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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姝半跪着带伤的腿追上来,换个方向又亲。
周常念突然开口:“腿不疼?”
第35章 阳光
姜姝的眼眶里这才开始泛湿,她摇头:“有一点。”
她的鼻尖贴着周常念的鼻子,睫毛几乎能擦上他的眼皮,轻轻问:“你疼不疼?”
周常念眸色冷如沉铁:“再问就让你和我一样疼。”
“你疼不疼?”姜姝轻轻碰了一下他的唇,继续问。
周常念默默凝她,眼神冷远到携风带雪。
许久,平静说:“疼。”
姜姝的手小心攀绕他的后颈,温柔又蜻蜓点水地吻,不知疲倦,直到周常念的气息有几分凝滞,热度激荡。
姜姝却搂着他的脖子,慢慢地躺下,引得他覆盖着她倒下来,压在她的身上。
高大挺劲的身体重量可观,姜姝呼吸都有点艰难,眼睛却带着亮晶晶的笑意:“就这样趴着,好不好?”
周常念双手一撑,支起自己的身体,俯视她,姜姝几乎看见他用力时肩膀贲起来的肌肉,慌了神:“哎呀,你别使劲呀!”
周常念的面容终于浮现出一抹很轻的笑意。
他俯身点吻她的唇,清冽的声线带些欲望的哑,问:“哪种使劲?”
姜姝开始红脸,浑身发软又发烫。
周常念放过她,撑着起来,在她身边禅坐。
绷开的血气在空中缓缓弥漫,彰显着主人的顽固不化。
第二日是个晴天,秋高气爽,阳光暖耀。
姜姝睁眼,看见周常念支撑不住,伏靠在桌前睡了过去。他应该很久没有好好休息。
姜姝蹑手蹑脚地出去,在后院看见那只恶狗抵着树躺着,身上血痕淋漓,被坚硬的鞋跟扎出血洞,翻出皮肉。
一听见她动静,狗呜声低吼,绝不让任何人靠近。
这份冥顽不灵让姜姝想起了它的主人。
姜姝看了会儿,对全场唯一健康人赵卫说:“您能不能给找点伤药来?”
赵卫说:“除了老板没人敢上前,老板不管它,就是让它自生自灭了。”
姜姝摇摇头。药拿来,她刚一靠近,狗低吼着后退,眼露凶光,又流露出畏惧。
姜姝顺手抄起扔在地上的高跟鞋,在手里一下一下敲击,竟直直走过去:“我现在不怕你咬我了。”
狗呲着牙伸嘴,姜姝用鞋跟把狗压制在地面上,将止血消炎的伤药抹在它伤口上,又用纱布把它从头到脚缠了个结结实实。
最后顺手摸了摸它的头。那样冷硬的疯犬,毛发竟然是软的,黑如锦缎,绵密温暖。
姜姝端水过来,放它跟前,声音温温柔柔说:“我才不和狗置气呢。”
赵卫在旁边听着,怎么都觉得指桑骂槐。
他去买了给狗的内伤药。再回来时,看到周常念也睡醒出来了。
姜姝给搬出一把椅子,让他坐在檐台下的半光处,侧倚柱子,虚虚撑着后背,在喝药。
一半阴影落在周常念如玉石像般安静的脸上,恍然有种黑白老旧时光定格般的静美。
而最可怕的,那只谁也近不了身的恶犬,竟然趴在地上,被包成一只粽子,伸出舌头在舔姜姝的手,发出几声委屈的呜呜声,明亮的大狗狗眼虔诚又讨好。
赵卫惊得下巴都掉到地上,问周常念:“好狗得狂犬病疯了,疯狗得狂犬病好了?”
周常念的目光静静落到姜姝身上。他当初将这条狗从群狼撕咬将死的困境中拖出来,以铁血手段驯服。放任心中嗜血恶念,你狠我更狠。
却没有一次,这样温柔地用手抚摸过它的头颅。
周常念此刻突然觉得,原来那般温暖的安抚才是必杀的毒药,在午夜里啮噬灵魂,能从最冷硬的一颗心生咬下缺口。
原来再凶狠冷血的恶犬,也怕一句疼不疼。
他的声音淡得听不出心绪,静静说:“它认主了。”
姜姝摸完狗,拍了拍狗耷拉下来的耳朵,又笑眼明媚地凑过来,蹲下来亲周常念。唇线上挑着笑意,像一只小小的猫咪,抱着爪爪卧在他身边。
伤痕累累互相伤害的两人一狗,在这样暖洋洋的日头照耀里,安谧地养一养身上的伤,和心里的。
不速之客却突然来到。
封照进了后院,大加赞叹:“哎呦,一屋子伤兵败将。”
姜姝回屋给他倒茶。他伸手抽了把椅子在周常念跟前坐定,问:“恒周和封家对太阳制药的联合收购明天正式开始,你能参加?”
周常念眉眼安然:“你看我的样子像能参加?”
封照说:“你熬夜加班做出来的收购案,让人摘桃子?”
周常念淡淡:“桃子都切好了摆上桌,要是还吃不着……”
封照大笑:“你二哥要是这都拿不住,真就验证自己是个草包!你家老爷子怎么也得对他死了心思,另选年青一代的继承人培养。那你觉得,轮几个能轮到你?”
