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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见她翻脸，便自觉下了床，一面走一面朝着外边走，道：“开个玩笑而已，这么当真做什么。”
“东西拿走。”
宋时回过头，视线落到办公桌上，几个包装精致的礼品盒子，看起来不便宜。
他说：“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一些甜点而已，你经常牙酸，这个甜，不会腻。”
苏白汐没吭声，算是收下了。
她是一名骨科医师，医院来来往往，来找她的病人不少，办公室里摆满了康复者送过来的锦旗，宋时只是她众多病人中的一个。
如果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她一定不会收。
今天不是她值班，等下班时间一到，她去换了衣服，临到走廊的时候正好撞见她科室的护士小刘鬼鬼祟祟过来。
“怎么了？”
小刘脸色不好看，轻声说：“苏医生，我刚才好像看见你老公了。”
苏白汐愣了下。
不是愣林梓嘉怎么出现在这，而是愣“老公”这个称呼。
毕竟“老公”一词，对她太陌生了。
“来做什么？”她问。
小刘偷眼打量她，结结巴巴说：“你老公带着一个女人，往妇科去了。”
一个男人带着女人去妇科，不是验孕就是打胎。
总不能是来做个身体检查，看看安不安全再约去酒店吧？
小刘显然也是这么想的，盯着苏白汐的眼神携卷怜悯和同情：“苏医生，你要不要去看看？”
“不了。”
苏白汐一口回绝。
她是原配的时候就没立场管，现在都是要离婚的人了，就更没资格插手了。
从电梯出来，到拐角一侧，她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小刘口中说的男女主角。
林梓嘉身边站着的女人是秦嫣冉，她的手正如藤蔓似的妖娆缠在他的臂弯上，两人挨得近，像一对亲密情侣。
“好巧啊，”林梓嘉看向苏白汐的方向，“你怎么在这？”
苏白汐还算淡定：“我在这上班。”
不用想也知道，林梓嘉平时对她并不关心，知道她在外边工作，但从不知道她就职哪家医院。
得亏林梓嘉还知道她是个医生而不是护士，指着秦嫣冉和她说：“正好，碰见熟人了，小冉不舒服，你给她看看吧。”
苏白汐藏在口袋里的手紧握，不动声色：“我已经下班了。”
“姐姐，我们刚才去妇科那边，人都不在了，没看到值班的医生，”秦嫣冉笑着搭话，“你是医生，我又认识你，你给我看看，我心里亲近。”
她继续：“治病救人是医生的天职吧，姐姐。”
上一秒还在假装镇定的苏白汐，这一刻忽然释然了：“什么病？哪里不舒服？”
林梓嘉说：“她腰疼。”
秦嫣冉则是左右两边看一眼，害羞的低下头：“是不是要顺便验验孕？”
第22章 不至于
林梓嘉扫了秦嫣冉一眼，正要张口——
“这我看不了。”苏白汐淡声回应。
“为什么？”秦嫣冉意味深长，“姐姐你不是医生吗？”
“术业有专攻，”苏白汐没什么表情，“你拿着数学课本来请教体育老师，应该先去挂个脑科。”
这话可谓相当不客气。
但林梓嘉和她生活了好几年，她平时说话带点刺儿，跟未老的玫瑰花残留叶片上的小露珠似的。
简而言之——挺带劲儿。
林梓嘉已经习惯了。
秦嫣冉一脸委屈，躲在他身后，紧紧拉着他的袖子：“梓嘉哥。”
“苏白汐，你看不了？”他反问。
“你说脑科吗？”
“我不是说了，她腰疼。”
苏白汐看得了。
作为苏白汐，她可以依照心情喜好拒绝；但作为一个医生，天职所在，她拒绝不了。
她转身朝着自己办公室的方向走：“可以。”
林梓嘉带着秦嫣冉跟上去，两人进入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让苏白汐觉得老公带着小三堂而皇之来逼宫。
