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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P之墨色温柔-第2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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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好久,天色渐暗的时候,壁炉中的火苗又燃烧了起来,与此同时,卢修斯的声音从从里面传来,他用一种咏叹调般的口吻询问说:“我亲爱的西弗勒斯,也许你现在愿意挪出一点点的空闲时间来倾听身为你的好友的我的抱怨?”

        “是的,我很乐意听到你告诉我你在今天早上又掉了几根头发,并且在四十岁的时候将有秃头的危险。我的心情一定会因此变得非常愉悦的。”西弗勒斯用一种讽刺的口味如此说。

        下一秒,卢修斯本人出现在了壁炉中,他的出场方式很高调,改良过后的飞路粉让他的周身都仿若笼罩了一层金色的光芒,即使他的观众只有西弗勒斯一位,他的笑容也完美得无懈可击。马尔福的穿衣风格总是与时俱进的,在麻瓜世界进一步将巫师们开放之后,卢修斯在公开场合已经习惯了穿三件套的西服。他现在正穿着一件白色西服,如一只开屏的孔雀。

        卢修斯向自己的友人抱怨着:“西弗勒斯,你的假设实在是太能让人倒胃口了……不过,我今天前来的确是有要事的……听说罗马尼亚的魔药药材培养基地遭到了有史以来最严重的病虫害,所有的药材,无论是出于成熟期的还是生长期的魔药都毁于一旦了。”

        “事实上,你的消息还不算灵通,其实我在几周前就知道这一消息了,并且已经及时为此做出了决策。 ”西弗勒斯咧了咧嘴角,露出一个不算笑容的笑容。

        “这可真是一笔大损失,不是么?根据粗略的估算,一年之内所有的订单都无法按时交付,为数庞大的违约金会拖垮所有的股东的……更不要说还有那些十年以上的大订单了,据说,现在所有的股东都在积极寻找出路,他们想要把手中的股份卖出去,可现在人人自危,谁愿意来做这个冤大头呢?”卢修斯用一种深表遗憾的口吻说着,不过看他的表情,似乎并没有觉得多少遗憾,即使,他本人拥有着罗马尼亚魔药药材培养基地的百分之二十一的股份,是其中最大的股东之一。也就是说,这次病虫害,卢修斯将是损失最惨重的那一个。

        西弗勒斯很满意于卢修斯的话语中透露出来的消息,他整个人靠后坐在沙发上,呈现出一种十分放松的姿态,然后才懒洋洋地说:“不不,你的估算结果并不准确。事实上,那些从别的地方迁徙过来的害虫已经进化了,它们将在未来百年都占据着药田,它们的繁殖力和生命力高于你们的想象。而且,你瞧,无论它们多么厉害,一旦离开药田就无法生存,这不会使得其他地方的植被遭受毁灭性的破坏。于是,除了利益相关的股东,普通的民众大概并不乐意政府将他们的税收用于除害虫计划吧。换句话说,所有的损失大概只能由股东一力承担了……不过,说了这么多,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难道消息灵通的马尔福族长,你不知道我手中仅有的百分之七的股份已经全都抛售出去了么?”

        “哦,听你这么说,我该认为,这次的病虫害其实是你一手策划的么?”卢修斯挑眉。

        “谁知道呢?罗马尼亚的魔药药材培养基地原本就是属于普林斯的产业,虽然从我接受普林斯家族起,它就已经如一块香甜的大蛋糕被众人分吃了。孤苦伶仃的可怜的我并不能将它从那些掠夺者的手中夺过来……哦,我现在只是有些好奇,不知道这些掠夺者在这几年从中获得的利益足不足以偿付这次天灾**的损失。”西弗勒斯的指尖动了动,他的笑容很平静,没有承认什么,也没有否认什么。蛇王的尊严不容侵犯,他们总是记仇的。那些曾经大肆打压过普林斯的家族本应该在西弗勒斯进入斯莱特林的时候就提高警惕,可惜,这些年中,他们从来都没有居安思危过,从来都没有想过,笑到最后的人通常只有一个。

        卢修斯用他浅灰色的眼睛注视着他的好友,西弗勒斯这一次把马尔福家族也算计进去了,但是他并没有觉得生气,甚至他还凭借着他和西弗勒斯互为挚友的身份而引以为傲。

        很多人都无法理解斯莱特林式的友谊,他们总是互相算计,但在关键时候却可以毫不犹豫地交付后背。当年的卢修斯在罗马尼亚的魔药药材培养基地中占了大头之后,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将这一份股份还给西弗勒斯,因为那是他依靠自己的实力获得的。不过,在莱斯特兰奇这个家族开始落魄的时候,卢修斯倒是帮西弗勒斯获得了这个家族曾掠夺过的那一小部分股份。当然,如果西弗勒斯真有本事将那百分之二十一的股份重新吃下去的话,那么卢修斯也不会介意,只会认为自己技不如人罢了。这正是他们的相处方式。

        所以,此刻卢修斯扬起唇角,露出了一个极为满意的笑容:“西弗勒斯,这次病虫害给股东们带来的不光是巨额的违约金,事实上,有了药材的供应之后,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有了几条魔药生产线和销售线,随着药材的无法及时提供,这些线路都将彻底陷入瘫痪,这才是最大头的损失。所以,现在,大概正有人为此哭泣吧。不过……也许让你觉得失望了,我在几个月前就已经开始囤积药材,并在四天前将手上的股份都彻底清空了,所以这一次的损失和马尔福家族没有任何的关系。铂金色的荣耀永不褪色。”

        露出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的卢修斯实在是太欠揍了。不过,西弗勒斯显然已经摸准了和他相处的方法,所以他继续不紧不慢地说:“不得不说,再一次恭喜你,滑不溜秋的马尔福们……不过,即使囤积了大批的药材,也总有用完的一天,而罗马尼亚的魔药药材培养基地在今后百年中都将是一片荒地,你认为你手中的药材可以支撑到哪一天么?”

