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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樱说：“流产是意外，他们却总觉得是我故意拿掉孩子。他妈妈甚至都闹到我单位去了，现在我丈夫孩子工作都没了。”
沈烨抿了抿唇，说：“先送你去酒店。”
第13章 戳心窝子
贺水北想换个房子。
这套公寓是当时她来海城上学，父母买来送给她的。
姜铎放假的时候会来这里，不知不觉间，公寓里各处都有姜铎的东西。
虽然先前已经让打扫的阿姨将姜铎的物件都收起来送到姜铎那边，但回忆是刻印在脑海中的。
所以她喊梁朝暮陪她去将这套公寓挂牌出售，再买一套精装修能立刻住进去的公寓。
售楼中心里，中介跟贺水北介绍着他们的楼盘。
“这套公寓是海城目前来说配置最好的项目，交通便利，地处中心商业区。而且安保系统做得非常完善，像贺小姐这样的公众人物，肯定是需要私密性极强的地方。”
中介很快又说：“我们的公寓非常抢手，刚刚就有位先生为女朋友订了一套，就是这个南向的全景落地窗的一套。”
中介话音落，从里头的休息室里面就走出来一行人。
贺水北还在看平面图，梁朝暮就撞了撞她的胳膊，小声说：“小水，你看那。”
贺水北嗯了一声，这才顺着梁朝暮的眼神看了过去。
被簇拥着的男人，不是沈烨又是谁呢？
男人一身黑色西装黑色衬衫，依旧是不打领带，衬衫领口的纽扣解开着，锁骨在领口处若隐若现。
他单手插在西装裤口袋里，脸上没什么表情，也没和旁人说话，只目空一切地往前走。
真的是又拽又狂。
他身侧跟了个身着米色长裙的女人，女人得体地应着旁人的话。
女人的存在，中和了沈烨的狂。
贺水北淡淡收回目光，这两人，还挺配……
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贺水北对这里的公寓不是很感兴趣了，想换别的楼盘看。
她合上展示册跟梁朝暮说：“明天再看吧，有点累了。”
梁朝暮心说她们才刚来就累了啊，不过这话到底是没说出口，因为余光瞥见沈烨走了过来。
“小水。”
沈烨低沉干燥的声音传入贺水北的耳中，身侧是压过来的阴影是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
男人问：“看房？”
贺水北抬头看了沈烨一眼，应道：“不看了，准备去吃饭。”
“一起，我也还没吃。”沈烨回，他说的是“我”，而不是“我们”。
贺水北目光越过沈烨，往后看了眼，然后才问他：“那你女朋友怎么办？”
沈烨听到女朋友三个字，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这个男人笑起来的时候狂放又帅气，不过可能贺水北见多了，就觉得没什么。
倒是将一旁的梁朝暮和女中介给迷到了，几乎是屏息看着他的。
沈烨笑说：“你记性这么差？”
“我记性怎么差了？”贺水北下意识反驳。
他嗯了一声，“想想昨天晚上我跟你说什么了。”
贺水北才没有去细想，而是说道：“你说过那么多话，我怎么可能都记得？我就不相信我说的话你都能记得住。”
“自然是——”
“沈烨。”
一道女声打断了沈烨的话。
卫樱等了许久没见沈烨结束这边的谈话，便走了过来，她朝贺水北微微点头，然后才转头看向沈烨。
以一种，跟沈烨很亲近的口吻说：“你陪我去买点家具吧，虽然是精装，但里头的软装我不喜欢。”
沈烨没有应卫樱的话，而是从口袋里面拿了一张卡出来，递给卫樱。
坐在椅子上的梁朝暮使劲儿给贺水北眼神，那瞳孔好像在地震，地震之后还来了海啸，一整个现场吃瓜的表情。
贺水北假装没看到梁朝暮的眼神，毕竟她也不是很清楚沈烨口中的“照顾”为他牺牲的朋友的遗孀，是一种怎样的照顾。
卫樱接过沈烨递来的银行卡，问他：“不赔我吗？”
“嗯。”沈烨应了一声，“密码是江歧的生日。”
听到江歧的名字，卫樱脸上原本自在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
不过，卫樱还没开口，沈烨又补了一句，“还记得江歧生日吗？”
