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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挫折!」
找出笔记本一角的维多利加喃喃说道。那是一张写着「别回头!」的纸。
一弥不禁心想,短短一句话究竟包含什么意义——是恋爱、未来的出路,还是与家人有关的事?一弥突然回顾自己的过去,在自己生长的祖国遇到的小挫折。心里想着别回头,却还是不断回头、抛下故乡、现在和异国的朋友在一起。想起家人——母亲和姊姊温柔的笑容,一弥急忙摇头,告诉自己现在不能哭。
维多利加一脸怀疑看着他的脸:
「丘比特就此离开故乡,他的遗物箱也到此结束。也就是说这是未完的箱子、未完的人生。丘比特之后的生活可想而知,可是这个小箱子里却是浓缩先前的人生。」
桌上并列着和最初看到时意义完全不同的小东西。乍看之下是不算昂贵又无聊的垃圾山,但是放在红色的遗物箱里,立刻有如不可思议的魔法般,变成某人无可替代的人生缩影。一个男人的诞生、成长、恋爱与挫折的过程,就如同与深山夜里的潮湿空气一同存在。
出生!
长大!
恋爱!
战斗!
然后离开!
——好似无声的声音如此呐喊。
瞒着大人,只在二十岁的青年基甸以及两名年少男女之前现身……往昔孤独的青年,丘比特·罗杰的人生秘密……!
维多利加和一弥一直盯着桌面,默默无语看着一名青年的诞生、成长、挫折。
看到青年独自一人抛下自幼生长的村子,一弥不禁心想:
走过那座吊桥,离开那个被绿意覆盖、保持中世纪模样、只有灰狼聚居的村子,为城墙保护的不祥之村。他是否知道再也回不去了?日后爬到苏瓦尔王国科学院的最高点,否定灰狼象征的不可思议旧大陆之力、成为国家的新势力,究竟又是为了什么?不过那是很久以后的未来,现在的他对于自己的命运一无所知。只是回头再回头,现在的他抛下故乡离开深山,即使独自一人承受白天饥饿、夜里有野兽出没的威胁,还是坚持下山。因为他无论如何都要下山。
在遥远过去发生的事。
——现在他已经成为大人。
之后在城市里的生活究竟如何?找到工作、学习、从社会的底层花费许多年的时间才爬到顶点。对于之后来临的世界大战、被东手无策的暴风雨操弄的世界、许多年轻人死亡所落下的阴影,他究竟又有什么想法?
虽然浮现却留下深刻的谜,科学院的重要人物丘比特·罗杰未完的人生遗物箱——
走廊传来布洛瓦警官的声音,一弥嘴里念着:「不知道在吵些什么,布洛瓦警官真是的。」
便起身走到门口,探头观察走廊的情况。
维多利加默默抽着烟斗,缭绕的白色细烟飘往天花板之后消失。
基甸只是看着维多利加。闪耀的眼眸是憎恨、愤怒、焦燥,亦或是放弃……先前以悠闲的态度掩饰、绝不表现在外的激烈一面,毫无隐瞒地呈现在脸上。
维多利加好一会儿佯装不知,最后还是抬起头笑了,接着以和平常一样毫无表情的冷冽模样张开樱桃小嘴:
「不过基甸,你最初的证词并没有说谎。」
「……我宣誓过,发誓自己不会说谎。」
基甸低沉、冰冷的声音,与先前判若两人。
「唔,的确是如此。你只是没说出口的话多了一点。」
「我认为没必要把心声都说出口。」
维多利加与基甸以冰冷的眼神互瞪,细细白烟从烟斗往天花板袅袅升起。
维多利加慢慢开口:
「……你用了『冰』吧?」
基甸听到这句话,闪亮的眼眸看着维多利加: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正是,毒就在冰里面。我只是没有把不该说的话说出来。如果不是你在,一切都不会被拆穿。偏偏我和亚伯特·德·布洛瓦侯爵的女儿共乘Old Masquerade号,被她看穿杀人的真相——多么讽刺。你知道吗?在这个事件背后——这场牌戏的王牌〈冥界之王〉不是别人,正是亚伯特·德·布洛瓦侯爵。」
维多利加没有回答,只是闪耀碧绿眼眸,紧盯基甸:
「总觉得可以听到你的心声。在刚才你在说证词时,我一直觉得听得到。」
「是吗?一切都被你看穿了。嘿,你真是不简单。」
