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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SG付费连载-攀附闻柚谢延舟-第5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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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再重逢,你又会如何面对她?

      127 发圈

        谢延舟好像做了一个梦,漫长虚无的梦。

        他明明走在柔软的沙滩上,脚上的沙子却忽然成了锋利的刀片,将他的脚割得鲜血淋漓,红色的血一直蔓延,蓝色的海渐渐地变成了血海,画面又转成了乡下那个肮脏的病房,在这里流掉孩子,或者生孩子都是活生生地凌虐孕妇,间接杀死女人。

        他这三年去找过几次张婶。

        虽然张婶看到他就没给过好脸色,但跟他说了很多话。

        “你是男人你不会知道的,女人生孩子都是在鬼门关走一遭,可能很多男的就要说,有这么夸张吗?我妈怎么怎么……哼,让你们男人去生一次就知道了,真不知道为什么老天要让女人来遭这种苦。”

        “她当时如果真的不要孩子了,就很危险了,她只能选择生下来,她才多大啊,如果她父母负责,她也不至于如此。”

        “我也没能力,对她也不够好,柚子还经常给我钱。”

        “你都不知道那些诊所,里面都是那些走歪路的女人……她们连孩子的爸爸都不知道是谁,很可怜,柚子当初也说她不知道,我差点就以为她也遭遇了不幸……”张婶都流泪了,“不过,她也的确是遭遇了不幸。”

        谢延舟心尖一颤,眼下青黑。

        张婶的话字字如同带刺的钩:“难道你觉得跟你在一起,是她的荣幸吗?虽然你很有钱,地位很高,高高在上哦,但是,你没发现柚子都没用啥好东西吗?我相信她跟你在一起,不是为了钱,如果不是后来她有了小惊蛰,她也不会那么需要钱。”

        谢延舟注意过么,他不知道,他有一种诡异的扭曲,不愿他们的关系扯上钱,但也是他自己盖章,他们之间没有爱情。

        闻柚白不会爱上他,就算会,她的爱也永不纯粹。

        如果他真的毫无保留地付出感情,一定会被闻柚白毫不留情地踩在地上,再狠狠地碾碎他的真心。

        梦中的画面继续翻转。

        是多年前的那个婚礼现场,闻柚白换了一身白色的婚纱,她精致的面孔被白色的头纱遮住,她捧着花束背对他站着,微微低着头,仿若春日河畔娇羞的一朵杏花,微风拂来,她的头纱轻轻动,露出了她线条漂亮的下颚线和莹润的红唇。

        他面色平静地走了过去,胸口的心跳却很快,若是测心率,只怕即将发出警报。

        只是,那短短的一段距离,他却怎么都走不到,她始终只是远远地站着,然后,他眼睁睁地看着她的新郎出现,他们拥抱结婚,而等他终于走近。

        明明笑意温柔,眉眼潋滟雾气的闻柚白,却忽然面若寒霜,目光锋利,手里拿着一把刀捅进了他的心口,疼得他颤抖,无法呼吸。

        她眼中的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谢延舟,你该下地狱的,还是一个人下去的,我跟小惊蛰会好好地活着。”

        他呼吸沉重,惊慌,只觉得她要消失了,耳畔的声音又变了,是寂静之中雪花飘落和踩在雪上的吱吱声。

        有人跟他说:“你要相信爱,想要治好自己,你就要勇敢地去爱一次。”

        “如果又受伤了呢?”

        “人的一生怎么可能不受伤呢,你在拒绝爱的同时,你也在受伤,你看似强大,事业成功,但你内心却有脆弱的一面,你在你父母那边没有得到爱,你又伤害了你的女儿,这是一种死循环,或许你把爱倾注在你的女儿身上,你会感受到另一种意义的父爱。”

        ……

        谢延舟睁开了眼,他觉得很累,睡了跟没睡一样,现在这个诊疗室也不能给他提供良好的睡眠环境。

        他睫毛轻颤,手心潮湿,清清楚楚地记得梦中的画面。

        这不过是他这几年日日夜夜的噩梦。

        他遇见过沈一喃,沈一喃知道他去看心理医生,嘲笑:“哟,噩梦频繁吗,心理出毛病了?这样也只能说明你还有点良知,但你只是做噩梦,但柚柚是真真切切地经历了那些痛楚,你所受的一切痛苦,不及她的万分之一。”

        乔那时候正陪着他,还护着他:“你说话太难听了,我们眼周也很痛苦的,只能说他们俩都有错,不适合在一起,眼周也没杀人放火,给钱出力了,也还可以啦……”反正他兄弟,只有他能骂。

        沈一喃:“一丘之貉。”

        乔:“闻律师也不差啊,这可不是什么男人女人性别的问题,眼周当初都追去国外了,是想好好挽回的,闻律师没给他机会啊。”

        “他那是想挽回么?”沈一喃嘲讽,“他以为他是谁啊,他想挽回,别人就得等着他施舍一样?你又以为你是谁?”

