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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这些，林清又躺了回去。
开始回想昨晚。
想来想去，实在没想出自己到底是凭什么赚到小费的。
也猜不到，齐书廷到底给了她多少。
但不管多少，简直受之有愧。
她觉得齐书廷压根就不该给她小费，想来想去，大概是“有钱人的面子”？
既然带人走了，多多少少都得给点。
第6章 又
林清脚踝受伤，只好先在家休息。
但不敢休息太久，再休息她这一个月的培训期就结束了。
培训之后还有考核和试岗，这工作是淘汰制，但被淘汰掉的还可以去做端盘子之类的工作，表现好了还有机会回来。
林清开始拄着拐上下班，她住在城市边缘地带，上班要倒两趟公交一趟地铁。
有时候有空座，有时候没空座，有时候会有人给她让座，有时候也会整车人都对她视而不见。
林清对那些所谓城市的冷漠并不怎么在意，但依然十分感激给过她善意的人。
她在车上不怎么看手机，通常是睡觉，或者发呆。
她脑子里也没多少事情可想，细细碎碎的，通常她开始发呆的时候外面还烧着晚霞，回过神来，就发现天已经黑透了。
公交上，地铁上，马路边，楼梯外的大荧幕上......好像是一夜之间就铺满了王可妍婚礼的宣传片。宣传片很短，但拍的相当浪漫唯美。
一时间，大家似乎都在议论这个。
有人说：“好浪漫！”
有人说：“挺土的。”
有人说：“真有钱。”
林清也有六七年没见过王可妍了，王可妍还是像印象中那样清秀甜美的样子，但比以前更漂亮，也稍多了些成熟的感觉。
唉，她以前可是林清的一大阴影来着。
毕竟她以前跟吃错药似的迷恋齐书廷，而让能让齐书廷主动献殷勤的只有王可妍一个人。
她经常会在心里暗暗比较，后来发现王可妍那种被家境滋养出来的气质是她不可能会有的，她小时候，因为父母拼事业，一直寄住在姥姥家，每天爬树下河骑猪撵驴的......一般小男孩都没她野。
而且王可妍多才多艺，是被所有人众星捧月的人物。
林请记得有人跟她说过一句话：“你也不照照镜子，你配跟人家比？”
那时候她被气得半死，现在早就不在意了，回忆起来，都觉得隔着什么，好像在回忆别人的事情。
每天都看到王可妍，王可妍，王可妍......
所有人都从最一开始的新鲜到毫不关心，林清也终于能丢开柺，也没去复查，就是感觉自己走路没问题了，就赶紧去跟陈雯娜申请试岗了。
试岗才有机会拿工资和小费及提成，再不赚钱，别说还债，连饭都要吃不起了。
林清自己化好底妆，其余都求助了跟场化妆师，然后穿上统一的服装——灰粉两色半袖上衣和包臀小短裙，然后再佩戴好自己的名牌。
林清也和其他人一样坐在一起等着，如果需要她们，会有人来叫，然后她们会十人一组出去，没被选中的再回来，等待下一次。
她们相互间都不怎么聊天，不是盯着手机看就是在补妆，甚至让人觉得气氛有点说不出的紧张。
“林清！”
“哎！”
林清也正坐着【创建和谐家园】，突然被人叫出去。
林清：“丁领班，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啊？”
丁凯：“你跟我走就行了。”
林清心里有点忐忑，这丁凯虽然只是领班，但是跟陈雯娜关系很不一般，他其实一般能指使别人就不自己动弹，现在竟然亲自来找她？
丁凯一边快步走着倒是叮嘱了几句话，林清也是听的云里雾里，直到来到一间包厢门前，丁凯象征性的敲敲门，然后把门推开，让林清进去。
林清：“？”
往门里探了一下头，正好里面的人也看过来。
林清：“......”
