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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常念发出指令,自动感应式的正门打开,早秋的寒气从门外漆黑的冷夜里渗透过来,夹杂着恶狗凶悍的低吼。
他冷淡地说:“出去想,想明白了再进来。”
姜姝吓得睁大了眼睛,可怜哀求地看向他,声音带着哭腔:“外面有狗。”
第20章 恐惧
周常念声音平淡到了极致:“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姜姝心里一抖,一步一步地挪过去。自从她爸去世后,她已经很久没有产生这种不遵从就会灭顶的感觉。
她吸了吸鼻子,觉得很委屈,不明白怎么触了周常念霉头。
赵卫上次跟她说,“我老板不是个刻薄人,你要是有件难事落到他眼皮前,他可能顺手就给你解决掉。可你要是故意把事往他眼前凑……他讨厌麻烦。”
姜姝挪到门口,脸色一点点苍白下来。可能她麻烦事太多,碍眼了。可她真的已经很努力。
她刚迈出一步,门就在她身后毫不容情地关上。
“砰”的一声,随即是哗啦啦铁链的巨响,像犯人的链子拖动在地面磨擦,发出恐怖的声音。姜姝惨叫一声,那只恶狗已经扑到了跟前。
姜姝手脚发软,冷气窜到脊梁骨,连连后退,恐惧到喊都喊不出来。
黑暗中恶狗两只凶戾的眼睛逐渐浮现,缓慢地逼近,姜姝的上下牙打战到咯咯作响。
她吓哭了,疯狂去拍门:“周先生!周常念!”
她在极度的恐惧里生出怨愤,莫名的怨愤和无立场的指责。是他让她更依赖,更脆弱,他安抚了她的恐惧,助长了她的娇气。像神庙温柔接纳了信徒,可又把她赶出来。
狗扑上来的时候,姜姝的恐惧到了极点,向后跌坐在地。
锁链在空中绷直,狗的前爪重重扑了她一下,金属嘴套距离她一步之遥。
姜姝窒息得喘不上气,直到发现,狗再怎么挣脱也不能往前。
那种未知的恐惧好像一下子落到了实处,原来不过一扑之力。
原来再恐惧的东西,来到了,也就那样。远远没有担心它扑上来时那样恐怖。
姜姝遥遥地与恶狗对视,莫名地,好像越对视,越生出些勇气。
封照敲门时,院子里姜姝和狗正绕着一棵老梨树对峙,赞叹:“哟,秦王绕柱走!”
他一发出动静,狗放弃姜姝直接来扑咬他,吓得封照往后一跳:“你家老周养这么个东西,是心理变态吧?”
姜姝满脸眼泪没擦,鼻音重重,委屈倔强又赌气,别着脸:“不知道。”
封照说:“你怎么被赶出来了?”
姜姝说:“不知道。”
“行,一问三不知。”
封照走后院进了屋,周常念在客厅禅坐,不动如山,眉目平静半阖。
封照连声赞叹:“欺负小孩可真有成就感,说吧,小姑娘怎么惹你了?”
周常念语气毫无怒意,很平静也很陈述:“她很乖。”
他喝了一口茶,“她要更坚韧更勇敢一些,不能怕也不能逃。不然怎么撑得住以后的事。”
封照顿住:“还是你狠。给人灌参汤,是为了受刑的时候不要痛死。人说周三公子佛心善面,原来是人面兽心。”
周常念不置可否。封照说:“刚成年的小孩,真想嘱咐你心慈手软一些。”
“你家大少给你投毒时,有没有心慈手软。”
“不一样,那是敌人。”
周常念的黑眸看向他,平静冷酷像最坚固的冻冰:“不,都一样。除了你自己,其他人都一样。”
封照:“你这种人,早晚孤家寡人,狗都懒得理。说正事,南北制药和姜盛原料三年前签了兼并协议,“资产划转,经营承担”,南北和姜盛不“离婚”,谁也不能插一杠子,把姜盛原料厂搞到。”
周常念淡淡说:“那就让它们离。”
封照拍掌笑:“给单家当第三者,你有经验。”
周常念送走封照,在院子里看到与狗对峙的姜姝。
第21章 纵狗
她只有一个安全角落,蹲在那与狗怒目而对,像一只炸了毛的小猫。
周常念对她招了招手,姜姝梗着脖子,不理他,挺有脾气。
周常念走过去,半俯身,伸手去摸她的头,姜姝一下打掉他的手。
周常念语气淡淡:“你随时可以从这扇门出去,没有人拦你。”
姜姝沉默地收回了手,低下头继续蹲着,鼻子有些酸,只觉得胸口塞住,酸涩得眼睛胀痛。
周常念的手从她的腿弯伸了进去,把人端了在怀里,瞬间一股温暖清淡的气息将她包围。她单薄的身体带来早秋的肃杀寒气,柔软又冰凉。
他很慢地说:“最重要的是,你不能怯,也不能躲,事情不会自己把自己处理掉。第二,你要分清主要敌人和次要敌人。最后,你要利用一切你能用的人,管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姜姝别过头,赌气:“我听不懂。”
周常念嗤笑,说出的话平静又骇人:“听不懂我就给你买个金笼子关起来,除了伺候我,你什么也不用懂。”
姜姝的呼吸紧促起来,惊恐地从他怀里抬目看他,像从那张清雅脱俗的皮相下,看到张牙舞爪的恶魔。
周常念亲吻她猫咪一样微翘的唇线,把人放到床上。姜姝又冷又困,不理他,可睡过去的时候还捏着他手。
第二天,姜姝中午上完课从教室出来,遇见在外面等待的单清霖。
单清霖很不快:“这几天去哪了?宿舍也找不到你,怎么不回我消息?”
