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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冠辰情绪复杂,他一面高兴,又一面忍不住遗憾,他说:“柚柚一直都很聪明,像她妈妈。”
夏云初瞪大眼睛:“谢冠辰,你就大过年在你家祖宗面前就要给我找不痛快吗?”
谢冠辰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懒得跟她说什么了,转身就走。
夏云初揽住谢延舟的手臂,说:“延舟,你看你爸爸,大过年气我,难道闻柚白会没有钱吗?”
“好了,妈。”谢延舟语气冷落,西装革履,因为祭祖的正式,穿的是纯色黑白西装,衬得他脸色越发冷淡疏离,他拂开夏云初的手,“我还有点事情。”
话音落下,他人已经走远了。
夏云初深呼吸,挺直背脊,忽然觉得悲哀,婆婆生的不爱她,自己又生了个【创建和谐家园】,真不知道她这几十年是怎么过的。
难得整个谢家都回祖地,谢延舟又陪着谢老太太去当地一个佛寺里礼佛。
往年谢老太太都不会喊他去,今年说是他去年造了孽,赶走了自己的亲骨肉,必须去求佛主原谅,并且求佛主保佑闻柚白和小惊蛰在海外顺遂。
谢延舟不相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人的命运只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谢老太太压着他跪在了佛像前,他闭上了眼睛,自认心中无所求,并不觉得有什么东西是他得不到的,耳畔是老太太念叨:“……求佛主保佑……闻柚白和我的小太孙女平安健康……”
他眼前也不自觉地浮现了这两人的身影,心口无意识浮现的愿望是,他要找到这两人。
拜完佛,老太太捐了不少香油钱,住持要写下闻柚白和小惊蛰的名字,老太太问:“孩子取名了吧,都三岁多了,叫什么呢?”
谢延舟淡声:“闻怀瑾。”
谢老太太愣了下:“这你跟着去改的?”
谢延舟点头:“嗯。”
“怎么没跟我们谢家姓啊,这族谱都入不了。”谢老太太愣了好一会,然后忽然想了明白,“是你不肯对不对?你不要柚白,就连自己的亲女都不要,你现在会赚钱了,真真是没有一点良心了。”
谢延舟眼皮跳了好几下,他心底冷笑,怎么是他不愿意,明明是闻柚白早就想好了一层又一层的算计,她才不愿意孩子随他姓,他是要脸的,这话他说不出口。
谢老太太见他不反驳,心里越发认定了,更是替柚白难过,又捐了好一笔钱。
*
初六那天,盛司年喊谢延舟出来玩,一群人不玩网球,也不去玩射击,反倒打起了篮球。
谢延舟只玩了一会,就没了兴趣,他仰头喝水,压下胸口的梗塞,真的是处处不顺心,他做什么都会想起闻柚白。
闻柚白刚转学来城里那一年,也是在这个场地,他们一群男生打篮球,徐宁桁也参加了,谢延舟根本没想针对徐宁桁,只是他原本就比徐宁桁高大,又年长几岁,身材也更壮硕,正常的防守、没有任何犯规就把徐宁桁撞倒在地,结果第一个担心得冲到场地里的就是闻柚白。
她看着徐宁桁的眼神就是心疼,抬眸看他,眼里却都是冰冷的厌恶,就好像是他谢延舟故意打脏球一样。
旁人还一直起哄:“徐天才,打个球还要女人给你出头啊?”
“你们俩什么时候在一起了,这么快就搞定了啊?”
