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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章 戒指

  　　姜姝被他语气中那种宁静又汹涌的力道震慑住，觉得他什么都能干出来，真的快给他跪下了。

  　　周常念就贴在门上，声音再低单清霖也听到动静，拍门：“你跟谁说话呢？”

  　　姜姝赶紧回：“跟学校老师打电话，你先去，我马上。”

  　　“你跟我一起去。”单清霖害怕她被单母撞见。

  　　姜姝没办法，只得凑过去，攀上周常念的脖子，抬眼用眼神乞求他，边亲吻他的喉结。

  　　周常念轻笑了下：“想出去，还来招我？”

  　　姜姝愣住，停在他下颌位置，半张着粉红的唇，透亮清澈的眼睛像种好骗的幼态小动物。

  　　周常念倾身过来咬了她的唇角一口，起身让开，屈尊降贵地躲进卧室。

  　　出去，单清霖倒没多想，示意她赶紧走。

  　　廊灯昏暗，单清霖突然注意她后颈有一片红晕，像某种淤痕，脱口问：“你脖子怎么了？”

  　　姜姝咯噔一下，条件反射去捂：“在花园里被树枝擦伤了。”

  　　单清霖态度很不好：“花园有什么好进的。”

  　　姜姝声音更低：“是没什么好进的。”

  　　想起没闹翻前的亲近，单清霖沉下脸，这茬也忘了。

  　　到单奶奶房里，老太太眼睛闪泪，叹息着对姜姝说：“老头子临走前，跟我念叨，放心不下你和清霖的婚事，这是他答应你爷爷的。”

  　　姜姝温和说：“您知道的，我进单家不合适。”

  　　单奶奶却道：“那桩荒唐事，不是你妈妈一个人的错，更不关你的事。你是好孩子。湾湾他们不该拿你撒气。”

  　　姜姝鼻子一下有些酸，没忍住，眼泪就挂在了睫毛上，女孩脸白且嫩，鼻尖红红挺翘，嘴唇像颗樱桃。

  　　单清霖某个瞬间挺矛盾，他竟然觉得此刻梨花带雨的姜姝，看得人心痒。

  　　她身上那件修身的黑色针织裙，把少女的身姿流畅姣好地展现，有种即将绽放的清艳。

  　　好像不经意间，那个无助追在他身后的小女孩，长大了。

  　　他自我痛斥间，单奶奶已经撸下了手上的红宝石戒指，不由分说戴到了姜姝手上，“老婆子传家的东西，不值几个钱，图个祝福。”

  　　姜姝不收，一看就很贵，求助地看向单清霖。谁知他突然回神，轻咳几声：“收着吧。”

  　　姜姝瞪大眼睛，怀疑他疯了。

  　　回客房后周常念已经不在。姜姝倒在床上，脑子乱得厉害。

  　　她觉得单老爷子死得蹊跷，急着做法事不像超度，像镇压。

  　　她还有个念头，周常念可能根本不想出家。

  　　这些都只能埋在肚子里，不是她能招惹的。

  　　单清霖虽然让她收了戒指，但态度恶劣地要求她保管好，这东西不属于她，她配不上。

  　　姜姝回他啊对对对，是是是。

  　　可姜姝莫名感觉，这几天好像总能看见他。有时撞见他和冯渺卿卿我我，冯渺看她的表情挺宣示【创建和谐家园】。

  　　周五下午，姜姝要坐公交回姥姥那。宿舍门口，单清霖吹个口哨，招呼她，“上车。”

  　　姜姝说：“我去给你叫冯渺出来。”

  　　单清霖轻嗤了声：“叫你。跟我见客户去，我奶奶那边的关系。”

  　　姜姝慢吞吞走近了，一眼瞥见他手腕上那只扎眼的绿表带宝石表。

  　　看清那个花体的“nian”，魂差点没吓飞出去。

  第13章 隔壁

  　　周常念的表，姜姝之前卖了出去，走线上配送，买家匿名。

  　　买家是单清霖，整她？

  　　可她旁敲侧击询问了单清霖，虽然不说来由，但像真不知情，不是来找她算账的。

  　　一路上姜姝都在盘算这件事，心被揪着来来【创建和谐家园】，肠子都要悔青。

  　　金台会馆，进去时客户封家大少爷封照带着几个朋友慵懒坐着，正听评弹。

  　　说完事，单清霖被罚了几杯酒，眼神迷离落在姜姝脸上。

  　　女孩安安静静一张脸，皮肤嫩得能掐出水，不施粉黛，却比在场那些浓妆的女人们另有韵味。

  　　气氛烘托下，他有些动心思。人他肯定不娶，但身体，他现在馋了。

  　　这时封照出去一趟，回来兴奋又雀跃：“猜隔壁是谁？周常念那尊佛竟然会来这儿，走，乱他场子去。”

  　　众人起哄。单清霖也拉姜姝，她身子僵得像雕塑，唇下抿着，扮可怜：“我能不能不去？我怕人多的地方……”

  　　“别给我丢脸。”