基甸的鼻子哼了一声,继续瞪着维多利加身穿奢华洋装的娇小身躯。维多利加的目光也毫不示弱地反瞪回去。基甸终于低下头,一脸沉思的表情。
似乎再次回想起自己活泼、给人好感的证词。
就在刚才、在同一个房间里自己回答问题的每一句话,以及其中隐藏的心思,再一次在心里重复……
犯人的证词—附上心声—
我的名字是基甸·雷格兰,是名在苏瓦尔大学学习建筑学的学生。(好了,现在是述说证词的时间。我要好好做,绝对不能露出破绽……在接我的人到达之前被人发现我是犯人就糟了……)是的,我的职业当然不是樵夫,只是当时在Old Masquerade号里面,大家各自说出孤儿、大公妃等假身分,所以我一时兴起,便以和现实的自己完全相反的身分自称。当然其他乘客也只是回以苦笑。
(很好,进行得很顺利……看来没有任何人怀疑我……)
我平常在苏瓦伦过着住宿的生活。对了,那边那位东方少年……名叫久城的那位,我和他聊到的身世都是真的。我的双亲在我小时候就因为火车意外丧生,之后靠着养父援助继续求学。至于学费我也努力以各种方法还给养父(这个养父正是问题所在……〉。并不只是单纯接受援助。(所以现在才会落到这个地步。)
会搭上这班列车的原因……呃,(怎么还没到……)和大家一样,都是为了去看修道院的表演。(应该已经联络过了。)正巧因缘际会得到表演的门票。嗯——(要是重要的我被抓,一切工夫就白费了。灵异部的救兵应该到了吧……)你问表演有不有趣?(灵异部的势力应该对警政署有足够的影响力,很快就能让我和这个鬼地方说再见。)说真的,虽说女士们好像都看得很开心,不过我实在看不太懂。(啊、分心了,根本不知道被问了什么。我的回答应该还可以吧?)
咦?
为什么从刚才就一直东张西望?没有,我没有东张西望啊?
我有吗?
(这个小女孩一直在观察我,要特别小心才行。毕竟她可是货真价实的灰狼。我听过传闻,灵异部上下都在讨论这个女孩的传闻。布洛瓦侯爵和狼所生下的小孩,拥有惊人的头脑。真想不到竟然是这么娇小、纤弱……可恶!亚伯特德布洛瓦侯爵也太慢了吧!)
唉呀……那是我心神不宁的缘故。毕竟从来没有这种来到警察局接受讯问的经验。那可是有个人死在自己眼前,还能冷静接受讯问才是真的奇怪吧?
是的,不要紧,我已经冷静下来了。继续说下去。
(冷静、要冷静。好好说,像个只是正好被卷入事件的大学生,绝对不能被察觉是灵异部的间谍。)
会进入那个包厢完全是偶然。列车里面挤得可怕,到处都是人,我在当时遇到那个边走边找位子的男子(当时的我正一面想着妹妹一面哭泣。被人看见丢脸的模样了……)就是自称〈死者〉的魁梧男子,两个人一边闲聊一边走在走廊上,往那个包厢里一看,那个人便说:「这边空着呢。」既然如此我们就进去了,这才发现里面已经坐着四位乘客。只是我们先前看到的位子正好没人坐,所以才会搞错。那个自称〈大公妃〉的女人答应让我们一起坐,所以我们就待在那个包厢里。她真是个好人,我还心想要是这种人是我的母亲就好了。很孩子气是吧……太丢脸了,我真不应该说。(怎么这么慢!布洛瓦侯爵!我按照你的命令前往修道院,找到带走遗物箱的敌人将她杀了,箱子里的东西,现在就在这个行李箱里面啊!怎么这么慢啊,候爵!)
咦?
我还在东张西望?
不,我没有。
我有?
那是无意识的动作吧。实在定不下心来。不是吗?在警察局的房间里被一群刑警包围,我的脚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发抖,搞不好是我的胆子太小了。
一直回头看门?
我在等谁过来?
你在胡说什么?我记得你是自称〈灰狼〉的女孩,有没有感冒呢?你的洋装湿了,〈随从〉很担心喔。看到你们感情这么好,我真的很羡慕。就好像我和妹妹一样。咦?我妹妹比你大哟。不过真的让我想起小时候的事,我妹妹也是身体虚弱,很容易感冒。
(又失败了。别再东张西望,安静等待冥界之王——布洛瓦侯爵到达吧……)
啊、对不起,回到正题吧……都是因为这个女孩从刚才就一直说我东张西望。真是的,为了避免被怀疑,还是把脖子固定住好了。我本人绝对没有刻意表现出怪异的态度。
警官在意吗?
