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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嘉你痛么?”宓茶扭头问沈芙嘉,她怎么感觉沈芙嘉和平时一样,一点都看不出来肌肉酸痛。
沈芙嘉被柳凌荫抢了话,心里正恼,没想到宓茶多少还是关心自己的,这令她神色稍霁。
她点了点头,“痛,好痛。”
柳凌荫见此,娇笑道,“宝贝你这就不知道了,嘉嘉平时可会演戏了。有时候腿断了她都演得跟个没事人似的;有时候呢,什么事情都没有,她也能演出快要死的感觉。我和她认识那么久了,一点儿都猜不出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虽然柳凌荫是笑着说话的,但这到底是闺蜜之间无伤大雅的调侃,还是阴阳怪气的嘲讽,三人皆是心知肚明。
若是不知道两人私下的情况,宓茶也许会觉得这是玩笑,但她昨晚听柳凌荫倾诉了半宿,实在很难假装不知。
两人的关系极其微妙,宓茶毕竟不是当事人,她不了解当时的情形。
按照沈芙嘉所说,是柳凌荫对她进行欺凌;而按照柳凌荫所说,则是一对一光明正大的单挑。
这件事到底如何,宓茶没法弄清,但从柳凌荫后来再无处分的记录上看,她应当是没有再和学生发生暴力事件了。
再加上昨天她失手推倒自己后,马上停下来的举动,宓茶相信,柳凌荫本性并非十恶不赦,她也是在努力改变自己。
不管怎么说,已经在同一个小组了,大家还是要和平相处才行。
此时夹在中间,宓茶只好努力转移话题,对沈芙嘉说,“那今天回来,我再帮你按按好吗。”
闻言,沈芙嘉弯眸一笑。
这笑动人,她摸了摸宓茶的头发,“那我晚上等着你。”说罢,她不多和柳凌荫纠缠,直径朝自己的座位走去。
座位旁,付芝忆正一巴掌拍掉了前面男生的手,“草,别碰老子,痛死了。”
那男生幸灾乐祸地捏她的手臂,“有那么夸张么,校长看起来挺温和的啊。”
“麻痹你再捏试试?”付芝忆拿书砸他,“你等着,下周我保证你下不了床。”
因场地、教师有限,高三的专业课男女错开上课,周一周二是男生,周三周四是女生。
这一周由于校长前两天开会不在,所以男生的轻剑课由别的老师代教,等下一周他们才能体会到校长亲自授课是何滋味。
望着倒了一大片的女生,宓茶暗自庆幸,幸好自己是法学生,言老师也很善良,不会强迫他们做不喜欢的事情,否则这种连攻学生都承受不了的体训,她一定十分钟都坚持不下来。
不过,此时的宓茶还不知道,半年之后,她也将有幸成为校长专门指导的学生之一。
那段日子里,宓茶彻彻底底体验了一遍如今攻科学生们的痛苦,从此看见校长就开始心肺发痛。
后话不提,在上午的课程结束之后,柳凌荫找到了宓茶,两人申请了离校,就近去了家手机店维修。
……
“你这坏得有点过分了。”店长翻看了一遍,“屏幕、主板全坏了,换个新的吧。”
宓茶一愣,“不能修了吗?”
“可以是可以,但修的钱都能再买一个手机了。”店长把手机还给她,“您自己考虑。”
考虑……
宓茶蹙眉,她一个月只有一千块钱的生活费,在学校里用绰绰有余,但换个新手机起码要两三千,她一时拿不出那么多来。
柳凌荫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她一手拍在了宓茶肩上,“别愣着了,去看看喜欢哪个,我们速战速决。”
“但是……我没有那么多钱。”宓茶说得极轻,显然不好意思,“凌荫,你能不能借我下手机,我要给妈妈打个电话。”
“用得着那么麻烦么,”柳凌荫抱胸,“当我提前送你生日礼物好了,对了,你生日什么时候来着?”
