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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美镜台尘-双龙词-第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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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过,不劳费心。”石俊仍然微笑,笑容却不再温暖柔和,只剩下冰冷,“我说过,我再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他,哪怕是想也不可以。而你,居然想用那些该死的虫伤害他。”

        “你……疯了……”就连离炀一时也不禁有些恐惧,他从来没有在这个向来温和如水的人身上感受过如此强烈的危险气息,呼吸越来越艰难,他只能催动血丝虫逼他收手,没想到,却有叫他更惊讶的发现,“……两条血丝琏蚴……居然……都寄生在你的身体里……石俊,你……不痛……”一直看不起这个温柔如风的男子,以为他个性软弱,毫无用处,却没想到自己居然完全想错了,寄生了两条血丝琏蚴还能用离魂术部下这样杀伤力强大的结界,可见他原本的法力深厚到何种程度,他真的是错看了他。

        只不过,在雄厚的法力只怕也救不了石俊自己了,身为伺主的他都已经感受到那两条蚴虫异样兴奋的早已脱了控,可见他们已经壮大到了如何可怕的程度。

        然而,石俊带给他的压力却也越来越让他不堪忍受,“你……疯了……”

        “意外么?”石俊的身影明灭不定,表情却更冷凝,是腓赤无心的举动让他顿时察觉了异样,蓬莱山的山巅一向气候寒历,怎么忽然会多出这么多青葱绿草?提防着那些暗中监视他举动的人,表面上他如出神般的坐着,事实上,他的元神却早脱壳一寸一寸的仔细翻检草丛,那两株碧绿异常的花骨落入他眼中的时候,他瞬间心头雪亮。

        决战的时候,他一直注意隐藏着的两位长老的一举一动,果然察觉他们有意无意想引着自己和“他”往那片草坡上去,他虽然心中焦虑不堪,脸上却没有露出半点声色,只能在即将踩踏上那两株异花的瞬间,一把抱住少年封了他的灵力之源,再同时划裂自己的左手指尖,用血味瞬间吸附住了两条蚴虫。

        看着面前人渐渐发白的脸色,石俊苍白到泛青的脸上渐渐露出从未流露的清冷,“别妄想能动他,我警告你,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你最好永生永世收起这些主意。”

        瞬间,扼住离炀咽喉的力量消失了,离炀狼狈的急喘了数口气,才发现眼前的结界正在慢慢消失,一边呛咳着,离炀一边却忍不住勾动了唇角,他当然知道,石俊决不是不忍心杀他,只怕是实在已经力不从心。

        真是没想到这个看似温柔和煦的人,竟然实力是如此深不可测,瞬间,一种猎意盎然的光彩让离炀幽黑得双目闪耀出嗜血得兴奋。

        这么俊美又这么柔韧坚毅的人,才是真真正正极品绝佳的玩具吧!

        看着镜界之林尽头缓缓升起的白雾,离炀露出一抹深邃的笑,缓缓的,将自己的手指放进唇间舔吮,香甜的血腥味令人沉醉。

        “石俊,如果你这次能逃过死在血丝琏蚴之下的命运,我发誓,要定了你。”

        就在无音离去后不久,原本空无一人的地面上,却缓缓现出了一个苍白的身影。

        一退出结界,石俊就再也忍不住滔天的痛苦,双手死死按紧腹部失力的跪倒了下来,感到冰冷的汗正不断从他脸上身上滑落,石俊强撑着最后一丝的神志,从颤抖而被咬得支离破碎的下唇中溢出一声轻颤的哨声,紧接着却控制不住的一口鲜血直喷了出来。

        然而,他不能倒下去,绝不能倒下去。

        努力撑起神志,石俊强忍着令人昏厥的痛楚不肯出声,冷汗早已湿透了重重的衣衫,他强忍再强忍,却终于还是忍不住,一头栽倒在地上痛苦的完全佝偻起了身子,这实在是太折磨人太剧烈的痛苦,腹内的两条蚴虫早已脱控,正肆意的大口蚕食啃啮他的内腑,那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剧烈的痛楚使得他眼前一片漆黑,双手十指无意识的深深插入泥土,他原本俊美绝伦的脸上早已是一片惨白湿漉,鲜血不断从他被咬破的下唇上滴落下来,却不能让他感受到额外的疼痛……

