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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背影单薄，他的衬衣穿在她身上空落落的，顾君霆开了车出来，不近不远地跟着她。
姜汐上车之后，司机师傅从后视镜里瞄了她一眼。
“姑娘，后面那个车，是跟着你的吧。”
姜汐等车时就察觉到了，顾君霆那辆车实在不低调，她应了一声嗯。
到了和风苑，下车时，姜汐朝身后看了一眼，他还跟着。
她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顾君霆从来不会这样做，傍晚在停车场的那个他，强势霸道，分明那才是真正的他。
姜汐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他的车灯照着她回家的路，她在心里提醒自己，不要再回头看他。
不要看他，别再回头。
冷风灌进她本就不合身的衬衣里，她抱紧自己，快步进了单元楼。
顾君霆把开车跟到她楼下，车子停在树荫里，他熄了火坐在车里，想要跟上去，却犹豫了。
姜汐还没走到家门口，就看到了楚遇淇。他一只手打着石膏吊在胸前，另一只手提着个袋子，懒懒地靠着墙。
听到脚步声，他转过头来。
“你……回来了。”楚遇淇顿了顿，姜汐的衣服，不是白天他见过的那套。
并且，这衬衣不合身的太过明显，他一眼就看出这是一件男人的衣服。
“你怎么来了？”姜汐走过来，按了密码开门。她微微低头开门，头发从她肩膀上滑下来，露出她如玉的脖颈。
楚遇淇身体一顿，抓着袋子的手紧了紧，余光看到，密码没变，还是她的生日。
“我给你送装饺子的盒子回来，还带了一点牛肉丸。”楚遇淇笑了笑，语气如常。
他看到了，她纤长的脖子上，布满星星点点的红紫青紫的痕迹。
楚遇淇进了屋，姜汐接过他手里的东西进了厨房。他没有换鞋，姜汐让他直接进来。
可他看见了那双男士拖鞋，他记得，上次姜汐喝醉了，他送她回来的时候她说过。
那是顾君霆的。
她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像是隔了一层膜一样。
“可以不用着急送过来，你吃过晚饭了吗，要再吃一点吗？”
楚遇淇说好，他走过去，在厨房门口站着，问她要不要帮忙。
“不用了，很快能吃。”姜汐随意地扎起头发，后颈露出大半，楚遇淇看着，眸光沉了下去。
她自己大概不知道那些印子的存在。
清汤煮的牛肉丸，加了几片碧绿的菜叶子，上面漂着一点葱花，味道跟珠市的一样。
楚遇淇看她吃得很香，像是没吃晚饭的样子。
她去找顾君霆，没吃晚饭，又穿着他的衣服回来，两个人做了什么，楚遇淇不用多想什么就知道。
他垂下眼睛，看着汤里的小葱。
“姜姨的生日快到了，我爸说请你也去参加她的生日宴。”他顿了一下继续说：“你本来就该参加的，这些年都怪我。”
“……好，我会去的。”
楚遇淇眼睛瞬间亮了，他原本是没想过她会同意去的。
“从前的事情，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姜汐说着，抬头看他，却不想和他视线相撞。
“小姨的生日，我会去的。”她低头，错开他的视线，他眼里的亮光让她无法直视。
“好，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楚遇淇没有提醒她脖子上的痕迹，吃完了东西他就起来了。
“很晚了，我回去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
楚遇淇站在电梯里看她关上了门，电梯门也关上了。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臂，这算是因祸得福吧。
如果不是因为他为姜汐受了伤，她对他的态度大概还和之前一样。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这一次，他会慢慢来的。可想到姜汐脖子上的痕迹，他还是不由地捏紧了拳头。
楼下。
顾君霆在车里坐了好一会儿，终于下了车，他抬头看向楼上的灯光，辨别出属于姜汐的那一盏，仍是没有上去。
