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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不到她的回答,他便将她抱在了窗台上,结果,她一坐上去,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们的客厅灯光明亮,光束里有悬浮的尘埃,窗外是飘落的雪花,那些雪花再洁白,却好像不如她的肌肤。
她睨着他,眼神里的冷漠不是假的:“因为我就喜欢你跪在雪地里的那个狼狈样。”
她还真是知道如何狠狠地戳他的痛处。
在他即将发怒前,她又将她的腿放在了他的肩膀上,像个公主。
“你生气了吗?”她笑,“那就生气一下吧,再久就不行了。”她的声线软绵绵的。
谢延舟的怒意轻易地被她勾起,又轻易地被她熄灭。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烦闷。
他厌恶他的情绪能被她掌控。
但不知道是不是除夕夜的烦躁和孤寂达到了顶峰,他竟心口微疼,莫名怀念起和她在一起的日日夜夜。
谢延舟站在窗户旁看烟花,身后的那群人已经开始倒计时,一声声地倒数着:“3、2、1!”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新的一年平平安安,快快乐乐。”
他深呼吸,胸口浅浅起伏了下,耳畔似乎也有人朝他祝福:“新年快乐。”
他心尖微颤,微微叹息,转过了身。
温岁说:“延舟,新年快乐,新的一年不求大富大贵,但求平安顺遂。”
谢延舟哑声:“新年快乐。”
温岁的眼睛里映着窗外的焰火光泽,温柔甜美,他忽地扯了下唇:“岁岁,你长大了。”
他刚刚有一瞬,仿佛看到了温阿姨,每年除夕的时候,她喜欢下厨做饭,尤其是煲一锅汤,满满地用慢火煲上好几小时,再下点别的料,慢慢地炖,见到他来,就会笑着朝他招手:“延舟,过来喝汤呀,今晚又跟你爸爸吵架了么,你们父子俩怎么一直吵不完呀,来,喝完你的手就不凉了……以后他再打你,你就往温阿姨这边跑,好不好,别愣愣地站着,挨打多疼呀。”
热汤进入食道,从胃到身体的每一处都能暖和起来。
温阿姨给他上药,眉眼微蹙,瞳眸里都是心疼,她手指细软,声音温柔:“乖,不疼,以后延舟给温阿姨当女婿,好不好?”
多年前的谢延舟,无论听到多少次她的这个问题,都会坚定地回答:“好。”
他给温阿姨的许诺就是,他会照顾好岁岁,会娶她,一辈子待她好。
但是现在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成为了未知数,他和闻柚白有了个女儿,就算娶了岁岁,他能做到一辈子像对妹妹一样对她好,但已经做不到像丈夫一样对她好了。
一个好丈夫,怎么可能另有女儿。
谢延舟收回视线,不再看温岁。
温岁娇声:“难道我以前没长大么,网络上很多很多人都喜欢我,她们都觉得我是她们的偶像,我已经长大了。”
谢延舟无声地勾唇,没吭声。
他一转眸,瞥见谢延钧和盛司音正在沙发上吻得难舍难分,十指交缠,他们的吻法是法式的,浪漫缠绵,有几个年纪小的起哄着:“大哥,再带劲一点。”
“大哥,你一点都不庄重啊,辣眼睛。”
谢延钧吻完,把自己的太太按进怀中,他笑,拇指帮盛司音擦过她唇上的水光,说道:“合法夫妻,有什么辣眼睛的。”
“差点忘了,大哥结婚了,结婚了就该发红包,去年都忘记了。”
然后那群人就跟蝗虫过境一样,朝着谢延钧讨要红包了。
谢延舟按了下眉心,嫌吵,他在想,他去年有没有给小惊蛰包红包,去年今日,他和闻柚白也接吻了。
这晚,谢延舟宿在了老宅,但他万万没想到,他跟谢延钧又喝了点酒,温岁却只穿着吊带藏在了他的房间,在他出现时,扑到他的怀中,抱着他,踮脚就要去寻他的唇。
他下意识地避开。
而这时,门外又传来了另一道嘲讽的女声:“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盛司音不喜欢温岁的性格,但对她和谢延舟的事情没什么好评价的,要骂也不只是骂她,更该骂谢延舟。
盛司音笑意温柔,恰好又见到自己老公,指桑骂槐:“谢延钧,我就知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半年空窗期都等不得。”
谢延钧刚上楼,骂不得老婆,转头就骂谢延舟:“对,说的就是你!”