        “嘶”一声清昂的马嘶略略唤回他几近崩溃的神志,他在一片漆黑模糊中看见腓赤急驰向自己的身影,想笑,却止不住全身痉挛的一口血再次喷呕了出来……

        “腓……赤……”

        灵性通天的神马悲声长嘶,直奔过来一下子将那道苍白虚弱的身影轻轻掀翻上自己的背,石俊死命的用意志强撑着自己的神识,轻轻伸出手,颤抖的拥住了雄健的天马。

        不能倒,决不能……在现在倒下去,附在好友温暖的背上,石俊止不住一阵阵窒息的颤抖和咯血,破碎的唇齿间,却终于轻轻流泻出一句温润得叮咛,“去……找……日……鹞……”

        天马腓赤一声长嘶,立刻驮着背上已经陷入神魂凌乱的人飞驰起来,颠簸中,泉涌的血从石俊的嘴角不断溢出来,迅速渗入逸失在境之林的地面……

      ¡¡¡¡×ÔÊö*ÈÕðÎÆª

        我叫日鹞,在那个人死后,或许,我是唯一一个带着三百年摩罗印生存在天界的自由人。

        当然,在天界龙族的罪逆名录里,日鹞,已经是一个死去的奴隶。

        其实,我的寿命并没有三百年,三百年前的那场大战,我只是听我的父辈们说起,那时,我们已经沦为天界贵胄们的奴,我的出生就已经带上罪奴的印记。三百年来的存在就只是为了供天界各贵族奴役,龙族,因为三百年前那一场战役中战功最彪炳,自然拥有最多受幽囚的罪奴或被洗劫记忆后如白纸一般干净的摩罗奴。

        因为我们的父亲固执的不肯被抹去和摩罗族记忆相通的摩罗印,所以,我们没有像别的小孩一样,一出生就已经被洗劫了记忆,可以干干净净的遗忘一切,安安心心的侍奉天界的贵胄。

        我和妹妹承袭了父亲的身份,就这样成为了罪奴。

        五岁的时候,父亲曾在阴暗的囚界内抚摸我的头问我,是不是觉得这样的生活很辛苦,很难过,那时候,我诚实的点了头。

        父亲于是慈爱的笑了,目光幽深而宁和,渐渐充满了感情,他摸着我的头看着旁边仍在牙牙学语的妹妹淡淡地说了一句“如果遗忘了自己的灵魂宗族,遗忘了自己的根的人,即使活的再幸福,也是不幸的!”那时候,我对这句话还半知不解。

        直到以罪奴身份存在的骄傲的父亲参与了一场毫无意义的动乱,并因此死去,这句话才如醍醐灌顶般,深深扎进一心想报仇的我的心里。

        我从来没有想过,多年之后,在我放弃一切生存的念头时,会有一个少年用温和的目光看着我,微笑着对我说了同样的话,却是为了用以宽恕我的罪过。

        纵然我就是那个因为报复的初衷,而几乎生生毁尽了他生命中一切挚爱的罪魁之源。

        从十年前那一夜我“死”了之后,因为我丑怪恐怖的模样,我只能日日夜夜的躲在这个山洞里,虽然答应了他要振作,可是,那种连最亲的亲人也不能,或者说不敢去看一眼的绝望仍然曾一度几乎将我逼疯。