是吗?太好了,既然警官不在意,那就没关系了。
好棒的发型……不,这不是客套话,有个性也是很重要的。
呃、对了,话说到哪里……
对了,在包厢里和四位乘客同坐。
其中一人,就是那位自称〈大公妃〉的温柔女士,一直关心身旁的女孩,也很照顾她。身旁的女孩黑发蓝眸,整个人显得有点苍白,而且一直喃喃自语,总觉得有点吓人。(我看过那张脸。科学院间谍的情报也会传到灵异部,我认得这个女孩。年纪和妹妹差不多、有着接近的黑发,所以才会留下印象。她和我不一样,从小就和父母一起从事间谍活动。我曾经觉得她是个可怜的女孩。小时候的我和妹妹都过着正常、幸福的生活,这女孩却从小就是间谍。虽然被我找到,还是想要放过她。可是——)掉了个箱子?啊、这么说来的确是有这回事……红箱子?是、是的,大约和我的手掌差不多大的箱子。(没错,偏偏那个女孩就在我眼前掉落红箱子,而且正是敌人的间谍从修道院里带出来的遗物箱!在这一瞬间,我完全把她当成敌人,一心想要解决她,把箱子里面的东西抢夺过来!)这么说来那是什么箱子呢?要说是铅笔盒却是正方形;要说是点心盒却没有花色,而且看起来很朴素,真是很怪异的设计。
(我的妹妹被当成人质。对家人的爱竟然变成桎梏,为什么会这样?在列车意外里失去双亲的我们,由父亲的老朋友布洛瓦侯爵担任我们的监护人,抚养我们长大。但这只不过是为了让我们成为灵异部的间谍。身为贵族子弟又是大学生的我,和天真无邪女学生的妹妹——还有比我们更令人意外的间谍吗?而且为了保护彼此,再怎么危险的事我们也愿意做。布洛瓦候爵在某种意义上是对的,他拥有一定要达成目的的强势与不惜牺牲的疯狂,这种疯狂似乎也传染给我……妹妹上周在苏瓦伦失踪,我急忙报警,事实上她是被布洛瓦侯爵绑架。我知道如果没有完成这个任务,他绝对不会把妹妹还给我。我为了妹妹,不得不解决掉这个和妹妹相似的陌生女孩。啊啊……我要好好做证才行。要是被人看到我流泪、说话结巴,一定会被怀疑!)
还有这里的漂亮女孩和她的东方友人,我和这四个人互相自我介绍,一起聊天。黑发女孩也不知道是神经衰弱,还是歇斯底里……一开口就说我是〈孤儿〉。正在寻找自己的生日等听起来很灵异的事,所以魁梧男子有点不高兴。接着为了配合她,女士也说白己是〈大公妃〉接着那个女孩的话说下去。(那一定是假的。)我很喜欢那位女士,总觉得她好像母亲一样……啊,又离题了。我不该说的,真丢脸……总之为了配合她的说法,我也说些冥界之王之类的,职业是边砍树边旅行的〈樵夫〉。(这是真的。冥界之王——布洛瓦侯爵夺走我的妹妹,我一路砍树——一边杀人一边旅行。我说的是真的。)听到我这么说,魁梧男子也笑了,于是利用那座修道院流传的怪谈〈黑死病面具〉编出自己的身世。说自己是〈死者〉附身在刚死的男子身上,好不容易才走出城堡。因为他说的故事最有趣,所以我也笑了。(他的故事也是假的。毕竟怎么看都不像死者,身体强壮得很。)
之后他和这两个孩子为了换衣服离开,我和〈大公妃〉聊了一会儿。不过我看她为了安慰哭泣的〈孤儿〉也忙得很,所以打算暂时离开一下。
当我走在走廊上时,突然觉得不舒服……咦?对啊,就是这样。真是丢脸,你还记得啊。没错,我不舒服发抖的模样被这两位看见了。为什么会不舒服?那是因为我想起父母遇上的列车意外。虽然是小时候的事,可是我亲眼见到父母从暴冲的列车上摔死——用这对眼睛亲眼看到。和别人在一起聊天说话可以分散注意力,可是单独一人时,过去的回忆就像黑暗一样逼近过来。有这种事情吧?就是这样。我在走廊上感到头晕,于是进入最近的房间……通讯室?是吗?对,没错,我想起来了,那是个放着通讯器材的小房间。(对,那就是修道院里也有的通讯室,可以收到来自灵异部的命令。修道院、Old Masquerade号都在灵异部的势力范围之下,我好几次在通讯室倾听布洛瓦侯爵的命令,还有听到妹妹的声音。『哥哥、救我。』妹妹哭了。如果我没有完成任务,妹妹就无法平安归来。)不过关于这些事我完全不了解。咦?经过的时候听到声音?是吗?