        “这正是我所忧郁的。西弗勒斯,要知道罗马尼亚的那片土地是最适合培养魔药药材的,但是现在它被毁掉了……据我所知,整个欧洲还有十三处的小型药材培养基地,四处的中型药材培养基地,但是它们提供的药材合在一起都跟不上所有巫师们的消耗量。”卢修斯慢慢地摩挲着他的蛇形手杖,这是他思考时的一个习惯性动作,“除非你已经找到退路了,或者说,你的手上已经重新拥有的一个大型的培养基地……否则,你的这次大举动会将整个魔药行业都拖入绝境的,就连普林斯家族都无法幸免于难。不过,一个成熟的大型培养基地的建立最起码需要五六十年的投入时间,这已经是我手下的那帮核算师们和评估师们所能给出的最短时间了,而且这其中还不包括很多珍惜的或者杂交的药材的培育时间……你接手普林斯家族才短短二十几年,你已经准备好了么?Please,请告诉我,西弗勒斯,即使这让人难以置信,但是你并非是在无理取闹,你是真的拥有一条退路了……”

        “为什么不相信你的直觉呢,卢修斯?”西弗勒斯假笑着,“我的确是已经找好一条退路了。而这一次,我会将整个魔药行业都控制在我的手里。很多人都认为普林斯只是一个学者世家,事实上,这是一种普遍的误解,我们不缺实干家,我们也不缺阴谋家。”

        “难道普林斯庄园中有隐秘的被施展了空间扩展咒的魔药药田吗?”卢修斯皱了皱眉,在西弗勒斯的全盘计划中,当卢修斯瞧出一点点端倪的时候,他的确做过这个假设。当然,他更多的时候都在计算着如何避免自己的损失。但事实上,根据卢修斯的分析,这个假设的合理度不足百分之四十。那么,西弗勒斯的自信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

        “别想太多了,卢修斯,我相信你在过来之前已经做好的十足的准备,那么把你重新拟定的合约拿出来吧,我会按照合约向你提供药材的。即使罗马尼亚的基地已经成了一片荒地,你知道的,事情依然在我的掌控之中。”西弗勒斯十分清楚卢修斯的谨慎,一位成功的让人忌惮的马尔福总是有着最完备的计划。卢修斯今晚的举动不过是为了试探,而西弗勒斯会抓住这个机会,即使卢修斯逃出了罗马尼亚的陷阱,他也能在其他地方再次削下他一块肉来。

        卢修斯用一种再坦然不过的目光注视着西弗勒斯,仿佛主动权还在他的手上,对此,西弗勒斯回以最真挚的笑容。过了一会儿,卢修斯才取出一份已经初步拟定好的合约。事实上,在来这里之前,卢修斯一共准备了两份合约,这是他所拟定的第二份,一份属于计划外的合约。和第一份相比,这份合约仅仅是改动了几个数据,使得合约更偏向西弗勒斯一些——卢修斯已经预计到了,如果他不吐出一部分的利益,今晚的洽谈大概不会太过顺利。

        西弗勒斯说得没错,卢修斯即使囤积了一批药材,那也有用完的时候,而让人觉得又爱又恨的是,西弗勒斯似乎已经在所有人的不知不觉中重新掌控了一个隐秘的不为人知的药材基地,西弗勒斯对此十分自信。既然如此,卢修斯需要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先和西弗勒斯签下一份有关魔药成品及魔药药材供应的合约,他已经落后于西弗勒斯了,就不能再落后于其他人。只要抓住机会,卢修斯还能有自信在将损失降到最低的同时……反将一军。

        西弗勒斯接过合约,他并没有理会卢修斯的示好,事实上,他再次将合约上的数字该动了几个,又加上了几条新的内容,然后才递还给卢修斯。当合约重新回到卢修斯的手上时,这位年轻的马尔福族长整个人都气炸了。瞧瞧吧,有底牌果然不一样啊,竟然敢狮子嘴大张口了,所有药材的进价在提高了百分之三的基础上又被提高了百分之一,而他们的利润分配从最开始的五五分成变成了四六,最要命的是,西弗勒斯四,卢修斯六。不过,当卢修斯将目光投向最后一行新增内容的时候,他再次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一次,卢修斯难得地没有和西弗勒斯进行讨价还价,非常主动在合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当西弗勒斯也签好了名字时,他们相视一笑,他们永远都是最佳拍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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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修斯将合约收起来,他很满意于今晚的进展,所以他打了一个响指,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立刻因为他的召唤而出现了——这是学校给予校董的权利。 卢修斯对家养小精灵吩咐说:“把我上次储存在这里的葡萄酒拿来吧,今晚是值得庆祝的。”

        颜色鲜艳的酒液被倾倒在透明的玻璃杯中,在灯光下透露出一种动人心魄的美丽,卢修斯偏爱葡萄酒,他总认为这才是酒中的美人。他可不是西弗勒斯,喜欢需要用武力来征服的狂野情人,偏爱口味浓郁的伏特加。卢修斯扬了扬手中的杯子,才用一种朋友间熟稔的玩笑口吻说:“既然现在合约都已经签了,那么你可以公布谜底了么,我亲爱的西弗勒斯?说说看吧,你究竟的怎么做到的,在所有的人都没有注意的情况下,你似乎已经有了一个全新的药材培养基地,并且你还能凭此和我签下数目如此庞大的订单?我实在是很好奇呢,西弗勒斯,你的底牌究竟被你藏在了哪里呢?”

