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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媛。为什么?”
他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题。
顾青媛笑了笑,
“这是我对你的感谢啊。陆侯爷,你让我从高处跌落。变得无家可归。”
“这样的感谢够不够?”
她面露嗤然,笑了笑。
“怎么?你不喜欢?”
陆文泽死死盯着她,仿佛她连根没入的簪子,刺入他皮肉的痛,都不及顾青媛这样的态度,对他伤害大。
“阿媛。要怎么样说,你才肯相信我真的知道错了。”
顾青媛低声训斥,
“陆文泽,任何人的命都不贱。都是有了今生没有来世。”
“你凭什么轻描淡写的就决定我的命运?”
她抬起头来,眼神从刚刚的迷惘呆滞逐渐变得明亮有光,灼灼地看向陆文泽,
“簪缨勋贵,不高兴了,不计成本地撒了气,还指望受害者对你感恩戴德吗?”
世间将人的命分成三六九等,有的厚,有的薄,有的长,有的短。
有人注定会命运坎坷曲折。
有的人却只会宽敞平坦。
而她,是坎坷曲折的那个。
陆文泽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他像是愤怒又像是被背叛,咬着牙,
“你还是要回到裴谨廷的身边?”
“她是我的妻子,不回到我的身边,会到哪里去?”
门砰得被踢开,裴谨廷单手负后,慢慢地走了进来。
“靖毅侯,你把我的妻子掳来此处,所为何事?”
顾青媛愣愣地看着裴谨廷,渐渐觉得世界离她远去,
裴谨廷看到她手上全是血,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蹙,随后自然而然地张开手臂。
示意顾青媛过去。
“怎么样?伤到你没有?”
顾青媛只以为今日不会有人来救她的。
没想到裴谨廷找了过来。
她有些不敢相信。
裴谨廷不动声色笑着,眼睛微微眯起,
“陆文泽,事不过三,你几次三番地骚扰我的妻子。我都忍了。如今,你竟然还把她掳走。”
“你闯京兆尹府的大牢,这事情,你准备到朝堂上去自辩吧。”
他说完这些,伸手握住顾青媛的手。
他掌心莫名地热,顾青媛抬头看他,他也在看她。
握着她的手越发紧了起来。
“走。我们回家。”
他攥紧顾青媛的手,并没有避讳陆文泽那吃人的目光,带着顾青媛离开陆文泽的外宅。
“等一下。”陆文泽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气得肝胆俱裂,高声叫了起来。
“裴谨廷。今日我就要揭穿你为何会抢亲的目的。”
“阿媛。他在骗你。想一想顾伯父征战沙场那么多年,为何忽然间失联?”
“顾伯父一向中立,不偏不倚,心中只有家国皇帝,他们拉拢不成,就只能让他死,换一个将领。”
“阿媛。不信你等着瞧。朝廷过不了多久,必然换将!”
“你不要傻了,跟着他只有死路一条。”
顾青媛回身看了眼陆文泽,又在下一息,默然轻笑一声。
而此刻的裴谨廷,牵着顾青媛的手僵了一会。
也突然在她浅淡的笑意里,意识到了什么。
“对错与否,有什么关系?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就当没认识过。”
闻听此言,陆文泽唇色都发白了几分,浑身软软地靠在卧榻的床栏上。
裴谨廷牵着顾青媛的手,出了院子,扶着顾青媛上了马车,自己却没上。
“还有东西落在里头。我去找一找。你在车里等我。”裴谨廷开口道。
顾青媛只是点点头,
“你快去快回。”
裴谨廷用手抚了抚她的脸颊,背了身,脚步略快,进了院子。
“陆侯爷。这一根簪子,看来还是太弱了些,只让你伤了皮肉,没让你死。”
裴谨廷负着手,眼眸凛冽,走到正要拔出簪子的陆文泽跟前。
陆文泽冷笑,“裴谨廷。你以为你赢了?等到哪一天,阿媛知道你骗她,又会如何对你?”
许是找到人,裴谨廷这会从容不迫地,浅笑着,然而听到陆文泽这句话,笑容阴霾一瞬。
靠近,毫无预兆地握住簪子,用力往深处绞动。
顾青媛的力道不够,下手不够重,他可不一样。
簪子没入,又抽出。
“陆侯爷。我和内人的事情,无需你操心。说起来还要感谢你,多谢你那么些年和她定亲,挡了觊觎她的人。”
“如今,不过是物归原主,现在,她是我的了。”
虽然簪子细小,可绞动的伤口并不小,这会裴谨廷让那伤口变得越发血肉模糊。
陆文泽紧紧盯着裴谨廷,一字一顿地诅咒他,
“裴谨廷。我且等着看阿媛发现你真面目后,会如何对你。想必,比对我更绝情一千倍吧。”
他说着,痴痴地笑了起来。
裴谨廷脸色骤冷。他冷冷地扫了一眼陆文泽,毫不客气地抽出簪子。
拔利器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有经验的人会尽量让伤者不痛。
而裴谨廷相反,卯足了劲让陆文泽受罪。
陆文泽闷哼一声,裴谨廷背过身,大步往外走。
经过门边时,他停了下来,看向桌角,上头放着一份皱巴巴的文书。
他上前去,寥寥几字,写得很匆忙,但裴谨廷却眼睛刺痛了起来。
76.此生绝不
当顾青媛看到裴谨廷再次从陆文泽的院子出来,上了马车。
她这才意识到,真的是裴谨廷来救了她,她脱险了。
她一动不动,安安静静地坐着,过了一会,嗓音沙哑,问,
“我们去哪儿?”
裴谨廷以为顾青媛害怕,将搭在一旁的披风裹在她身上,又将人搂在怀里。
“不用怕。顾圆圆。我会妥善安置好的。”
妥善安置好。顾青媛明白。裴谨廷不会让她名誉受损。也不会让人知道,她被掳走过。
许是紧绷了太久,这会知道自己得救,顾青媛的精神萎靡下来。
头也有点疼。
她不敢闭眼。她不知道自己闭眼的时候,再睁开眼睛事情会变成什么模样。
静静的车轮声,马车内的光影交错。
模糊的光影映在顾青媛眼中。
给人一种真实和虚幻交错的混乱感。
唯有身边人的呼吸,真实又安定。
很久很久后,顾青媛问,
“为什么?”
身侧的人似乎停顿了一瞬间。
随后抱在她身上的手更加紧了紧,
“顾圆圆。你说为什么?我是你的夫君,也是家里的男人。”
他的声音有些冷,生气中又夹杂了一丝无奈。
“顾圆圆。你要知道,男人天生在体格上占优势,所以这个世界才总是要求男人在家庭中承担保护女人和孩子的责任。”
“你可以依赖我。你应该学着向我求助。可以对着我哭。”
裴谨廷眼神复杂,揽着她的腰靠得更近些,但语气仍是冷硬。
此刻的顾青媛还穿着昨日的那身衣裳,头发半散着,脸上带着些灰尘。
不过一天一夜未见,她变得颓唐消瘦。
她一定吃了很多苦。
裴谨廷抬起手,轻轻抚去她脸颊上的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