        我因此一度患上了癫痫症,发作起来六亲不认,有一次我醒来后,居然发现自己抓的那唯一一直在看顾我的少年一身是伤。

        那一天,我第二次自弃的想到了死。

        第二天,他来告诉我,我的妹妹病了,那小小的,玉人儿一般的妹妹,我和父亲捧在掌心的挚爱,我的亲妹妹病了。

        我几乎发狂,他看着我不说话,许久,轻轻的放下了一本医书。

        从那天开始,我才算是真正的活了下来。

        十年来,我深居简出,依旧躲在山洞里不见天日。

        因为他烂好人般的性子,我常常会忙得焦头烂额,他常常捡回无数奇奇怪怪的东西托我医救,十年来我救过花,救过鱼,救过猫,救过郦鸟,救过不少被天界贵胄们暗中虐害的奴隶,还救了被他捡回来的一匹神骏的异常通人性的野天马,此后,他竟“死皮白赖”的把它“遗弃”了下来,从此,我孤寂的生活里,终于有了一个真正的伴。

        我每一天的生活都很平静,平静得我时时庆幸,不仅庆幸自己活了下来,也庆幸自己选择了行医。

        我当然知道他带那些人或动物回来给我救,都是为了我。

        我是感激他的,可是,除了感激和歉疚,我似乎,也没什么别的能给他了。

        我从来也没有想过,有一天,我竟然要亲手救治的,是已经岌岌可危到奄奄一息的他。

        当我把他从腓赤的身上抱下来时,我好像回到十年前那场恶梦般的境遇里,当年的他也是这样浑身的鲜血和冷汗。我抱着他,手脚都在颤抖,他的唇边还在不停往外渗血,痛苦的【创建和谐家园】断续模糊,却一贯压抑,显然是神志已经陷入昏迷,腓赤颠来颠去的在我旁边萦绕,不时发出一两声轻微的悲嘶,我抱着他,不知道到底是他因为疼痛颤抖的剧烈,还是我的双手因为心慌而颤抖的剧烈。

        把他放到床上,我命令自己镇定下来,伸手搭他的脉搏,却在这时,看到他极微弱的睁开了眼,那样涣散的光芒却温暖依旧,他也许想一如既往的笑,却最终一口血喷在了木质的床沿上。

        他对我艰难述说的最后几个字是,“帮我挺过去。”

        心乱如麻,十年来从没有这么痛过的胸口,痛得好像快发疯,我握住他绞在腹部的手,握的很紧,很有把握得说了一句,“放心,我可以救你。”

        可是事实上,我半点也没有把握,两条血丝琏蚴,已经壮大到完全脱控的肆意在他体内蚕食他的内脏,这使我心惊胆战,那是,任何龙族都不可能承担的住的极度的痛苦。更何况他这十年前就受过重创的身子,他这条命,本来可算是完全捡回来的,如今……天知道,看到他痛得脸色煞白,汗落如雨般绞着双手在床榻上翻滚,我头脑里惊骇的一片空白,几乎连呼吸都已经停了。

        可是我也知道,现在,我可能是唯一能够救他的人,就算龙族内的神医,此刻对他来说,也未必比我更有用,血丝琏蚴,是当年被贬为魔兽的摩罗族人心有不甘而重新用晶血炼化的灵龙的天敌,专为报复和控制天界的灵龙存在,因此只有同样身为摩罗人的我,才知道该怎么救他。

        所以,心再乱,我也不能乱。

        稳定了一下心神,我立刻不再耽搁,无论如何,我首先必须让他体内过于兴奋的寄生虫先安静下来,因为知道剧烈的痛苦会让他在挣扎中无意识的伤害自己,我用法力束缚住了他的手脚。

        他努力睁了睁眼,却又立刻紧紧地闭了起来,剧烈的疼痛让他一直死紧的咬着下唇,偶尔一阵急剧的抽搐会让他流泻出一声极压抑模糊的【创建和谐家园】,我看不过,握紧他被束缚的手劝他,“没关系,你叫出来,这里没有别人。”

        他点点头,迷离的目光一圈圈的散着温和的光,再一次痛到全身抽搐时,却仍然没有叫出口。

        腓赤很快找来了我要的“车橘果”,我只犹豫了一下,立刻咬牙扶着他的头微微抬起,命令他,“吞下去。”