        西弗勒斯摸了摸陪伴了他这么多年的小挂坠,从他七岁开始,它就没有离开过他的身边,这是他的救赎,也是他的命运,更是他存在的意义。他修长的带着稀薄魔药气息的指尖从挂坠上刮过,这挂坠已经被他胸口的温度捂得很暖和。

        “既然是底牌,那么请原谅我无可奉告。”西弗勒斯假笑着。他的挂坠空间中的药材基地已经十分完备了,里面的药材多种多样,甚至还能找到为数不少的传说之中已经灭绝了的珍稀魔药药材。在墨离获得现在这具契合的身体之后,因为他不再是单纯的灵体,所以他对于空间中的灵气吸收量降低了很多,于是更多充沛的灵气都被空间本身利用了。现在空间里面已经进一步地扩大,植被覆盖量越来越多,而自从西弗勒斯开始研习修真之后,随着他等级的提升,他在空间中的劳动再也不需要亲力亲为,很多时候都是心随意动的。正因为他有着别人所无法勘破的际遇,所以他才更一手促进这一次的害虫变异,将罗马尼亚的魔药药材培养基地毁于一旦。这是普林斯家族给予当年那些掠夺者的狠命一击,要知道,无论何时何地,一个传承久远的贵族家族的荣耀总是凌然而不可侵犯的。

        “OK,既然你不愿意告诉我更详细的资料,那么我也不强人所难了。反正,对我而言,你只要保证可以将药材源源不断地供应到我的手上,我就不会再深究什么了。”卢修斯总是很识趣,朋友间的试探总是适可而止的,这正是他的高明之处。所以,他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向西弗勒斯示意了一下,举着手中的酒杯说:“为了,共同的利益。”

        “为了,共同的利益。”西弗勒斯也扬了扬手中的酒杯。

        办公室外,墨离正和门环上的铜蛇大眼瞪小眼呢。蛇美人扭了扭自己妖娆的身姿,用一种尖细的声音说:“哦,普林斯教授现在正在接见客人,所以我不能放你进去。 尽管你是一个可爱的小家伙,但是今晚的客人也不乏美貌。他们之间非常熟稔,也许他们在喝了酒之后,还有什么别的即兴演出……有人相伴的夜晚总是火热的,只有我孤单单地守在这里……”

        “……”墨离有些无语地看着蛇美人的絮絮叨叨,大概她还不知道自己能听懂她所说的话吧。事实上,墨离曾经是龙族与凤族的混血,龙凌驾于众蛇之上,他自然是能够听懂这种兹兹声的。不过,原来西弗勒斯今晚有贵客临门啊,墨离有些不高兴地撇了撇嘴。蛇美人还在絮絮叨叨,墨离直接出声对她说:“小东西闭嘴!告诉我,现在屋子里的人是谁?”

        “……我永远都是孤孤单单的,尽管我的美貌如同三月的骄阳,我的身体可以摆出超高难度的S,如我这样的雌蛇……哦哦,你说什么?你刚才问我什么?你竟然会说蛇语?”蛇美人瞪大了眼睛,不过考虑到她眼睛本来就不够大,这个动作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告诉我,现在屋子里的人到底是谁?”墨离有些不耐烦地重复了一句,他以前怎么都没发现,这铜质的把手原来是这么自恋的一个玩意儿呀。

        蛇美人翘了翘尾巴,用一种少女怀春般的口吻说:“哦,今晚的客人可真是一个少有的美人……他的眼睛让我联想到下水道中的老鼠,那些美味的小甜心们的眼睛也是如此地明亮,所以我一看到他,我就觉得饿了。而他的头发总让我联想到金色的麦田,我一直都畅想着在麦田中用自己纤细的身体游来游去,或许我还能邂逅我命定的王子……”

        蛇美人又陷入到自己的美梦中去了,从金色的头发,墨离大概猜得出来是谁来了。如果卢修斯知道有人(蛇)将浅灰色的眼睛和下水道中的老鼠的眼睛混为一谈,他一定会被恶心地四五天都吃不下饭的。他正要命令蛇美人给他开门,门却从里面自动打开了。原来是西弗勒斯早前已经在门口设下了监视咒,早就发现了墨离的存在。西弗勒斯用他那深邃的目光盯着墨离,稍稍软了语气,用一种逗弄孩子(情人?)的口吻询问道:“站在门口干什么呢?”

        “没什么,和铜把手上的蛇美人聊了一会儿,我怀疑她因为一条蛇太寂寞了,所以有些……嗯,也许她更年期了。”墨离耸耸肩。沙发的另一头果然坐着卢修斯,浅灰色的瞳孔泛着光,的确十分明亮。墨离想到蛇美人刚才说的话,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卢修斯转动着手中的酒杯。一个蛇语者么,卢修斯不动声色地想着。在见过如萨拉查和戈德里克这样的大人物之后,卢修斯自认为自己的心理素质已经提高了很多,所以现在遇到一个出产自波特家族的蛇语者,他也能够假装平静地对待了。越和西弗勒斯深交,卢修斯越发觉得这个朋友太过深不可测,他的身边还有什么事情是不会发生的呢?幸运的是,他做了一笔很好的感情投资,他们之间一直是朋友,而从来都没有敌对过。

        “今天过得愉快么?现在的霍格沃茨并非很安全,你要多加注意。”西弗勒斯将走到自己身边的小墨离拽进自己怀里,他并不打算向自己的好友隐瞒什么。他的动作太过自然了。

        “我饿了,西弗勒斯,我猜马尔福族长的到来让你忘记去做晚饭了……”墨离的语气中带着一点点撒娇的意味。不得不说,他很喜欢这样的相处方式,似乎和情爱无关,却又离不开彼此。那种从心底溢出来的满足感是曾经千万年的生命中永远都不曾体会的。