“二月…不行,”宓茶摇头,“要是被妈妈知道了,她一定会生气的,我们现在是还没有收入的学生,我不能占你那么大的便宜。”
柳凌荫家里再有钱,那也是她爸爸妈妈的钱,宓茶不能连手机都让同学的爸爸妈妈出钱买,就算她爸爸妈妈同意,日后宓茶也很难还上等价的人情礼,这太贵重了。
宓茶坚持,柳凌荫也不再多话,直接将手机递给了宓茶,让她跟她家里联系。
等电话拨通,宓茶找了个角落,将事情原委跟妈妈简单讲了一遍之后,很快得到了妈妈的答复。
“你妈妈怎么说?”柳凌荫问她。
“妈妈说她知道了,下午让朋友送新的手机过来。”
宓茶把手机还给了柳凌荫,“谢谢你。”
柳凌荫快被她逗笑了,借个手机打电话还有道谢——她看出来了,宓茶的家教的确不错。
“行了,既然手机搞定了,那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吧。”柳凌荫伸了个懒腰,“好不容易出校门一趟,天天在食堂里吃那些大锅菜都快要吃吐了。”
锦大附中原本建在城西偏远处,但有了学生之后,学校周边便延伸出了商业圈,附近美食、奢侈品、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尤其是针对年轻人喜爱的食物更是层出不穷,宓茶踏进手机店之前就闻到了对面章鱼烧的香气。
“你想吃什么?”柳凌荫问她。
宓茶想吃的可多了,她想吃肯德基的冰激凌,想喝一点点,想吃肉蟹煲里软烂的鸡爪,还想吃烤肉……她什么都想。
正犹豫权衡各家利弊时,柳凌荫替她下了决定,“A座三楼有一家日料不错,里面的鱼子酱挺鲜的,去尝尝?”
鱼子酱?
“那很贵吧?”宓茶问。
“还好了,正常价格。”若说报道日那天,宓茶吃个草莓提钱还让柳凌荫觉得她小家子气;那么现在宓茶怯生生的表情,只让她觉得宓茶家教不错,人还不势利。
果然,认知不同,感受也不同。
柳凌荫拉住了宓茶的手,不由分说地带着她往外走,“不许说不去,你总是拒绝我,显得我在用钱侮辱你似的。”
这句话把宓茶刚要出口的拒绝给堵了回去。
一直拒绝柳凌荫确实不太好,她想了想,昨天凌荫哭了半宿,刚经历了一次痛苦的失恋,偶尔一次,吃点好吃的安慰心情一下也好。
“那我不客气了。”宓茶弯了弯眼眸,高兴地应下了。她只是没钱,不是不想吃好吃的。
柳凌荫牵着她的手,轻车熟路地找到了三楼的日料店。
这确乎是一家对学生来说价格不菲的店,里面客人不多,且都是穿着得体的成年人。
宓茶翻了遍菜单,她一个月的伙食费只能吃半个套餐。
这不还是跟让柳凌荫帮自己买手机一样了么。
但甫一坐下,服务员便端来了花茶,站在旁边热情地跟她们介绍店里的食物,大有等着她们点完单才走的架势。
茶已入口,宓茶也不好意思再说离开。
柳凌荫靠着椅背,熟稔地点了自己常吃的东西,她察觉了宓茶有点拘束,这才想起来面前跟她吃饭的不是圈子里的朋友,而是个家境普通的女生。
这种店、这些食物对于宓茶来说太陌生了。
柳凌荫翻了翻菜单,食指点在了最后一页上,替宓茶做主,“来份儿童套餐。”
宓茶茫然,“为什么呀。”为什么她要吃儿童套餐。
“这家店大多都是刺身生鱼,你不常吃这种东西的话,会觉得不习惯,只有儿童套餐里全都是熟食。”
柳凌荫合上菜单递给服务员,“行了就这些。”
全然不给宓茶置喙的机会。
……
客人不多,菜品上得很快。
宓茶咬着金黄的玉子烧,她对面的柳凌荫则在吃金枪鱼大腩。
蛋香醇厚的玉子烧和生冷的刺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柳凌荫实在难以忽视宓茶充满渴望的视线。她停下了手,抬眸望了她一眼,“想吃?”