  　　姜姝被钳走，堪比上刑场。

  　　刚进隔壁，一道熟悉的嗓音响起来，冷静又清远：“这是来给我买单？”

  　　封照话头挺刺：“来围观珍稀动物。”

  　　“有何珍稀？”周常念声音甚至很温和。

  　　“看看，不愧是遁空门的人，都不跟咱凡夫俗子生气。”封照啧啧称奇，很认真问：“兄弟，我现在把你烧了，是不是能掉出舍利子？”

  　　周常念但笑不语，静静看他。封照却骤然急眼了：“当初豪言壮语骗老子的是你，撒手的也是你。我来干什么？我来看你周常念现在是什么鬼样子……”

  　　周常念转了一下手上的念珠，眉眼不动，风雨不惊，只听他数落。好像他愿容纳你所有的激愤，暴怒，疑惑，遥而远之，悯然无情。

  　　封照发泄够了，周常念平静说：“是我不当。”

  　　封照一下哑了火，片刻后闷声说，“来喝顿大酒。”

  　　周常念抬手：“请。”

  　　大伙讪讪坐下暖场，该死的单清霖就刚好凑到周常念跟前，姜姝坐在了他俩中间。

  　　姜姝只恨不能地上有个洞钻进去，祈祷周常念瞎。

  　　情急出昏招，她竟然握着单清霖戴表的那只手腕，要往桌下藏。

  　　柔软无骨的温暖手掌，单清霖当即酥了半边身子，但没忘事业最重要，活络讨好，“周总，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我？”

  　　周常念不动声色瞥了眼他的手腕，突然挑眉：“表不错。”

  　　姜姝条件反射一般把手抽了回去，快把身体钻进桌子底下。她坐下就小小一团，像只揣着手犯了错的小白猫。

  　　单清霖很谦虚：“别人送的，我也不懂。”

  　　封照也凑过来看，“这家伙品味刁，说不错就是真的好。”

  　　不对。封照盯着表盘没几秒，突然就笑出了声。

  　　姜姝的身体却陡然绷成了一张弓。

  　　周常念的手摩挲她的小腿，指腹带着粗粝厚茧。像听不出封照笑意里的揶揄，意味深长：“我口味，是很刁。”

  　　单清霖忙说：“您要不嫌弃，就笑纳了吧？”

  　　姜姝僵坐着一动不动，脊背发麻，皮肤痒热。

  　　那只手已经挑开布料边缘，周常念一本正经，霁月光风到了极致：“君子不夺人所好。”

  第14章 亏欠

  　　封照一口水喷出去。

  　　众人诧异，封照憋着笑挑事：“清霖，你旁边这位戴的戒指，是老太太留给孙媳妇的吧？感情真好，什么时候订婚？”

  　　单清霖搪塞：“等爷爷丧事办完。”

  　　姜姝明显感觉周常念气场冷了一瞬。

  　　“接个电话。”他面色如常，起身出去。

  　　姜姝瞥一眼他的去向，推门时他手背浮出一条浅浅青筋，带着隐然力道。

  　　她站起来，对单清霖说：“我去洗手间。”

  　　追出去，看见周常念进了空着的隔壁包厢。姜姝推门进去，灯光幽暗醺黄，评弹居然还在弹。

  　　周常念闲适坐在沙发上，袖子卷起，眉目平静地注目台上。弹奏的女人隔着影壁，露出影影绰绰的曼妙曲线，穿得若有若无的。勾人堪比一缕调情香。

  　　周常念眼中毫无欲念，静淡如水。红粉恰如骷髅骨，无有起心动念。

  　　姜姝蹲下来，小心翼翼地，去拉他的手。

  　　碰到指尖，见他没避开，又一点点顺着手臂往上攀，要去抱他。

  　　周常念伸手捏住她的下颌，眼眸幽深如暗海，平静却汹涌慑人，“拿我的东西，去送别的男人？”

  　　声音听不出喜怒，姜姝只觉得悬在心口的一枚重锤轰然落了地，砸出烟尘漫天，惶恐又着急。

  　　平心而论，周常念没为难过她什么。

  　　可姜姝就是有种感觉，惹怒他会很惨。

  　　她也不太愿意，让他不高兴。甚至这个更让她心焦。

  　　她心一横，“不是送他的，是……是我把表卖了，不知怎么到了他那。”

  　　周常念气笑：“卖多少钱？”

  　　她仰着头看他，巴掌大一张脸，软乎温柔又无辜，小小声：“三十万。”

  　　周常念邃黑眸子盯着她：“恭喜你，又欠我三十次。”

  　　姜姝不至于连这都算不出来，吃惊地瞪大眼睛，两只圆圆的小鹿眼，充满了震撼和懊悔。

  　　往血里亏。

  　　他怎么能把百万的表随手扔给她？姜姝苦着脸，“我去给您要回来。”

  　　周常念点头，淡淡道：“未婚妻找未婚夫讨个礼物，合情合理。”

  　　姜姝一僵，这才意识到自己惹他不止一项。

  　　“这就是你说的，已经分了？”声音已经疏冷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