        聪明的马尔福族中没有继续待下去,他站起来告辞。在进入壁炉前,他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了西弗勒斯一眼。卢修斯很清楚,西弗勒斯对当年的凭空出现而又英雄落幕的麻瓜研究学教授的坚持,而就在刚才,他忽然觉得小哈利在轮廓上与那位已经在十一年前消失了的墨教授有着些许相似,他不得不由此得出了一个荒谬的猜测——西弗勒斯在主导着小哈利的生长方向,无论是生理的,还是心理的,他在把他当成一种替代品在养大。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如果能有一个人陪在西弗勒斯的身边,让他不要再那么寂寞,这也算是一件好事了,不是么?卢修斯在这些年中领着西弗勒斯见过了无数的名媛淑女,但是那些鲜活的生命显然无法在西弗勒斯的心里泛起丝毫的涟漪。于是,卢修斯只能想到了小哈利,这毕竟是这些年中唯一能够比一般人更靠近西弗勒斯的一个人,即使西弗勒斯自己心中无感,为了防止他孤独终身,身为他的好友的卢修斯也会推他一把的。所以,事实上,纳西莎在万圣节前夕准备的恶作剧其实是在卢修斯的许可中进行的。

        而现在,一切看起来正是万事大吉了。

        不得不说,即使卢修斯不知道其中的真相,他为了西弗勒斯所在的一切也算是煞费苦心了。他本来就是一个自私的人,所以他不在乎小哈利是怎么想的,他只要他的好友西弗勒斯能够不再孤寂一个人,那就够了。他对西弗勒斯的友谊使得双方在这件事情上殊途同归。

        马尔福离开之后,客厅中的灯光似乎变得更黯淡了些。西弗勒斯将小孩子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用自己的鼻子蹭了蹭小墨离的鼻尖,微笑着说:“你的晚餐正在厨房中的停时魔法阵中放着,有你爱吃的赤豆小粽子……不过,在用餐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先坦白一下?我猜,现在学校中有哪些嫌疑人,而他们又分别做了些什么,这大概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了吧?”

        “你说得没错……”小墨离的眼角微微上挑,这让他看起来有些洋洋得意,西弗勒斯忍不住吻了吻他的眉心。小墨离整个人往后躲了躲,然后他佯装不高兴地说:“如果你将我身体内的禁制解除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将他们全部一网打尽。伏地魔是一个不成气候的人,他把自己的灵魂分裂了,是他自己走上了一条注定会毁灭的道路。他的手下们就更不用说了。”

        “禁止会解除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你怎么知道他将自己的灵魂分裂了?”西弗勒斯揉了揉小东西的头发。他早就掌握了如何给自己耀武扬威的小宠物顺毛的诀窍。

        墨离就知道每一次西弗勒斯在说到禁制的时候都会将话题转移过去,他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说:“奇洛教授的身上有死气,安德森教授身上也有,他们给人的死亡气息的一样的,只不过前者更浓郁些,而后者似乎用什么东西将身上的死气刻意压制了。失去了身体却还滞留在人间的灵魂称之为死灵,正是带有死气的,所以我猜奇洛和安德森身上的死气都应该是属于伏地魔那个【创建和谐家园】的。对了,我还在一个五年级的赫奇帕奇身上闻到过这种味道,那个人叫……叫……好像是叫托克,托克·杰斯奇吧。不过,杰斯奇身上的味道很淡,像是无意间被沾染上的,却不是从他身上发出来的。所以,我只能得出他将灵魂切片了的结论。”

        “原来如此。”西弗勒斯点点头。他的左手拦住小墨离的后背,右手则握着小墨离的右手轻轻地抚摸着。只要这个人还在他的怀抱中,一切的难题都会迎刃而解的,他想。顿了顿,因为想起了墨离被封印在吊坠空间中之前的事情,他又问:“你知道什么叫做信仰之力么?”

        “信仰之力?”东西方的文化差异使得他想了一会儿才弄明白西弗勒斯的意思,然后墨离皱了皱眉,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你说的应该是香火吧,神仙们在人界行神迹以期获得世人的膜拜。如果世人为他们建造庙宇并且定时跪拜,那么这所谓的香火就会使得他们在功力上有所精进……其实这不过是小仙们为了快速增长功力所想出来的不入流的伎俩罢了,但是,靠香火堆砌起来的功力怎么能和脚踏实地修真而来的实力相媲美?只要毁去他们在人间的信仰,他们立刻会被打回原形……所以,你可千万别想要走这条捷径……”

        “你放心,只不过是因为萨拉查在我面前提到过这个,我才会多问一句。”听到墨离的解释,西弗勒斯便大致有数了,他立刻保证说。他打了一个响指,勤劳的家养小精灵立刻出现,手脚麻利地帮他们铺好餐桌,又从厨房中将西弗勒斯早就准备好的晚餐拿出来。

        晚餐的主食是粽子,做得小巧精致,刚好两口一个。墨离虽然很喜欢吃,但是他一直吃不了多少以糯米为原料的主食,而西弗勒斯呢,因为怕他吃多了不消化,对胃不好,于是甚少做这个。每次吃过粽子之后,小墨离都会腆着小肚子躺在沙发上,让西弗勒斯帮他揉着肚子,以助消食。至于西弗勒斯特意为他准备的香草口味的消食魔药,既然两个人都很享受揉肚子与被揉肚子的时光,这自然理所应当地被他们俩遗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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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恰逢圣诞节的麻瓜伦敦,放眼望去总有大片大片充满了节日氛围的风景。街道上人来人往,福音孤儿院再一次迎来了它的客人。所有的小孩子都眼巴巴地看着卡夫瑞,他们都知道这位哥哥的手里总能变出各式各样又香又甜的糖果,他们最喜欢这位哥哥了。

        福音孤儿院是卡夫瑞长大的地方,即使他从小就被自己的父母丢弃了——也许他们不是故意的——但是,他依然健康地长大了,从一个善良的爱幻想的小孩子顺利长大成一位依旧善良的温和的青年。不得不说,卡夫瑞是幸运的。在儿童保【创建和谐家园】尚不健全的十几年前,他能够顺利流落到一家真正用良心来经营的孤儿院,在那之后的某次食死徒组织的叛乱中又恰好遇见了西弗勒斯和墨离并且被他们救了,然后呢,他渐渐大了,等他发生魔力暴动的时候,他的身边正跟着雪渊,雪渊是不会任由自己的“私有财产”受到任何损害的——这中间的任何一个环节,如果出现了任何一点点的偏差,也许他就不会如此顺遂地长大。

