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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上浇油还是息事宁人？
“你在想什么？”
顾珩却已侧过身来看向她，灼灼的目光好似能够照破黑暗与虚假。
温烟乌黑的瞳孔瑟缩着，将顾珩的手抓得更紧，仰脸看着向他，选择了后者，小声，“不要冲动。”
顾珩眉梢微动，“为你这不知道被多少双手摸过的身体？”
温烟一怔，握着他的手松了几分，
顾珩冷淡一笑，挣脱她的手，“想太多！”
顾珩身后那个男人也听到顾珩的话，猥琐地看向温烟笑，如果不是顾珩挡在他们之间，他恐怕有再来摸一把的念头。
温烟垂下眼睛，“是我自作多情。”
顾珩没管她，拿出了手机。
等他发了一会儿消息，再抬头就看到温烟还是低着头，安安静静地，不哭也不闹，却让人觉得好委屈。
顾珩眼神动了动，没说话。
地铁短暂停下，又挤上来一群人，温烟直接被挤到了顾珩身上。
她沉默着往往旁边的陌生男人身上挤，也不要挨着顾珩，顾珩拧眉，抬手环住她的腰，将她温软的身子紧紧按在身上。
温烟抗拒地抬头，他又一把按住他的后脑勺将她的脸按进他的怀里，压低声音，“别闹了。”
熟悉的清冷气息钻入温烟的呼吸，比车厢内各种气味交织的空气好很多，他不耐的语气倒像是她在无理取闹，温烟在心底冷笑，没有再动。
顾珩看着她的小脑袋，低头，薄唇碰上她的发顶。
这一幕正好落到刚刚对温烟伸出咸猪手的男人眼中。
就因为顾珩说的话，他以为他们不是情侣，但现在这亲密甚至有点宠溺的行为是怎么回事？
他不由多看了两眼，就又撞上男人寒气凌冽的眸。
他心头恐慌，恰好又是一站到了，他心神不宁下了地铁出站，直到走了很远一段的路，他才长舒一口气，嘲笑那男人只是外强中干，他把他女人摸了他屁都不敢放一个，他吊儿郎当地吐槽，“纸老虎一个，还以为能砍了我的手呢。”
话音刚落，前边就有一道声音响起。
“你以为的没有错。”
他抬头看去，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为首的打了个手势另外两个就朝他扑过来。
男人转身就抬起已经吓软的腿要跑，却很轻松被人用破布塞住嘴巴按住拖进偏僻的巷子里。
一丝一毫的声音都没有传出来。
……
没到站，温烟就被顾珩拉下出站，她一路试图挣脱，没挣脱成，说:“我还没到。”
“请假。”顾珩不容置喙地说。
温烟是真的不高兴了，低头一根一根地把顾珩抓着她的手指抠开，抠到最后一根，顾珩说：“去选辆车，以后少坐地铁。”
温烟一顿，脸上怒气未消，正要说话，顾珩拿在手中的手机响了一声，他单手拿起点开，一阵惨叫声从手机里传出来。
像是个视频，温烟踮脚欲看，顾珩却很按住她的头把她按下去，才关掉手机说：“不仅心眼多，坏毛病也不少！”
坏毛病指的是她要偷看他手机，温烟知道，但是心眼多温烟就不知道他从何得出，难道……
温烟眼神闪烁，抿了抿唇说：“你不喜欢我，我做什么你都看不顺眼。”
正好此时，林助理开着车到他们旁边，顾珩嗤了一声，揽住她的肩膀推她，“先上车，等会再演。”
温烟暗自吸气不肯上，“反正你也不在乎我是不是被人占便宜，管我怎么出行。”
顾珩闭了下眼，耐心已经告罄。
他收回手，不再碰温烟，看她的眼神淡淡地，“我不是娶了个祖宗，你指望我哄你？还是说想做一对没有交流的陌路夫妻？”
说完后他不看温烟的反应，抬脚上车，留着温烟一个人在外面。
林助理已经帮温烟打开另一侧车门，“温二小姐，啊，不，太太您快上来吧，顾总在等着你。”
对于林助理的话顾珩没有发表意见。
这句话对于温烟来说，也算是给她了个台阶。
顾珩都把话说到这种地步，她要是不上去，顾珩可能真的跟她做一对死生不见的陌路夫妻。
当年她为他挡了一棒球棍后，那一段时间，他虽然话依旧不多，可是他会用很深很重的眼神看她，会送晕倒在舞台上的她去医院，偶尔还会对她笑。
他变得好快，怎么会那么快？
温烟紧了紧手也弯腰上去，还同助理说了谢谢。
她坐在顾珩身边，顾珩没有再跟她说话，到了隆润集团楼下，他下车，让林助理一个人送她。
到了4S店，温烟选了辆粉色的法拉利，试了试车，就走了，剩下的手续交给林助理办。
到培训班上课途中，她收到了岑陆发来的消息。
晚上，回去后顾珩并没有回来，她照常倒掉饭菜随便吃了点路上买的面包。
