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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床不大，只一米五宽，尽管这样，两人中间却依然宽敞得能再躺下一个。
顾君霆长臂一伸，搂住姜汐腰腹，直接把她从床沿捞了过来。
“哎！”她低声叫了一下。
“不想做就闭嘴。”顾君霆很凶，“睡觉。”
他没穿上衣，姜汐的手掌贴在他胸前。
她默默地蜷起手指。
他的胸膛震动：“睡觉。”
姜汐猛地闭上眼睛，一分钟后却又睁开。
她悄悄地抬眼，只能看见他凸起的喉结，在她视线下，轻轻地滚动了一下。
姜汐很想，伸手摸一下。
还是忍住了。
他的手臂横在她腰间，身上是和她相同的味道。
可她闭上眼睛，似乎还是能闻到，很淡很淡的尤加利叶气味。
顾君霆睁开眼，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她呼吸绵长，气息平稳。
是真的睡着了。
他轻轻地抽出压在她身下的手臂，掀开被子起来了。
走到浴室里，他把半湿的衣服扔到了脏衣篓里，打了电话给老李，让他带他的衣服过来。
顾君霆坐在客厅，就着外面的光线看姜汐茶几上的小盆栽。
没过一会儿，老李就到了。
老李拿了衣服给他，自己站在姜汐家门外等着。
很快顾君霆就出来了。
他把车钥匙给了老李：“去老宅。”
“是。”
楼下的那盏路灯像是彻底坏了，车子停在黑暗里，钥匙解锁后车灯闪了闪。
车子平稳地启动，在一片寂静夜色里离开和风苑。
“孙伯，我一会儿回来，您留着门就行。”顾君霆打了个电话给顾家老宅的管家。
顾震南身体不好，从顾氏退下来的这些年，都是孙伯在照顾，是以顾君霆对孙伯是敬重的。
四十分钟后，车子在顾家老宅停下，顾君霆让老李开车回去，明早来接他。
他自己进了家门。
客厅亮着灯，是孙伯在等他。
“少爷回来了。”孙伯接过他的外套挂了起来。
顾君霆让孙伯去休息，自己回了房。
这房间，是他小时候就一直住的。
他走到书桌前，拉开了抽屉。
他拿出里面一个黑色的丝绒盒子。
盒子里安放着一条红绳，绑着一枚翡翠叶子。
翡翠的品质不算上乘，还夹着棉纹。今天楚思宁掉在地上的那条手链上，也有这样的吊坠。
他看了一会儿，又放了回去。
“当年的事情，你再去查一查。”
电话那边的声音是明显的困倦：“哈？你三年前不是说你找到人了吗？而且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顾君霆没再给对面抱怨的机会，撂下这么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他可能认错人了。
第46章 许家不止她一个
姜汐做了一个梦，梦见爸妈满身是血地躺在地上，梦见那个冰冷黑暗的地洞里受伤昏迷的小哥哥。
或许是楚思宁那句扫把星让她又梦见了这些。
醒来的时候，她满头的冷汗。
她摸了下身边的床铺，已经没有残余的温度。不知道顾君霆是什么时候走的。
进了浴室，脏衣篓里是顾君霆的衣服，半湿不干。她想到了昨天在这浴室里发生的画面，红着脸把他的衣服泡进了水里。
姜汐给人事部发了条信息，请了两天假。她等会儿去医院看看姜淑惠。
赵暖发了微信问她姜淑惠的情况，还说把她的电话号码和微信给了楚遇淇。
“他跟我说姜姨出了车祸在住院，我就给他了。”赵暖有点心虚。
姜汐倒没有怪她什么，点开了列表，确实看见了楚遇淇的好友申请。
他的头像还是那只猫，曾经姜汐和他一起养的那只猫。
