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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我刚才在那里看见了一个小男孩,他蹲在那里,但是呼得一下就消失不见了!”一个红头发的小女孩甩着她母亲的手兴奋地叽叽喳喳地叫着。
“莉莉,可能是你看错了,大街上人这么多,很容易就看花了眼。”回答她的是一个温婉的女人,她牵着女孩的手,笑容很宠溺。
“我没有看错,那里先前真的蹲着一个小男孩,他一定很伤心,因为那种姿势……嗯,佩妮难过的时候就会像那样团在床上。”莉莉比划着说。
另一个安静一些的小女孩闻言,脸上立刻露出一副不高兴的表情:“哼,突然消失不见,你以为世界上还有人和你一样拥有那种古怪的能力吗?还有,不许说到我,你总是这样,一点儿都不尊重我的**!”
“我那是关心你!而且,这个世界上本来就很多神奇是不为人所知的……佩妮,我为我自己拥有的能力感到骄傲,爸爸说我是上帝最宠爱的小天使!”红头发的小女孩反驳说。
他本该在他十岁的时候遇见那个灿烂如百合花一样的女孩,而那头红色的长发和碧绿的眼睛会贯穿他整个悲壮而短暂的一生。他的爱情,他的痛苦,他的悔恨,他的生命的意义本该都来自那个女人,而现在,他们的确在不经意间遇见了,却终究是错过的。
还蹲在麻瓜街头的西弗勒斯发现自己已经出现在空间中了,不,确切地说,他现在在墨离的怀里。七岁的小男孩个子并不高,墨离坐在长椅上,将小孩放在他的膝盖上。西弗勒斯忽然觉得更加委屈,他心中长期压抑的情绪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而现在墨离给了他任性的机会。也许换一个时间点,西弗勒斯都不会选择哭泣,也许他再坚强一点,等那颗柔软的心被生活磨砺得无坚不摧,他不会有这么一会儿的软弱,再也许墨离的拥抱更淡一点,他也不会在他面前放任自己。而现在,西弗勒斯搂上墨离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肩膀上,嚎啕大哭。
“不要我了……都不要我了……”
“我总是想着要快点长大……我会带她走出那样的生活……”
“她宁可选择跟着那个男人死去,也要抛下我一个人……”
“不管我过得好还是不好,不管我会不会因此觉得失去了整个世界……”
“都不要我了……生命来自于他们,巫师的能力来自于她,而现在这却成了他们抛弃我的借口……我不是一个好孩子,但我没有罪……”
那枚现在被西弗勒斯挂在脖子中的小挂坠是墨玉为环,龙鳞为案的,圆环中间的图形并非是一条蛇,而是一条龙,由一片龙鳞所化。龙之逆鳞,触之则伤,墨离在今天终于对此有了最直观的感受——在西弗勒斯的灵魂为他压抑着的情绪发出巨大的哀鸣之时,墨离同样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心口在抽动,那种微微的疼让他怔愣了很久。当墨离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强行突破了空间的限定,将西弗勒斯带入空间中,放在了自己的怀里。
墨离仍记得,白术对他所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责怪他没有心,无心,所以无情,所以不痛不悲。而现在,心口那里的微疼是因为他开始懂了些许七情六欲么?