但她和林梓嘉，也不算是正常夫妻。
她释然的很快，指着内间的病房，戴了一次性橡胶手套，公事公办：“躺好。”
秦嫣冉看了一眼林梓嘉，这才转身去了。
检查也不过几分钟的时间，苏白汐询问了一些常规问题，又顺势给了她一根验孕棒。
“做什么？”
苏白汐冷淡说：“不是要验孕？”
她继续：“现在很晚了，没有仪器给你用，这是最有效的方法，出错率很低的，需要我教你用吗？”
正好在隔间的小刘走上来，毛遂自荐，朝着秦嫣冉说：“我带你去吧，那边有洗手间。”
“小姑娘还在上学吧？这么早就……”小刘指桑骂槐，“你是不知道，之前网上有个女孩，打胎打了十八次，最后不能生了，还得了病，太可怜了，听说就是为了攀龙附凤，恬不知耻去当了三，最后才有这个下场呢。”
秦嫣冉毕竟年纪小，脸皮薄，但智力没问题，听了这些话顿时涨红了脸。
小刘还挂着职业假笑：“走吧，秦小姐？”
“我其实也不急着这一会儿，”秦嫣冉面上不自然，“要不就不验了。”
“别客气，反正也就一根验孕棒的事儿。”小刘拽着她，朝着外边走。
等两人出去了。
苏白汐回到办公室里，一眼看见林梓嘉坐在她的位置上，桌上的盒子被拆开了，他吃得七七八八，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向她：“完事了？”
她有些牙疼，随手翻了翻这些甜点。
很好。
一个不剩。
全糟蹋了。
“你怎么随便翻别人东西？”苏白汐是真生气。
林梓嘉拍拍手，糕点沫沫掉下来，他无所谓：“饿了就吃了，一点味儿都没有，你喜欢我下次赔你新的，保证比这个要甜。”
相处了四年，他连她不喜欢甜的都不知道。
苏白汐垂下眼，说：“不用了。”
只是浪费了宋时一片心意。
“你生气？为这种事跟我生气？”林梓嘉还剩下半块，咬了一口顺手塞她嘴里了，“苏白汐，不至于。”
第23章 二人世界
苏白汐没躲过去。
糕点在她的嘴里融化，确实没什么甜味，不腻，胜在香软。
她蹙眉，低声说：“离婚协议书你拟定还是我拟定？”
“还能分配任务？”林梓嘉挑眉，“你想分工合作？”
“我都可以。”她说。
林梓嘉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他从位置上站起身，说：“你看着办吧，说了给你嫁妆，就会给你，你也可以趁机在上边多填一点，林家给得起。”
“随便我填？”
“我不喜欢麻烦事，”他抬起眼看向她，“以前都是你操心，离婚你也操点心，没意见吧？”
他的态度很随意，似乎离婚只是一件小事，并不需要他劳师动众，他甚至懒得管。
苏白汐垂下眼，说：“当然。”
小刘很快带着秦嫣冉回来了，两人脸色各异。
“梓嘉哥，”秦嫣冉去拽林梓嘉的袖子，小鸟依人的模样，“我没事了，咱们走吧。”
苏白汐看向小刘。
小刘说：“秦小姐没怀上，腰部也就是拉伤了，以后激烈运动少一点就行。”
“激烈运动”四个字，在成年人的世界里，总是带着无限遐想。
这些话让秦嫣冉的脸色再次变得通红。
苏白汐其实也没有想过，像林梓嘉在床上这么蛮横的人，竟然会对秦嫣冉怜香惜玉。
至少，她在给秦嫣冉检查身体的时候，没发现后者身上有什么暧昧痕迹，细皮嫩肉，皮肤好的很，如果不是秦嫣冉指着自己的腰说疼，她都不知道能有什么伤需要检查。
临走出医院的时候，秦嫣冉一直在和林梓嘉撒娇，声音柔媚，好听悦耳。
苏白汐一个女人都听硬了。
怪不得林梓嘉喜欢，原来男人都喜欢这一款。
苏白汐回想过去，她年纪比林梓嘉大，对小男孩撒娇的事情她做不出来，也难怪林梓嘉每次都嫌恶的盯着她。
秦嫣冉撒了一路的娇，林梓嘉也就温声细语哄了她一路。
到道上的时候，一行人要分道扬镳，苏白汐和他们不顺路，秦嫣冉指着她说：“梓嘉哥，要不然咱们送送苏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