        所以,每当卡夫瑞回顾他曾经的经历的时候,他总是充满一颗感恩的心。即使现在的他早已经步入社会,接触到了很多人性中的黑暗,也遇到了纷争和背叛,但是他依然坚定地相信这个世界总是美好的。如今的卡夫瑞已经和雪渊结婚了,他在西弗勒斯的公司中做事,在麻瓜中的身份是一家经营良好的前景远大的公司中的科研人员。他每个月都会给曾经生活过的孤儿院寄一笔钱,冬天的时候会给所有的孩子们买一套新衣服,并且时常带着吃的东西去看望他们。在已经明显老去了的修女嬷嬷眼中,他依然是那个会省下糖果分给伙伴的好孩子。

        把吃的分给了孩子们之后,卡夫瑞又把一张支票递给了管事的修女嬷嬷。然后他抱起一个三岁的因为有着明显残疾而被抛弃的孩子,让其他的孩子围在他的身边,给所有的人将故事。七岁的小莎拉刚掉了她人生中的第一颗牙齿,放在手心中开心地递给卡夫瑞看:“卡夫瑞哥哥,你看你看,我已经开始换牙了哦!等我长大了就嫁给你,好不好?”

        卡夫瑞微笑着摸了摸她浅金色的头发,摇摇头说:“可是,等我们的小莎拉长大,哥哥就已经老了呀……小莎拉会遇见一个更好的男孩子来牵你的手的,因为你是我们善良的公主殿下。”卡夫瑞的左手上戴着他和雪渊的结婚戒指,很朴素的样子,不过据雪渊说,这是他自己炼制的,里面融入了双方的精血,所以卡夫瑞总是倍加珍惜。

        等卡夫瑞离开孤儿院的时候,他在门口撞到了一个人,一个三十五岁左右的英俊的中年人。他有着一双碧色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这双眼睛让卡夫瑞有种莫名的熟悉。他猜测他撞到的人应该是一位军人,因为你能从他身上看到那种在战场上拼杀出来的果决。 而且,这人的后背挺直着,下巴微抬,明明是一套休闲的西装却硬是被他穿出了军队制服的味道。

        “对不起。”卡夫瑞说,毕竟是因为他走得太快了些,才撞到对方的。他正急着回去呢,今天是圣诞节,也许他应该准备一份豪华的圣诞大餐……刚和雪渊结婚的时候,他的厨艺不上不下的,但是如雪渊那样挑食的人却总是将他端出来的每一份食物都吃得一干二净。这让卡夫瑞觉得很感动,而现在,他的厨艺终于上了一个档次,再也不用委屈雪渊的胃了。

        “没关系,小家伙,我猜一定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眼睛和你的父亲很像。”那位中年人如此说道。然后他抬了抬手,主动让卡夫瑞看到他藏在袖子中的魔杖,这才又接着说下去:“你瞧,我们的一样的,都是巫师。而我,认识你的父亲,迦南·弗兰蒂斯。”

        迦南·弗兰蒂斯,这对卡夫瑞而言是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熟悉是因为他曾经刻意地寻找过和这个名字相关的一切,而陌生是因为,即使这是他父亲的名字,他也从来都没见过他的父亲,连一张画像都没有。最初,卡夫瑞是从西弗勒斯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的。那时,他刚收到来自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西弗勒斯就在他的身上施放了一个血缘魔法,他父亲的名字便一点一点地在空气中显露出来了。在那之后的很多年中,卡夫瑞一直在查找和这个名字相关的一切,于是他知道了这是一个德国贵族的名字,他知道了弗兰蒂斯家族在六百年前煊赫一时,曾经开创了巫师界最大的国际商行,他知道了这个家族在他父亲的这一代就已经彻底没落了。他还知道了,身为家族的最后一名后裔,他的父亲迦南原本是第一任黑魔王最忠实的手下之一,后来无故失踪,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迦南为什么会和一个平民麻瓜女子结合,并且任由自己的血脉流落到了英国贫民街区。

        “哦,这太神奇了……很抱歉,我的意思是说,这很奇怪,不不……”卡夫瑞顿时有些束手无策起来,他压根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他一直在寻找着和他父母有关的一切,但他总是一无所获,而现在有个人告诉他,他的眼睛原来和他的父亲很像,这让他有种莫名的欣喜,却又害怕被人告知,他的的确确是被他的父母抛弃的,并非是因为什么天灾**。于是,下一秒,卡夫瑞耷拉着脑袋,非常沮丧地说:“很抱歉,先生,请原谅我的笨口拙舌,但这是第一次有人告诉我一些和我父亲相关的消息,所以我有些……紧张。”

        “这没什么好紧张的,孩子……我可以用我的名誉保证,如果你的父亲在这里的话,他一定会以你为荣的。”中年人的脸上露出一个很淡的笑容,他望着卡夫瑞就好像是透过他看到了另一个人,而那个人已经不在了。这很遗憾,但这并非让人觉得太过难受,因为人总要向前看的。即使现在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孩子的性格中丝毫没有迦南的狠辣圆滑,但他依然是一个好孩子,在迦南的期待中出生,并且不光延续了他的血脉,还承载了他未尽的爱和希望。

        “真、真的吗?”卡夫瑞开心地笑了起来,他和迦南如出一辙的眼睛中却流露中截然不同的内涵。中年人伸出手将一个被施展了缩小咒的小箱子递给卡夫瑞,他注视着迦南的孩子,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口吻中已经带上了长辈才有的宠溺:“这是你的父亲留下的,很抱歉直到现在才送到你的手中。请记住,他离开你是逼不得已的,希望你不会记恨于他。”