“我的父亲……在我记忆中总是高高在上的样子,过去太久了,到如今我已经记不起来他的音容笑貌。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无时无刻不在防备着我的母亲,连带着从不喜欢我。他最后是被我母亲杀死的,然后我就回到了凤族,凤族的宫殿在最高的山上,很空旷亦很清冷,像是永远都走不到头似的……”墨离说到这里,却又闭口不言了,他现在情绪不高,实在讲不了太多的故事,尤其那些故事都过去了千百年,在记忆中混着哀伤混着遗憾模糊成一片。墨离低下头,看见先前还在哭泣的小家伙现在却抬头看着他,黑亮的眸子中带着某种真诚,眼角却仍挂着一滴泪水。
墨离伸出手,指尖在西弗勒斯的脖子上一勾,那枚挂坠就从小西弗的衣服中掉了出来。他摩挲着那枚化成龙形的龙鳞,浅笑着说:“这曾是我身上的一部分,代表着罪孽的不被族人容忍的血统,但血缘岂是那般容易说断就断的……而它现在属于你了,你或悲或喜,我总能察觉一二。”所以,我不会抛下你,如同不会抛下我自己的一部分。
“你不会离开我么,像他们一样?”西弗勒斯问,带着小孩子全部的希望和虔诚。
墨离终于是懂得了龙之逆鳞为何触不得,因为逆鳞是心之所在,情之所依。这片逆鳞从我身上拔下,就算有着上好的珍药养着,也让我痛了百年之久,伤好了,便也失了七情六欲。我曾活了几千年之久,却如母亲那般清冷,历经千年岁月也分辨不了情爱,说好听点那不过是薄凉,说难听些只谓行尸走肉。而现在逆鳞回归了,西弗勒斯的鲜血融入逆鳞,所以他也成了逆鳞的一部分。我在慢慢重新学会了如何微笑,如何悲伤,如何怀念,如何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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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先生,您订单上所需要的所有魔药材料,我都为您准备好了,绝对新鲜,绝对符合您的要求……当然,您要是不放心的话,还可以再过目一下。”药材店的老板恭敬地招呼着眼前的大主顾,尽管这个人要求太多,有些的——比如说巴西蜻蜓的眼球需要将直径在八厘米以上和八厘米以下的分开——在药店老板的眼中甚至算得上是苛责了,但是因为他每次购买都是大手笔,为了闪亮亮的金加隆,老板舍不得轻易得罪他。
“算了,这次就这样吧。”那个神秘的大主顾这次难得地没有察看货物,点了头示意药材店的老板将账单给他看。付了钱之后,西弗勒斯将所有的魔药材料施了加叠的缩小咒,放进口袋中。从拥挤的药材店走出来,西弗勒斯才终于舒了一口气,他窝在普林斯的庄园里太久了,竟然没有想到这个月是暑期采购月,家长带着孩子大批大批地涌入对角巷,药材店里简直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刚在站在西弗勒斯身边的那个为儿子购买坩埚的肥硕女性在全身上下都擦满了味道浓郁的香水,使得西弗勒斯那属于未来魔药【创建和谐家园】的灵敏鼻子差点被荼毒地失去了应有的作用。
瞧了瞧时间,复方汤剂的效用就快过了,西弗勒斯索性去角落施了忽略咒换了衣服,变成小孩子该有的样子。在今年的一月九号,他如愿地收到了来自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单,但是很显然,他并没有如几年前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兴奋。他的学习用品都还没有购买,既然今天赶上了,就索性将所有的东西都准备齐全好了。当然,不喜欢购物的西弗勒斯本来是可以考虑邮寄的,可是一来普利斯庄园封闭不接受一切外来的猫头鹰——十一岁生日那天特意开启了半天,就为收到录取通知单——二来,他应该有一根真正属于自己的魔杖了,这还是由自己亲自去购买比较好,虽然这几年他将那根祖先魔杖运用得极为顺手。
艾琳在三年前去世了,在她去世之前,她依然没有醒过来,西弗勒斯眼中的最后一面,是她躺在洁白的床单上,神色安详。菲洛蒂说,艾琳的灵魂自己放弃了求生的希望,这不是任何医师可以拯救的。不过,在艾琳死去的那天,庄园中有一幅新的画像生成了,那是艾琳从霍格沃茨毕业的那一年,在被驱逐出家族之前。看上去个性阴沉的女孩观察着西弗勒斯,像是在观察某种珍惜的魔药材料,她好奇地问:“你就是我未来的儿子吗?”