她没睡，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等顾珩回来。
她等到一个一身酒气的顾珩。
他皱着眉扯着领带，冷白皮在灯光下泛着浅浅粉色，温烟放下手机走过去帮他脱西服。
顾珩一把攥住她的手，眸色清明，并没有醉，却还是说：“不是跟我闹吗？急成这样。”
温烟抬起头，才洗过的头发柔软蓬松，衬得她唇红齿白的脸更加精致动人。
“明天我去医院复查。”
“嗯？”
温烟对顾珩笑笑，“如果复查达标的话，我给姐姐捐肾好不好？”
顾珩对她的主动没有表现多少惊讶，只是松开温烟的手，自己脱掉外套挂起来坐到沙发上，疲惫地按了按眉心问：“这么积极？”
温烟站在原地问：“姐姐的病好了，你是不是就会开心？”
顾珩仰头看着她没说话。
温烟走向他，在他面前蹲下，清澈的眸自下而上地看他。
“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自尊也不会痛，可是顾珩……”她顿了一下，手指向心口，艰难地扯了一下嘴角，“这里快要死了。”
顾珩黑瞳骤缩，自然搭在扶手上的手收紧。
温烟还是看着他，“我把肾给姐姐让你开心，你……”温烟跪坐在顾珩脚下的地毯上圈住他的腰，卑微地哀求，“对我好一点点，好不好？”
第157章 过去
顾珩垂眸眼神复杂地看了埋在他怀中的女人半晌，才伸手捧起温烟的脸。
白净的脸，湿漉漉的眼睛。
顾珩手往下掐住她的腰抱起她放在他的腿上，神色淡淡地，抬手将她脸上凌乱的碎发撩至耳后，“好。”
温烟的眼睛亮了亮，两条手臂圈住他的脖子抱住他，叫他的名字，“顾珩。”
她的声音软软的，可是背对着顾珩的眼神却是锋芒毕露。
无论她怎么示弱都不肯动摇半分，她一主动给温雅捐肾，他就松口了？
不够，还不够。
她无声地冷笑，脸埋进顾珩的脖子里，眼泪也落到他的皮肤里，“顾珩，你不要骗我。”
顾珩低沉地‘嗯’了一声。
……
第二天一大早，温烟就被安排了检查，因为特权，检查报告出来的很快，这次温烟的检查报告显示她的各项指标都已经达标，可以进行捐肾。
温烟问医生，“可以今天就进行手术吗？”
医生说：“只要有合适的【创建和谐家园】，随时都可以移植的。”
温烟就问旁边的顾珩，“今天就开始好吗？”
正在看检查报告的顾珩看向她，“可以。”
但最后经过家属和医生共同商议，手术还是定在了第二天上午。
温烟和顾珩一起离开。
因为身体好了，顾珩就没有再让顾宅的佣人过来，他们在外边吃了饭。
回去后剩下的半天时间，正好外面下起了雨，顾珩也没有出去，两人一起呆在家里拉着窗帘看电影。
温烟靠着顾珩宽厚的肩膀，难得的和谐。
是一部爱情片，温烟根本都没看到心里去，只是在男女主角互诉情肠后深情对望时，借着这气氛开始伤感地问：“姐姐的病好了，我是不是就不能和你一起住了？”
顾珩的视线从投影上移到温烟的脸上。
温烟很轻地对他笑了一下说:“和你一起的这些天，是我过得最安心的一段时间，你信吗？”
电影里配角出场了，正在歇斯底里地质问男主为什么不爱她，声音很大，顾珩拿起遥控器把声音调小。
看着他皱眉的样子，温烟觉得自己就是他和温雅人生里的配角，确实有点像上蹿下跳的小丑。
顾珩看看向屏幕，没发表意见，只问：“温家不是你的家吗？”
“我不知道是不是。”温烟仰头看着昏暗的天花板，“我只记得在那里乔淑玲把我关起来，她们不会在我身上留下伤口，会掐我拧我用针扎我，用老鼠和蛇吓我，不给饭不给水，晕倒了再用冷水泼醒继续逼问我……”
温烟说一半藏一半，如果他们的手段仅仅是这些也就罢了，可是身体上的伤痛远不及诛心之痛。
即使如此，就这么跟念课文一样说出这些，像是用力抠开已经结疤的伤口，卑微地给明知道不会在意的人展示血淋淋的样子。
好可怜，好可笑。
她大睁着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滚落，从温热变得冰凉，渗入她的皮肤让她全身都冷了个遍。
顾珩手臂穿过她的腰，将她往怀里一拉，“后来呢？”
温烟想起那天乔淑玲找了男人一起关进她的房里，关键时刻是在国外的温景和回来救了她。
但她只是对顾珩说：“爸爸回来救了我。”
她的心在汩汩流血，没有办法继续再自戳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