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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遇淇说完之后，空气有点安静。
他仍然微笑着：“她现在叫姜汐。”
姜淑惠看着楚遇淇，她脸上的笑容变干，表情变僵硬，干脆收敛了笑。
“这是你爸爸的意思。”楚金霖的话在楚家，意味着不容反对。
“呵。”楚遇淇冷笑一声，向来温柔的人，这会儿冷了脸，让人无端地觉得冷。
“当年那件事，是我和你爸爸没有引导好你们……”
姜淑惠看着楚遇淇越来越冷的表情，竟说不下去。
“怎么会呢，阿姨，我该感谢你们当年的决定。”楚遇淇淡淡地说。
姜淑惠还要再说什么，姜汐放下了筷子。
“啪”一声，筷子和桌面轻轻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小姨，你来是为这件事吗？”姜汐看着姜淑惠。
“是，你姨父……”姜淑惠停住了。
“我回楚家，怎么叫他？姨父？楚叔叔？”
姜汐眼底很凉，她继续说道：“还是爸爸？”
姜淑惠沉默了。
赵暖默默吃菜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她低头看着自己碗里的米饭，想抬头和姜淑惠说什么，但还是忍住了。
“当年是你带我去楚家，后来也是你们让我别再回去。”
“现在又想让我回去了？抱歉，我不稀罕。”
姜汐看着姜淑惠的眼睛：“小姨，你该先问问我愿不愿意，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她平静地说完，语气没有什么起伏，又拿起碗筷，低头吃饭。
“吃吧，吃完就请二位走吧。”
楚遇淇看她的发顶，略有点欣慰的咧开嘴角。
姜汐确实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只会跟在他【创建和谐家园】后面的小跟班了，她会保护自己了。
楚遇淇脸上阴转晴，也拿起碗筷吃饭了。
只有姜淑惠，她像是不敢相信，姜汐刚才跟她说了什么，她的意思是，她根本就不想回楚家？
姜淑惠不懂，她为什么这样，当年那件事，楚金霖已经决定翻篇了。
姜汐回去，又可以重新做回大小姐，可她说她不愿意。
“汐汐，再好好想想，不要随便冲动地答复我。”姜淑惠说完，直接起身。
椅子的腿在地板上划出一道声响，姜淑惠拿了自己的包离开了姜汐家。
关门声音从玄关传过来，赵暖才敢抬头，往那方向看。
“姜姨走了。”她是在跟姜汐说。
“嗯。”姜汐平静回应，她扒了一口饭，又夹了一筷子菜。
“你不跟着走？”姜汐抬头看对面的楚遇淇。
楚遇淇一点都不介意她的针锋相对，甚至笑了一下。
“我还没吃完。”
你不是说吃完再走嘛。
姜汐从他面上看出了这意思了。
“噗。”赵暖忍不住笑了出来，嘴里米饭都喷在桌子上。
“对不起对不起，实在是没忍住。”她一边解释，一边擦桌子上沾着的米粒。
楚遇淇也有这样无赖的一面，赵暖是真没想到。
姜汐也没想到。
看来这七年，变了的不止是她。
姜淑惠走了，楚遇淇又来了这么一句，桌上的气氛马上就转变了。
姜汐也没再继续给他脸色，只自顾自吃饭。
楚遇淇把桌上的菜吃了个干净，几乎是全部空盘。
他才放下筷子。
赵暖想收拾，楚遇淇争着去洗碗了。
他一个人在厨房里洗碗，姜汐和赵暖坐在沙发上看他。
“你说楚家怎么突然又要你回去了？”赵暖想不明白。
当初也是楚家要姜汐走的，姜汐被他们逼得一个人来了海城上大学，大学四年她甚至都没有回过珠市。
赵暖是心疼姜汐的，她跟姜汐学生时代就认识了，她知道姜汐的脾气，是肯定不会回去的。
如果要回去，这七年，她早就回去了。
“我不知道，但我不会回去了。”姜汐语气很平静。
厨房里，楚遇淇弄得兵荒马乱。
他一个手滑，没拿住碗，掉在地上，碎了。
引得客厅里两个人看过去。
赵暖起身：“你坐着，我去看看。”
她就知道，楚遇淇就算是出国这么多年，也不可能做好洗碗这种事。
楚遇淇神色没一点尴尬，只是抱歉地笑。
他从厨房里走出来，看着坐在沙发上揉药油的姜汐。
“我帮你。”楚遇淇伸手要拿药油。
姜汐把东西拿远了点，直接拒绝：“不用。”
“饭吃完了，碗也洗好了，你可以走了。”
她看都没有看他，继续低头揉脚上的伤处。
昨天医生说了，得用上两三天的药，好得快。
姜汐忍痛，囫囵地弄了几下，就没再揉了，揉起来挺疼的，她又不像顾君霆能下的去手。
才盖上瓶盖，顾君霆就发了微信来。
姜汐看了一眼茶几上亮起的手机屏幕。
很快地拿过手机，翻转过来盖住了屏幕。
她抬头看着楚遇淇，微微皱眉：“你还不走？”
他指尖动了下，牵起嘴角：“下次我再来看你。”
“我先走了。”
赵暖从厨房出来，把楚遇淇送到了门口，看他下了电梯，她关了门，反锁。
“走了走了，这顿饭吃得真是累。”赵暖瘫在沙发上。
姜汐才打开手机，看顾君霆说什么。
顾君霆：“吃了吗？”
姜汐回复：“刚吃了，你呢？”
顾君霆：“没。”
姜汐拿着手机，看着他们的聊天界面。
这样跟废话似的聊天，放在顾君霆身上总觉得不适配。
姜汐这么想着就放下了手机，没再回复他。
没过一会儿，他又发来了。
顾君霆：“在干嘛？”
姜汐：“……”
顾君霆：“什么意思？”
姜汐不想跟他持续这种无聊的问答。
他们其实很少在微信上聊天，基本上是说工作，或者是约时间。
像今天这样的对话，这还是第一次。
姜汐这下直接放下手机去洗漱了。
顾君霆看着手机屏幕，不由地蹙眉。
两分钟了，她没理他。
“干嘛这样看我？”李珏见他皱着眉盯着自己。
“你不是说女人喜欢聊天？”
李珏茫然点头。
“姜汐不喜欢，她没理我了。”
顾君霆说这话时语气平淡，但听在李珏耳朵里，有点不同寻常。
盛淮礼挺好奇的，凑过去看了一下顾君霆的手机。
“拜托，大哥，你这么聊天谁会喜欢？”
他的嘲笑分毫不掩饰，这让顾君霆很不爽。
“这么多年你跟许翩然有进展吗？”顾君霆斜眼看他。
盛淮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