        她眼神高高在上,如同蔑视蝼蚁。

        乔只恨自己的口才和语言不够好,最后换成了他的母语:“不管我是谁,你该问问闻律师把她自己当作谁,据我所知,温总才是她的仇人吧,她都能选择和温总合作,她才不信任眼周,先跟闻阳合作,后面又跟温元厚合作。”

        沈一喃轻笑,也换了语言:“谢延舟有什么值得柚柚信任的?他在柚柚眼里,连温元厚都不如的话,他反思一下自己吧。”

        这一句话扎中了谢延舟内心深处。

        他知道或许是温元厚逼迫了闻柚白,但她却根本没想过联系他,让他帮忙,甚至直接销声匿迹,她以前就知道来求他帮她。

        沈一喃:“温元厚是柚柚的噩梦,他谢延舟又何尝不是?”

        “喃喃,好了。”她哥沈一远走了过来,这才让沈一喃不再痛骂。

        沈一远骂她:“自己受了委屈,什么都不敢说,帮别人倒是跟打战一样,怎么,你要把谢延舟吃了?”

        她的头靠在哥哥的手臂上:“不想吃,他看起来很难吃。”

        乔:“……”她没精神病吗?这个跋扈的千金大小姐。

        *

        谢延舟让人送走了心理医生。

        医生说:“其实闻小姐给你在潜意识里留下的痕迹,远远地超过了你的父母,你已经很久没梦到小时候的你和父母了。”

        他走进浴室,准备洗澡。

        他抿唇,轮廓锋利,想起什么,先脱下了手腕上的小皮筋,他今天戴的是闻柚白给他黑色欧根纱发圈。

        早几年恋爱,就流行男生在手上戴女朋友的小皮筋。

      128 报复

        发圈已经很旧了。

        对于很多情侣来说,这是一种宣誓【创建和谐家园】的行为。

        但其实又幼稚又没用,因为多得是微信头像是老婆孩子的男人到处约人,也多得是人人皆知已婚已育的男人养了情人,当心思花的时候,什么发圈都拦不住。

        对于谢延舟来说,他明白闻柚白的意思,在她把他误认为是写信给她关怀的那人之后,她每天跑来他面前献殷勤,他明明厌恶她的误会,却又恶劣地想玩弄她,时而冷漠,时而又给她一颗糖,一个发圈,漫不经心地撩拨她的心,享受她为他红起来的耳朵。

        这个发圈就是他那时给她束上的,他嫌弃她总是散着头发,故意羞辱她:“是不是想勾引人,头发拂到别的男人脸上,很享受,是不是?”

        闻柚白三年前离开,就把这个发圈留在了公寓里。

        当时他回国后,又联系不上闻柚白,什么消息都不回,电话也不接了,他一开始还当是她在闹脾气,毕竟他回国之前,刚半强迫了她,按照她的脾性,生气几天是很正常的事情。

        谢延舟也想着就冷几天吧。

        但几天之后,她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他不得不找了物业询问,物业却告诉他,房子的主人几天前好像搬走了,但也有人偶尔会回来。

        不同于最早那次知道她出国的愤怒,他第一反应竟是恐慌,他很少有这样害怕的情绪,就算投资大数额打水漂,就算股市跌至谷底。

        他几乎无法再继续工作下去,满脑子都是在机场分离时,她站在光中几乎透明的身影,好像随时都会消失,原来她是真的打算再次离开。

        可是她能去哪里?带着一个小孩,还刚入学,她也没有那个随时可以办理签证的能力,除非有人帮助她。

        徐宁桁?沈一远?都不可能。

        他内心深处还有一个微弱的念头,或许,或许她只是搬家了,还在读JD,没有离开那座城市,只是不愿意继续住在他名下的房子里。

        但事实狠狠地在他脸上扇了一巴掌。

        他到了公寓里,打开了门,厨房里隐隐传来了轻微的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开着一盏昏黄的灯,他无声地舒了一口气,走了进去,语气淡淡:“闻柚白……”

        他话都没说完,那个华人阿姨就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还被他吓了一大跳:“先生,居然是你,我以为是小偷。”

        谢延舟拧着眉头,眉间折痕深深,他压下了深渊里的不安,冷淡地问:“闻柚白呢?”

