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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凌荫茫然地眨了眨眼,“牧师?做的是文员?那不是老师吗?”
被宓茶这么一提示,严煦先她一步猜了出来,“难道是牧师协会的管理者?”
宓茶点点头,“是的,我妈妈在牧师协会做管理工作。”
当一个牧师不再使用法杖,而处理起文件,她要么是做教师,要么是晋升为了管理者。
她双手抓紧了膝盖上的衣服,缓缓地道出了一切,“而我随母姓百里,宓是我爸爸的姓,我的原本叫做百里觅茶,寻觅的觅。”
“百里觅茶”
柳凌荫一个字一个字地咀嚼,愣愣地呢喃,“好像奶茶的牌子。”
“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宓茶蹙了蹙眉,软乎乎的手指缠在了一起,纠结来纠结去,“因为爸爸是姓宓呀,百里加外姓,这是百里家的传统,如果爸爸姓郭的话,就是百里果茶。”
“那不就完全是个奶茶了吗!”
沈芙嘉哭笑不得,她握住了宓茶扭来扭去的手,替她解围,“仔细想想,还是有些诗情画意的。”
“嗯,”宓茶点了点头,“这是我爷爷——哦,我妈妈那边的爷爷帮我取的,他是个很有文化的书法家。”
百里觅茶,从这个名字中不难看出,宓茶一家对这个孩子极为宝贝,将其视为千辛万苦才求得的珍宝。
“你妈妈那边的爷爷?”柳凌荫被这绕口的称呼给听糊涂了,“什么叫你妈妈那边的爷爷,爷爷不就是爸爸的爸爸么。”
“按照你们的说法,就是外公。”宓茶娇憨地笑了下,“我的外公外婆不喜欢我叫他们‘外’字,听起来像是外人,所以两边都用爷爷奶奶称呼,这样亲切一些。”
“原来如此。”
严煦捏着下巴,思忖道,“你说的那个百里,莫非就是‘东百里’中的百里?”
“对,就是那个百里。”宓茶羞怯地点了点头,提到自己的姓氏,她的语气神态虽然害羞,但透着一股自豪。
大部分时间宓茶都不能露出姓氏,这一次她也是专门征得了妈妈的同意,才能把实情告知408的几人。
“东百里?”柳凌荫茫然,“那是什么?”
严煦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柳凌荫,你不能只关注本专业的事,一些基础通识,你还是该涉猎一些的。”
“这也不能怪她,我们高中能力课就那么点课时,连本专业都讲不完,这些到了大学才会开课。”沈芙嘉替严煦道,“所谓‘东百里,西边秦’指的是全球最大的两支牧师家族,一支姓秦,远在西域;另一支便是宓茶的百里一族。百里一族坐落在东方,发源于尧国,后辗转舜国、夏国、商国等地,五十年前才迁至我们禹国,其历史已有两千多年了。”
这个世界上有着各式各样的家族,他们以集团的形式存在,有强有弱,是各国政府的有力支持者,一个强大的家族可以轻松左右一国政治,甚至拥有自己的附属国。
不过因为牧师本身数量稀少,并且没有自保能力,因此牧师的家族也屈指可数,且大部分熬不过几年便解散,能活到现在的牧师家族,麾下皆是养着一披极其强大的能力者,堪比一支大国的军队。
“五十年前才来的?”柳凌荫微讶,“这么算起来,宓茶、啊不对,百里觅茶,你还是个舜人?”
“还是叫我宓茶吧,我在家里的时候,家人也都只叫我觅茶。”她说着,反握住了沈芙嘉的手。
少女的五指顺着沈芙嘉的指缝插.入,与她十指相扣。
“我们百里一族一直在东方繁衍生息,据说我们这一族的起源便是那位达到天极的牧师。不过,奇怪的是,我们的嫡系【创建和谐家园】基本都是女孩,通过母亲一方继承牧师的能力,像我的哥哥,他就没有继承到妈妈的天赋,所以也没有被冠以百里的姓氏。”
“难怪你天赋这么高,原来是名门望族的子弟。”
普通人里怎么会有那么多天才,出一个严煦、一个沈芙嘉已是不易,可宓茶轻轻松松就超越了她们所有人。
现在几人才明白,原来她本就是高级牧师的血脉,加上有家族的支持培养,成长焉能不快。
沈芙嘉眼神闪了闪,她想起了考试之前,宓茶在浴室里问她的话——
“嘉嘉,什么样的高度你才能满足?”
