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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章 你哪里我没看过

  　　顾君霆看过去，姜汐的左脸这会儿还是高高肿着，鬓角的头发散乱在她脸上，被汗水粘着。

  　　她眼神空洞看着虚无的地方。

  　　姜汐这样呆呆地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坐了一路。

  　　他下了车，走过去打开她那边车门，弯腰下去，解开她安全带，将她黏在脸上的几根发丝拨开。见她没反应，又将她抱出来。

  　　她很轻，顾君霆抱起来很轻松，一路抱着她进了电梯，进了房子，进了浴室。

  　　他稳稳地把她放在马桶盖子上。

  　　姜汐还是没有反应。顾君霆静静看她一会儿，动手拿掉了她身上的毯子。

  　　她的衣服已经破了，还沾着血迹，她手上也是，血迹已经干了，黏在她白皙的皮肤上，看起来很狼狈。

  　　顾君霆伸手向她的领口。

  　　“啪。”姜汐有了反应，一把打在他手背上。她紧紧捏住自己衣服，眼神森冷防备。

  　　“有反应了？”顾君霆手没有收回来，依旧用力，撕开她的上衣。

  　　“别碰我！”姜汐嘶吼，嗓子像被砂轮磨过。她像一头小兽，眼睛红红的，手用力攥住顾君霆的手腕。

  　　“我还嫌脏。”顾君霆扯了扯嘴角，凉凉地说。

  　　他已经撕开了领口，又感觉到姜汐晃了神，于是继续，一下就扯掉了她身上的布料。

  　　他上下扫了一眼，眼里冷下去。

  　　“自己洗还是我来？”

  　　“出去。”姜汐转过身背对他，顾君霆看到她的背上，有一块面积不小的淤青。

  　　他走出浴室，替她关了门。站在门口等了两分钟，听到里面响起水声，才走到客厅。

  　　门里。

  　　姜汐打开了水龙头，扳到最大，往浴缸里放水。

  　　她不停地擦自己的身体，身上那些青的红的紫的印记，她根本就擦不掉。

  　　脑子里不断地重复刚刚的画面，一开始，季伟泽对她施暴，她只是想保护自己。

  　　后来，季伟泽提了那个人的名字，她才失控。

  　　姜汐闭上眼，全是水果刀扎进他肩膀时的画面。像是慢动作般的回放，她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曲起，忍不住地颤抖。

  　　已经有三年了，她没有见到过那个人，她还以为自己已经忘了。可是今晚听到他名字时，她才发现，她根本没忘。

  　　水还没有放满，姜汐整个人平躺在浴缸里，等着水面一点点上升。

  　　门外。

  　　“顾总，季伟泽伤得不重，已经带到警局了。”苏宇打了电话来，顾君霆手里捏着烟没点。

  　　“送他进去。”顾君霆沉声，就李珏查到的那些，足够季伟泽进去了。

  　　“好的，顾总，这边需要姜小姐配合录口供。”

  　　“明天。”顾君霆看了眼浴室的门，水声还没停，他看了眼腕表，皱眉。

  　　“明天我带她去。”挂断电话，顾君霆走到浴室门口，她洗得够久了。

  　　顾君霆手握上门把，却没动作，他眼前浮现刚刚去她家时，姜汐无助地缩在角落里的样子。

  　　那时她眼里什么都没有，顾君霆没有来由地觉得有点慌。

  　　浴室里传来一声巨响，顾君霆马上拧开门把，水汽氤氲里，他看见姜汐从浴缸里爬出来。

  　　像个水鬼。

  　　她头发全湿了，贴在头皮上，脖子上，肩膀上。细白的手指扒在浴缸边缘，很用力，指节凸起。她闭着眼睛，大口喘气。

  　　顾君霆眉头紧蹙，走过去捏住她的手臂，大力地将她拉地站了起来。

  　　他声音很冷漠：“发什么疯？”

  　　姜汐想要睁开眼睛，眼睫上的水珠就马上渗入她眼里，刺的她根本睁不开。

  　　她抬起手掌抹掉了眼皮上的水，勉强着睁开眼睛。

  　　入目是顾君霆的冷脸，他眼睛里像结冰，满室的潮热水汽似乎都化不开他通身的冰冷。

  　　“我只是滑倒……”姜汐低声说。

  　　看起来恢复正常了。

  　　他眼里郁气散了一些，扯过边上的浴巾，也不管她身上的水打湿了他的衣服，随便一裹就把她抱了出来。

  　　“我没衣服……”姜汐耳朵有点红，她捏着浴巾边缘。

  　　“你哪里我没看过？”

