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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汐撤了茶几上那杯尚有余温的茶,重新给顾君霆倒了一杯开水。
他看着,眼睛暗了暗。
“我这没有咖啡,你将就一下。”姜汐放下开水,站到一边,她觉得自己有点局促,她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
她也不知道顾君霆这次,又为什么来找她。他们之间,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不是吗?
顾君霆喉咙很紧,他看着姜汐,看她虽然有些局促却透着冷淡的脸色,他捏紧了水杯。
她对着楚遇淇,也是这样吗?
楚思宁说姜汐怀了楚遇淇的孩子,他是愤怒的,可是,他却还是相信,姜汐不会这样。
她怎么可能和楚遇淇上床,她怎么可能在跟自己分开后就怀上别人的孩子。
可是姜汐确实,为了楚遇淇来求他了,她为了楚氏来见他,在她说过不想再见到他之后。
顾君霆眼里翻滚着,他看着姜汐的腹部,那里有个孩子吗?
会不会那个孩子,其实是他的。
可想到这种可能性,顾君霆却更加无措,他从来没有想过生孩子,从来都没有,甚至今天之前,他也没有想过要结婚。
“你怀孕了?”
姜汐瞳孔紧缩,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眼神在片刻间就变得戒备。
顾君霆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心里那只无形的手又出现了,它正轻轻地握着他的心脏,没有用力,却让他紧张。
他故作冷静地问她:“怀孕多久了,怎么不告诉我?嗯?”
顾君霆站起来,一步一步走近姜汐。
姜汐又后退了一步,她冷冷地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跟你没有关系。”
她还记得那天顾君霆说的,他不要孩子。
她想到那天他说的话,眼神变得凌厉,她看着他的眼睛,又说了一遍。
“这孩子跟你没关系。”她是我的,只属于我的孩子。
顾君霆眼中浓雾散尽,换上一片冰霜。心头的那只手,果然在这一刻握紧,毫不留情地捏紧他的心脏,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
“跟我没关系。”
好,她好得很。
她竟然真的那么快就跟楚遇淇搞到一起了,难怪,难怪她会帮楚遇淇,难怪楚遇淇会来这里看她。
可是就算是这样,他也不允许。楚遇淇出现在这里的那一刻起,顾君霆才想明白,他要她。
他不会把她给任何人,即使是她怀了别人的孩子。
没关系,他可以既往不咎,只要她跟他回去。
“打掉孩子。”
顾君霆平稳地说出这句话,姜汐眼睛在一瞬间睁大,她条件反射一样地张手覆在肚子上。
“我说了这孩子跟你没有关系!”姜汐呼吸急促起来,她看着他,眼睛里似有火光。
“没关系,没有关系。”顾君霆又朝她走了一步,他眼里一片漆黑,让人看不清他想什么。
“你想结婚,可以。打掉孩子,我们结婚。”顾君霆想,他放不开她,的确如她所说,即便是这样,他仍然不愿意放开她。
他可以既往不咎,可是这个孩子,他没办法去包容。
他受不了。
“你出去,请你立刻从我家出去!”姜汐看着顾君霆一步步逼近,她一步步后退,终于退无可退,她被他逼近了墙角。
顾君霆的视线极具压迫,他伸手将她困在墙壁和自己之间,低头看她,语气沉沉。
“楚氏的股份,我可以送给你,婚前协议也不用你签,我让你做顾太太。”
“但是,这个孩子,不能留。”
姜汐被他困住,呼吸困难,心跳很快,她咬紧下唇,腹部好像在一阵一阵地缩紧,她突然觉得心慌。
“你……”可她还没有说完,就被顾君霆一把捏住下巴。
他的吻一如既往得霸道强势,姜汐却无力挣扎,她觉得头晕,脚上也没了力气。
她用力抓住顾君霆的手臂想要推开他,可是他根本不松开她。
直到她手上失了力气,软倒在他怀中,顾君霆才发现了不对劲。
看着姜汐倒在他臂弯,面色苍白,顾君霆才慌乱起来。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你醒醒!”
