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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好似梵音一般,划破了冷清的屋子。
“裴谨廷……”
她凑到他的耳旁,轻轻地唤着,也听到他嘶哑的声音,喃喃地道,
“圆圆……别怕……”
若是裴谨廷清醒时,说这样的话,顾青媛只会嗤之以鼻。
实在是从前的裴谨廷太过恶劣。
把毛毛虫扔她头上,踩她脚后跟都算小事。
现在竟然发现,他在昏睡中,还在担心她。
霎时,顾青媛呆住了。
心口好似被千根银【创建和谐家园】着,密密麻麻的疼。
一只手死死地揪着身侧的被褥。
她仰起头,眨了眨眼,裴谨廷,她没事啊,她总是会好好的。
顾青媛低下头,凑近裴谨廷,脸贴着他的,“裴谨廷,我没事,我好好的。”
“昨天夜里,他送我回来后,去做什么了?你知道吗?”她问贺铮。
贺铮眼眸闪了闪,小声道,
“公子先去了镇国公府,后来又去了京兆尹府,原本是要去宫中见陛下,禀报巡军之事……”
顾青媛抓着裴谨廷的手,他手指骨节分明,修长冷硬。
她很清楚裴谨廷去那两处地方是为什么。
阮氏和顾芸娘,就算裴谨廷不去找她们,她也是要去找的。
天已经亮了,遥遥自天边跳出天光,晨起的薄雾还冷冷清清地拢着庭院。
脚步声渐起,顾青媛松开裴谨廷的手,一步向外跨了出去。
太医来了吗?
只是一步走到了门前的顾青媛,没有看到太医,只看到承恩公和承恩公夫人到了廊下。
他们的身后跟着陈昭以及府里的其他几个少爷姑娘。
承恩公夫人见到昏迷中的裴谨廷,瞥着顾青媛,淡淡嘲讽道,
“不管是谁带你入府的。既休书已经给你,也收下了。这里就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她说着,将顾青媛的手一拽,手指上的力道尤其的大。
“来人,请顾家大姑娘出去。”她皮笑肉不笑地朝顾青媛投去冷冷的目光,叫人将顾青媛赶走。
顾青媛攥紧了掌心。
正想请承恩公夫人宽容一下,等裴谨廷醒来,她再离开。
却没想,跟在他们身后的陈昭开口了,
“舅母。阿媛能进府必然是景珩带进府的,若是景珩醒来不见阿媛,必然要问。不若……”
“等景珩醒来再做定夺如何?”
“现在还是要让景珩醒来要紧。”
她一脸歉意地看向顾青媛,俨然一副这个府邸的主人的模样,包含虚伪道,
“阿媛。你也知道你如今的身份……实在不是我们家的问题。景珩一时转不过来……”
顾青媛听完她那番情真意切的说辞,嘴角带着笑,
“余夫人说的是,等到三公子醒来,我自然会离开。”
承恩公夫人冷笑一声,道,
“我已经让人去镇国公府送信了。不管你的身份如何,总是从镇国公府出来的,你们的家事,我们管不着。”
顾青媛垂眸。她知道承恩公夫人不喜她。
却想不到她会如此的不喜。
她知道顾青媛是顾家买来的孤婴,那就好似一个买来的丫头。
把顾青媛送回顾家,以阮氏的性子,她能落什么好呢?
哪怕,她只是把顾青媛赶出去,也比送到顾家要好。
承恩公站在一旁和到来的太医说着裴谨廷昏迷的事。
顾青媛听着皱了眉头,相比较承恩公夫人还有力气对她发脾气,承恩公看起来更加的紧张。
不断询问太医裴谨廷的脉象如何,该吃哪种方子。
京中传闻承恩公对三子宠爱无比,要星星不给月亮,如珠如宝。
他这会的态度看起来确实是如此,却总给顾青媛一种违和感。
而且,他对裴谨廷为何会昏迷好似很清楚。
顾青媛把心里翻滚的情绪都压了下去。
太医很快就开了方子,让下人去熬药。
药汤喂进裴谨廷的嘴里,却没有吞咽的动作。
顾青媛想要上前抱住裴谨廷的头时,被陈昭给抢先了一步,只见她坐到床头,抱起裴谨廷,侍女送来药汤,喂到他嘴边。
陈昭低头不停地唤着裴谨廷的名字,声音带着些惊慌。
终于,裴谨廷终于有了反应,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吞下口中的苦汤药。
承恩公夫人见他终于咽下汤药,双手合十,
“谢天谢地,幸好有你,昭昭,从前也是这样,不肯吃药时,你一叫,他就吃。”
“可惜你们……”
说到一半,承恩公夫人咽下了后半句。
79.你在轻薄我吗?
裴谨廷用药后,冰凉的身体慢慢地回温,众人均是松了一口气。
承恩公夫人心放下来后,又开始不满地看着顾青媛,
“景珩已经服药,很快就醒来,你可以走了。”
“让你待了这么久,我们家早已对你仁至义尽。”
顾青媛面不改色地站着,外面的风吹开了窗,裹着她的衣裳,将她细瘦的脊背衬得越发清瘦。
她极淡地笑起来,
“夫人。裴家的确没有哪一点亏待我。您当然可以将我赶走。”
“不过,请恕青媛不能从命,等到裴景珩醒来,若他让我走,我二话不说。”
承恩公夫人一张脸黑得厉害,
“你这是打着景珩的名头想继续赖在我们家是不是?你舍不得这里的荣华富贵,舍不得裴家三少夫人的身份。”
“更舍不得景珩是不是?”
顾青媛面容很平静,眼眸直直地看着承恩公夫人,
她现在的神情,让一旁静默不语的承恩公好像见到一个人。
英勇无畏,勇战沙场的镇国公。
瞬间勾起承恩公很多回忆。
“好了。你有完没完?景珩还没醒呢。”承恩公突然暴喝起声。
承恩公夫人冷不丁被吓了一跳。
“公爷,她难道……”
承恩公,“三儿的脾气你不知道吗?他既敢抢亲,还会管她是什么人,什么身份吗?”
承恩公夫人有些受不了地看承恩公,
“你这是什么意思?让我由着他胡来吗?从前你宠着他,才让他胡来……”
承恩公怒道,“闭嘴。其他人都不要围在这里,各回各处。阿媛是吧。你守在这里。”
说着,示意侍候承恩公夫人的下人扶着她出去。
其他人也跟着退了出去。
陈昭落在最后。
她频频回头看向卧榻上的裴瑾廷,最后眼神晦涩地看向顾青媛。
“阿媛。你大概不知道。景珩这病是老毛病了。那是落水造成的。”
“时不时发作一番,你可要好好看顾他,过一个时辰就要给他喂药……”
怪道承恩公能够那样轻车熟路地与太医说脉象和药方。
原来裴瑾廷昏迷,是顽疾。
她看向陈昭,思索着她告诉自己这些的原因。
顾青媛数次见到陈昭,都很少见到她和丈夫一起出现。
这么些日子,陈昭在裴府养病,也不曾听闻她的丈夫过来探望。
她的心思,顾青媛能够理解,话本上说,喜欢一个人,是盼着能够时时见到他的,再如何亲密也不会腻。
他们之间还有那样深厚的过往。
顾青媛脑中一时泛起无数思绪,潮涌般的酸意,让她措手不及。
她定定地回视陈昭,
“多谢余夫人提醒。我会小心看顾的。”
说着,走到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