卫樱的脸色有些僵，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和疑问地看着沈烨，这个男人好像是瞬间，就变得冷漠起来。
在短暂的失神之后，卫樱迎上了沈烨的目光，说：“当然记得，每一个和江歧有关的日子我都记得。他的忌日我更是记得清清楚楚。”
戳人心窝子这件事，就看谁更下得去手。
沈烨的目光彻底冷了下来。
气氛在那瞬间几乎是凝固的。
中介公司这边的人一开始以为是这位先生带着女朋友来买房子结果遇上了另外一个暧昧的女生，堪比修罗场本场了。
然而在“忌日”这两字一出之后，推翻了他们先前的猜想。
此情此景似乎比他们想的要更加狗血更加【创建和谐家园】！
而他们乱七八糟的猜想在贺水北起身之后被打断。
贺水北问沈烨：“你不是说还没吃饭嘛，走吧，一起。”
说完，她往前走了两步，这个站位正好在沈烨与卫樱之间。
她挡去了两人之间那股子似有若无的交锋。
贺水北跟卫樱说：“卫小姐，让沈烨的司机陪你去买家具吧，先前沈烨家里的家具也都是他去订购的。沈烨直男审美给不了你任何意见，又没什么耐心，陪你逛不了多久的，到时候卫小姐估计得生一肚子气。”
卫樱看了看贺水北，又看了看沈烨，到底是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
见人走了，贺水北才扭头看着沈烨，后者脸上依旧没什么情绪，波澜不惊。
好似卫樱说的话对他没有半分影响一样。
当然了，这房也是看不下去了。
梁朝暮跟中介那边打招呼留信息，说回头再来看。
然后才跟着沈烨和贺水北从楼盘这边出来。
梁朝暮看了他俩一眼，脑筋一转，一边跟贺水北挤眉弄眼，一边说：“小水，我临时有点事就先走了，你和沈总去吃饭吧。”
贺水北：“……”
没等人应，梁朝暮便赶紧溜了。
这不溜，给人当电灯泡吗？
沈烨的车让司机开走了，他接过贺水北的车钥匙，开锁，又给她开了副驾的车门。
贺水北上车，系上安全带，等沈烨上来之后，一脸气鼓鼓的表情，问：“这卫樱一直这么往你心窝里头戳刀子吗？”
第14章 大哥护你
贺水北叹了口气，身子陷在副驾里。
她双手抱胸，带着点情绪开口：“卫樱是失去了她的未婚夫，但是你也失去了你最好的搭档。她难受，你也难受的。难道就因为他是为了救你牺牲的，你这辈子就要对卫樱言听计从吗？”
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贺水北就是觉得别人对沈烨颐指气使的样子，她看不惯。
而且，贺水北今天看的这个盘，价格并不便宜。
刚才那个中介跟她提过，沈烨今天订的那套公寓，要四五千万。
生命无法用金钱来衡量。
但是贺水北觉得卫樱有一点过分了。
她没亲历那场事故，不知道当时到底是什么情况。
但她能够猜到的是，如果有可能，沈烨会帮江歧挡下。
相比贺水北的愤愤不平，沈烨倒是显得淡定多了。
他反而安慰贺水北，“没什么，都是我欠江歧的。卫樱是江歧的牵挂，我能帮多少是多少，我心里有数。”
贺水北还想再说什么，但是想到卫樱始终是江歧在乎的人，而江歧是沈烨心里头的伤。
再说的话，沈烨心里头该不舒服了。
果然，这个世界上最容易解决的是金钱【创建和谐家园】。
最难处理的，就是人情，还是以生命为代价的人情。
前方红灯，沈烨踩了刹车，扭头看了眼坐在副驾上还在生闷气的贺水北。
轻笑一声，“我都没气，你气什么？”
“我是你大哥，小弟被人欺负了，我能不气？显得我多没能耐一样。”贺水北顺口就来，“以前不也我保护你嘛……”
那时候他们还小，一群小朋友一块儿玩。
贺水北是众星捧月的贺家二小姐，沈烨是三【创建和谐家园】时就被父母以无暇照顾为由丢到贺家来的沈家边缘角色。
他身体羸弱，沉默寡言，不甚合群。
其他小朋友就爱欺负他。
贺水北那时候就跟沈烨豪气云天地说：“叫大哥，大哥就保护你！”
……
沈烨带贺水北去的南兴园。
贺水北从小在西南长大，口味较重，来了海城之后倒是跟姜铎逐渐换了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