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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延舟胸口起伏,他下颚线微绷:“我们的关系……”
“知道,我们关系不平等,我卑微,我低贱,那你来找【创建和谐家园】嘛?你谢大少爷有的是人捧你,去找那些捧你的人。”她并没有生气,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脸色和语气都很平静,不急不缓。
谢延舟只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种无力的闷痛感。
他拧着眉头,似有若无地讥讽一笑:“闻柚白,你现在有钱了,说话就是硬气,拿走了钱,转头就忘了谁给你的钱。”
闻柚白反倒笑笑:“没忘啊,我每次花钱之前,都想着,这可是谢大少爷被我骗走的钱,我不好好花,都对不起谢少爷的气急败坏、恼羞成怒。”
谢延舟抿直唇线,眼眸沉沉地凝着闻柚白,他冷笑:“你既然有钱不去买一套新房子,住不知道多少手的、别的男人的房子,晦气。”
“你不会在吃醋吧?”闻柚白看着他的眼睛,有些讽刺。
谢延舟像是听到笑话:“你挺看得起你自己的。”
她的瞳眸里都是冰凉,没有笑意:“谢延舟,是我看不起你,不像个男人,我跟闻阳联手骗了你,你把我扔在婚礼上,你不是已经报复了么,小肚鸡肠,一年都忘不了。”
“还是你想说,你忘不了的是我?”
谢延舟这时候要是还不明白她在跟他玩谈判把戏,他就白活了这么多年了。
她故意预设了两个两难选项。
一个不是男人,一个对她念念不忘,不管哪个都会被她嘲笑。
他漆黑的眼睛里深不见底,他也冷静下来:“继续,闻柚白。”
“继续什么,你想让我戳破你自己都不敢正视的情感么?你喜欢我。”闻柚白的声音清脆。
她抿着唇,垂在身侧的手指紧了又松开,她也是第一次说出这样的话,喜欢她的人不少,她拒绝过的人也很多,不就是践踏别人的脸面么?
“喜欢到,就算你得到过,你还念念不忘。”她轻笑,“只可惜你的喜欢卑贱又廉价,你不肯承认,还要肆意践踏你喜欢的对象,听说,你来找过我,对吧?真可怜,我都已经打算开始新一段感情了,你还停留在上一段感情里。”
他眯起眼睛瞧她,眸光如同刀子,想要剐了她,他可以看出她说的是实话。
她的确想重新和别人开始,那人是沈一远,还是徐宁桁?
他心口【创建和谐家园】了一下,反唇相讥:“你还挺看得起你自己的,我身边的女人就你一个么?”
她笑了起来,眉眼旖旎却冷漠。
谢延舟看到那个笑,只觉得心脏被人狠狠地拧着。
她轻贱道:“那你更可怜了,谢延舟,你这辈子没得到过爱,也不懂爱,你就继续玩,最好多找几个女人,看到最后谁的真心会被践踏。”
“闻柚白,你算什么东西?”
谢延舟面沉如水,眼眸浮现戾气,摔上车门离去。
闻柚白面无表情地想,那门协商课还挺有用的,她学会的第一招就是,正式自己的弱处,直面它,主动攻击它。
或许在大庭广众下,在很多人面前,她还做不到承认自己的卑贱,承认自己的无能,承认自己贪财,承认自己曾经爱过他,但她面对的只是谢延舟,她要把他当做一个一年都走不出被她算计阴影的脆弱男人。
她在来之前,预设好了自己的最低底线,就当作一次谈判,她要有自己的最低出价。
如果谢延舟真的发疯,她能接受的最低底线是什么?
回到他身边,做他的禁.脔?不可以。
不继续读JD?可以,也不可以,因为谢延舟说的也对,她如果没打算真的留在海外工作,想回国的话,LLM学位就够了,但这是她自己的人生选择,她可以自己主动放弃,而不是被谢延舟强迫放弃。
她能接受被他羞辱吗?不能,但她能忍耐,她可以自己先攻击自己,贪财,心机深沉,地位卑贱,依附于人,她自己说完了,看他还有什么话好说?