宓茶亮着眼睛点头,她不想只吃两千块钱的肉松蛋蛋套餐。
“不好吃也不许吐出来。”柳凌荫倾身,把自己筷子上最后一个大腩送到了宓茶嘴里。
她本以为宓茶是“小孩子看见大人喝酒,于是也想尝试”的心态,料定宓茶必然吃不了生食,不想宓茶将大腩吞入口中之后,当即眯上了眼睛,全身迸发出了幸福的光辉。
“好吃?”柳凌荫挑眉。
“嗯嗯嗯。”宓茶捂着嘴巴一边嚼一边连连点头,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对这份大腩的肯定。
“啊,我倒是忘了,你爸是开饭店的。”柳凌荫想了起来,宓茶也许对这些高档食品并不陌生。
宓茶吃完一个,心满意足了许多,她咽下之后才有空回答柳凌荫,“嗯,吃的东西爸爸都有渠道可以拿最低价,所以我们家别的没有,但是吃的很多。”
譬如柳凌荫的这一份套餐,放在商业圈中心的日料店里要卖一两千,但原料进货过来也不过小几百。
宓茶爸爸每次看见了好东西都会给女儿带一大包回来,哥哥和妈妈对美食不敢兴趣,最后便全部进了宓茶的肚子里。
这直接导致了宓茶出生以来从未拥有过苗条的身材,但凡她下定决心减肥,爸爸都会在旁边说,“来吃点牛排,牛肉是高蛋白,不会胖的。”
柳凌荫也看出来了,宓茶这种性格,很明显是在一个温暖的环境中才能培养出来的。
这种和睦友善的家庭,她在初中之前还会羡慕,渴望忙于事业的父母能多陪陪她。
但上了高中之后,随着年纪增长,她对于亲情的需求便慢慢减弱,而对金钱的欲望则不断上涨。
她也不想自怜自己孤单的童年,但如果少年时期,柳凌荫能得到父母更多的关怀,或许她根本不会对如今的男友如此执着——执着到了病态。
柳凌荫是典型的缺乏爱的安全感。
两人吃得差不多,宓茶吸最后一口玉米汁的时候,柳凌荫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昨晚的事……你不会告诉别人吧。”这句话她憋了一个上午,如今终于有了说的机会。
那样丢脸的一面,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当然不会。”虽然接触不久,但宓茶多少明白了柳凌荫的骄傲,她会对昨晚的一切保密的。
“不会就好。”柳凌荫松了口气,刚想起身离开,忽地眼神凝滞住了。
她望见了宓茶身后的玻璃墙外,有一对情侣相拥走过。
“怎么了凌荫?”宓茶察觉了她脸色不对,顺着她的目光转头向后看去,可惜情侣已然走远,她什么都没有看到。
“没…没什么……”柳凌荫收回目光,她原本还算正常的情绪忽而沉寂低落。
这样的柳凌荫和在学校里很不一样——不,应该说柳凌荫每次和宓茶独处时,态度都很不一样。
在众人面前,柳凌荫亲密地唤她宝贝,脸上常挂着妩媚自信的笑容;而两人单处时,柳凌荫不仅连名带姓地叫她,连笑也不常笑,眼睫常是低垂着的。
神奇的是,宓茶竟觉得后者模样的柳凌荫和她更贴近一些。
此时的柳凌荫又不笑了,她半瞌着眼睑,拿着筷子在木盘上小幅度的划动,时不时地抬眸瞥宓茶一眼,似乎欲言又止,不知如何开口。
良久,她才下定决心似地开口,低声道,“这里……以前我经常和男朋友一起来吃饭。”
“嗯嗯。”宓茶点头,以为她想要倾诉,于是安静地等着她接着往下说。
但柳凌荫只说一句就噤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