那时候她以为是期末考试令宓茶感受到了毕业的压力,所以才有这么一问,可现在看来,那或许是百里家对宓茶的伴侣提出了某种要求。
今天看见这辆车的一瞬间,沈芙嘉确实受到了冲击,她不可避免地产生了自卑的想法。
可当她回想起宓茶这段时间的心神不宁,她才明白,恐怕宓茶背地里一直在替她向家里周旋。
想到宓茶在她不知情的时候承担的压力,那些自卑落寞感一下子散去,转而升起了一股愧疚。
那么长的时间里,她竟然没有发觉宓茶的异样,让她一个人为了她背负了重担。
沈芙嘉的手指动了动,和宓茶的五指扣得紧了些。
不管她是宓茶还是百里觅茶,在沈芙嘉的怀里,她就只是茶茶。
宓茶感受到了她的回应,沈芙嘉的手指明显用了力气。
如果说车门刚开时,沈芙嘉的态度是飘忽而疏远的,那么现在,她的态度已慢慢坚定了下来。
她选择留下,留在宓茶身边,接受属于来自一个家族的审判。
柳凌荫目光游移了一会儿,她看着前面两个沙发中间牵着的手,眉眼口鼻都控制不住地拧巴了起来。
她知道,前面的两个当事人一定心中非常甜蜜,但这幅画面落在她这个局外人眼中,像是两坨鼻涕中间牵着一条丝儿。
真叫人恶心。
“那这么说,宓茶你是百里家的嫡系子弟咯?”她选择开个话题,让自己转移一下注意力。
“能配备四级防护罩,肯定是嫡系子弟。”严煦摸着车壁,似乎很想把它撬下来看一看里面的咒术到底是什么样的。
“该不会是族长的女儿吧?”柳凌荫这一问问道了关键所在,沈芙嘉同样在乎这个问题。
“当然不是,”宓茶咯咯地笑了起来,“刚刚才说过,我妈妈在能力者协会工作呀。”
从一模开始,她便一直担心朋友们会因为她的身份而转变态度,如今看来没什么可担心了。
沈芙嘉松了口气,不是族长的女儿就好,如果是百里族长的女儿,宓茶就必然会肩负繁衍子嗣的责任,并且其伴侣的要求必定极高。
像她这样的平民,就算努力一辈子也配不上这样一个庞大的家族。
百里一族作为问鼎世界的最强家族之一,传闻族内有五名长老,每一位都超过了一级,进入了天地人王的境界。
沈芙嘉一个剑士本不该知道一个牧师家族的事情,但因为禹国的唯一一名天极轻剑士就在百里家中,故而,她才在了解这名轻剑士的同时涉猎了一些百里的传闻。
天极的轻剑士这似乎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巨峰,达到了人类的极限,任何一名天极——哪怕是王级,那都是所有人认可的无冕之王,真正做到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轻而易举地就能扭动乾坤。
天极的强者,全世界登记在册的不过五位而已,其中一位盘踞在百里之中,正是因为他的存在,使得百里家族在这几十年里又登上了一个新的阶梯。
天极二字实在太过沉重,仅仅是文字所展露出来的威压,便让人不自觉的屏气凝神。
幸好宓茶只是嫡系的旁.么她应该还有机会。
沈芙嘉将宓茶的手牵到了自己的大腿上,这是一个占有欲极强的动作,她的肢体语言在传达出一种讯息——
宓茶是她的。
若是别人做出这个动作,宓茶一定惶恐不安,可由沈芙嘉做出来,她心中盘旋了一个月的担忧因此一下子烟消云散。
有些话宓茶没来得及明说,也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可显然,她的嘉嘉已经懂了。
她知道了宓茶在担心什么,这便是她给出的回应:
她不会退缩。
“那我们现在去的是百里家?”柳凌荫问。
“不,”宓茶摇了摇头,“本家不在z省,现在去的是我读书住的房子。我爸爸妈妈经常出差,尤其是妈妈,因为工作需要,全年基本待在首都,只有我回家的时候他们才会回来。”
“那你为什么不在首都读书,要跑来锦大附中?”柳凌荫不解,“首都的教育资源应该比我们这里好吧。”
“我小学初一都是在首都读的,后来因为一些事情”说到这里,宓茶的语气低缓了一些,她没有详说,含糊地掩盖了过去,“因为妈妈和锦大的郁校长是好朋友,她希望我以后去锦大上学,所以我初二的时候就来了h市,再后来就考上了锦大附中。”
“难怪你们拒绝了能力中心和那么多大学的邀请,原来是一开始就有目标。”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车窗始终被遮阳帘所覆盖,沈芙嘉观察了一会儿,车开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速度很快,不仅外面看不见她们,她们也看不见外面。
这是在有意堤防她们记住路线么。
宓茶的家人似乎对宓茶的安全极为看重等等!
