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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到了怀里,裴瑾廷悬起的心才落回肚子里。
胸口钝钝得疼。
肯定是之前跑得太快了。
他轻轻吁口气,放慢速度,“嗯。带了。”
火光将他的侧脸映照的坚毅分明。
只是那双紧敛眉头下的眼眸里,涌着如浪潮般的,让顾青媛说不清楚的情绪。
一时间,她没能错开他的目光。
“我先送你回去。”裴瑾廷拉了马儿上前,当着众人的面,径直将她抱起来,放在马上,翻身上马坐在她身后。
这是第二次。
他们共乘一马。
上一次,是在皇庄地动的时候,兵荒马乱的,没有任何的旖旎。
这一次,裴瑾廷扣在顾青媛腰间的手,始终没有离开。
他的力道极重,就那么将她紧紧地扣在怀里。
仿佛他一旦松手,人就会不见一般。
明微的目光,从裴瑾廷出现,到他们离开,始终不曾移过。
就算明微再傻,这会也晓得,裴家三公子,根本不似旁人说得那般,与抢来的新妇关系极差。
反而将这位新妇如珠如宝一般地放在心上。
明微看着远去了的一骑,眼眸轻垂,微笑。
裴家三公子也许很好,也让人很心动。
但,他是旁人的良人。
若是这般,她还能昧着良心去做一些事,又同那些想要找出路的妓娘,有什么区别?
更何况,明微想起刚刚顾青媛冲出来救她的模样。
明明身姿纤瘦,但却给人一种安定之感。
今夜令人惊恐,她并没有被吓到发抖。
却还能不顾一切地来救她。
明微自认为她无法做到。
“为何会出现骚乱?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还有,看到霜枝吗?”马背上,顾青媛问裴瑾廷。
霜枝刚刚去医馆拿伤药,没等她回来,就发生了骚乱。
周围很喧嚣,裴瑾廷低头贴着她的脸,才听出她在说什么。
裴瑾廷收紧手臂,回道,
“是有敌国的奸细躲藏在民居,被发现后狗急跳墙,烧了民居。情况有点复杂。”
顾青媛还想说什么。
他低头说,“闭嘴。”
顾青媛,……
夜风将男人的面容吹得越发棱角分明。
“顾圆圆。你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吗?”裴瑾廷拉着缰绳,目光望着远方。
这句问话,让顾青媛的身子变得僵硬起来。
她悄悄地偏头去看裴瑾廷,这个角度看宛如菩萨垂眸,有一股无声的悲悯和美好。
他看起来只是随口一问,好似不像发现了什么。
顾青媛咬咬唇,半仰着脸,眼睛像雨后星空一样,澄净又深邃,
“今日早知就让你陪着出门了。”
裴瑾廷眼中仿佛藏着湖光山色,月海星河,他噙着笑,不疾不徐地贴着顾青媛的脸颊,
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局面既在他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在他们还没有回到裴府时,贺铮骑着马追上来,
“公子,陛下传召。”
他有些迟疑地看着顾青媛,神情奇异,
“陛下也召见了少夫人。”
116.欲将沉醉换悲凉
顾青媛提着裙摆,踏上去往崇明殿的台阶。
这一次进宫,同以往的都不同。
殿内,穹顶上油池吊烛高悬,地上一排宫灯。
将整座大殿照得如白昼般明亮。
左右按官位坐了约莫二十来位大臣。
皇帝侧坐在御座上怒气冲冲。
右边坐着穿着常服的皇后。
相比较一下,上次抢亲事发时裴瑾廷被召进宫,见的那些大臣已是陛下网开一面。
今日,颇有些三堂会审的意味了。
陆文泽袖手立于一侧,见到顾青媛进来,眼眸微动,随后敛眉。
从进来之前,顾青媛就叮嘱过裴瑾廷,不要替她辩解,只要陛下问起。
她会一个人将事全揽下,就是预想中最好的结果。
无论如何,旁人都只会认为是她勾引了裴瑾廷。既然已经这样了。那还不如她主动承认。
裴瑾廷一言不发,只是幽深的目光看着她。
幸好。陛下单独召见了她。
“顾氏。刚才朕听说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你可知道是什么吗?”
皇帝给了顾青媛一个机会。
然而顾青媛就像个惶惑无依的寻常小姑娘一样,垂着头。
随后缓缓的抬起头,柔弱的目光求助般的划过下首诸臣,
“敢问各位大人,若是你家中的郎婿,在未成婚前,就和家中姐妹厮混。”
“并在大婚前夜,出城去探望其他的姑娘,各位大人该怎么做?”
她这个举动让在场的其他人都变了脸色,神情各异。
“若是各位大人中有一位是我父,我不想嫁给自己的未婚夫婿,会如何?”
其中一位大胡子的官员,满面怒容地指着她说,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亲事定了那么久了,你大婚前才说不嫁,你以为婚事是一场儿戏?”
“你不想嫁就能做出那样背德之事吗?”
“幸好我没有你这样恬不知耻的女儿。”
被人指着鼻子抨击指责,顾青媛虽然感到难受,但也是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场面。
她不屈的眼神如火,
“我为这位大人府上的姑娘悲哀。想来她们的姻缘一定不幸福吧。”
“也许当您的女儿满腹委屈来同你说心事,诉苦的时候,你一定是让她们先审视自己的对不对?”
“我不懂。当您未来的郎婿同别的姑娘厮混,羞辱她的时候,为什么作为父亲,还要反问她,是不是她做得不够好?”
顾青媛嗤笑一声,
“我父镇国公常年镇守边疆,无父无母教导的我,无处去诉苦也就罢了。”
“没想到那么多的姑娘有父母在身旁,受到的也是不公的待遇。”
“是不是未来郎婿说您女儿不够好的时候,是不是要她去死一死,才能让大家满意?”
生死是人最大的忌讳,顾青媛贸然提起,在场的官员脸色都变得有些不好起来。
那位大胡子的官员心头悚然一惊,他府中的两位姑娘确实在夫家过得不是很如意。
姑娘也曾回府抱怨过,但都被他赶回了夫家。
可他并不会就此承认,还在寻找话语驳斥,寻回面子,
“那也不是你违背德行,跟人,跟人合谋抢亲的理由。”
这当然不是理由。那她是为什么走到这一步?
是从阮氏对她口蜜腹剑,为了帮助顾芸娘抢她的婚事开始。
她为了跳脱那个令人窒息的府邸,于是一步步筹谋。
陆文泽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也是让她为自我放逐自由肆意找一些的借口。
她不知道,陆文泽到底有没有被她报复到。
但至少,裴瑾廷那不经意间的温柔,让她泥泞的心开出了一朵花。
顾青媛的脸上一片宁静,她掠过那位大胡子官员,陆文泽,目光定定地看向帝后,
“寻裴三公子做下抢亲之事,的确是我做的下的。陛下,娘娘,我甘愿认罚。”
顾青媛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她承认一切前,把镇国公撇了出去。
常年在边疆,对她没有教导之恩,不存在被人指着鼻子骂没教养好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