周常念风轻云淡说:“永远不会轮到我。”
封照总是碰他的软钉子,但反乐在其中似的:“你在单家坏了名声,被你母亲打成这样从周家抬下来,他们一时是不好再要求你办事了,只能自己手忙脚乱瞎顶上。老爷子也会看重你几分。你这算盘响得,我在千里之外都听见了。”
周常念看着他突然一笑,细碎阳光落入幽深眼眸,竟有种圣像藏佞的意味:“还不够响。”
封照了然:“马上就得再响一卦。”
封照走后没多久,姜姝进屋拿伤药给周常念换,突然就看见了前院马上要进来的单湾湾和单父。
她浑身一冷,冷汗瞬间冒出来,往回躲正好进他们视野,来不及细想,姜姝四下寻量,一个蹲身,钻进了茶案的台布下面。
狗姗姗来迟的叫声传来,周常念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目光在室内扫视一圈,正坐定在姜姝面前的茶桌上。
声音平静里微带歉意:“不能久站,就不招呼客人了,请自便。”
单父赶紧坐下:“哪里的话,都是我这疯丫头惹的祸!”
周常念在单家老爷子的葬礼上举止失礼,他又一向是清规戒律的名声,周家脸面丢尽,笑话疯传,据说周夫人气得打断两根藤条。
所有责任周常念全担下,没一分压到单家。饶是单父也要心惊周常念的重情厚义。
姜姝听见单湾湾亲昵又嗲气的询问:“常念哥哥,你的伤好些了吗?”
第36章 鞋子
周常念温声说:“没有大碍,单大小姐不需要担心。”
单湾湾道歉:“你叫我湾湾就好了。对不起啊,是我胡闹才害了你……”
周常念看着单湾湾微笑:“没有关系。”
单湾湾本来是奔着他的色相去的,可被他镇定容纳的眼神一看,不知不觉就红了眼。
自父亲出轨、母亲寻死后,从没人用这样理解的眼神看着她,好像知道她所有的焦躁、不安、恐慌和恶念,仍善如水般平和有力地安抚了她。
单湾湾的喉咙竟生出几分哽咽,眼泪漫上来就开始失控,像她得到了最有力的宠溺。
周常念平静说:“哭什么。”
语气那样带着,熟悉的纵容。
姜姝蹲在茶案下,突然觉得腿上的伤口剧痛,格外地痛,超乎所有的痛。
而其实那剧痛和所有肉体剧痛没什么不一样,就好像周常念眼中脆弱的小姑娘和其他脆弱的小姑娘也没什么不一样。
他甚至无需伸手,只需看一眼就能俘获。
姜姝突然被浓烈的不甘吞没了心。
她从桌案下方,捉住了周常念的手,饱含怨气地咬了他一口!
她听见周常念一声沉重的闷哼,他的手瞬间绷紧如顽石,冷硬的肌肉力量让姜姝觉得腮帮剧痛,无声地呜了一下。
周常念似乎轻叹了一声,慢慢放松地把手摊开,递进去给她咬。
递进她唇齿间宽厚温暖的手掌,无数次点燃她身上最隐秘的火。纵情却克制的,令人灵魂都震颤的。
姜姝却再也咬不下去。
单父还在赔笑说客套话:“湾湾你哭什么,成何体统!周先生不要见怪,小孩子想一出是一出的。”
周常念笑眼看向单湾湾,不动声色递了纸巾过去:“单小姐是性情中人。”
单父更添几分信心:“这次来还有一件事。我听说恒周有意向扩充“左式酮”的生产商,不知道南北制药有没有这个资质?”
周常念只是说:“南北制药是强劲的老牌药企。”
单父心里落定一些,又有些忐忑,周常念的游刃有余让他迫切想找寻同盟感:“周先生最近在忙太阳制药的收购计划?”
“我只是个打草稿的。”
周常念的语气不无黯淡。单父想自己的猜测是对的,这位周三公子,在周家并不受重用。
单父忙说:“南北制药虽然今不如昔,但也掌握着好几个龙头药的生产线,只是产能受限发挥不出。如果恒周有意向合作,一定能盘活。”
果然,单父看到了周常念眼神中的松动和光亮。
单湾湾听这些听得心烦,往周常念的位置坐得更近,摆弄桌上的茶器,语气带少女的娇憨:“常念哥哥,你喜欢茶道呀?”
周常念说:“略有些兴趣。”
单湾湾娇声说:“那我学会了,给你做茶好不好?”
周常念刚要回答,突然几不可察地颦眉,猛然坐直身躯一紧,手快速伸到桌下,钳住姜姝作乱的手掌。
她的手温暖像没有骨头,静静环绕包围,紧密像进入一汪暖泉。
周常念捏紧姜姝泛湿的手指,粗粝的指腹将其一根一根地碾磨,带着她的手指划过她娇嫩唇瓣。
只是这样一个平常举动,却让姜姝的脸越发烧红,烫得无措。她好像都不再是她自己,变成了全然陌生的一个人。
周常念微微皱眉看向单父,喑哑音质镇定中难掩不适:“我不想在客人面前难看,但身上有伤,实在坚持不住。”
单父赶紧带着单湾湾起身:“既然这样,周先生就好好休息。湾湾,你有时间要多来看望。”
待单父和单湾湾离开后,周常念一把掀开台布,露出姜姝水雾雾的一双大眼睛,带着深深的忿然和迷离的挑衅。
她着了魔般就要看他为她失控,似乎这样就能印证她是不一样的,是偏待的。
周常念俯身,亲吻她的唇角,黑眸凝视似入灵魂,攫杀她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