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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把赵暖搂在怀里，看她通红的眼睛和鼻尖，宠溺地摸摸她的头。

  　　姜汐看着李珏，她见过从前李珏带着某个女伴一起。那时的李珏也是这样温柔的，但是他对赵暖，似乎又是不一样的。

  　　赵暖一定不会像她，她会幸福的。

  　　李珏往后看了一眼，就搂着赵暖跟姜汐告辞了，赵暖不想走。

  　　何况顾君霆进来了，她更不想走，她要留下来保护姜汐。

  　　奈何李珏一直拉着她，房门关上前，赵暖恶狠狠瞪了李珏一眼。

  　　李珏揉乱她的头发：“让他们好好谈一谈。”

  　　“哼！顾君霆根本就是狗，他不配我那么好的汐汐！”

  　　房间里没了赵暖的声音，就变得很安静，顾君霆深深地看着姜汐，几次松动喉咙，都没能说出话来。

  　　姜汐看着他少有的狼狈样，轻声地开口：“你回去吧，医院里什么都有，你不用担心。回去洗个澡，睡一觉。”

  　　“孩子没了，可能就是没有缘分，我不怪你，你也不用自责。”

  　　顾君霆捏紧了拳头，嗓子就像是被石头堵住，姜汐又用温柔的样子对他了，可他什么都说不出口。

  　　他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顾君霆，听话一点。”

  第104章 他会听话

  　　听话一点。

  　　顾君霆心里一紧，这句话，太耳熟了。

  　　“听话一点，别再闹了。”

  　　“听话一点，你想要的我会给你。”

  　　“只要你听话一点，乖一点。”

  　　顾君霆有点怔愣地看着她，她神态和语气都是温柔的。

  　　“我……晚点再来。”顾君霆的肩背微微垮下来，他缓慢地转身。走到门边这一小段路，他却磨蹭了很久。

  　　直到姜汐说：“回去吧，别过来了。”

  　　顾君霆手顿了一下，随即很快地拧开了门，几乎是夺门而出，就当做自己没有听到她这样说。

  　　病房里空了，没有了别人，姜汐才卸下笑容，她站在窗边，看着楼下草坪，那里有一个孕妇在晒太阳，她身边的男人对她小心呵护。

  　　姜汐愣愣地伸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很平，她什么都感觉不出来。

  　　她的孩子没了，可是她什么都感觉不到，就像她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傍晚的时候，顾君霆还是来了医院。他提着一个保温袋，里面装的是他去佰兰居买的饭菜。有姜汐喜欢的蟹粉豆腐。

  　　他站在病房门外，有点踟蹰，姜汐让他别再来了，他没有听话。

  　　站了一会儿，顾君霆深深吐了一口气，慢慢地握住了门把手。

  　　姜汐坐在窗前，窗户大开着，风吹起她的头发，又落在她肩头。病号服穿在她身上松垮，显得她更加瘦弱。

  　　她目光空洞地看着外面，不知道在想什么，连有人进来了她都没有察觉到。

  　　顾君霆拿了一条毯子，披在她肩膀上，她的发梢擦过他的手背，他的手指僵了一下，眼眸低垂。

  　　姜汐拢着毯子站了起来，她疑惑地看了一眼顾君霆。

  　　他知道，她是想说他怎么又来了。顾君霆没多说什么，见她站起来，就伸手关了窗户。然后就把带来的饭菜从保温袋里拿出来。

  　　三菜一汤，都是清淡的营养的菜色。他想叫她过来吃点，想说有她喜欢吃的蟹粉豆腐。

  　　可是姜汐说：“……我吃过晚饭了。”

  　　顾君霆顿了一下，又听到她说：“医院里有食堂，也有工作人员会送饭来，你不用麻烦的。”

  　　他想说不麻烦，想说自己只是想为她做点什么，但是在姜汐淡淡的眼神之下，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带回去吧，别浪费了。”

  　　顾君霆眼里暗了下去，她没有看桌上的菜，那盘她喜欢的蟹粉豆腐，她也没有看。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医院又怎么回到悦荣府的。

  　　打开房门看着满屋的空荡和寂寥，顾君霆觉得心口漏风。阵阵的凉风从那里穿堂而过，他好像才意识到，姜汐变了。

  　　或者说她其实本来就是这样子，只是他从来都不了解她。

  　　把手里的东西随手放在了餐桌上，他才想起来，原来他把带过去的饭菜又带回来了。

  　　时间有点久了，保温袋的保温效果大大地降低。他机械般地把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地拿出来，摆在桌面上掀开盖子。打包盒的盖子上闷出了很多的水珠。

  　　菜因为长时间闷着，颜色都变得暗沉了，看上去让人没有半分食欲。

  　　可顾君霆安静地坐下，慢慢地往嘴里扒饭。米饭冷了，口感极差，可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他就这么安静地坐着，默默地吃着冰凉的饭菜。