西弗勒斯推开摩金夫人长袍店的门,虽然临近中午了,但里面还有不少的客人,正在量取身高的是一名红头发的小女孩,她正在叽叽喳喳极为兴奋地和另一个小女孩说着什么,店里都是她们的声音。对于她们的行为,有一两个看上去是贵族出身的家长微微皱了皱眉,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自己的孩子往自己身边带了一些。
“可爱的小家伙,你是霍格沃茨的新生,是来订制校服的么?”摩金夫人笑眯眯地朝西弗勒斯打着招呼。西弗勒斯点点头,尽管他对于“可爱的小家伙”这种称呼非常不满,但是出于绅士风度,他不会反驳一位年长女性的不带恶意的话语。
“呀,你也是霍格沃茨的新生么?这太好了,我们也是,我叫做莉莉·伊万斯,这是我刚认识的朋友,她叫做艾米,我们都是……都是……怎么说呢,我们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自己是一名巫师,收到通知书的时候,我们都惊呆了!”红头发的女生笑眯眯地说,她笑起来的样子其实很漂亮,一个又漂亮又自信的女孩很容易得到别人的好感。但也许是和墨离相处的时间久了些——西弗勒斯的生活中除了画像祖先和家养小精灵,以及一个月才见一次的章老先生他们,就只剩下墨离一个活人了,好吧,也许墨离还算不上是一个活人——西弗勒斯习惯了和墨离在一起时,那种淡淡的气氛,以至于他对于伊万斯小姐的热情有些茫然。这个时候应该做什么回应呢,从礼貌的角度而言,他应该微笑点头问好,并且在女孩子做了自我介绍之后,不管乐不乐意,绅士们都应该对此有所回应。
于是,西弗勒斯淡淡地提了一句:“你好,西弗勒斯·普林斯。”
“你和我们一样吗,你在这之前接触过巫师界吗?”小女孩穷追不舍地问。西弗勒斯敢断定,在不久的分院仪式上,她一定会去格兰芬多的,因为只有格兰芬多才会如此……说好听些这是率真,说难听些就是没有眼色了吧。
“我的母亲是一名巫师。”西弗勒斯依然淡淡地回到。队伍已经轮到他了,好色的尺子在他的身上扭动,如果不是因为摩金夫人正微笑着注视着他,西弗勒斯真想对这把尺子来一个烈火熊熊。摩金夫人对于长袍细节的提问,使得西弗勒斯暂时避开了莉莉的问题——对于刚刚到达巫师界,终于找到一个货真价实来自巫师家庭的小巫师的莉莉而言,她还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他呢。她实在是太兴奋了,真正的巫师哎,这可比佩妮喜欢的什么摇滚明星酷多了。
“除了霍格沃茨一贯要求那些,小普林斯先生还有什么别的要求吗?”
“夫人,您的手艺是无与伦比的,能获得您的量身订做是我的荣幸,不过我的确还有一点小小的要求。我想,出于家族的传承,我一定会去那个最高贵的学院,那么您可以在校服上为我加上一点点符合他们审美的装饰么?”西弗勒斯微笑着看向摩金夫人。他太缺乏和别人交往的经验了,尽管在此之前,他接受了完整的贵族学前教育,在知识面上超过了绝大多数的孩子,但是孤独生活在普林斯庄园的他,当然比不上在贵族无休止的宴会上长大的马尔福,或是布莱克,以至于西弗勒斯说着这段话的时候,带着某种程度上的变扭。不过,因为西弗勒斯年纪还小,这反而显示出了他故作大人的可爱,摩金夫人笑着接受了他的赞美,并且表示会使得一切尽善尽美,让小绅士放心。
“嘿,你刚才说的那个最高贵的学院是什么?那是最好的学院吗?你能给我详细解释一下吗?”莉莉饶有兴致地看着西弗勒斯,连稍微安静一些的艾比也露出了一副求知的表情。
“学院的好坏在于它们是否适合你们。如果它适合你,那么就是一个不错的学院,会带着你走向应有的辉煌。”西弗勒斯礼貌地回答。这番话其实是墨离说的,在西弗勒斯向他学习的同时,墨离也通过西弗勒斯在了解这个世界。巫师们之间的学院争端在墨离的眼中根本不值得一提,互相诋毁的手段在从那场战乱中活下来的他的眼中,不过的小孩子过家家一般的玩意儿。墨离提醒过西弗勒斯要避免因为魔药世家年轻家主的身份成为双方争相利用的棋子,所以他在公众场合以普林斯的身份所说的每一句话,都需要力求不偏不颇。
这里是摩金夫人的长袍店,顾客中有贵族也有一切以邓布利多为最高准则的格兰芬多们,所以西弗勒斯所说的这句话会以最快的速度传播出去,让别人清楚他的立场。
“是这样么?”莉莉似乎觉得这个回答有些敷衍,她是一个聪明的女孩,便自动转了话题,“除了校服之外,你不需要晚礼服一类的么?刚刚摩金夫人提醒过我们,霍格沃茨内可能会举行一些宴会啊什么的,你也许需要一些漂亮的适合宴会的衣服?”
“谢谢你的提醒,女士,但我并不需要。”西弗勒斯回答了莉莉的问题之后,又看向摩金夫人,“那么,我将在两个小时之后过来取衣服,可以么?”