哥哥、救我……?
……
…………
……………………
别再开玩笑了!我才没有听到那种声音。(糟糕,被听到了吗?)通讯器材并没有动,我也没有触摸任何东西,(一定要蒙混过去才行。)脑袋里却好像有铁槌在敲,痛苦、哀伤、心痛的感觉简直让我好像变了一个人,感觉很糟糕。因为待在小房间里觉得快要窒息,又跌跌撞撞冲到走廊。对,那时正巧遇到你们,就是在这里的这两位。他们换上服务生的制服,正走在走廊上。
然后发生了什么事……?
因为很不舒服,所以我的记忆也是模模糊糊。记得应该是先回包厢,和〈死者〉一起去餐车吧。〈孤儿〉哭着说什么有敌人,一直无法冷静下来,还说她会被杀掉,我心想这个女孩子真危险。不过她真的被杀了……她说有敌人的话是真的吧?早知道就不该嫌她吵,而是好好听她说才是。不过现在说这些都太迟了。
来到餐车之后,东方少年〈随从〉。还有〈大公妃〉和〈孤儿〉也来了。〈随从〉担心留在包厢里的〈灰狼〉打算回去,不过被挽留下来。我和〈死者〉先前正在喝葡萄酒,所以我又准备三人份的玻璃杯。(列车也在灵异部的控制之下。我一开始就在餐车准备好「动过手脚的玻璃杯」……!)因为服务生太忙了,想叫他过来都很不容易。(把动过手脚的玻璃杯放在那个女孩前面。为了不被怀疑,我还故意把杯子倒着拿过来,证明里面是空的。事实上玻璃杯底早已经动过手脚……!x大公妃〉和我们一起喝葡萄酒,其他的两人喝水。稍后聊了一下,〈孤儿〉提议玩拿葡萄干的游戏。(〈孤儿〉一边提议还一边拿起动过手脚的玻璃杯喝水,可是好像还没喝到毒药,没有露出痛苦的样子……还没……还要再等一会儿……!)
你说把葡萄干放进大钵里,拿到位子上的人是谁?
是我。
被怀疑了吗?啊啊,我的膝盖又开始发抖了。不过,真的不是,毕竟我又不知道谁会拿到哪颗葡萄干。对吧?咦?拿白兰地来的人是谁?是〈死者〉。不过要是白兰地有毒,大家早就毒死啦。你说对吧?
吃葡萄干的顺序是用旋转空葡萄酒瓶决定。转瓶子的人……好像是〈大公妃〉。瓶口停在我面前,所以是从我开始吃。这完全是偶然。
旋转瓶口可以控制?
这我就不知道了……
不过我认为没有这回事。
〈大公妃〉不是这种人。
不、呃、当然……只是刚认识,不过她一定是个好人。
所以我就吃了,并且说出我的愿望。接下来是〈大公妃〉。这么说来,当时她倒是很专心地胡说些什么身为大公妃,却从自己的王国里逃出来之类的故事。还说什么如果继续旅行,一定会越来越怀念一到冬季海水就会变白,布满整面天空的潮水。人民正在等她回去……
我记得很清楚?
话是没错。
因为我一直在想「整面天空的潮水」究竟是怎么回事。当然我知道她的设定是个靠海国家,不过天空应该不会有潮水吧?毕竟天空是天空,不是海。
不,就只有这样。
然后是〈死者〉吃了葡萄干。有没有奇怪的行为?不,没有什么……
没有特别令我留意的地方,我也没有仔细看。这么说来他突然把手伸进火焰里抓一把葡萄糖吃掉,还烫到嘴巴了。〈大公妃〉告诉他只要吃一颗就好。
接下来终于轮到〈孤儿〉。
很正常的动作。把手伸进大钵里,稍微……嗯,感觉好像稍微挑选了一下……(很好,又喝水了!)抓了一颗放进嘴里,然后……开始痛苦起来。(喝到毒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