沈芙嘉脑中倏地闪过一道回忆,她想起了请假之后再也没回来上课的谢锦昀。
在谢锦昀强吻宓茶的第二天,他便忽然休学,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这其中似乎有着某种隐秘的联系。
沈芙嘉的洞察力确实敏锐,事实上,那天宓茶亲她亲得如此干脆利落,不止是单纯为了表明自己的心迹,更也是因为宓茶知道,她要是迟疑一步、或是露出出半分不情愿的表情,沈芙嘉下一刻很可能就会倒在她面前。
那天她们身处的训练楼大厅内部,可两人亲吻时却无端起风。
在宓茶的四周,二十四小时都有着三级以上的多名能力者守护。
谢锦昀回去的当晚,一抹幽香从e303的窗缝中钻入,将整个寝室的男生陷入了昏死状态。
随后三楼的窗户被人打开,夜色之中有人从窗台上落下,掀起了谢锦昀的被褥。
“你回去吧,我来就行。”
“那你快点。”黑暗之处,女人的声音仿若蛇类吐信,她淡淡地瞥了眼屋里的四个男孩,右手手指一收,细细绵绵的淡紫幽香就此掐断。
在她转身之后,黑暗的卧室里晃过一抹刀刃的白光。
一声轻响之后,有肉块滚落的声音。
“好了,完活儿。”青年收刀,从窗台上一跃而下,“赶紧回去吧,今天我还得夜班呢。”
翡丝芮面纱下的唇角动了动,一阵清风拂过,吹去了青年留下的星点能力痕迹。
“这小子倒霉,撞上了姑爷。”樊景曜同情地开口,可脸上六颗闪闪发光的白牙齿藏也藏不住,幸灾乐祸至极,“换作前一个月夫人看日报的时候,他也不至于被绝育,顶多被退学。”
“不过”他说完,脸上的笑容一收,双眉缓缓地拧了起来,“那个姓沈的怎么办?咱们那天的日报可没有写全,把小姐亲了她的事情隐瞒了下来,可姑爷迟早是要知道的,到时候可怎么办?”
翡丝芮面不改色,她足尖点在了枝丫之上,明明是个巫师,速度却比刺客还快。
“不知道。离我远点。”
“为什么啊?”樊景耀茫然地追了上去,“我们可是搭档啊。”
他追到了翡丝芮的身后,一股紫色的烟雾犹如实质一般,呈利箭状朝他射来,樊景耀连忙侧身躲避,“你干嘛啊?”
前方的翡丝芮头也不回,夜色之中,她留下一句淡淡地回答,“脏。”
樊景耀愣了愣神,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立马解释,“喂!我没碰到他的蛋蛋!我是用刀割的!”
可惜女人早已远去,根本不听他的辩解。
加更这章帮觉得ooc的读者回顾,周六补休。
关于对待奢侈品的态度:
me(宓)主打法科的佩饰,除了最基本的法杖以外,还有各式各样的增幅首饰。
两人对着亮闪闪的柜台看了一会儿,被其价格所震惊。
“不愧是国际大牌,”沈芙嘉低头看着展柜里的耳坠,“这么小的一对法石就要卖到两万三。”
“不过打三折的话,就只要六千九,这么一想就变得很便宜了。”宓茶看向沈芙嘉,“嘉嘉想要买什么吗?现在可以算情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