“没问题,我的小绅士。”
“那么再见,尊敬的夫人。再见……”西弗勒斯皱了皱眉,才吐出女孩的名字,“……莉莉,当然,还有艾米。”
“哦,他似乎并不舍得花钱买晚礼服,难道是因为他的家境其实并不好?”莉莉转而看向艾米,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别这样,莉莉,在别人身后说这些似乎不怎么礼貌。”艾米已经注意到店里的其他人似乎都在看着她们俩,她红着脸扯了扯莉莉的衣角。
“这没关系,我还有一些零花钱,也许我可以送给他一件,毕竟他是我认识的第一个巫师家庭长大的朋友。我爸爸总是说我是他的天使,天使就应该带给别人快乐……而且,艾米,也许去了霍格沃茨之后,我们有什么不懂的,还可以问他呢!”红发女孩理智气壮地表示。
“哦,我的小女孩儿,小普林斯先生可不需要你的馈赠,他是一名有钱的贵族。”摩金夫人朝着莉莉眨了眨眼睛。其实,每个贵族家庭家主的衣服都是特制的,就算是一件外表简单的睡袍,也在不起眼的地方刻着家族的族徽——这是任何人都无法仿制的,因为族徽上带着某种古老的魔力。小普林斯先生愿意来她的长袍店制造和别人一样的不带族徽的校服,是为了表明他去霍格沃茨求学是一件个人行为,并不代表整个普林斯家族——尽管这个家族只剩下他一个人了。而宴会的礼服自然仍然是需要家族特制的,因为斯莱特林的内部宴会从来都不会只是单纯地玩闹,西弗勒斯需要端着自己的身份。
整个世界从来都没有所谓的公平。摩金夫人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小孩子之间的差异就是那么大,拥有美好童年的莉莉和艾米,她们还活在自己小公主般的粉红世界里,但是同样年纪的西弗勒斯,却需要担负起整个家族的命运。
西弗勒斯推开奥利凡德魔杖店的门——在进去之前,他在门外踯躅了好一会儿,因为他总觉得自己一伸手,整个破破烂烂的门就会掉下来——奥利凡德从他的柜台后面抬起头来,瞄了他一眼,便又垂下了脑袋:“哦,是一个普林斯,很多年都没有普林斯到过我的店了。我还记得你的母亲,她的魔杖在几年前被毁去了……每个魔杖都是我手工制作的,它们被毁灭的时候的哀鸣,我都可以听得到。”
西弗勒斯对此表示沉默,就算母亲一再失去了她身为巫师的尊严,他也不想在外面面前评断她。这是属于斯莱特林式的偏心。
“这里没有你需要的魔杖,当你走进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了。是魔杖在选择巫师,但是你的灵魂太过强大,它们都在害怕你,而不是甘愿臣服于你。哦,等等,我听到了一个小家伙在跳动……”奥利凡德疯疯癫癫地朝爬上一个歪歪斜斜的梯子,似乎要翻找什么。西弗勒斯想着如果他真的买不到魔杖——他怀疑这是奥利凡德对于艾琳毁去魔杖的惩罚——就用祖先的那根旧魔杖好了,反正他也已经用的很顺手了。
奥利凡德抱着一个布满灰尘的梯子下来,他用手拂去盒子上的灰尘,念叨着说:“就是这个小东西,它似乎很喜欢你……哦,十三又二分之一英寸长,桦木,预示着纯洁的爱情和坚强的信念……嗯哼,果然适合强大的灵魂……我当年找到那棵老桦树的时候,其实它已经枯死了,但是在它被火烧成炭状的主干上后来又抽出了一根新芽,喏,就是现在这根了……”
“所以,先生您的意思是说,这就是我的命定魔杖了吗?”西弗勒斯及时打断了奥利凡德的碎碎念。没有量取胳膊长度、前臂长、身高、头围等等的尺寸,也没有一根一根地尝试拟合度,西弗勒斯真的对奥利凡德拿出的那根魔杖不抱任何希望,但是从来没有人可以改变奥利凡德的固执,他总是有一大推理由让你收下他为你选择的魔杖。
“哦,是的,它是你的了,小普林斯先生,没有什么比它更适合成为你的魔杖了。”奥利凡德终于正眼看着西弗勒斯,将那根魔杖递给他。
“那么,先生,这需要多少钱?”