  　　听话一点。

  　　他会听话的。

  　　第二天。

  　　楚遇淇到医院时，医生刚查完房离开。

  　　姜汐看见他有点无措，经过昨天楚思宁发疯，楚遇淇为自己挡刀的事情之后，她就对他产生了愧疚。

  　　这会儿见他手上裹着纱布过来，姜汐有些不知道怎么样面对他。

  　　楚遇淇好像是看出了她的不自在，可他没说什么，只是笑笑，他带了一束花来，放在桌上。

  　　洋牡丹，是姜汐从前最喜欢的花。她看着那束花，喉咙像是被堵住一样。

  　　“汐汐，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这花，不知道现在你还喜欢吗？”楚遇淇撕开包装纸，把花放进花瓶里。

  　　他转过头看姜汐，眼里有不加掩饰的心疼。不过一天而已，她似乎瘦了，是在为孩子的事情伤心吧。

  　　来之前，他在心里想了很多，可是看着姜汐这样局促不安的样子，他什么都没说。

  　　似乎是昨天楚思宁的疯狂吓到了她，又似乎是他为她挡了一刀的事情让她变得不自然。

  　　姜汐的确很不自然，她想起从前在学校时，在她被楚思宁带头孤立的时候，是楚遇淇向她伸出了手。

  　　又想起后来的一次生日，楚遇淇送给她的那条手链，手链上的吊坠和妈妈留给她的那条项链上的一样，只是很明显，楚遇淇送她的品质要好得多。

  　　其实她是很喜欢那条手链的，但是楚思宁也喜欢，后来，那条手链就被楚思宁抢走了。

  　　楚遇淇为了补偿她，趁着夜里，偷偷带她去了山顶，那一晚夜风很凉，星星很明亮，她是动过心的。

  　　被许芷晴绑架的那一次，楚遇淇毫不犹豫地用手臂护住她。还有昨天，鲜红的血滴落在被子上的时候，姜汐整个人都是懵的。

  　　楚遇淇其实对她很好。

  　　可是她还是不能和他在一起。

  　　就算是曾经有过心动，可现在的她不喜欢他。

  　　“汐汐，让我照顾你好吗？”楚遇淇低低地说。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其实已经不喜欢洋牡丹了。”姜汐偏头看着花瓶里的花，很娇嫩，很脆弱。

  　　“我不能跟你在一起。”

  　　“……为什么？为什么顾君霆可以，我却不行。”楚遇淇眼中苦涩，声音有一丝暗哑。

  　　他甚至不介意她生下别人的孩子，可姜汐从来都不会给他机会。

  　　“我跟他……没结果，跟你也一样不会有。”姜汐低低地说，“我明天就要出院了，我准备出去散散心。”

  　　“你要去哪？”

  　　“我也不知道，走到哪算哪吧。”姜汐看着窗外，眼神悠远。

  　　楚遇淇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明天，我来接你出院。”

  　　说完，他准备离开，但在他出去之前，他还是回头说了一句。

  　　“出院之前，要记得做个身体检查。”

  第105章 都过去了

  　　姜汐没把楚遇淇的话放在心上，但是午饭过后，有护士来提醒她去做检查。

  　　大概是楚遇淇帮她提前打了招呼，姜汐被护士带着去到超声科的时候，甚至没到医生的上班时间。

  　　姜汐躺着，超声探头在她肚子上轻轻地滑动，她听着医生说的话，眼泪不受控制地流出来。

  　　-

  　　“顾总，珠市楚氏集团打电话来，说是想和您见一面。”

  　　“不见。”顾君霆一边打开车门下车，一边毫不犹豫地说着。

  　　电话挂断没多久之后，楚遇淇就打来了。顾君霆看着屏幕上的名字，眼神很凉。

  　　如果不是那天姜汐出事了，他根本就不可能会保存楚遇淇的号码。

  　　他静了一瞬，接通了。

  　　“顾君霆，你手里的楚氏的股份，你既然要卖，不如卖还给我。”

  　　“不卖。”顾君霆已经想好了，这些股份要怎么处理。

  　　“我想我们有必要见面谈谈。”楚遇淇不慌不忙地说着。

  　　但顾君霆仍是拒绝：“没什么好谈的。”

  　　挂断了电话他看了一眼时间，苏宇差不多要到了，他抬头看了一眼姜汐病房的方向。

  　　到病房时，顾君霆敲了敲门，没有人回应，他拧开门进去，却发现病房里没有人。

  　　姜汐不在，他瞬间就有慌乱，眼神一暗就转身向外走。差点撞到了刚刚回来的姜汐。

  　　顾君霆一把抓住姜汐的手臂，将她搂在自己怀中，他的背狠狠砸在墙面上，可他没有吭一声。

  　　怀里抱着她的感觉真的很好，心上的缺漏像是被这个意外的拥抱补足，尽管十分短暂，却也让他满足。

  　　顾君霆在姜汐反应过来之前就放开了她，她的手放在小腹前，眼神还有点茫然。

  　　他注意到了她眼角有些红，似乎是刚刚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