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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
护士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陈弃一声怒吼呵斥噤声，吓得愣在原地。
姜郁倒是没被陈弃吓到，颔首向护士道歉：“不好意思耽误你们时间了，我下次再……嘶……”
毫无防备地，她被陈弃攥着手腕拉走，只剩护士和宋黎苏还站在原地愣神。
姜郁不停地掰着他的手指，她手腕都被捏得发红了还是没有挣脱男人的桎梏。
“陈弃！你给我放手！”
“放手？放手让你去杀掉我的孩子？”
“你能不能不要那么自信，谁告诉这个孩子是你的了？”
话音落下，她感觉到陈弃浑身震了一颤，于是她乘胜追击，“每次我都吃了事后药的，倒是在英、国的时候，我……”
“够了！”
在英、国，那不就是和闻皓白？她的意思是，这个孩子是闻皓白的？
陈弃用两根手指擒住她的下颌，语气里充斥着冷嘲：“陈太太真是越来越有能耐了，现在连别的男人的野种都怀上了。”
姜郁不甘示弱：“比起你还是差不少，所以宋黎苏的孩子，我也该称她为野种么？那位野种都已经出生了，我们的孩子都还没成型呢。”
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难听的刺耳。
“你不是不在乎那个孩子？你不是不在乎我们的婚姻？”
几缕发丝在刚才两个人争执的过程中散落下来，凌乱而又凄美地贴在她脸颊上，美得不可方物。
陈弃喉间哽塞，神情复杂。
他以为，她至少会过问一句宋黎苏和孩子的事情，哪怕是和他吵架也好，但是并没有，她像个局外人，而他是随时可以被舍弃的，就算拱手让人也无所谓。
他在等她服软，最终等来的却是这样的结局。
“我在乎有什么意义？孩子都那么大了，你能让她凭空消失？你和宋黎苏剪不断理还乱的，既然你们放不下彼此，那我退出不是很好吗？现在你们一家三口多幸福啊，要是我这个孩子真的生下来了，你们的好日子也就结束了。”
男人薄唇紧抿，没有做声。
姜郁甩开他的手，“离婚的事情你再好好考虑考虑，否则恐怕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你会接受不了。”
她抬手拦了辆出租车，人都坐上车了，却被陈弃拦腰从车里抱了出来。
他一言不发，径直往医院的停车场走。
姜郁在他怀里挣扎：“你到底要干什么！”
回应她的是沉默。
情急之下，她直接扬手一巴掌扇在陈弃有脸上，清脆的声响并未让男人减慢步伐，他口气轻蔑道：“想知道我要干什么，好，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你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我监视，直到你肚子里的孩子平安生下来，或者你觉得这样乱动可以流掉孩子的话，那么随意。”
姜郁猛地瞪圆眼睛，全身都被气得发抖。
这些话，他竟然能说出口。
陈弃把姜郁塞进车里后，顺势把人桎梏在他的胸膛和车座椅背之间，捏着她的脸颊，一字一句道：“宋拾不是我和宋黎苏生的，至于你肚子里的这个小野种……不管他到底是不是闻皓白的，以后都只会叫我一声爸爸。”
“你真是疯了。”
“是啊，从你离开珩市的那一天开始，我就疯了。”陈弃低头在她唇上落下一吻，视线一寸一寸从她精致的五官上掠过，“和闻皓白厮混在一起的你不也是疯子？陈太太，我们是……绝配。”
黑色的SUV一路疾驰，他放在仪表盘上的手机不停有电话打进来，姜郁一眼就看见了上面宋黎苏的备注，但他没有接电话，视线集中在前方的路面上。
姜郁再一次被他强行关在了卧室里。
陈弃给江助理打了电话，让他找一个专业的保姆，从明天开始，只要是他不在家里的时候，二十四小时监护姜郁，确保这个孩子顺利生下来，酬金丰厚。
姜郁虽然气恼，但是并不着急，她怀孕的事情不仅陈弃知道，宋黎苏也知道了，之前她没怀孕的时候，宋家父女俩就急得跳脚，现在肯定更着急了，一定不会无动于衷，与其她自己折腾，不如把赌注都押在宋黎苏身上，毕竟她心思多，做事情也足够狠得下心。
一整晚，她做什么陈弃都跟在她身后，去倒个热水，陈弃怕她用玻璃杯伤害自己或者肚子里的宝宝；去洗个澡，他怕她用水呛自己，或者用冷水洗澡，再上演一次自然流产。
他收走了房间里所有的利器，又把安装在客厅里的家庭监控移到了卧室里，方便他在公司的时候时时关注她的一举一动。
姜郁就安静地坐在床上看着这一切。
她心情很平静，只是在想，宋黎苏什么时候会有所行动。
直到宋壬丰死亡的消息传来。
第212章 孩子肯定是留不住了
宋壬丰死了，跳湖自尽。
接到宋黎苏打来的电话时，陈弃正和姜郁僵持她出门的要求。
宋黎苏在电话里哭着说：“陈弃，我爸……我爸他跳湖了，没救过来……陈弃，怎么办啊，我……”
女人哽咽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姜郁不知道电话里说了什么，只看见陈弃脸色猛地变了。
过了数秒，他才开口道：“你现在在哪里，我过去找你。”
宋黎苏报了个地址。