“只要一个金加隆的材料费,因为这可不是一根完整的魔杖……它没有杖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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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魔杖店之后,西弗勒斯去书店将一年级所需要的课本买齐了,尽管普林斯庄园已经有了一份他用过且标注了重点的,但是显然低调更符合斯莱特林的审美,又买了一些用于交作业的标准羊皮纸和龙血墨水。西弗勒斯没有去宠物店,至于坩埚和魔药材料他更喜欢使用自己已经用习惯了的。所以在去摩金夫人那里取了衣服之后,西弗勒斯的对角巷之行就彻底结束了,用门钥匙回到了庄园。
一回来,西弗勒斯就把自己埋进了书房里。他需要明确地知道自己的魔杖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尽管他可以选择继续使用祖先魔杖,但是每个人都应该拥有一根命定的魔杖,不是么?等到家养小精灵战战兢兢地出现,告诉他晚饭已经准备好了时,西弗勒斯才发现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黑了。他合上手中的书,揉了揉自己疲惫的眼睛。
这四年来,吃完晚饭之后的时间都是属于空间的,今天也不例外。尽管西弗勒斯在自己魔杖问题的解决上暂时没有取得什么进展,他还是跑回自己的卧室,在这个没有画像的房间中溜进了空间里。雪原在不断地退后,一年前的某一天,当西弗勒斯出现在空间里的时候,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因为他看见了一片小森林。量变引起质变,这是麻瓜哲学理论中的一个观点,当空间中的灵力储备到达某一个临界点之后,它自行生成了新的东西。那片森林中有多种多样的树木,无论是寒带的针叶林,还是温带的阔叶林,无论是亚热带的乔木,还是赤道带独木成林的大树,尤以热带的植物为最多,起先还是不大的一片小树林,慢慢地,各种植物像是违背了自然规律一样地不断侵蚀着雪原,将绿意播撒得更加广袤。
森林出现之后,小动物们也渐渐多了起来。一开始只是一些昆虫,慢慢地多了冷血的蛇类。而现在,坐在庭院里远远望去,偶尔会看见松鼠在树枝间跳跃,还有小鸟在筑巢。甚至有一天,西弗勒斯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见了一声狼嚎。
西弗勒斯在森林的边缘找到了不少种类的中草药,现在他不仅仅给赵老板的餐馆提供蔬菜瓜果,连章老爷子药店的药材都可以提供一部分。说到这里,值得一提的是,空间中出产的植物带着微弱的灵气,不仅味道鲜美,还对人体有好处,这两年赵老板餐馆的生意越来越好,连带着那条街上逛着的人也多了起来。赵老板是个实在人,他本来是按照西弗勒斯自己提出的以略低于市场价的价格收购他家的蔬菜瓜果的,但是第一个月后,当西弗勒斯第一次和他结算账款时,他就直说了,这批蔬菜瓜果的质量非常好,主动提出要把收购价再往上提一些,后来随着他的生意越来越红火,他又主动提了三回的价。用赵老板的话来说,做生意无非讲求一个实诚,过日子也无非求一个安心,何必斤斤计较赚些小利呢。
章老爷子的腿脚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看他平常走路都察觉不出他以前是一个瘸子。西弗勒斯乘机把自己制造的魔药稀释了放在他的店里代卖,好在中医本来就不如西医那样有着明确的药物说明书,那些魔药尽管是“三无产品”,竟然还卖得不错。也因为魔药的效果好,反过来,又给药店招揽了不少生意。至于原来的小伙计吴华,他在前年自学考上了大学,是医科类的,听说很辛苦。因着章老先生的腿脚利索了,吴华为了学习更多的知识同时也为了节省花销,所以选择了住校。西弗勒斯上次见到他的时候还是他放寒假的时候,总觉得他瘦了不少,精神却还是不错的。
“今日似乎比平常晚了些。”西弗勒斯刚进来的时候,墨离正在看书,是一本打发时间用的小说,讲一个大家族盛衰哀落的过程,自然行文间也离不了儿女情长官场黑幕什么的。若是白术还在这里,瞧见墨离半个下午的时间就在这之间悄然逝去,他八成是要笑墨离身上那终年不化的清贵之气终于也免不了染了俗气。但清贵又如何,俗气又如何,过日子正要沾了油盐酱醋才显得真实吧。墨离抬头看向西弗勒斯,并将那本西弗勒斯好不容易淘来的线装繁体华文书覆在膝盖上,指尖滑过有些磨损的书脊。
