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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字都客套保持距离,听在姜姝耳中,又每一个字尾音都别有深意。
他哄她这样那样,会诱哄:“辛苦姜姜的手。”
他说她欠八百次,会说:“好辛苦,慢慢还。”
姜姝生怕自己再走慢一点,通红的耳根会暴露所有。
进客房,姜姝给周常念找了一件新衬衣,目不斜视地递给他,出去了。
周常念的眼神直白地上下扫视她,欣赏她故作的陌生,挺有兴致。
几分钟后,周常念在屋内很客气地说:“姜小姐,辛苦帮个忙。”
姜姝一推门进去。
正对周常念解开衬衣一半的场景。
敞开衬衣下,结实有力的肌肉已经展现,绮艳的红酒自胸口蜿蜒滑落,一滴一滴汇聚,勾画流畅的肌肉起伏,将视线全部引向收紧的腰腹之中。
竟有种静美流畅的妖冶感,像个妖僧。
姜姝呆住了,面红耳赤地看着这一幕,耳根红的透透,明明再多的也都看过了。
周常念平静询问:“好看吗?”
第40章 公示
姜姝陡然回神,手足无措,听见他问:“可不可以请姜小姐,帮忙解一下扣子?”
说着,他走近她,微微屈膝,仰起头颅,张开双臂,恍若有种任君采撷的矛盾张力。
姜姝整个大脑都空住,眼前白茫茫一片,只有一点极致的红,滴落在明玉般流畅有力的躯体上。
她呢喃问:“你在干什么?”
周常念一本正经:“【创建和谐家园】。”
“现在看来,很成功。”
姜姝心头陡然升起懊恼和愤怒,好像自己的心全然失控,手上一个用力,金属扣子夹住了他的皮肉。
“嘶——轻点儿。别这么急,我又不跑。”周常念垂眸看她,声音携一抹清淡笑意。
解开这件脏了的衣服,姜姝看到他后背的伤疤,没好好愈合,摩擦间必然剧痛无比。姜姝颦眉,眼睫都仿佛跟着一起撕痛。
周常念静静注视她。小姑娘心绪难掩饰,那双眼中的心疼好像都能溢出来。
姜姝把新的衬衣递给他,周常念摊着手面不改色:“不会系扣子。”
姜姝耐着性子给他穿完,周常念突然伸手一拉,姜姝整个人栽倒在他怀抱里,温暖坚实的胸膛将她笼罩。
微微眩晕间,姜姝闻到了一股,清晰的女人香水味道。
不是他身上那清淡的檀香。
是单湾湾最喜欢的香水味道,事后清晨。
姜姝鼻子一酸,巨大的失落摄住了她所有理智,她恼怒得满胸腔被不甘充斥,堵塞得她呼吸都困难。
她侥幸觉得周常念不会爱上单湾湾,可他也未必会拒绝。不过一个痴心送上来的小姑娘!小姑娘!
有什么两样。
姜姝双目模糊热烫一片,理智全被灼烧殆尽,以至于完全失了分寸。竟胆敢把衣服往周常念身上一扔,重重推开他跑了出去。
回到宴厅,单清霖看见她跑得气喘吁吁,问:“怎么这么着急?”
姜姝搪塞:“学校有急事。你说的关于姜盛原料厂,有什么事要商量?”
单清霖缓和语气:“也不是什么大事。姜盛原料的那些老员工总来南北制药总部【创建和谐家园】,想开工。但哪来的工给他们开?”
姜姝脸色愈发苍白,喃喃问:“当初原料厂和南北签协议,不是经营承担,资产划转吗?”
单清霖无奈道:“就你爸原料厂那些破设备和破厂房,打包卖破烂都不一定有人要。还有工人们也是技术落后,体力不行的老弱病残,哪里指望得上?”
姜姝不太懂这里面的事,有些无措地握紧自己掌心:“那南北制药,打算怎么处理他们?”
工人们都是看着她长大的,最难的时候矛头也不指向她们家。姜盛吊死后,工人们甚至出钱筹款,让姜姝家渡过难关。
这些工人好多跟着姜姝父亲在原料厂干了一辈子,三十年过去,突然大厦倒塌,好多人难得要死,一家老小要养,失业是得跳楼的。
单清霖过来摸她的手,手指缓慢在她手上抚摸,安抚道:“别担心。南北制药养这千把人还是养得起的,大不了给工人们白发些工资养着。”
他的手碰触姜姝皮肤,让她浑身汗毛林立。强忍着没有抽开手,姜姝小声感谢:“谢谢清霖哥。”
单清霖拍了拍她的手背:“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周常念进宴厅,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姜姝察觉他的身影,对单清霖说:“我学校有急事,能不能先回去。”
单清霖不太愉快:“什么事这样急?”
姜姝胡乱找了理由:“奖学金出了点问题。”
单清霖不好强留,就派车送她走了。
离开时,姜姝感知到周常念的视线,幽深邃黑地落定跟随她,危险得像能将人连皮带骨穿透。
姜姝的奖学金正在公示期,一般不会出什么问题。
姜姝对待学业无比认真,哪怕旁人不怎么看重的课都要保证满分绩点,每到考试周班里就好多人来找她借笔记,让她讲高数和大物的题。
她脾气好又耐心,因此在班级内的人缘挺好的,大家都挺宠。
只是被友好对待,姜姝就觉得好幸福。
这天下高数课,一个女同学过来找她讲题,突然有个男生对着这个女同学挤眉弄眼暗示,夸张地发出怪音,示意不要靠近姜姝。
长久被孤立的经历让姜姝对读空气极度敏感,几乎立刻就察觉到了,难堪地僵住。
女同学也有些尴尬地立在原地:“你干嘛啊,有没有礼貌!”