“肚子……我肚子疼……”姜汐虚弱地说着。
顾君霆愣了一下,立刻将她抱起来朝外面跑去。
“疼……我好疼……”
风在耳边呼呼,姜汐微弱的声音好像传进他心里。前所未有的慌张和无措让顾君霆更加抱紧了她,他跑得飞快。
可是该死,他为什么要住在离她那么远的房子里,这条路好长,他要马上带她去医院。
“顾君霆……帮帮我……我要这个孩子……求你……帮帮我……”
姜汐额头上尽是冷汗,她唇上全无血色,顾君霆终于到了车边,小心地把姜汐放进后座,他极快地坐进驾驶位启动了车子。
疾驰中,姜汐昏了过去。
顾君霆狠狠地踩下油门。
姜汐到第二天早上才醒来,鼻尖的消毒水气味让她微微皱眉。
“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姜汐看着楚遇淇,有点恍惚,过了一会儿她才想起来,昨晚,她肚子疼。
是顾君霆送她来医院了。
“我的孩子……”姜汐手放在肚子上,艰难地撑起上身坐起来。
楚遇淇没说话,只是摇摇头。
姜汐有点不敢相信,就这么愣住了,然后眼泪从她的眼角无声地滑落下来。
楚遇淇抱住她,她没有动作,只是僵硬地被他抱着。
他轻轻地拍她的背,眼睛却看向门口。
顾君霆站在那里。
第102章 原来你是个傻子
楚遇淇看着门口,顾君霆站在门边,眼神黯淡,他没有看楚遇淇。他的目光,落在姜汐微微颤抖的肩膀上。
她在别人怀里,她在哭。
顾君霆在回想,和姜汐在一起的这三年里,除了在床上,姜汐好像很少掉眼泪。
他想过去将她抱在自己怀里安慰,可他捏着拳头僵直地站着没有动作,没法上前去,也做不到退出去。
她怀的是楚遇淇的孩子,现在孩子没了,她在楚遇淇的怀里小声地哭泣。
顾君霆的心被揪紧,不想她这样伤心,可是,他内心深处,却有一个念头。
幸好,幸好没了。
没有这个孩子,他和姜汐就没有了阻碍,他们还能有机会。
姜汐只哭了一小会儿,她抬起头,哭过的眼睛水洗一般,泛着红却让人心生怜意。
她的侧脸露出来,顾君霆突然觉得有些呼吸不畅,在她转过头来看向他的那一瞬间,他退了出去。
姜汐看见他了,她愣了一下。
“你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要保重身体。”楚遇淇也看了门口一眼,顾君霆落荒而逃的样子被他看到。
楚遇淇眼里闪过一丝暗光,他让姜汐躺下,给她掖好被角。
姜汐哭过之后,好像失去了情绪,她很安静,只任由楚遇淇照顾她。
躺下之后,姜汐轻轻闭上了眼睛,眼泪从眼角滑下,落进头发里。
楚遇淇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走出了病房。
顾君霆没走,他靠在墙边,低着头,有点颓。
“聊聊。”楚遇淇看他一眼,低声说了一句就往安全楼梯去了。
顾君霆站直跟了过去,经过门口时,透过门上那面小小的透明玻璃,他看到姜汐躺下了。
安全通道里没人,拉开重重的防火门,顾君霆一进去就被揪着领子揍了一拳。
他用舌尖顶了顶口腔内壁,满嘴的铁锈味。
打得挺狠。
算了,楚遇淇孩子没了。
顾君霆受了这一下。他动作随意地抹掉了嘴角沁出来的一点血迹,抬眼看着楚遇淇。
却不想他又要打上来。
顾君霆一把捏住楚遇淇的拳头,两人就这样眼神对峙着。片刻之后,顾君霆狠狠甩开了他。
看着他被甩到墙边,顾君霆想到了姜汐说的。他的手不能受伤。
顾君霆想,自己真的是疯了。楚遇淇的手关他屁事。
“你既然不珍惜她,为什么还要去找她?”楚遇淇咬紧了后槽牙。
接到顾君霆电话的时候,楚遇淇一开始是惊讶的,听到对方说姜汐出事了,他才迅速地赶到医院。
看着姜汐面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楚遇淇心里悔恨,他今晚不该那么早离开。
哪怕他能多待一会儿,哪怕他离开的时候能不要走得那么快。
可是楚遇淇知道,姜汐早就拒绝他了,她不需要自己,他也什么都不能为他做。
何况顾君霆一整晚都在这里陪着她。
“你不知道她有多期待这个孩子。”楚遇淇背靠着墙,顾君霆不知道,可是他知道,姜汐提起孩子,满眼都是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