姜汐看着，没同意也没拒绝，就这么放着。
顾家老宅。
顾君霆起床下楼时，顾震南已经在吃早饭了。
早饭很丰富，是特意为了顾君霆准备的。
顾震南看他坐下，故意咳了一声：“回来也不提前招呼一声。”
“太晚了，就没让人跟您说。”顾君霆边敲鸡蛋边说。
“爷爷，订婚的事得缓缓了。”他语气平静，像是说早餐是什么一样平常。
顾震南放下手里食物，两根眉毛一起往眉心中间挤。
“我说你突然回来是做什么，又不想订婚了？”顾震南继续说。
“订婚不就是个形式，是当我不知道呢，许家丫头早跟我说了，说你跟人家说只是假订婚！”
顾震南早知道，自己这个孙子是个什么脾气，要不是他倚老卖老地说要还许家的恩情，他根本不可能答应什么订婚。
可是这小子马上就三十了，也该成家了，这老宅平时就只他一个老头子，冷冷清清的。
顾震南是想顾君霆早点结婚，给他这老头子生个小娃娃来玩一玩。
“许芷晴这人不行，顾氏的名声恐怕是要被她牵连。”
顾君霆没说她做了些什么，他不关心她都做了什么，总之他不会再跟许芷晴订婚。
顾震南想了想，脸上缓和了一点：“许家也不止这么一个丫头，不是还有一个在国外吗？”
顾君霆眸光闪过，爷爷这是在说许翩然？
顾君霆到公司时已经快中午了。他坐下没一会儿，罗婉妍进来送了一份文件给她。
“姜汐呢？”他来的时候就没见到她，这会儿见进来的人又不是她。
“姜助理跟人事部请了两天假。”罗婉妍语气疑惑：“她没跟顾总您说吗？”
面前的女人妆容精致，身上的香水味挥发在空气中，顾君霆蹙眉。
他没再说话，挥了挥手示意她出去。
“……好的顾总。”罗婉妍僵着笑退了出去。
她回到位子上，拉开座椅的声音很大，方圆圆听到，抬头瞄了一眼。
罗婉妍脸黑得不行，也不知道姜汐怎么就能在顾君霆面前这么如鱼得水的。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长得也不比姜汐差吧。
罗婉妍想了想，起身去了茶水间泡了一杯咖啡，就是平时她看姜汐泡了端进去给顾君霆的。
顾君霆坐在椅子上，听到门开了，抬头看了一眼，又是罗婉妍。
“顾总，咖啡。”罗婉妍娇笑着，绕过桌子，走到他身边。
她放下咖啡，身体也往下俯，头发随着她的动作滑落下来。
发尾就要触碰到顾君霆的衣袖。
顾君霆眼里幽深：“出去。”
罗婉妍愣了一下，端着咖啡的手颤了一下。杯子和桌面嗑出脆响。
咖啡溅出来几滴，弄脏了顾君霆桌上的文件边角。
“我说出去。”他彻底冷了脸，声音夹了不耐烦。
罗婉妍无措地站直身体，嘴里不停道歉，眼角也红了。
顾君霆沉声说：“拿出去。”
罗婉妍赶紧端了那杯咖啡，快步走出他的办公室。
顾君霆捏了两下眉心，把手里这份被弄脏的文件放进了碎纸机。
他拿起桌上电话，想要拨通内线叫姜汐进来。
才想起来罗婉妍说她请假了。
顾君霆烦躁地挂上电话听筒，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姜汐跟人事部请了两天假，在家煮了一锅粥，黄澄澄的小米粥，撒了点绿色的菜叶，健康清淡。
她关了火，准备盛到保温桶里，带去医院。
阳台上晾着顾君霆昨天换下的衣服，还有贴身的衣物。姜汐目光不敢往那边去看，热着眼避开。
下楼打车去了医院，姜淑惠人还没醒来，仍在ICU里住着。
姜汐站在外面，透过玻璃看进去，姜淑惠躺在那里，仪器放在她床边，她身上还戴着各种管子。
路过的护士已经让她离开了，她掂了一下手里的保温桶外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