098 化灰
温岁没想到会撞上盛司音和谢延钧,她又羞又怕,单是看见盛司音的眼神,她都觉得被羞辱了,但她装作很淡定的样子,挺直自己的脊背。
谢延钧根本没看她,仿佛看了就会弄脏自己的眼,跟在盛司音的后面,轻声地笑:“小音,我和延舟是不一样的,你看到了我送给你的礼物了么?”
谢延舟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地盖在温岁的身上,他淡声:“岁岁,回去睡觉吧。”
温岁仰头看他,在他的眼里没看见任何轻贱,尽管只有无尽的平静,她也下意识地松了口气,她也知道今晚不是个好时机,出去的时候,她在玻璃窗上看见了自己的倒影,她依旧像只高贵的天鹅,如同她在舞台上的角色。
她想起了当年的闻柚白,被人发现她和谢延舟乱来之后,像只破鞋一样被人指指点点,也没人给她盖上外套,她所有的狼狈不堪都暴露在众人的面前,没人挡在她的面前,大雨琳琅,斜风暴雨,全都打在她身上,打得她像条落水狗,可惜她命真贱,就是不去死。
温岁裹紧了谢延舟的外套,埋头闻,有他身上的气息,烟酒味都不难闻,她脸有些红,拍了张【创建和谐家园】,发了朋友圈,新年快乐呀。
微红的脸颊,深夜,吊带,卧室,男人的外套。
很快就有了评论。
“哟,岁岁一看就是幸福了呀。”
“结婚也快了吧。”
“新年快乐,岁岁女神。”
沈一喃跟卓汀安在跨年,两人正在海岛上,她躺在沙滩椅上,漫不经心地刷着朋友圈,不想去看卓汀安到底在跟谁聊天,却不曾想刷到了温岁的朋友圈。
她压下怒意,抿着唇,点了个赞,然后给温岁评论:“捡垃圾啦,你好开心啦,差点忘啦,垃圾配对,太般配了,捆死,永远不要分开,不要来祸害人。”
这阴阳怪气的语气,谁都能明白。
沈一喃骂完还不够解气,问她哥要了谢延舟的微信号。
沈一远对妹妹向来有求必应,何况只是个微信号,他推了过去,沈一喃又找了徐宁桁,直接打电话:“徐天才,跟我们柚柚在一起,对吧?”
徐宁桁接起了电话,这个点英.国那边才傍晚,恰好要开始做年夜饭了。
他昨天就赶来了伦.敦,就是为了跟闻柚白一起过年,但他昨天没有出现,而是在酒店待了一整天,然后今天下午才突然出现在她面前,问她可以不可以一起过年。
他在华人街买了很多食物,鲜虾、帝王蟹、虾姑和墨鱼干等等,他原本想自己做饭的,但是,闻柚白没让他做,说家里的华人阿姨也没有回家过年,年夜饭让她做,她手艺特别好。
徐宁桁没回家过年,在徐家引起了轩然【创建和谐家园】,他给的理由是他想留校做科研,他妈妈气得不行,但又舍不得骂小儿子,叮嘱了几句要吃好的,别太劳累了,也就算了。
说起来今日还有个特别有趣的事情,闻柚白带着他去幼儿园接小惊蛰,恰好小惊蛰跟一个外国小男孩手牵手,在老师的带领下一起从幼儿园里出来。
闻柚白和他刚下车,就见到小惊蛰忽然亲了一下那个男孩,甜甜地挥了挥手,跟人家再见。
男孩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小绅士腼腆地笑了笑,他先跑向了他爸爸,他爸爸手里有一束要送给太太的玫瑰,被他拿了一朵,送给了小惊蛰。
闻柚白没多想,觉得这是小孩之间的天真交往,结果,小惊蛰一上车,就给了两人一个当头惊喜,她坐在安全座椅上,拽着安全带,眨巴着长睫毛,郑重宣布:“闻姐姐,粑粑,现在我有男朋友了。”
闻柚白一失神,不小心按到了喇叭,声音刺耳,被周围的车主侧目。
“男朋友?你才不到四周岁,闻怀瑾小朋友。”
“男朋友要很多岁才可以有的吗?”小惊蛰声音单纯,“每个人都可以有男朋友呀。”
她说着,指向了徐宁桁:“徐粑粑,上次何姨婆说,你就是闻姐姐的男朋友呀。”
徐宁桁因为这句话,心脏从那时一直兴奋到了现在,他深呼吸了好几下,才面色平静,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眼下他接到了沈一喃的电话,他如实回答:“是,我跟柚白在一起。”
就这一句简单的回答,他就觉得很满足,他从很多年前就在期待如今的画面,那种延迟的满足,足以让他的一颗心满满酸胀。
也不迟,不是么?