迈开腿走进去，有些不怎么干脆的走到齐书廷面前：“齐，呃、齐先生。”
怎么又来了？
专门来找她的？
这距离上次见到齐书廷，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之前相处也不怎么愉快，连业务也没聊成，要联系方式也没要到，林清都已经放弃了那连做梦都想要的十万块钱了。
齐书廷这次比上次更加干脆，直接起身，拿起外套：“走吧。”
林清：“......哦。”
第7章 上高速了
齐书廷的确是专门来找林清的，人到了就走，而且这次走的是特殊通道，看来是已经对种地方的门道有所了解。
外面的天气也更冷了，虽然林清紧赶慢赶的穿上了外套，但她那裙子顶多到大腿中部，冷风一吹，两根筷子似的腿恨不得绞成麻花才行。
好在上车以后就开了暖气，车里还是那种混着柑橘气味的木调香。
齐书廷没有主动解释为什么要带林清走，林清也没有主动问。
车子都已经开出去很久，两人竟然谁都没开口说话。
齐书廷好像意识到了这一点，看一眼林清：“怎么了？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齐书廷今天好像是有点累，眉头不自觉的微微蹙着，声音里的磁性有些加重。
林清：“我原来很吵吗？”
齐书廷：“还好。”
林清便又不说话了。
毕竟她才刚遭遇过考核期毒打，而且她上次就是因为这张嘴把齐书廷给得罪了，吃一堑长一智，她得学会只把人家当成能让她赚到钱的“上帝”，说不出好听的，那就保持微笑好了。
林清看了眼车窗，那上面正映出她的影子。
今天这个妆稍有点浓，化妆师说她本来就是“浓颜系”的长相，突出明艳的妆容更适合她。
唉，不知道了，自从她去到“花团锦簇”，从穿衣、妆容、发型，到言行举止，全都得学，就好像以前做的都是不对的。
她抿抿嘴角，心里却叹口气。
齐书廷又看看她，大概是觉得气氛太沉闷了，就打开了音乐。
听着听着，听到了一首英文歌。
这歌太熟悉了，以前校园里很流行这首歌。
“Ifindithardtotellyou.
Ifindithardtotake......”
一听到这个词，林清就想起自己还在暗恋齐书廷、还不敢靠近的那段，那时候的眼睛跟装了雷达似的，总是特意去寻找齐书廷的身影，总是能立刻在人群中发现他的身影。
然后槐花下雨，操场上的落日余晖像永远不会燃尽，甜和惆怅都没有比那时更浓的了。
林清放松着靠在了椅背上，虽然生活这样操蛋，幸好还有点可回忆的过往。
但不能想更多了，再想，就恨不得拿把剑砍了那时候的自己。
夜色好像越来越深，路面越来空旷，并开始经历路灯间歇性【创建和谐家园】路段，林清瞧着不对劲，不停地往窗外打量，又看了齐书廷好几次，直到看到高速入口的牌子，彻底淡定不下去了。
林清：“我们要去哪？”
齐书廷：“海城。”
林清：“啥？！”
林清立刻拿出手机搜索，从本市去海城，全程一千多公里。
林清把搜索内容展示给齐书廷看：“你要开车去？”
齐书廷：“嗯。”
林清：“……”
齐书廷：“我回国的时候，因为一些原因，飞机返程一次，迫降一次，我暂时还有些心理阴影。”
这一点林清倒是有点共鸣，她第一次乘飞机来这座城市的时候，飞机颠簸的厉害，别人都在睡觉或看电影，只有她正襟危坐，紧张得不得了。
虽然她后来也知道那是正常现象，但完全不妨碍她一想起就后怕，虽然后来又坐过几次飞机，但依然一上飞机就紧张。
林【创建和谐家园】是太能理解这种短时期内不敢再坐飞机的行为了。
不过，齐书廷去海城干嘛？
海城......
难不成真的要带她去参加王可妍的婚礼？
林清忍不住多探究了齐书廷几眼，连夜驾车一千多公里也要去参加暗恋对象的婚礼，真感人。
再想到齐书廷上个月才回国，不会还是为了参加婚礼才专门回来的吧？
齐书廷：“睡吧。”
林清：“？”
齐书廷：“眼睛闭上。”
林清：“草……”
齐书廷：“什么？”
林清：“额，您开车的样子好帅。”
齐书廷：“……睡吧。”
草。
第8章 暖手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