陈弃挂断电话后就去衣柜里拿衣服准备出门，姜郁以为他现在无暇管自己了，但走到门口的男人突然停下来回头看向她：“秋嫂马上就过来，姜郁，你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这两天他特意向公司请了假在家里看着她，生怕她做出什么对孩子不利的事情来。
姜郁眸色冰冷，雪上加霜道：“你要去找宋黎苏么？如果是的话，你从这个门出去，我就找个高的地方跳下来，最多摔个骨折，不过孩子肯定是留不住了。”
“她家里出事了。”
“你要是觉得她比孩子重要的话，走就好了，不用和我解释这些。”
“他爸死了。”陈弃用阴鸷的眼神看着她，开口说道。
他语气和平时说话时没什么区别，但姜郁却觉得骇人至极。
宋壬丰……死了。
可她脑海中关于他最后的画面却是，宋壬丰向她磕头的场景。
姜郁双腿一软，向后跌坐在床沿上。
陈弃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快步离开，很快就传来关门的声音。
宋壬丰竟然真的……死了。
“再这样下去，我们真的……真的活不下去了……”
“活不下去，那就不要活了。”
姜郁唇角勾起一个弧度，像是讥笑。
她说了那么多好话，他一句都没听进去，就说了这么一句狠的，他就听进去并且真的去做了。
笑着笑着，眼泪就从她眼角滑落下来，姜郁以手掩面，捂着脸哭起来。
……
陈弃赶到警局时，宋黎苏站在门口，眼眶红肿，哭得不成人形。
看见他从车上下来，宋黎苏飞奔过去扑进男人怀里，放声痛哭起来。
陈弃低头看了她一眼，并未把她推开，哑声问：“宋叔在哪儿？”
“在里面……法医说，要尸检。”
“跟我一起进去还是你在外面等我？”
宋黎苏抽噎着，抬手摸了摸眼泪，侧过脸道：“我不进去了，看见他会……”
“好，那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陈弃跟着一个警察去了法医室。
冰冷的铁板床上放着宋壬丰的尸体，因为在水里泡了一天左右，整个人身体已经完全被水泡肿了，呈骇人的青黑色，只依稀还能辨认出是宋壬丰。
陈弃垂在身侧的双手渐渐握紧成拳，饶是他见识的经历的再多，看见这样的情景，还是感到前所未有的震撼。
“这是在宋壬丰投湖的岸边找到的，根据我们初步的调查，宋壬丰应该是选择了投湖的方式轻生，他将这封遗书和手表留在了岸边，然后从浅水区走进了深水区。”
陈弃从警察手里接过那封信，沉着脸看完。
晚晚，黎苏。
你们看见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离开了人世，很抱歉爸爸选择了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不过我会在天上继续保佑你们，我最爱的女儿们。
我这一生犯了很多错误，最对不起的就是黎苏的生母，这些年我追悔莫及，也想尽办法想做些什么弥补我过去犯下的错误，但逝者已逝，生者只能用一辈子的内疚为自己赎罪，所幸黎苏还在我身边，所以我加倍地对黎苏好，大概是上天对我的惩罚，我的两个女儿这一生并不顺遂。
我的晚晚已经在病床上躺了足足一年，康复训练她很认真也很努力，晚晚虽然年龄小，但她很心疼父母，每次都是偷偷背着我们掉眼泪，想方设法地哄我们高兴，但我知道她有多渴望能够像从前一样，快乐地跑跑跳跳。
我的黎苏也有了自己的女儿，仔仔名叫宋拾，跟妈妈姓，也跟外公姓，昨天下午我去医院看了仔仔，小小的一个人儿，躺在保温箱里冲着我笑，小宝贝笑得多可爱啊，可惜外公不能看着她长大了，如果以后仔仔问起她的外公去哪儿了，请你们告诉她，外公变成了天上的星星，每天晚上给听话的宝宝编制美梦。
我想，孩子们是无辜的，大概是我种下的孽障太多，所以上天用这种方式报复我，很快我就要为自己犯下的错赎罪了，希望我死以后，我的两个女儿都能平安顺遂，幸福地过完这一生。
最后，希望你们替我向姜小姐说一声对不起，我知道她对我们一家颇有不满，但她也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这下我可以如她所愿，再也不出现在她面前了。
孩子们，不要为我悲伤，因为我不值得。
孩子们，尽快把我忘掉，下一世，选个更好的男人做父亲。
孩子们，对不起，我爱你们。
宋壬丰，绝笔。
……
“姜小姐，您在这里坐了很久了，沙发垫子这么软对腰不好，更何况您肚子里还怀着小宝宝，这么长时间连姿势都不变一下……”
秋嫂正苦口婆心地劝着姜郁。
从她进门的时候，姜郁就是这个姿势坐在沙发上，她都把厨房的卫生打扫完了，出来就看见她还是这个姿势，双目无神，呆愣愣地看着前方。
虽然前几天她也经常这样，但秋嫂看得出来，她之前就是心情不好懒得搭理人，现在更像是把魂儿丢了。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给陈弃打电话说明情况时，家里的座机响了起来，秋嫂走过去接通电话。
陈弃语气冰冷道：“让姜郁接电话。”
秋嫂回头看了姜郁一眼，传达：“姜小姐，陈先生叫您接电话。”
闻言，姜郁终于有了反应，木讷地看了秋嫂一眼，抬脚走过去。
“喂。”
“你最后一次见宋壬丰是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