人的一生要走过很多的路,会有不同的人陪着走过,她前面的几年是谢延舟陪伴着的,如果可以,他希望能由他陪她走完余生。
沈一喃:“能不能拍一张你们的温馨暧昧照?”
徐宁桁怔住,他谦虚求教:“请指点。”因为他是真的不会。
沈一喃说:“徐天才,让你当绿茶男,你都不会呀,你就拍点小惊蛰和闻柚白的背影,但是你要小心,别拍到窗外的房子之类的,反正不要暴露出你们在哪,然后图片不要发原图,最好压缩过有些模糊,关掉手机定位再拍。”
*
谢延舟先是从盛司音那边收到了一段闻柚白的小视频,是婚礼那天,她一个人坐着,一动不动的,静静地看着窗外,没什么表情,但却莫名地让人隔着屏幕,隔着时空,都能察觉到她的哀伤。
她的难过和悲伤融化在空气之中。
他手指一点点地攥紧,直到见到视频里的她在哭泣,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
原来,她也会难过,婚礼那天她在等他。
他深呼吸,心脏如同被无形的手捏着。
然后就是沈一喃的好友申请,他通过了,沈一喃什么都没说,他也没去找她,但刷朋友圈却看到了一张沈一喃刚发的照片。
三个人的背影,男人,女人和小女孩,他们在料理台前做饭,灯光温暖,气氛温馨。
沈一喃的文字写道:“好幸福。”
闻柚白的身影,就算是化成灰,他也能认得出来。
他呼吸微窒,私聊沈一喃:“闻柚白现在在哪?”
沈一喃回复了他一个无语的表情包。
他再发信息,就发现自己被拉黑了。
099 欢呼
谢延舟没跟沈一喃计较,他没再给她发信息,本想去朋友圈保存下来刚刚的那张照片,这才发现,被拉黑了之后,他什么都看不见了。
那张照片找不到了。
沈一喃也删了那张照片,心情很好。
卓汀安这会终于不看手机了,也不回复那个灰姑娘的消息了,缓缓地覆在她的身上,搂上她的腰,头靠在她的胸上,轻轻地笑:“喃喃。”
沈一喃的手指插入他的发中,轻轻地摸着,等他吻上来的时候,她没有避开,眼眸中的神色却有些冷淡,她想,卓汀安,看在这么多年的份上,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这个年谢延舟过得一点都不好,但明明他过去一年事业顺遂,在外人看来,他现在的日子再悠哉不过了,年纪轻轻却生意投资风生水起,赚得盆满钵满,打发掉原本玩玩的女人,到了快结婚的年龄,身边又有了从年少开始就相伴的门当户对的爱人,背后的家族势力又根深蒂固。
春节前几天谢延舟如往年一样,参加祭祖拜年。
谢冠辰过年都没联系上闻柚白,好像这会才知道她已经不在国内了,他欲言又止,又叹了口气,说道:“延舟,你看下找找她在哪里,给她打点钱,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不容易。”
夏云初没好气:“大过年能不能别提她?她有的是钱,你没看到她从延舟身上拿走了多少钱,还有,当初闻阳那个公司,你确定闻柚白没买股份,这会她手里的可流动资金比我都多吧,她这种心机女,不择手段的,就哄得你们这些男人没脑子。”
谢冠辰情绪复杂,他一面高兴,又一面忍不住遗憾,他说:“柚柚一直都很聪明,像她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