        他努力的配合我,拼命想把那粒果子咽下去,却止不住阵阵往外呕血,我心痛难禁,却只能紧紧地捂着他的嘴不让他把果子吐出来,一边在掌上灌上灵力,揉着他的胸口替他散去些淤血,等他终于把车橘果咽下去,我立刻祭起天檀香,虽然明知道作用不大,但还是希望这天界最好的安神香能够帮他缓解一些神识上的痛苦。

        把手放上他的腹部,我明显感觉到两条血丝虫的动向,混合着我灵力的车橘果混淆了它们的味觉,让他们一阵扭搅厮打,我知道那会是让他怎样忍无可忍的痛,看他茫然的张开口,一次次压抑的痉挛着痛苦急喘,我感觉几乎窒息,却只能硬起心肠对他说“撑下去。”

        他很坚忍,一声也没有叫出来。

        过了一会儿,一条血丝虫想是已占了上锋,渐渐开始缠绞住车橘果,我凝神嘱咐他“不可以吐血,一定要忍住撑过去。”看他失控的生生用手掰裂了床沿边一块木架,却对我微微点了点头扭曲的微笑,我转过头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一边用手抹去眼眶中滑下的代表羸弱的热液。

        这还远远不是最残酷的折磨,要救他,我决不能现在被打倒。

        守了他近一个天时,被车橘果缠捆住的一条血丝虫终于先平静了下来,我立刻用灵力暂时封住了它的异动,帮他细细的擦去一些汗后,再次扶着他的头微微的仰了起来,取出他口里咬着的软木,我将事先调好的花汁一口口喂他喝下去。

        他咽的异常的艰难,一直有翻呕的血气上涌,我不停的抚他的胸口帮他顺气,疼痛折磨掉了他大半的精力,但是无论多艰难,一小盅的花药他到最后还是完全的咽了下去。

        我迅速的解开他的上衣,因为花汁的缘故,我清晰地看见那条还未被困住得血丝虫,黑线般隐隐的盘踞在他腹内,我伸手取过准备在一旁的梵木,被点燃前端的梵木犹如上好的瑞香般在我指端袅袅散发着青烟,我无数次告诫自己冷静,速战速决,却双手发白,握着点燃的梵木止不住有些颤抖。

        那一刻,我猜想我这破败的面容上如果还能看得出神色,想必定然也是一样的苍白无比。

        他看着我,不说话,只是微睁着双目看我,神色苍白却平和,我看着手里的拇指粗的梵木咬牙道,“忍住,会……很痛。”

        其实我知道,害怕的那个,至始至终是我自己。

        他不能说话,只是用力地握了一下我放在床边的手。

        医者必要有医者的自觉,将软木裹以柔软的云絮再次塞入他口中,我做了此生最艰难的一场施救,一把将点燃的拇指粗的焚香刺进了他的腹脐。

        难以想象的剧烈痛苦把他折磨得全身痉挛着剧烈抽搐,看着他一次次失去意识又顷刻转醒,我紧紧地咬着牙关,很快闻到自己口里血腥的味道。

        终于,那条隐隐的黑线受了梵木焚香的烟气开始一点一点向上盘升,我凝神静气,不敢去看他的脸,也不敢分心。

        此时一点点的差错,足以前功尽弃。

        梵木燃尽时,我将手再次抚上他的腹部,他的目光已完全涣散开,再没有半点焦距,我心口一滞,担心他挺不过去。

        不过事实证明我的担心后来终究多余,十年前我就知道,那样一个有着春风般和煦笑容的人,却同时也有着让人无法想象的超出常人千百倍顽韧的毅力。

        他的确是我见过的,最了不起的人。

        解开他的束缚,我将他从床上扶了起来,手掌按着他的小腹深吸了一口气问他“准备好了么?”