西弗勒斯正为了魔杖觉得苦恼,但是十一岁的他已经不会在脸上显露出太多的表情。他将那根缺了杖芯的魔杖拿出来,对墨离叙述着白天的际遇。墨离安静地听着,及至听到那句“是魔杖选择巫师”的论调时,他皱了皱眉,示意西弗勒斯把魔杖递给他看。
墨离抚摸着被打磨得极为光滑的桦木,他能够感觉到其中某种跳跃的气息,虽不明显却仍是存在的。如果真如奥利凡德所说的那样,那么这与巫师互为半身的魔杖便是和修真法宝中产生的器灵是一样的了。器灵万化而生,它们拥有自己的思维,可以自选其主,而一旦认定主人后便会和主人心意相通,一直忠诚不会叛变。
罢了罢了,认了徒弟,结了尘缘,又岂能不给一段善始善终的?墨离想了想,便拔下自己头上的一根银发。他现在虽然还是一介灵体,可凝而不散,已经和真实的身体不差几分了。墨离将那根银发和桦木魔杖一切放在西弗勒斯的手心里。
“龙鳞本是我身上的一物,遗传自我的父亲,如今既已被你滴血认主,那你身上自然带了龙族的气息,想要找寻相容调和之物实属不易。不若我再予你一样,这银发如华羽,来自我母族的传承,约莫是可行的。”墨离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西弗勒斯的锁骨——西弗勒斯知道墨离其实是在看他挂在脖子里的那条小挂坠,但是仍是忍不住为此感到某种不由自主的慌乱,他的脸也因此微红了——唇角噙着一抹了然的笑意。
直至现在,墨离已经能够以灵力之体施展他从前四五成的功力,但这已经足以让西弗勒斯感到深不可测。在西弗勒斯的心里,大概那位赞誉颇多的本世界最伟大的白巫师邓布利多,在墨离面前也胜不过一二吧。这么偷偷想着,西弗勒斯赶紧把墨离的发丝小心翼翼地收好。啊,就算墨离的发丝也无法被制成杖芯,他也可以把这根头发加上圣雅兰草柔韧而纤细的茎编成一串祝福手链戴在自己的手腕上。
“我瞧着那本《霍格沃茨,一段校史》中介绍的(墨离不认识英文,活了千年素来随性所欲的他也没打算学习这种弯弯绕绕的语言,所以,他读的英文书籍都是经由西弗勒斯翻译好了的。尽管西弗勒斯心甘情愿,也不得不承认这在某段时间里占据了他太多的精力,等到西弗勒斯发明了自动翻译羽毛笔之后,这种状况才得到改善),似乎每个求学的学生都可以带一只宠物,你想好带谁了么?是雪渊,还是安持,是银舞,还是火殇?”墨离又问。
在安持醒来后,陆陆续续又醒来了一条青蛇(它自称是一只还未长角的小青龙),和一只小红雀(它自称是与凤相对却屈于凤之下的凰鸟)。雪渊活泼,安持沉稳,银舞冷清,而火殇热情,这四个小家伙彼此间感情不错,却又时不时地斗斗嘴。虽然,墨离暂时无法离开这个空间,但是雪渊它们是不一样的,它们本就是灵力耗尽陷入沉睡,如今醒来虽然能力还有所限制,却是实实在在的肉身,如西弗勒斯一样,不受空间的限制。
“哎?”西弗勒斯从来没有想过要带什么宠物在身边啊,以他沉迷魔药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需要耳朵时不时哭着撞墙提醒的性格,他总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善待宠物的好主人。
墨离指了指虚掩的房门,那里正挤着四个偷听他们说话的小东西:“它们可是在我耳边闹了几天了,都让我在你面前多说说好话。以前它们灵力未稳,想以大局为重,所以暂时收了心。可现在,只怕这空间对它们而言终究太过拘束了。”
“……”所以,我最最英明睿智温和有礼的师父,你现在将选择权交在我的手里是在转移风险呢,还是在转移风险呢,还是在转移风险呢?我无论答应它们中的哪一个,另外三个都会联合起来站在敌对战线上的呀。
“想来你也拿不定主意,不若这样,它们现在既然都已经能够化形,就让它们化成同一形象,每日轮流出去。这样一来便无偏无颇了。”墨离又笑,他在刚才分明看见小徒弟的耳朵耷拉下来了,小大人似的脸上也露出一副哀怨的神情来。
安持和银舞还好,带着最贪吃不过的雪渊以及如炮仗一样一点就着的火殇……西弗勒斯深深地觉得,他的求学过程虽然还没开始,但其中二分之一的日子已经被毁掉了啊!他揉了揉太阳穴,对着虚掩的门缝淡淡一笑:“我觉得这个创意不错,就这么决定吧。”四个被盯着的小家伙瞬间觉得寒流过境,呜呜呜,怎么有种非常不好的感觉……
