一头扎进了旁边的树林，对着一桩大树蛮横的撞了过去。
脑袋重重的磕在了方向盘上，半响后，额角带血的侧眼看向后座司瑶坐过的地方。
丢下了一张卡。
刑珏解了安全带爬过去，捏起来细细的看了眼。
这不是之前司瑶随便掏的卡，是她的副卡，连着的是她所有账户。
司瑶隔天去了趟星耀，将手续全部交接完，接着在星耀旁边买了个套三居室，没两天，蒋映雪的闺女，她的表妹来了。
顶着一头花里胡哨的头发，耳钉戴了一整排，穿着早就过期的九零年代非主流衣服，拽着个破破烂烂的大红色行李箱挤进来：“我要追刑珏。”
第46章 断不了的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