  　　顾君霆低头，她的头发全湿了，打湿他身上的衣服，胸口湿漉漉的，衣料黏在皮肤上，并不舒服。

  　　他放下姜汐，让她站好。姜汐脚沾了地立刻拢紧了身上浴巾，上半身包得严严实实，两条腿无法，露在外面。

  　　顾君霆拿了自己的睡衣来，便看见她这幅样子。她可能是不知道，即便是她把自己上面裹得再紧，这样露着两条腿的样子还是显得欲盖弥彰。

  　　这双腿，骨肉匀称，比例恰好，还有水珠，从浴巾遮住的地方顺着她的腿滑落下来。

  　　“头发给我弄干。”他开口，声音有点低哑，衣服放在架子上，走了出去。

  　　姜汐出来的时候，顾君霆也正从房间里出来，穿着跟她身上同色同款的睡衣。

  　　“今天谢谢你。”姜汐轻声道谢。

  　　“呵。”顾君霆笑得并不走心，带着嘲弄。

  　　“我还当你找了个什么东西。”他眼里是凉的。

  　　姜汐觉得有些羞耻，为自己的识人不清。

  　　季伟泽是楚思宁介绍的，她早就该想到，楚思宁怎么可能会这么好心。

  　　可是七年过去了，她为什么还要纠缠着自己不放手。明明她已经离他很远了，明明她再也没有回去过珠市。

  　　这样还不够吗？

  　　“睡觉。”顾君霆攥着姜汐的手腕，将她带入怀里，不容拒绝的姿态。

  　　姜汐看着他的侧脸，恍惚地想，其实他们一点都不像。

  　　可是，顾君霆和他一样，都不是她姜汐可以去肖想的人。

  　　“顾君霆，谢谢你。”她又说了一遍。

  　　顾君霆没理她，只抱着她进了房间，往床上一放。关了灯，他自己紧跟着在她身后躺下。

  　　“我不想。”察觉到他的手覆过来，从后面揽住了她，姜汐开口。

  　　“今天不做。”他搂紧了她，胸膛贴住她的后背。

  　　姜汐身上的味道和他的一样，顾君霆松了一分力气，在黑暗中暗自吐了一口气。

  　　他不想去假设，今天他没接到电话会如何，也不敢去假设，如果姜汐不够勇敢会如何。

  　　反正季伟泽这个人，她不会再见到了。

  　　他也不想再看到姜汐今天那个样子，眼里什么也没有，豁出了一切的样子。

  　　他一直认为姜汐是一只温顺乖巧的小猫，或许她并不是。

  　　他该重新审视她。

  第26章 没资格说清者自清

  　　这一夜姜汐睡得并不安稳，一觉醒来，还有点恍惚。

  　　睁开眼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是顾君霆家。昨晚上他们真的什么也没做。

  　　这挺新鲜的。

  　　姜汐掀了被子下床，洗漱后进了厨房。顾君霆不在房子里，姜汐准备用他的厨房做点吃的东西。

  　　他的冰箱里东西不多，姜汐煎了两个蛋，煮了点挂面，面条出锅的时候顾君霆回来了。

  　　“你的衣服。”他把一个袋子放在椅子上。

  　　姜汐打开看了一下，是她以前留在珺岚的套房里的衣服，里面还有她的贴身衣物。

  　　“谢谢。”她觉得这两天好像常常对顾君霆说这两个字。

  　　“你吃了吗？这份先给你。”原本她没打算做顾君霆的份。

  　　“嗯。”顾君霆沉默，拉开椅子坐下来了。

  　　姜汐换好衣服，把换下来的他的睡衣扔进了洗衣机里，浴室地上角落，还有她昨天的衣服，沾着血迹，破破烂烂。她捡起来一股脑儿地团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再出来的时候顾君霆在专注地吃面，那样子让姜汐以为自己做了什么人间美味。

  　　她又进了厨房，煎蛋煮面。

  　　顾君霆看着她背影，直到她将要转身，他才收回目光，低头继续吃面。

  　　“今天要去一趟警局，录口供，苏宇在楼下等。”顾君霆吃完了最后一口，看着姜汐说。

  　　姜汐正准备吃面，听到他说话停了一下，答应了一声。

  　　顾君霆看了一会儿姜汐吃饭的样子，她小口咀嚼，耳边有一缕头发落下来，几次她低头时，那一缕都快要掉进面汤里。

  　　苏宇打了电话来，说已经到了悦荣府，他在楼下等二人。

  　　原本他的意思是自己和姜汐去警局就好了，没想到顾君霆会说要跟着一起去。

  　　于是三人开了两个车，到警局门口时，姜汐对顾君霆说：“顾总，我自己进去吧，你在这里出现影响不好。”

  　　顾君霆点头：“苏宇会处理好的。”

  　　姜汐下车，和苏宇一起进去。她背影单薄，背脊挺拔。顾君霆看了一会儿，他们两人身影消失，才开车离开。

  　　录口供时，姜汐从头到尾把事情说了一遍，除了她用刀扎季伟泽的那一段，她说的并不清晰。

  　　苏宇提前交代了，她不需要说太多，只留给他就好。

  　　给她录口供的是个女警察，对她的遭遇同情，也佩服她的勇敢。她只问了一遍，就对姜汐示意可以出去了。

  　　“我能见一见他吗？”姜汐问女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