“它们素来乖觉,倒是在你面前还略微听话。”墨离瞧着四个小东西现在的模样,忍不住取笑了一番。他现在的笑容比之以前会更明朗一些,终于不似从前那般,笑起来时也如秋阳散过枯枝,落在旁人身上时已经失了温度。
“主上,火殇尊客一气之下又将琉璃阁烧去了半边,小人实在是有力无心了……”
“雪渊尊客,白术若有什么招待不周的,还请大人明示,这般取闹反叫白术难做了……”
“安持尊客在正殿的门前睡去了,且现了原形堵了正门,这可如何是好啊……”
“凡间四季自有定时,土地干涸也罢,洪水泛滥也好,自有天道来论断。银舞尊客擅自布雨有违旧例,还请主上施以惩处……”
记忆中,白术似乎永远和四个小家伙相处不好,他越严谨,小家伙们越闹腾。墨离情绪淡淡地将这番记忆掀过去,他其实已经很久没有想到从前的那些事情了。现在的日子明明也安静如常,也无波无澜,却总还是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接下去的几天,西弗勒斯每天都会用时间转换器跑去奥利凡德魔杖店做学徒。奥利凡德看上去有些神经质,可他在盯了西弗勒斯很久之后,还是将他放进了自己位于后院的工作室。不过奥利凡德并没有承认他的学徒身份,而且,在此之前,西弗勒斯还被迫发了一个不以所学牟利的誓言。这没有关系,西弗勒斯只不过不希望有别的人来触碰墨离的发丝,他所学习的一切不过是为了亲手将墨离的发丝做成杖心。
在开学之前,西弗勒斯终于完成了这个艰巨的任务。他握着刚完成的魔杖轻轻一挥,一幅水墨山水从他的杖尖肆意挥洒而出,那是属于墨离的记忆,无论是位于悬崖之上的辉煌宫殿,还是他曾走过的千山万水,只有景,没有人,始终是清清冷冷淡淡的一片。西弗勒斯能够察觉到魔力如同水流一样在他的体内得到了最佳的引导,与此同时,他却也能感觉到那幅水墨记忆中带着的淡漠寂寥。那是墨离曾经的生活,千百年后再叠加一个千百年,一眼望不到头却又永恒不变。
“……多么完美的魔杖啊。”在西弗勒斯表达了感谢并离开之后,奥利凡德喃喃自语。
这是属于西弗勒斯的魔杖,十三又二分之一英寸长,桦木,发丝制成的杖芯,预示着纯洁的爱情、坚强的信念和永恒的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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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贵族,他们的高贵不在于仗势凌人的强权,而在于低调的奢华。真正的贵族精神,它的实质便是荣耀,这是一种以荣誉、责任、勇气、自律为核心的传承。所以,无论何时何地,请随时保持你的风度。当然,我们不是任人欺凌的,我们的骄傲将和梅林永存。如果有人敢侵犯到你,那么请以普林斯的名义加以驱逐。
——这是西弗勒斯提着准备好的行李,向众多祖先画像道别时,菲洛蒂告诉他的最后一段话。这一刻,在这片挂着祖先画像的墙壁上,所有的祖先都守在他们的画框里,向他们唯一的后人,普林斯最年轻的家主,西弗勒斯·普林斯告别。一旦西弗勒斯踏出这个庄园,意味着他正式融入了魔法界。没有人在乎他是不是年仅十一岁,在所有人的眼里,他的身份不是孩子,而是一个家族的代言人。从此以后,他需要一个人面对那些试探、拉拢、恶意、伤害,或者荣耀。西弗勒斯对着画像祖先们行了一个复杂而古老的告别礼,然后提着他的行李头也不回地离开,他的背虽然还显纤弱,却挺直如一棵不倒的松柏。
“你曾祖父对你真好,他的意思明明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哼哼,我用家族的名头砸死你!”窝在西弗勒斯怀里的雪渊欢呼雀跃地说。作为西弗勒斯的宠物,它化成了一只幼年的白色长毛猫,慵懒而优雅,这很符合西弗勒斯对宠物的畅想。当然,作为它们想要给他的生活制造一场麻烦的惩罚,雪渊的脖子里挂了一只恶搞的红色斑点蝴蝶结,把它“公”属性生生掰成了“母”的。雪渊和火殇为这一形象反抗了很久,西弗勒斯斜了它们一眼并表示可以把它们从宠物中剔除出去之后,雪渊立刻闭嘴不言了。
西弗勒斯对此没有反驳什么。这几年也陆陆续续出过庄园,都是通过门钥匙往来,倒是难得如今天一样,从庄园的正门走出去,一辆马车正等候在那里。驾驶马车的人来自安科密家族,这是一个隐世的小贵族家族,同时也是普林斯的附属家族。一般真正历史久远的大家族都会有一些特定的附属家族,有些是摆在明面上众所周知的,比如克拉布家族和高尔家族就是马尔福家族的附属,但有些却是放在暗处不为人所知的,却能在关键时候成为主人的利剑。这些附属家族的祖先在千年之前其实是大家族的家臣,他们慢慢繁衍慢慢有了自己的势力,但或出于那个时候的效忠契约,或出于心甘情愿,直到现在还为大家族所用。