徐宁桁不知道跟闻柚白说了什么,闻柚白笑了之后,就下场了。
比赛重新开始,她明亮的眼睛里只有徐宁桁,徐宁桁进了球,她比谁都开心,谢延舟压着一肚子闷气,打球的姿态也越发的狠了,他一个又一个地进球,他的余光发现她再也不欢呼了。
那场比赛自然是他赢了。
但少年谢延舟第一次发现,他赢球了也会那么生气,看什么都不顺眼,他仰头灌下了一瓶水,把矿泉水瓶捏得咯吱咯吱作响,然后不经意间朝她的方向扔了过去,瓶身砸到了她的肩膀,她终于没空再给徐宁桁擦汗了,回头瞪他,他漫不经心地笑了下,从她面前走过去。
结果,唐子那个傻子,还不耐烦地对她冷声道:“你挡路了知道吗,看不懂球的女人不要来球场。”
徐宁桁护着她,牵着她的手,两个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现在的谢延舟一想到闻柚白是不是跟徐宁桁在一起了,是不是同居了,那种心梗的感觉又侵袭了上来。
他第一次冲动,在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买了去伦.敦的机票。
100 侵蚀
谁也不知道谢延舟去了哪里。
盛司年还觉得奇怪,昨天还一起打球呢,今天人再联系,就联系不到了,他问了温岁,果然温岁也是什么都不知道。
唯有盛司音在一旁说风凉话:“你信不信,他跑去伦.敦了。”
盛司年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其实他回来之后,见过好几次谢延舟和闻柚白的相处,闻柚白就算素面朝天,被工作折磨得脸色苍白,头发凌乱,延舟也一点都不嫌弃地吻她,且是那种毫无章法地吻,如果不是喜欢,只能说他这人癖好奇怪。
谢延舟买了最近的一个航班,买得急,还没有了头等舱,航空公司的经理想给他调晚一点的航班,就差一小时,他拒绝了,于是,从来没坐过经济舱的谢大少爷,第一次在长途飞行中,挤在了拥堵的经济舱里,长达十小时的无法伸展肢体,味道也难闻,他吃饭向来也挑剔,根本吃不下经济舱的东西,于是,他一直戴着眼罩和口罩睡觉,只除了中间起来喝了一点水。
旁边还坐了一个跟小惊蛰差不多大的小女孩,她担心谢延舟死了,时不时就去吵他:“叔叔,你还好吗?”
谢延舟对孩子的耐心有限,但看到她,又想起小惊蛰。
他这种感同身受的同理心来得莫名其妙,就是在想,如果他对这个小孩不耐烦,那别人是不是也同样会对他的小惊蛰不耐烦,于是,只要那个小孩跟他说话,他就会应声,这也导致了,他整个旅程也根本无法入睡。
落地机场,谢延舟从来没有这么累过,全身骨头如同散架了一般,腹中空荡荡的,胃酸【创建和谐家园】,这边倒是有人接应他,他上了车,让酒店管家随便来点吃的,他冲完澡,换了衣服之后,吃了点糕点垫肚子,就直奔LSE。
他其实能猜到闻柚白在哪所学校,只要知道她在伦.敦。
闻柚白在美国都申请到了藤校,那她在英.国肯定也是申请G5高校,牛津剑桥她凭着校内那拉跨成绩肯定申请不上,除非有人花钱给她的学历背景添上了精彩的社会履历、志愿记录,剩下的三所高校里,法律人最爱去的就是LSE,这是凭他对她的了解,也是直觉。
所以,他让司机开车去了LSE法学院,这边已经开始上课了,没有放假。
尽管这样,在法学院等着也是最笨的一种办法,学院的教学楼那么多,各国学生也多,课程更是多得让人眼花缭乱,闻柚白又不是天天都有课。
酒店管家问他:“谢先生,您想要找哪个人,我帮您派人去问问。”
谢延舟把闻柚白的照片发给了他。
管家下车去问了好些个学生,但不是不认识,就是想不起来,大家的课实在散落,管家就侧重问中国留学生,结果,更是没人知道,有人甚至斩钉截铁道:“我们从来没有在伦敦的任何华人交际圈见过这个人。”
谢延舟坐在车里,等了许久,没等到人,第二天,他又来了,仍旧什么都没等到。
他没再安静地坐在车里,从车上下来,静静地走在校园里,湿润的空气铺面而来,他忽然有些怪异的情绪,隐约的怒意和绝望,心里空落落的,冷风吹来,身体似乎破了个洞,冷风穿过,丝丝冷意。
他无法控制的是,脑海中关于闻柚白会不会和徐宁桁一起手拉手穿梭在校园里的画面,或者他们会做更过分的事情,比如亲吻,比如拥抱,再比如……上床。
她以前跟他在一起,就经常说,欢愉是爱之所向。
他神色冰冷,他想,闻柚白,你要是连这半年都不能忍……
他会怎么样?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这一天,谢延舟漫行在街头,还真的就想凭借着他手上拿着的那张闻柚白的照片,在偌大的一座城市里找到一个人,这是谁也无法做到的事情。
管家倒没有去劝他,尊重客人的意愿,只是也忍不住想,这么聪明的人,却选择了一个笨却又折磨自己的方法。
而闻柚白也的确不在伦.敦,她刚考完几门考试,请了几天假,和徐宁桁带着小惊蛰去了南法海岸旅游,最后一天,他们去了多洛米蒂山滑雪,这是多国交界处的秘境,神秘的大自然风景,让人全身心地放松下来。
小惊蛰很少出去玩,她很珍惜每一次出去玩的机会。
徐宁桁很会滑雪,年少时他最爱的运动就是极限滑雪,但他这次根本就没想去别的雪道,他就在初级道上,一步一步地带着小惊蛰滑雪。
小惊蛰第一次接触滑雪,一开始很害怕,闻柚白想帮她请个教练,徐宁桁难得开玩笑:“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他装出少年心性,让小惊蛰和闻柚白在下面等他,他从初级道上一路半炫技地滑了下来,坡度小,但他展示了多个技巧,小惊蛰惊讶得嘴巴张得像个鸡蛋那样圆,她眼睛亮亮的,一直鼓掌。
有人为他喝彩,也有人调侃他:“兄弟,在初级道炫技?很没意思啊,也就哄哄小孩子了。”
一句话,别再装逼了。
闻柚白都忍不住笑了。
徐宁桁问小惊蛰:“要不要跟我学?”