        卡夫瑞心思忐忑地接过箱子。他犹豫着,却终于还是没能忍住,问:“我的父母……你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吗?”也许是因为在这之前,他已经做了太多很坏的假设,所以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些哽咽。中年人没有回答他,而只是从口袋中又掏出了一枚看上去有些年代的小徽章,稍稍弯□,将它别在了卡夫瑞的胸口。他做这个动作是临时起意的,但他显然很满意于自己的举动,因为他在做完这一举动之后,严肃的脸上露出了一点柔和的神情。

        “亲爱的,我来接你回家了……”那是雪渊的声音,卡夫瑞下意识地回过头去。当他转回来的时候,在这短短一秒钟之内,眼前的中年人已经消失了,就像他从来都没有来过一样。卡夫瑞看了看手上的箱子,又看了看胸前的小徽章,朝正向他走过来的雪渊问道:“你刚才看到的我的时候,有没有看到我身边站着一个人?”

        “当然没有,我的眼中永远都只有你一个人。”雪渊温柔地答道。

        圣诞节之前的几天中,霍格沃茨又接二连三地出现了石化事件,无一不是被人用蛇语施展了“通通石化”而定住的,而且在所有的事发地点都被凶手摆了好几条死蛇,它们或被剥皮,或被砍成了几段,或被活活烧死,让人觉得惨不忍睹。学校中的气氛因此变得越来越诡异,以至于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怀疑萨拉查,他们在私下里议论着,认为也许所有的一切都是这一位目前已知的唯一一位蛇语者自己所鼓捣出来的,他不过是在贼喊捉贼罢了。

        戈德里克当然是愤怒的,为此他直接向托克·杰斯奇提出了决斗,在将他本来就不算多么英俊的脑袋揍得如同猪头一样之后,他又向斯普劳特教授举报说,杰斯奇藏匿黑魔法物品。不过,在经过认真细致的检查之后,斯普劳特教授不得不宣布,这是一种诬告,杰斯奇先生的行李中没有任何黑魔法物品留下的痕迹。于是,戈德里克被罚一个星期的劳动改造。

        不过,在那之后,又有新的流言说,在大部分石化事件发生时,在事发地点附近,都有人见过杰斯奇。所以,从犯罪时间上而言,他这个人非常有嫌疑,反而是萨拉查在几次事发之时都待在大厅中和人谈笑风生。而且,虽然杰斯奇不会蛇语,但也许借助一些特殊的黑魔法用品就可以做到了。于是,即使他的行李中没有被检查出黑魔法物品留下的痕迹,但是大家依然将怀疑的视线投向了他。一时间,杰斯奇获得了超高的关注率。

        圣诞节的假期,西弗勒斯、小墨离、萨拉查和被惩罚了的戈德里克都选择留在了学校里。西弗勒斯是因为身负教职走不开,而小墨离自然是跟在西弗勒斯身边的。至于萨拉查和戈德里克,他们在圣诞节前夕收到了大量的邀请——全部来自那些想要进一步试探他们的贵族们——为了防止这个假期被无休止的宴会破坏,他们索性就留在了学校中。

        圣诞节留下的人不多,于是邓布利多挥了挥魔杖,将大厅中的布局改掉了。所有的人,无论是教授还是学生,都坐在同一张长桌上吃饭,因为是节日,教授和学生之间的秩序也是打乱的,大家自己随意。奇洛身边的两个位置都是空着的,大概是因为没有人愿意靠近他闻着他身上浓郁的味道而影响自己的食欲。西弗勒斯坐在长桌的另一边,他的一边坐着小墨离,另一边坐着安德森教授。而墨离的身边依次坐着萨拉查、戈德里克和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笑呵呵地看着坐在他身边的戈德里克殷勤地帮萨拉查布置着餐盘,而不远处西弗勒斯正将小哈利照顾地无微不至。他摸了摸胡子上系着的大红色的上面还点缀着绿色斑点的蝴蝶结,用一种怀念的口吻说:“年轻真好啊,不光充满了活力,还充满了粉红色的气息。”

        西弗勒斯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端着一副再自然不过的表情。他和墨离现在在他人眼中已经是导师与终身学徒的关系了,反正迟早会走入婚姻的殿堂的,现在暧昧些也不算什么。于是,他继续从火鸡上切下了一块最好的肉放进了墨离的餐盘中,又为他多夹了一勺的青豆。今晚上正有一场好戏将要开演,现在不多吃一点,等下没有体力了可不行。

        洛里斯夫人从费尔奇的怀中跳下来,迈着骄傲的步子走到西弗勒斯的面前,蹭了蹭他的裤腿。这只猫的年纪已经足够大了,因为早年求学时和费尔奇建立了不错的关系,所以西弗勒斯一直都记得给她寄一些改善身体的魔药,所以她现在的身体还算健康。费尔奇看了戈德里克一眼,他现在的盘子中还是干干净净的,大概还没开始吃呢,倒是那个叫萨拉查的学生在他的服侍下吃得很满足。但愿在晚宴结束之前,他还能往自己的胃中多补充一些食物吧,费尔奇在心里默默地想,这孩子也不知道在哪一方面得罪普林斯教授了,竟然劳烦普林斯教授在这之前特意关照了我一句,将戈德里克的劳动改造由打扫走廊改成了禁林之旅。

        最近的禁林听说并不太平啊……费尔奇从戈德里克身上收回了自己同情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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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月末的寒风吹奏着属于这个季节的凌冽。戈德里克拎着一盏被风吹得一颤一颤的油灯,一个人走在入夜之后的禁林之中。这是他劳动服务的内容,原因是他诬陷了小杰斯奇先生。因为冬天气候干燥,落在地上的枯枝败叶中的水分都被蒸发的差不多了,每踩一步总是吱咋作响,在这个寂静的夜里让人听在心里,分外惶然。放眼望去都是浓密的树影,就算是白天,在禁林中都并不容易辨认方向,更何况现在还是夜里。戈德里克像是一只无头苍蝇到处乱窜,他已经偏离大路很远了,也丝毫没有注意到他在三分钟前就被人跟踪了。