闻柚白只觉得这两天的阴霾散去了许多,她的心情轻飘飘的。
尽管昨晚才泡完澡,她今晚也要快乐泡澡,啊不,不在家里泡了,带上小惊蛰去美容中心做SPA,刷他谢大少爷的钱。
110 浪漫
谢延舟很不习惯这样的闻柚白,她说的这些话也准确地刺中了他内心最脆弱的那部分。
他觉得难堪,他想,他这辈子的大多数难堪都和闻柚白有关。
谢冠辰会因为闻柚白受伤而打他,让他当着很多人的面受辱下跪挨打,背上都是鲜血淋漓的鞭痕,他妈妈只会去求谢冠辰,但没有任何用,只会让谢冠辰下手越发的很,只有温岁会冲上来,替他挨了谢冠辰一鞭,而闻柚白呢,不是冷漠地凝视他,就是无视他,再不然就是对他落井下石、冷嘲热讽,像现在这样。
他没有得到爱,他得不到真心……
那她闻柚白曾经对他说的爱又是什么?她可怜巴巴地敲他房门,要他救她,等待着他的垂怜和拯救,在一起的四年,她一直都是这样等着他,不管他什么时候去公寓,打开房门,她就在那里,不管是生气,还是满含笑意,她都不曾离开。
他得不到真心,那就不要了。
真心瞬息易变,难以验证真假。
她以为这算是什么诅咒么?这世上又有几人拥有过永恒的真爱,不是互相埋怨指责,就是冷漠相视,但只要不分开,都足以被外人夸赞一句,模范夫妻。
今日是他被带入了误区,他在乎什么真心,他只要闻柚白听话地留在他身边。
谢延舟一人在酒店待到了傍晚,他把工作都处理完之后,才有空理会他的合伙人乔。
乔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他慢条斯理地去阳台,点了一根烟,他沉默地在阳台抽完了那根烟,眉眼间浮现的都是冷淡和厌倦。
乔又打电话,谢延舟不怎么耐烦:“怎么了?工作的事情,不是说完了吗?”
乔:“问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不会要在那定居吧?”
“我才来几天?”谢延舟眉头压着,情绪显然不是很好。
“你吃枪药了?”乔问道,“应该说,闻柚白给你吃枪子了?你没搞定她啊?不是……我亲爱的谢总,能不能问下你到底什么想法,你千里迢迢去那边,到底为了什么?”
谢延舟现在对“千里迢迢”这个成语有条件反射了,闻柚白拿这个讽刺他,他拿这个说沈一远,他冷道:“你语文水平很好,在这炫耀成语?”
“是还不错啊,我最近认识了个大学文学老师,这几天在恶补文化啦。”乔的声音充满了爱情的滋润,“我还知道你这反应叫,欲求不满,恼羞成怒,气急败坏,孤家寡人……”
乔的脑回路跟闻柚白连上了么?
谢延舟:“挂了。”
“别别别,你先跟我说你什么时候回来,大哥,我也要去恋爱啊,不能一直这样加班了,闻柚白是不是不愿意回来啊?咱们现在遵纪守法,也没办法强迫人,我给你支几个招,让你去追人。”
谢延舟眼眸黑沉,语气凉凉:“我没在追她。”
“对,你在求她。”乔说,“我一年前看走眼了,搞了一年,是你对人家念念不忘啊,你不用跟我说是忘不了什么,反正你放不下人就对了,就算是约,是养着人,也要讲究基本法的,情调懂不懂,像我,为了跟大学老师约上,我背了好几首诗,现在凌晨了,正好去找老师教教我,开启我们今夜的浪漫旅程。”
“我不需要。”
“你需要!不许挂,去坐摩天轮知道吗,散步在河畔,去旅行,去海滩……你还可以背点她专业的东西,相当浪漫。”乔着急,“我帮你查了这一年和闻柚白有接触的男人,她跟徐宁桁那真的是联系非常频繁了,一起去幼儿园接小孩,一起回家,他们俩看着还挺般配的,以前还是高中同学吗?完了,之前有个统计,说高中同学最容易后来结婚……”
乔聒噪的声音戛然而止,通话已经被谢延舟挂断了。
谢延舟抿直了唇线,眼底已经没有了一丝笑意。
有风吹来,散去了烟味,他回到了房间里,桌面上有几颗糖,闻柚白高中那会天天买来吃的,两人在一起后,她也经常吃,有一次他看得心生厌烦,就被他扔了,不许她以后再吃,气得她骂他独裁又有病。
她离开后,他有一次却主动去买了这种糖,这次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不小心放在了行李箱里,其实他只吃过几次,但这糖的味道他一直不曾忘记。
每次吃都让他觉得胃里空荡荡,如同锋利的刀片割过。
说好要给他的糖,却给了徐宁桁,那就谁都不许吃了。
*
闻柚白没主动去联系谢延舟,她去学校秘书处交了入学材料,出来后就发现有些下雨了,但在这里不下雨才是稀奇的天气。
她自然带了伞,刚要撑伞,就看到了谢延舟站在了另一侧。
他身上穿着挺括的西服,看到下雨,眉头不动声色地拧了一下,对她道:“我没带伞。”
闻柚白像是不认识他一样,收回视线,撑起伞就要迈入了雨中。
他说:“一起去吃饭。”补充道,“给你过生日。”
她才懒得理他,生日又不是今天。
他说:“你是不是没给我庆祝生日过?”