姜姝乖乖回:“宿舍闹耗子,去同学家住了几天。”
单清霖还要再问,有人来通知姜姝去纪律处,说她被举报“违规养狗,恶意伤人。”
一来到教务处,满脑袋缠着绷带的大金表,指着她从绷带缝里口齿不清指控:“就是她的狗把我咬成这样的!开除她!给她记过!”
学校不想得罪这些二代:“放心,我们一定公正调查。”
单清霖认出这人是不好得罪的顾家五少爷,圆场:“顾少,是不是有误会……”
姜姝很无辜说:“你没看见那狗连我都咬吗?我根本不认识它。”
大金表冷哼:“你当我瞎?你和这狗上了同一辆车!车上还有个男人,让我逮到非剥他一层皮!那就是你的姘头吧?”
单清霖猛地过来掐住姜姝,怒声问:“什么男人?你上了谁的车?!”
怪不得她那么干脆要取消婚约,怪不得她姥姥突然住进那么贵的小区!
这些疑惑得到解答,单清霖一瞬间血液全冲上了脑子。
那种暴怒,就像从小跟着他的宠物,他踢一脚可以,别人看一眼都不行。
姜姝疼得皱起眉头:“你放手,你抓疼我了!”
单清霖满眼阴沉盯着她:“你是不是在外面找了傍家?”
大金表乐得看戏:“这女的可骚得很,给我发小卡片求我玩她。”
姜姝气血上涌,怒声对大金表说:“不是我发的!”
她停住,陡然意识到,她不该与这个人争高低,他不是主要的。
姜姝努力冷静,对大金表说:“确实不是我放狗养你,我相信学校一查就能清楚。但这件事是我连累你。改天我专程给您赔礼道歉。”
大金表被她突然转变的态度弄懵:“谁接受你的道歉。小爷一定把你告进去!”
第22章 处理
出来后,单清霖怒气冲冲质问:“顾少说的都是真的?”
姜姝看向他,干净乖巧的眼睛里有些伤心:“清霖哥,你怎么不问,为什么他们要把我堵在体育场?我有没有受伤?”
单清霖心一虚:“你没事吧?”
“因为单湾湾把我的招嫖小卡片发到了男生宿舍。”
单清霖一愣,笃定道:“湾湾不会做这种事,否则我饶不了她。别转移话题。你是不是外面有男人了?”
姜姝声音轻轻柔柔:“没有,你知道我不敢的。”
单清霖将信将疑,姜姝确实一向乖巧听话,警告:“你要敢给我戴绿帽子,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姜姝突然想,他如果知道是谁,没准还能求着周常念“笑纳”。
一连几天,姜姝都睡在宿舍。赵卫没说来接她,周常念也没有信息。
在莲熙公馆的那个夜晚,像抱住的一块浮木,限定的12点南瓜车。
可能单清霖对单湾湾警告了什么,她受了【创建和谐家园】,变本加厉。姜姝走到哪都有人骚扰,电话没停过。
她还是很害怕拉开帘子的那个瞬间,害怕手机响,害怕有人叫她名字,害怕有人递给她钱。
可她知道,一件事要落下来,怕是没有用的。
这天晚上,周常念突然微信给她发了个金丝笼合集照片:【喜欢哪个款式?我看好第三个,适合吊起来做。】
姜姝瞠目结舌,第一次近乎僭越、亵渎地觉得,他有病。
下一条是:【你不处理事情,我就处理你。】
姜姝有一种小时候被逼着去幼儿园的恐惧感,姜盛也这么对她说:“你不进去,就在外面站到天黑。”
可哪有长辈拿这个威胁人的。她被这种联想烧得满脸通红,好像手机是个烫手山芋,不敢多看图片一眼。
好久她脸上的温度才下去,敲开隔壁宿舍的门,低声下气:“单湾湾,能不能放过我?”
单湾湾笑眼看她,观赏她的崩溃。
姜姝说:“你要是再跟我闹下去,我就立刻嫁进单家,每天找你妈谈心。”
单湾湾的笑容慢慢消失。显然没想到姜姝作为理亏的“加害者”,一向逆来顺受,接受她们的审判,现在竟然敢威胁受害人。
“你敢!姜姝你还有没有廉耻心?你要是敢去【创建和谐家园】我妈,我弄死你。你以为我哥真会娶你?”
姜姝耸耸肩:“我也不想【创建和谐家园】阿姨,可谁让我不要脸呢。你哥现在对我还挺上心的。”
单湾湾声音尖利起来:“我哥要知道你被人玩烂了,不知道还上不上心。”
姜姝说:“那些小卡片是你找人送进男宿的。”
单湾湾一字一句:“这才只是个开始。”
如愿以偿,她再次从姜姝脸上看到恐惧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