小惊蛰用力点头。
闻柚白不放心他们两个,她也会滑雪,虽然并不厉害,于是,三个人都在初级道上玩。
徐宁桁带小孩有耐心,又温柔,教学方法永远都带着鼓励,还敢于放手让她去尝试,他温声哄道:“不要怕,来,徐粑粑跟着你,你滑一段。”
甚至到了后来,有一些没有请教练的成年初学者都忍不住请教起徐宁桁,徐宁桁都一一回答了。
闻柚白就跟在他们的旁边,他时不时就会回头寻找她的身影。
这样的“一家三口”,没有人不羡慕。
*
谢延舟大概是水土不服,大过年的,却忽然发烧感冒了,全身烫得不行,这种病毒性感冒,会连带着身上的骨头都隐隐作疼,睡不着,躺着都能引起骨头缝隙的渗痛。
他鼻塞,却想吃柚子,管家帮他找来了,他却又不吃了。
他不停地想起闻柚白,生病会让人脆弱,侵蚀人的理性,他实在难受。
唐子给他发来了一张照片:“这是闻柚白和徐宁桁?”
101 回国
谢延舟说不出他那一瞬间的心情。
漆黑的眉眼压着浓浓的阴郁,他的胸腔里全都是压抑的戾气,他绷紧了轮廓,死死地盯着那一张照片。
他心中的暴虐让他想砸了手机,但偏偏生病没有了力气。
他不知道是心疼,还是本身就疼,只觉得特别难受,呼吸都痛,但又像是快要喘不过气来,身上如同压着千斤重石。
他昏昏沉沉,手一扬,将桌子上的杯子打落,发出了声响。
管家连忙进来,他却道:“出去。”
“谢先生,我让人进来收拾,帮您再喊一个医生来。”
“出去!”谢延舟眼睛猩红,他全身烫得吓人,唇色是不正常的绯红,脸颊也红。
唐子还在说:“第一次收到闻柚白的消息啊,没想到她和徐宁桁在一起了,徐宁桁这次过年的确没回来,原来两个人去玩了啊……哎这个闻柚白,干嘛不走出我们这个圈子再找男人啊,大家都是兄弟,多尴尬以后……完了,你们还有个女儿……”
“岂不是要喊徐宁桁爸爸?”
谢延舟喉结滚动,嗓子也痛得像是有一把尖锐的刀卡着,根本无法动弹,刀刀见血,他觉得满嘴都是腥气。
唐子问:“延舟哥,你去哪里玩了,这两天没见到你?”
谢延舟直接关了手机。
他不明白自己过来的意义,大概就是无聊过了头,放下了工作和家庭,来找一个只会骗他的女人。
他眉眼浮现讥讽,她不好好在学校学习,还带着小惊蛰跟徐宁桁去旅游,去滑雪。
滑雪。
他闭上了眼,眼睛刺痛,这是生病带来的后遗症,如同针扎。
专门做他厌烦的事情。
几年前,她就在雪道上把温岁推了下去,他帮她擦了【创建和谐家园】,才让温元厚放过了她。
他躺了一会,疼得不行,又满脑子都是混乱的思绪,冷着一张脸,他重新打开手机,找到闻柚白的微信,给她发了一条信息:“我生病了。”
他发了出去,红色的感叹号很醒目,【创建和谐家园】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