驾车的人是安科密家族的管家,看上去五十岁上下,无论做什么动作都带着一种严谨的作风。马车中已经坐着一位短发的小男孩,他的发色是安科密家族特有的淡紫色,带着银边眼镜,双手放在膝盖上,看上去有些怯弱。
“大家主,这是柯西·安科密,现任安科密家族族长的二子,同是今年霍格沃茨的新生。”从家族中派遣出合适的人作为大家主的跟班,这是在进一步加强大家族与附属家族的关系,也是当大家主有什么事情不方面做的时候,多了一个可以倚靠的心腹。西弗勒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马车就一路无言地朝前驶去。这已经被施展了麻瓜驱逐咒,所以即使走在麻瓜的路上,也丝毫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也许是在家里被嘱咐了什么,小男孩似乎有些害怕西弗勒斯,一直低着脑袋,在西弗勒斯坐进马车离去之后,他还往自己的角落小心翼翼地缩了缩。喵——雪渊窝在西弗勒斯的怀里懒懒地叫了一声,它在说,原来这是一只兔子呀。
到了九又四分之三车站,安科密先下了马车,他会先去霍格沃茨特快上找好包厢。稍后,西弗勒斯和他会做出在特快上初见的假象,如前文所述,其实安科密家族就是普林斯家族一个隐藏的附属家族,不为人所知,等着在关键时刻化为一柄利剑。
“大家主,很抱歉,但是请允许小人多嘴一句。小少爷是个不错的孩子,就是性格太内向了。他虽然挂着二少爷的名头,但族里族外,大家其实都知道他是兰狄小姐的私生子……兰狄小姐在生下他之后不久就过世了,小少爷从小受了太多的苦……”管家口中的兰狄小姐其实是安科密现任家主克顿的妹妹。私生子在大家族中向来作为一种耻辱的存在,即使克顿对柯西一直不错,甚至将他在族谱上记在了自己的名下,但是兰狄曾经的事情闹得那么大,经不住他人众口铄金,柯西一直都知道自己本来的身份,并且一直很守本分。
这些话带着私人感情的话不该由管家来告诉西弗勒斯,但是他既然已经说了,就意味着他的确很心疼这个小少爷。西弗勒斯慢慢顺着雪渊身上柔软的长毛,平静地说:“能带着一个走远的,从来都不是他的身份。我不会看重这些的,只要柯西在我面前拿出让我满意的能力和忠诚,我会将他视为我的助力。”
这样的保证已经够了,管家微笑着鞠躬,看着西弗勒斯走远,消失在站台的那堵墙后。
西弗勒斯很快就找到了柯西所在的包厢,尽管这个包厢被施了一个极为复杂的忽略咒。当西弗勒斯推开门走进去的时候,正在看书的柯西抬头看了他一眼,眼里飞快地闪过一道光。西弗勒斯抽出自己的魔杖,对着房门重新来了个锁门咒以及忽略咒,和刚才柯西用过的如出一辙。西弗勒斯朝柯西挑了挑眉:“很高深的忽略咒,加了不少自己的小创意。”
“能得您青眼,这实在是我的荣幸。”柯西摘掉眼镜,他有着一双目光锐利的眼睛。比起在马车上,柯西现在的表情从容了多。既然已经被看出来,就没必要继续做戏了,不是么?
只是一副眼镜,却偏偏好像彻底变了一个人,这是懦弱和自信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没有人会觉得摘掉眼镜之后的柯西是一个软弱的担着私生子名分的可怜虫,他十分随意地坐在西弗勒斯面前,朝他坏坏地一笑。
“认识你很高兴,安科密先生。”
“同样,大家主。”
两个年轻的孩子,迟来的握手,严肃的气氛。雪渊却从西弗勒斯的怀里跳了出来,蹦到桌子上,对着柯西的便当殷勤甩着尾巴。
“……可儿有些贪嘴,它似乎看上了你的点心。”西弗勒斯嘴角抽搐,无可奈何地解释,他就知道带着雪渊会出现这种事情,他早就知道了的!
“哦,我母亲的手艺一直很不错,我和哥哥都很喜欢。”柯西口中的母亲其实指的是他的舅母,他们其实关系不错。在他把便当盒打开的同时,雪渊已经从西弗勒斯的行李中把自己的专用碗翻了出来,并咬着碗沿放在了柯西的手边——为什么我觉得这只看上去万分优雅的长毛猫其实有着一颗狗狗的灵魂啊,柯西在心里泪流满面。柯西的宠物是一只小雏鹰,最喜欢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卖萌,但骨子里却和他主人一样的扮猪吃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