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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那点躁郁，在看到楚遇淇时一下子被点燃了。
顾君霆沉着脸走过去，他看了一眼楚遇淇，才脱下外套搭在姜汐的肩上。
尤加利叶的气味，出现在此时，姜汐茫然地抬头看着突然出现的顾君霆。
“你怎么在这？”她的声音还是低哑。
顾君霆看着她抬头，眼睛里是他少有见到的茫然，在那茫然之前还有一丝未来得及躲藏的无助。
他坐下，在她右边。
“珺岚的人打电话说酒店门口出了车祸。”顾君霆简短地解释。
他没说的是，电话那头告诉他，出车祸的人就是姜汐时的心情。
会议还没有结束，顾君霆挂断电话的下一秒就起身夺门而出。
视频的那一头，一种人员都被撂下。项目经理大着胆子给他打了个电话，他才说了会议结束。
“要在这里等？”顾君霆盖上她眼睛，感觉到她的眼皮颤动，她的眼睫毛在他手心不停刷动。
几乎可以省略不计的触感，却好像也扫在他心上一样。
她看起来不好，但人还在这里坐着。
顾君霆碰了碰她的脸，拂开黏在那里的头发。
“嗯。你来做什么？”姜汐还是懵着。
顾君霆眼里暗了：“我的人在我的地盘出了事，我来看看。”
“我……我没事。”姜汐心头跳了一下，他像是在担心她。
“你回去吧，我明天看来是要请假了。”姜汐敛住心神平静地说。
顾君霆没说话，把她的头扳下来，要她靠在自己肩上。
“休息一会儿。”顾君霆问过了，姜淑惠这手术要做挺长时间。
他偏头看姜汐，她真的很狼狈，脸上手上腿上，各处都有擦伤。
身上的衣服也不整齐明亮，这样的姜汐，有种摇摇欲坠的破碎感。
顾君霆说不清自己心里在想什么，只是不愿意就这样把姜汐一个人放在这里。
更何况，这里还有另一个对她别有企图的男人。
姜汐在他肩膀上，僵着脖子，顾君霆动作里含着的担忧，她不敢确信。
可是这样靠着他，姜汐竟然真的闭眼睡着了。
两个男人这时才默契地对视。
“顾君霆。”楚遇淇看着顾君霆。
他的人？楚遇淇眼里带着点火光。
顾君霆却是一片冷然。
如果不是感觉到姜汐的呼吸已经变得绵长，顾君霆可能会一拳挥到他脸上。
他心里的无名火在看到楚遇淇坐在她身边时燃了起来，颈边姜汐的呼吸稍稍控制住了这火势。
两个男人都没再开口，他们彼此知道，对方和姜汐之间的关系不简单。
没人问对方，因为他们都不想从对方的嘴巴里听到关于姜汐的任何一个字。
楚遇淇站起来，没有再和他们坐在一起。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君霆的肩膀都有点僵硬了。
“哥哥！姜姨怎么样了？”楚思宁来了。
她一眼就看到站在急救室门前的楚遇淇，冲过来差点撞到了他。
“还没出来，有两个小时了。”
楚遇淇握着她肩膀，让她站稳，马上放下了手。
“姜汐呢？她去哪了？”楚思宁生气地问。
楚遇淇想让她小声点，却也已经晚了。
姜汐醒了，她眉心紧促。
“楚……”她刚出声，楚思宁就看见了她。
楚思宁大步过来，二话不说，一巴掌就要甩下来。
顾君霆眼里一凌，直接站起来攥住她还举着的手。
“我可没有不打女人的习惯。”顾君霆说着。
楚遇淇立刻跟了过来：“放手！顾君霆！”
楚思宁一脸的委屈，她转向楚遇淇，眼泪已经挂在眼睫。
楚遇淇挡在楚思宁前面，姜汐看着，扯了一下顾君霆的袖子。
顾君霆松了手，楚思宁后退两步，靠在楚遇淇身边。
她揉着手腕，埋怨地看姜汐。