        小鬼头就到底还只是小鬼头啊,只会一些哗众取宠的小招式罢了,等遇到真正的危险,他们就如瓮中之鳖,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那黑影在心里嗤笑一声。

        奇洛知道有人正跟在自己的身后,确切地说,是附身在他身上的伏地魔知道有人在跟踪着他们,以奇洛自己对魔法的操纵能力,他还不足以发现那个人,但是伏地魔掌控着一切。那个跟踪他们的人很厉害,因为他成功地躲过了伏地魔借奇洛之手在沿途设下的陷阱。不过,再厉害又能怎么样呢,奇洛在心里颇为不屑一顾地想着,就算那人真那么厉害,他最终仍然是要在主人面前匍匐跪拜的。因为,没有人能够违抗主人的权威,没有人!

        奇洛裹紧了身上的袍子,在树与树之间飞快地奔驰着。他知道主人已经到达极限了,如果在今晚不饮下新鲜的独角兽血的话,主人的灵魂将受到烈焰灼烧的苦痛——而最终,这份痛苦是需要他奇洛来承担的。只要一想到那种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痛苦,奇洛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很快,他就跑到了一块林中的空地上,月光从树枝的缝隙中洒落下来,给这片草地铺上了一层梦幻的清辉。这里长满了野草莓,原来是独角兽们十分钟爱的戏耍栖息的地方。不过,自从一个半月之前,奇洛在这里设下陷阱之后,这里就成了独角兽们的噩梦之地。

        其实,奇洛这个人虽然在求学的阶段没什么大的作为,但他也不算太笨。他在这里挖了一个很深的陷阱,将几只独角兽的幼兽关在里面。这样一来,即使知道这里很危险,那几头哺育它们的母兽还是每天都会跑来这里。而这些母兽正是供奇洛献给伏地魔的储备粮食。就像现在,他一个速速禁锢就捕捉到了其中一只的母兽,它正用一种绝望而又带一点怜悯的目光看着他,但是它没有逃避——每一个母亲在保护她们的孩子时都是勇敢而充满牺牲精神的——奇洛朝着它的脖子内侧甩了一个切割咒语,银色的血液离开喷洒出来,溅在了周围的草地上。奇洛解开袍子俯□,将自己的嘴唇凑近独角兽身上的伤口,试图吮吸它美味的血液。

        “哦,看呐,我们的神奇动物保护课的教授似乎在对待神奇生物的时候,并没有那么友善。 ”阴影中,那个跟踪者出言讽刺。他丝毫没有掩饰自己语气中的冷漠和厌恶。

        奇洛没有理会他,他正在吸血的关键时候的呢,但是一道光打在这只受伤的独角兽的身上,然后它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融合了。用餐过程被外人打扰了总不是一件让人觉得心情愉快的事情,奇洛抬起头来,他再也不是一副懦弱的生怕别人责骂他的样子了,脸上露出一个说不出是在笑,还是在哭的得意表情:“西弗勒斯……普林斯,很高兴能够在这里见到你。这一处的风景其实很不错,如果在死后将尸体埋在这里,那也不负此生了,是不是?”

        西弗勒斯背倚着一棵树,双手抱臂放在胸前,嘴角微微上体,十分认同地说:“看来你还是有一个优点的,那就是拥有自知之明。我很高兴能听到你说你喜欢将自己埋葬在这里。”

        “你不要太过分了,只会耍耍嘴皮子的人到时候一定是哭着离开的那一个。”奇洛的目光中透着一股子阴狠,口齿利落,丝毫没有平日里那幅结结巴巴让人恨不得踹上一脚的样子。他当然很有自信,因为自从万圣节时,萨拉查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头暴露出蛇语天赋之后,他的主人就对“普林斯”这个姓氏流露出了极大的兴趣。而今晚的一切正是伏地魔亲自布局的结果,西弗勒斯自以为抓住了他们的秘密,但其实谁是猎人谁是狐狸还不一定呢,反正奇洛很清楚地知道,今晚他的主人是不会任由西弗勒斯平安离开这里的。

        为了能顺利地抓住西弗勒斯,将他的血液放干,将他变成一具毫无生气的尸体,奇洛不得不遵从伏地魔的命令,在这之前的数个夜晚,在这片空地上刻下了真名禁锢魔法咒。而现在,只要伏地魔意念发动,“普林斯”就会被这个魔法阵束缚住,即使他有着黑魔法【创建和谐家园】的称号又怎么样,没有人能够顺利从毒蛇(这里是伏地魔的自称)的口中逃生,尤其是在被他逃走过一次之后。所以,现在奇洛看着西弗勒斯的眼神已经像是在看待一个死人。

        “哦,也许你还不知道,你的私生子大概已经在这片丛林的某一处遇害了。他会慢慢腐烂,变成一滩肥料,也许几十年之后,会从他的身上长出让你心动的魔药药材?不过,你显然是等不到那一天了……”奇洛洋洋得意地说。就在这时,他怀中的双面镜亮了一下,他似乎听到了镜子那边的人说了些什么,然后他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疯狂。

        “让他把那些人都带到这里来!”有一个嘶哑的声音高声叫道。奇洛闻言低下头,做出一副极为恭敬的样子,温顺地说:“是,我的主人。”那个声音又继续叫嚣着:“让他的速度更快一些,因为我迫不及待地想要看见他们生离死别时的感人场面了。”周围没有别的人,这让奇洛的动作看起来是在自说自话,因为两个声音都是从他的身上传出来的。