        华人阿姨沉默了下:“她说,她跟你分开了。”

        谢延舟喉结滚动,也沉默地扫视了下这套房子,到处都是闻柚白和小惊蛰生活过的痕迹,和她第一次离开很不一样,她没有把她的东西清空,也就是她虽然没扔掉东西,但也基本没带走这些东西,像是要跟过去做个干干净净的告别。

        华人阿姨继续道:“是闻小姐让我留在这边,因为我还没找到下一家工作的地方,我跟她的合同也还没到期。”

        她跑去房间里,手上拿了一个盒子,递给了谢延舟,小声道:“这是闻小姐让我给你的。”

        那天晚上,谢延舟就在他和闻柚白缠绵过的卧室里,打开了那个盒子。

        他面无表情,仿佛在隐忍怒意,但他其实很清楚,比起慌张和害怕,愤怒的情绪少得可怜,直觉告诉他,他们会很久很久都见不到了。

        盒子里面有个黑色的发圈,还有一封信,一张闻柚白的照片。

        他忍不住红了眼睛,竟不敢打开那封信,喉咙艰涩,周身蒙上了晦暗的阴影,他害怕里面的字,会沉重又凌厉得他难以承受。

        她说:“谢延舟,我今天说的每个字眼都是真的,但如果可以重来,我不会再选择认识你。以前是真的喜欢过你,不,或许是爱,至少我对别的男人从未有过这样的情绪,我记得和你有关的每个小细节,但每个细节都是我强行赋予的甜蜜,以前黎白常常开玩笑地说我,是屎里找糖吃,还真的是这样。”

        “我喜欢钱,没有错,但我一直珍藏的却是你送我的毫无世俗价值的东西,这个发圈是我自己买的,因为你用它给我绑过头发,它本来是个很普通的发圈,但因为我喜欢你,我对你的爱让它变得不再普通。”

        “这张照片,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盛装打扮的温岁身上,你的镜头里也只有她,散场之后,你带我去海边玩,我在你的相机里看到的只有晚宴上的温岁,是我抱着你,求了你,你才给我拍了一张,甚至不是我们的合照,甚至都没聚好焦,但我却把它洗了出来,珍重万分地在背后写下:我们的第一张合影,我在放仙女棒,他在哪呢?他在镜头外呀。”

        谢延舟的手不正常地颤抖着,他的身体像绷紧的弦,他把照片翻了过去,后面果然有那一行字。

        “现在,我把这些东西还给你,我很平静地写下这些,跟过去的闻柚白,也跟过去的谢延舟告别,跟你在一起的每天,都让我觉得我很贱,我以前很怕很怕你知道我的感情,怕你轻视,怕你嘲笑,怕你感受到了浓烈的爱意,会提出分开,那时胆小的闻柚白,肯定没想过,有一天她可以这样冷静地告诉谢延舟,她曾经偷偷摸摸却又格外炽热的爱意。”

        她字字句句没提不爱,却连标点符号都在告诉他,她放下了。

        “或许此刻你仍旧不信,毕竟你连你自己的爱都不相信,你怎么会相信在你眼中,贪婪又冷血的闻柚白会付出真心呢?”

        “无所谓了,如果你真的能找到我,我反倒会佩服你,只可惜,你找不到的,因为你面对的是温元厚,在他面前,你不过也是条狗,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你也不过是个羽翼未丰的小鸟,欺软怕硬。”

        “谢延舟,最好不要再相逢。”

        闻柚白大概说不出别的狠话,她最后那段反倒像气话:“小王八蛋,迟早捅死你,别逼我报复你,滚。”

      129 调换

        温元厚的确将闻柚白的去向抹得一干二净。

        私人飞机,转移财产,隐藏名单,又是在海外极其注重个人隐私权的地方,管理相对涣散,他想找人查出入境都很难,一旦进入某个国境后,更是如同大海捞针,坐火车不查票,不用实名制买票,也不用安检,监控数量都少得可怜,管理特别严格,甚至也不允许私自安装行车记录仪,很多人名下的房产、公司甚至为了避税都挂在了其他人名下,而这些其他人可能早已不在这个国家了,根本无从查起。

        谢延舟查温元厚私人飞机的飞行记录,也只能知道他去找过闻柚白,他唯一的办法就只有,通过其他人找闻柚白,比如闻柚白的好友,比如温元厚。

        谢延舟回国后,第一个找上的人就是温元厚。

        温元厚正在庄园里打高尔夫球,这是他的私人球场,所有的团队都为他一人服务,他知道谢延舟来了,却毫不在意,慢悠悠地等他玩够了,这才去见谢延舟。

        温元厚对谢延舟还愿意保持着长辈的和蔼,没怎么摆架子,开门见山:“延舟,你是来问闻柚白的事情吧?”

        谢延舟没说话。

        温元厚:“感情的事情,我没办法勉强,但是延舟,岁岁不喜欢闻柚白,我做舅舅的,只能帮她清扫,但换句话说,我也是在帮闻柚白。”

        “你把她送哪里去了?”

        温元厚笑了笑:“这是我跟闻柚白的交易,她想离开你,也不想被你找到,我答应她,会给她三年的平静期。”

        “交易。”谢延舟轻笑着重复了一遍,他看似平静,漆黑的眼底深处却是隐约的火焰,“强迫的交易,也叫交易么?”

        温元厚根本不介意被他这样点明,还带了点欣赏的意思:“延舟,你跟她不也是交易么?只是她放弃了跟你合作,选择跟我罢了。”

        “她已经在国外了。”谢延舟声音隐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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