“你害得姜姨出了车祸，你居然还睡得着觉！”
姜汐只看了她一眼，并没有理她，她脱了身上搭着的外套，还给顾君霆。
“哎！你怎么回事！”楚思宁还上前，还想继续说。
顾君霆冷冷看了她一眼，楚思宁下意识地停住了，她才认出来，这个人，是顾君霆。
“哥哥，她怎么能这样！”楚思宁对着楚遇淇撒娇，又立刻转头控诉姜汐。
“你知不知道姜姨是特意来看你的，你竟然害得姜姨出事！你真是个扫把星！谁摊上你都没好事！怎么不是你躺在那里面！”
姜汐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白。
楚思宁两手叉腰，被楚遇淇拉了一下，她还是不罢休。
楚遇淇拉她的胳膊，楚思宁用力地甩开，一条链子从她手腕上飞出来，落在地上。
顾君霆微微眯眼，链子的样子他看得不真切，但那个吊坠，他记得很清楚，是当年那个小姑娘戴着的。
他一直以为，那个小姑娘是姜汐。
第44章 送你回去
手术室门上的灯灭了。
姜淑惠被推出来，仍然昏迷着。
姜汐和楚家两兄妹齐齐围住医生。
“手术成功，目前安全了，但是要在ICU观察四十八小时，如果病人醒来，我们会通知家属的。”
医生在他们三人面上扫了一眼：“哪位是家属？”
“我们是。”楚思宁拉着楚遇淇往前挪了一小步。
姜汐半张的嘴巴合上，想说什么也没有再出声。
“好，家属过来签一下字。”楚思宁跟着医生去了。
顾君霆在一旁看着，他这时才好好打量了一下楚思宁，她会是那个小姑娘？
这时有两个警察走过来。
“姜汐吗？我是连安，滨江街道派出所的，过来问问车祸情况。”他拿出他的证件，展示给姜汐。
姜汐点头应了，把当时的情况给连警官说了。
事发突然，姜汐说得很慢，她回想那时的场景。
她跟姜淑惠走的是人行道，并且是绿灯，她们根本没有违反道路规则。
而那辆白色的小轿车，是突然冲过来的，速度很快，撞到她们以后，马上就刹车了。
连警官听她说完，停顿了一下：“肇事司机疑似酒驾，目前人在所里，我们会继续调查的。”
姜汐和连安互相留了联系方式。连安说后续还会再找姜汐协助调查。
警察走后，楚思宁回来，拉着楚遇淇：“哥哥，要给姜姨办住院手续，你陪我。”
是，姜淑惠要住院，姜汐却不是那个有资格帮她签字的人。
尽管姜汐只有她这么一个亲人了。
楚遇淇看见姜汐脸上有微微的落寞。
“ICU不能陪护，那我送你回家吧。”楚遇淇说。
“哥哥，你别管她啦，她这么大个人了，还不会自己回家吗？”
楚思宁微微撅着嘴，她拉着楚遇淇的手臂轻轻地晃，话里没有刚刚的夹枪带棒了，像是一个普通的娇俏的小姑娘。
“不用了。”姜汐拒绝。
姜淑慧完好地从手术室里出来了，姜汐心里已经定了许多，当然不会再想跟楚遇淇有太多接触。
更何况，楚思宁来了。
她更不愿意和楚遇淇牵连太多，楚思宁是个疯子。
姜汐后退一步，却没想到顾君霆站到了她身后。
顾君霆扶着她肩膀半搂着，眼睛看着楚遇淇和楚思宁，话是对姜汐说的：“走吧，我送你。”
姜汐偏头，看到他线条分明的下颌。
他没看自己，但她还是点了点头。又想到他没看到，姜汐想开口说好。
她还没说话，顾君霆已经带着她往外面方向去。
姜汐没再说，只跟着他动作。
顾君霆像是在想什么事情，他的手指在她肩膀上轻轻摩挲两下。姜汐知道，这时顾君霆思索时的习惯性小动作。
两人亲密的并肩离开的背影，让楚遇淇心里没由来的紧了紧。
他忍不住伸出手，脚步也超前迈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