        “你们一直都在自说自话,要知道一直将客人晾在一边,这可不符合待客的礼仪。”西弗勒斯漫不经心的弹了弹衣摆,一点儿都没有将奇洛的威胁放在心上。

        不知道为什么,奇洛总觉得今晚的西弗勒斯看上去较平时更为柔和一些,他身上的锋芒似乎减弱了很多。不过,奇洛很快就将这种错觉归为了西弗勒斯在伏地魔面前的色厉内荏,毕竟在这世上,没有人不惧怕伏地魔之名。他通过双面镜和镜子那头的人说了些什么,但还没有等他说完,镜子就被一道四分五裂击中了,这是来自于西弗勒斯的挑衅。

        “很好,很好,奇洛,解开你的头巾。”那个嘶哑的声音继续命令到。

        “……但是,主人,您现在还很虚弱……”奇洛如虾一样弓着自己的身体,卑微地劝阻着。但显然,这句话引发了伏地魔的怒气,他不会承认自己的虚弱,尤其是在他瞧不起的认为是如蝼蚁一样卑贱的西弗勒斯面前。所以,即使他自己也附身在这具身体之上,他依然毫不客气地对身体本身施加了钻心挖骨。奇洛只好忍着疼痛慢慢得解开了他硕大的头巾,空气中的气味更加难闻了。奇洛转过身去,将自己的后脑勺转而对向西弗勒斯。

        奇洛后脑勺上的头发都被剃光了,现在那里又多出了一张人脸——不不,确切地说,那依稀是一张平面的人脸,扭动着似乎要从奇洛的光脑袋中跳出来。西弗勒斯冷笑着看着这一幕,他的口中喃呢着复杂的咒语,随着他的声音,古魔法纹路从他的脚下延伸开去,如爬行的蛇类又如一根可自动伸长的绳索一样,迅速地向奇洛的身体移动过去。奇洛想要逃开,但是他的身体很快就被那些古魔法纹禁锢住了,一道炽热的火焰从地上升起,将他整个人吞噬。

        西弗勒斯的魔法控制得很精妙,那团火焰仅仅是围绕着奇洛的周身,并不会在这片丛林中引发大规模的火灾。火焰甚至没有伤害到跪躺在奇洛身边的那头母独角兽。

        “你认为凭借这些小把戏就可以对付我了吗,我再一次声明,我将永远都是不可战胜的。而你,作为一个失败者,你将见证我的回归。”伏地魔丝毫没有理会奇洛的痛苦,他本来就不满意于这具身体,只不过当时没有选择的余地罢了,所以现在伏地魔仅仅是用几个小咒语减慢了奇洛的身体被毁掉的速度,为他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而没有打算救治这具身体。

        奇洛自认为是伏地魔的手下,是他重新君临天下时的第一大功臣,但其实伏地魔仅仅是把他当成了一件随时可以被牺牲掉的工具。奇洛的身体死去不会造成伏地魔的死亡,他完全可以再换一具身体。不远处传来沙沙的声音,他们的同伙就要来了,而伏地魔趁着他还能附在这具身体上的最后一点点可利用的时间,发动了他准备多时的禁锢咒。

        伏地魔对西弗勒斯的感情其实有些复杂。他们同样都曾遭受过麻瓜的迫害,他们同样都从母亲那里继承了高贵的血统和让人惊羡的天赋,从这一点上而言,他对西弗勒斯有着一种同命相怜的认同感。但是,他瞧不起西弗勒斯的自甘堕落,他鄙视着西弗勒斯的行径,他竟然任由巫师的骄傲被他身上另一半污浊不堪的血统玷污着!这简直愚不可及,让人难以原谅。而且,自从西弗勒斯害死他的宠物纳吉尼之后,他对这个人又多了一种……骄傲如伏地魔,他是不会承认这种情绪应该称之为不甘。在那之后,马尔福家族出乎意料地脱离了他的掌控,最让伏地魔那你容忍的是,他们在背叛他不久之后,竟然把这个卑劣的小子当做了他们新的同盟军,这对于伏地魔而言无疑是将巴掌狠狠甩在了他的脸上。在伏地魔试图杀死预言中的那一位但失败了之后,在他苟且偷生的这十一年中,他一直都在回想自己的一生,西弗勒斯就是他生命中的一个变数,他憎恶着这个变数比憎恶他的生父更甚!而当他攀附着奇洛的身体回到霍格沃茨之后,伏地魔很快就知道那条斯莱特林阁下留下来的蛇怪已经不在原处了,他曾经以为那是他血统高贵的一种证明,而现在它很可能已经被西弗勒斯所降服了——它怎么可以任由自己被西弗勒斯所降服,正如当初的马尔福怎么会因为这个人儿选择背叛,一个两个难道都忘记巫师的荣耀了吗,难道他们认为麻瓜的血统是能够登上大雅之堂的吗?!

        托克·杰斯奇从密林中钻出来,而他的身后漂浮了几个人。当他走到空地上时,将魔杖一甩,那些被他用黑魔法藤缠绕捆绑着的孩子就都脸朝地地摔在了地上,看上去十分狼狈。杰斯奇面无表情地走到奇洛面前,他似乎一点儿都不在意这具身体正在燃烧着,也不在意奇洛如鬼哭狼嚎一般的痛哭。他恭敬地行了一个跪拜礼,用一种死气沉沉的音调叙述着:“我的主人,我遵从你的命令抓住了戈德里克·普林斯并将他带来了。因为他的好友萨拉查·普林斯和哈利·波特也闯入了禁林想要陪伴他,于是我将他们全部抓住了。”

        “你做得很好,我会赏赐你的。”伏地魔用一种懒洋洋的语气说,他的目光依次从几个孩子的脸上掠过,然后落在了一个褐发的小男孩身上,“这又是谁?如果你敢背叛我……”

        “我的主人,这是我的室友,艾伯特·约翰逊。我奉命出来的时候,这小子偷偷摸摸地跟在我的身后,所以我把他一同抓来了……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他以证明我的忠诚。”杰斯奇继续用那种死气沉沉的声音解释着,这让人听上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违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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