那个男生一看暴露,被指责后面子挂不住,恶毒嘲笑:“你跟她走这么近,是想跟她一起去卖啊!装什么纯啊,私下里不知道多脏。”
他“呸”了一声,拎起书包走了。
姜姝头皮发麻,眼前一阵阵眩晕的失重感,惶恐又焦虑。之前那些风波始终没祸害到她的班级,她多么害怕她心心念念守护的一块干净地方也要失去。
女同学看她苍白的脸色,担忧问:“姜姝你没事吧?对不起啊。”
“跟你没关系。”姜姝脑子里还是乱的。
女同学压低声音跟她说:“姜姜,我昨天无意中听导员说,你的奖学金评选好像被人举报了。举报的人提交了一些证据,说你是做那个的。影响太不好了,学院估计马上就要找你。我当时没在意,现在看来,你一定要当心点。”
姜姝心慌意乱之下努力稳住思绪,一遍遍深呼吸,告诉自己怕没有用。思考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
最大的怀疑就是单湾湾,她只是说暂时没兴趣,谁知道她会不会心情不好乱发疯?
可单湾湾忙着和周常念打得火热,不想有闲心干这个。
没等到学院来找她,姜姝的事迹就在网上爆发了。
论坛,微博,视频网站,校内留言板,姜姝的“事迹”和不堪入目的换头照片视频被发到了网上,疯狂在网上传播。
南林大学是孟城最受关注的双一流高等学府,姜姝长得又格外漂亮,清纯干净的初恋脸,和那些照片里的样子截然不同,激发了看客巨大的兴趣。
很多猥琐的人在下面留言,还讽刺那些班上为她辩解的人。
好像巴不得,快速将她打成一个当妇,就能毫无负担站在道德制高点对她进行侮辱口嗨和品尝。
第41章 是谁
姜姝先硬着头皮去了纪律处。纪律处的人滑不留手,态度很友好,腔调很充足,什么也不透露。
只说学校会秉公调查,不冤枉学生,也不助长恶风气。如果她有什么证据要及时提交。
一个人要怎样自己证明自己清白?姜姝自嘲地想,至少她和周常念的开始并不清白。
姜姝提出让学校公告澄清,严惩造谣者。
他们却说这种事不适合拿到明面上传播,最好低调处理。
回宿舍遇见回来的阮知玉,她提出帮忙。可阮家的能力都在传统实业,对新媒体传播无能为力。她也只是阮知玉的一个好朋友,并不能说动阮家为她付出多大的代价去周旋。
阮知玉犹豫说:“不行我去找姓封的。”
可姜姝知道,阮知玉和封照关系很复杂,不愿去求他。一旦开口,必然要为此付出代价。
她不愿让阮知玉这样。
阮知玉愤恨说:“我看了那些传得最广的铁证,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单湾湾。我真怀疑这事还是她搞鬼!真是祸害。”
只要证明那些视频都是单湾湾伪造的,卡片也是她派人发放的,谣言就能破。
姜姝心里也清楚这一点,但很犹豫。直接针对单湾湾,一旦罪名坐实,单湾湾至少也要背处分,舆论就会完全针对她。
姜姝承担不起惹怒单家、得罪单清霖的后果。
惴惴不安到了晚上,单清霖的电话打过来,很关心:“姜姜,你还好吗?要不要派人把你从学校接出来避避风头?”
“我还好,只是一些流言蜚语。”姜姝说。
单清霖安慰:“不用担心,这件事我会处理的。”
姜姜一点儿没有放下心,反而产生不祥预感。
果然下一句:“你那里是不是有湾湾的录音?姜姜听话,把录音毁掉。别让这事捅到我爸那里,原料厂的债务和闹事就够他费心了。事情闹大了,谁都不好收场。”
姜姝如坠冰窖,后背一片发冷,慢慢问:“那这事,你怎么处理?”
单清霖说:“我会跟校方沟通,保留你的奖学金,不会给你档案留下任何污点。”
姜姝语气压抑不住的急促激烈:“能出澄清公告吗?能把造谣举报的人揪出来吗?能让网上骂我的人闭嘴吗?”
单清霖语气隐约带着责备,规诫道:“那样牵扯太广,很容易烧到湾湾身上。她情绪刚好了一点,再受【创建和谐家园】又要出问题。姜姜,委屈你了,低调处理吧。”
姜姝沉默不语,深呼吸,胸膛激烈起伏。单清霖语重心长地教育她:“听话,你还小,处理事情没分寸,交给我。”
姜姝捏紧了手机,捏到骨节泛白青筋暴起。有一个瞬间想将手机扔出去,想愤怒地劈开周围压抑的一切。
她深呼吸,大口大口地喘息,从那种窒息的溺水感中挣脱出来。
缓了很久很久,姜姝靠着宿舍门板坐着,一直从晚上坐到第二天凌晨四点。
眼前一阵阵发黑眩晕,好像被一整块粘稠的黑夜笼罩住,总也挣脱不开,回到那种哭都哭不出声音的绝望。有某个瞬间她恍惚又回到了曾经,嘈杂的辱骂声嘲笑声充斥她的耳边,他们在叫她跳下去,骂她活该【创建和谐家园】。
在极度的黑夜里,姜姝像突然想起了一线天光。
几乎魔怔一般,她调出了周常念的微信,看见那个空白的头像,无声平静中像容纳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