他站在车边，点了一根烟。
楚遇淇从单元楼里走出来，正好和顾君霆见到。
两人眼神都不友好，楚遇淇更是直接一拳挥向顾君霆的脸。
顾君霆被打得偏过头去，他拇指在嘴角擦过，指腹沾着鲜红的血迹。
呵。顾君霆直起身子揪着楚遇淇的衣领，以同样的方式回敬过去。
两人没说一句话，就这么打起来，到最后互相揪着对方，谁也不肯先放手。
两个人都挂了彩，只不过楚遇淇是一只手，显然落了下风。
顾君霆睨他一眼，甩开了他。
“你来着干嘛？”楚遇淇有点狼狈，他单手支在自己膝盖上问道。
“呵，这句话应该我问你！”顾君霆不爽楚遇淇已经很久，那天在姜汐家里见到他，他就后悔没有多打他几拳。
“我听说许芷晴已经被保出来了，你就是这样对姜汐的？”楚遇淇嘲讽道。
顾君霆眼神冰冷，刚才他和姜汐说让许家给她道歉，她也是这样。
楚遇淇身上有些姜汐的影子，他们两人的某些气质，实在太过相似。
顾君霆想到了那些照片，十八岁的姜汐对着楚遇淇，笑容明艳灿烂。
他紧了紧拳头，走近两步，揪起楚遇淇的衣领，声音冰冷：“我和她的事轮不到你管。”
他拳头举高，楚遇淇迎着他的目光，不闪不避。
顾君霆捏紧拳头，却听到身后姜汐大喊了一声。
“顾君霆你住手！”
楚遇淇看着他，眼里闪过挑衅。
第69章 你别后悔
顾君霆看着，举起的拳头仍落了下来，重重落在楚遇淇脸上。
楚遇淇摔在地上，眼镜掉到一边，模糊的视线里，他看到姜汐朝他跑过来，他勾了勾唇角，很快就扯平。
“你没事吧！手疼吗？”姜汐捡起他的眼镜放到他手里。
楚遇淇一脸虚弱地对她摇摇头，他咳了两声，“没关系。”
姜汐扶起他，才看向顾君霆：“他受伤了你还打他！”
顾君霆眼神很冷，比身后夜色更冷。
他看着姜汐，她没有再穿着他的衣服，而是换上了她自己的睡衣。她脚上穿着拖鞋，以保护者的姿态站在楚遇淇身边，和他对立。
姜汐知道顾君霆今晚跟在她身后送她回家，可她没想到他还在楼下没走。
要不是常在电梯里遇到的那个奶奶在业主群里找她，和她说她男朋友在楼下跟人打起来了，她根本不会知道，顾君霆不仅还在楼下，并且把楚遇淇打了。
他这是做什么，楚遇淇的手已经受伤了。
“他的手已经受伤了，你这样再伤到他怎么办！”姜汐是生气的，顾君霆总是这样，不顾别人。
顾君霆看着她，嘴角扯开，有点疼，她没看到自己也被楚遇淇打了？她就一个劲地在那心疼别的男人？
“你过来。”顾君霆沉声。
姜汐没有理他，她还搀扶着楚遇淇的的手臂：“上楼涂点药。”
楚遇淇低低应了一声，转身时看了一眼顾君霆，带着胜利的姿态。
顾君霆忍不了，上前去捏住姜汐的手臂，把她扯了过来，拉开她和楚遇淇的距离。
“跟我走。”顾君霆冷着脸。
姜汐被他捏得有些痛，眉头皱起来，她还没有说话，楚遇淇已经拉住她另一条手臂。
“放开她！”楚遇淇看着顾君霆。
可顾君霆只看姜汐，两个男人寸步不让，姜汐觉得头都痛了。
“放开我。”
顾君霆不听，手上更用力地将她扯向自己，楚遇淇见姜汐吃痛，只能松了力气，姜汐被顾君霆扯到他身前。
“你弄疼了她了！”楚遇淇说。
“跟我走。”顾君霆从姜汐出现就没有再理会过楚遇淇，不管他是故意也好，挑衅也罢。
顾君霆在意的只有姜汐。
“放开我，我说过了，我们结束了。”姜汐凉凉地说，抬眼看着他，眉头不展。
“你是我女朋友。”顾君霆捏着她，眼睛定定地望着她。
姜汐愣了一下，连眉心都舒展开了一瞬。
“我们……分手了。”姜汐垂头，不再看他，他的眼睛里一片沉寂，可他那样说时，好似有一丝认真。
姜汐没有忘记今晚顾君霆是怎么对她的，没有人会这样对自己的女朋友。
就算是顾君霆真的把她当做女朋友，那么她也已经说过了。
分手。
“你是认真的？你要为了他跟我分手？姜汐，你别后悔。”
顾君霆的声音在她头顶，她能感觉到他攥住她手腕的那只手，越攥越紧，就像是，真的害怕失去她。
可姜汐还是不相信，她伸手搭在他手背上，因为用力，他的手背上青筋凸起来，触感很明显。
“不是为了别人，就只为我自己，我是说认真的，我不会后悔。”她说完，轻轻一拂，顾君霆就松开了她。
他转过身，上了车。发动机启动的声音在夜里显得很响，顾君霆开着车子，像离弦的箭，“嗖”的一声划过她眼前。
车子带过一阵风，吹起她的一缕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