谢延舟才说完,一抬眸就见到了不该出现在这的一个男人,徐宁桁也撑着伞,站在前面的林荫道上。
111 甜蜜
闻柚白也看到了徐宁桁,但她没有想到,徐宁桁会在这个时间点来找她,他也没告诉她,他要来。
有那么一瞬间,三人都站在原地没有动,大概是谁都没有预料到如今的这个画面,气氛好像凝滞了一样,下了课的学生们人来人往,声音吵杂喧闹,雨也渐渐地大了,地面湿漉漉的,古老的石板上有着千万人踩过磨出来的痕迹,一滩滩积水,偶尔的落叶或漂浮或黏在其中。
徐宁桁今天没有穿白色的衣服,他身上穿的是闻柚白上次买给他的衣服,是她喜欢温柔奶油色系,浅蓝色的薄针织,奶油白的休闲长裤,整个人都透着温和的气质,闻柚白注意到他手上的伞,一把透明的雨伞,但伞身上是小惊蛰在美术课上画的作品,本来是淋雨了就会掉色,他特意带去请工厂帮他封塑处理了。
于是,他便拥有了一把全世界独一无二的伞,闻柚白随手买的透明伞,小惊蛰亲手设计的图案,还有他在另一面签下的他的签名。
他目光略过谢延舟,稍稍点了下头,便对闻柚白笑道:“生日快乐,虽然是迟来的生日快乐。”
闻柚白也笑了:“不迟,你已经祝福过我了。”
他说:“生日礼物还没送你。”
闻柚白撑起伞,走下台阶,谢延舟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手指微微用力,不让她走下去,他声音淡淡:“闻柚白。”
闻柚白挣开了他的手,声音里有淡淡的警告:“谢延舟,你要是在这边闹事了,那就谁都别管体面了。”
谢延舟胸口起伏了下:“我没伞。”
徐宁桁走到了台阶下,他微微抬眸,笑意温润:“柚柚,你的伞给延舟哥吧,我们一起撑。”
谢延舟听到“柚柚”二字,神色就冷了几分,薄唇抿成了直线。
他漆黑的瞳仁里映着徐宁桁的面孔,脑海中浮现了很多画面,眸光里没有了一丝笑意,雨并不大,他却有一种刺骨的寒意。
这种寒意来自于,在他缺失的这一年里,徐宁桁正在慢慢地夺走他的人。
闻柚白不想三个人像站桩一样杵在这里,她觉得有道理,干脆把手里的伞递给谢延舟,连话都不想多说:“给。”
谢延舟垂眸看她,喉结滚动,心里的火焰一点点燃烧了起来,但温度却一点点下降。
她还真的想跟徐宁桁撑一把伞。
谢延舟说:“不必了。”他收回视线,眉眼覆盖寒霜,走下台阶,闻柚白以为谢少爷的自尊心无法忍受了,会跟往常一样,直接甩脸走了。
一分钟后,闻柚白一人撑着伞,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两人一起撑在了那把透明的涂鸦伞下,一个穿着一身黑色的挺括西装,气势锋芒,因为身居高位,且无需收敛凌厉的气势,一个温润学者,周身萦绕着浓郁的书卷气,两人身高差不多,肩膀倒也差不多宽,这一把小小的伞无法完全盖住两人。
斜风小雨打湿了两人的肩头。
这是腐国,走过路过的人会怎么想,闻柚白用脚趾头都能想到。
但看似温馨的画面,共同撑着一把伞的两个男人却能感受到暗潮汹涌和对彼此的敌意。
谢延舟热衷于权势争夺,但他厌恶对女人的争夺,眼下他发现自己竟然陷入了这种难堪境地。
徐宁桁语气温和,但说话的内容却一点都不温和:“延舟哥,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来找柚白,她现在过得很平和,如果你是真的为她好,希望你还是不要来打扰她,如果你是为了报复她,我能问下,是报复什么吗?”
谢延舟很轻地笑了下:“宁桁,我能问下你,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的。”他语气顿了下,讥讽道,“闻柚白昨天都答应我,让我随时能来找她,你觉得你在她眼里又是什么身份?”
他语气里的轻蔑谁都能感受到,徐宁桁脸色也僵了一下,他道:“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