        他下意识攀附在我手背上的手轻微的动了动。

        我在手掌上灌满灵力,一掌快速而凌厉的按了下去。

        他痛的一阵痉挛,下意识的推拒我按在他腹部的手,我咬牙逼自己狠起心肠,抱紧他不让他挣动,冷汗很快浸湿了他的整个身体,我每按一下,他就跟着我一阵翻呕,后来想是他过人的意志力又占了上风,再没有试图推开我,只是一力克制,可尽管如此,被巨痛折磨的苦苦忍耐的他最终抓在我手背上的手还是无意识的绞紧,以至撕破了我的手背。

        我一边替他拭汗,一边密切注意着那条黑色的血丝虫,一次又一次的咯血已经将它渐渐带离腹部,慢慢盘上胸口处,我握了握他的手,无论如何,熬了这么久,就差最后的一关,我借由安抚他的动作实则给自己勇气。

        最后一次,我双手紧紧拦腰按挤他的腹部,他忍无可忍的痛呼了一声,一口血呕出来,黑色的磷光一闪,我立刻举起早已准备在一旁的符水洒在那线磷光之上,瞬间,一股青烟扬起,一条可恶的折磨他许久的血丝虫终于断生。

        他在我的怀里彻底晕死了过去,我用白布不断擦拭他溢流出嘴角的鲜血,吐出一口气,才发现自己也早已被冷汗湿了浑身的通透。

        又一个天时之后,我如法炮制,终于将裹在车橘果上的血丝虫也逼了出来,前前后后将近折腾了一宿,天明得时分,他才终于苍白着脸却能得以稍微平静的昏睡了过去,我看着一地狼藉和满床的血污这才松了一口气。

        恍惚回想,真正觉得自己发了场天大的恶梦,无数次的担心过他会挺不过去,然而最终,他却是一一都挺过来了。

        跌坐在床沿,我疲倦的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

        腓赤静静的跑了过来舔了舔我,却很快就绕在床边上殷殷切切的围着他转,那样子说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可我却笑不出来,天马是最通灵性的,他一定和我一样担心过,我们会在这突如其来般灭顶的灾难里就这样毫无预警的失去他。

        幸好,没有。

        趴在他的床边上,让紧张了一夜的心情放下来,我恍恍惚惚的看着他的容颜出神,不知道什么时候疲累至极的睡了过去,腓赤一直温暖的看着他,总是隔一小会儿就情不自禁的凑上去舔舔他,嗅嗅他,空气里,渐渐换回难得的平静味道。

        可我却有种预感,这一切,不过是一些什么的序幕。

        我想起自己危言耸听的对他说过的话,那时,我只是希望他打消下界寻人的念头,因为那时他的命盘的确出现血光混乱,让我如此不安。

        可是如今我自己回想,却也忍不住机灵灵打了个寒颤。

        我是多么但愿我那时想错了。

        9

        流光伴随微风轻轻透进山洞,未散尽的檀香袅袅飘燃着,于晨曦中透出淡淡的烟障。

      ¡¡¡¡ÈÕðÎÒ»¾ª¶øÐÑ£¬¼¸ºõÊÇÁ¢¿ÌÏÂÒâʶµÄÍù´²ÉÏ¿´È¥¡£

        还好,那人,还未醒。

        紧闭着双目的石俊,在昏睡中依然饱受折磨,紧紧蹙起的眉峰不曾有一丝松动,那原本粉色柔嫩的双唇已经全是斑驳青黑的血迹,而他依然不自觉地将双唇咬得死紧。

        床畔四周,斑斑驳驳一地的血迹。

        几乎是下意识的,日鹞颤抖的伸出手,似乎是想借着真实地触感说服自己,他还没有消失,这个从来只给与温暖和宽容的人,的确还在自己的身边,在所有人身边,不曾失去。

        却在即将触上那如雪苍白的肌肤的一瞬间,猝然警醒的将手收了回来。

        “……嗯……”细微的触动却到底还是惊扰到了原本就睡得不安稳的人,日鹞心中一颤,几乎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床上人,看着他薄如蝶翼的眼睑轻颤了颤,而后缓缓的睁开,露出了其下覆盖着的黑玉一般柔润的双眸。

        世间词汇,又怎足以形容他万一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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