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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舟怕有人进来,推了推他,小声道:“这里是哪儿?”他先前在一起被抬上马车的时候就把自己给弄晕了,瞧着像是宫里,却不确定是哪儿。
“东宫。”阎云承虽然只是扫了一眼,可他自小就生活的地方,还是极为熟悉的。
巫舟愣了下,眼睛一亮:“我们这算是成功了吧?”
阎帝将人直接给带回了东宫,显然是有将人复立的打算。
阎云承瞧着少年近在咫尺的眉眼,忍不住指腹摩挲了下,“这么高兴?”眼底也忍不住带了笑意,清醒了些,说着的时候,凑近了,望着少年湿润清澈的双眸,有些意动,不过也只是亲了下眉心,就被巫舟给躲开了。少年睨了他一眼,显然让他记得这会儿是什么地方。
阎云承应了声,并未再做别的,只是抱着人安静相处了会儿,即使不说话,光是两个人这样相拥,仿佛世间所有的一切都静谧了下来,心也沉静平和。过了没多久,阎云承警惕地听到有动静传来,轻轻拍了拍巫舟的后背,他立刻乖乖躺好了,没吭声。
不多时,一行人到了近前,为首的阎帝挥挥手让他们停在那里,动作极轻地走近了,撩开床幔,等看到躺在床榻上的男子已经醒了,一愣,随即忍不住红着眼喊了声“承儿”。
谁知,阎云承坐起身,只是点了下头,将少年放好,抬步下了榻,与此同时还放下了床幔。
阎帝看到这一幕愣了下,原本只是怀疑,如今阎云承的举动却是坐实了他先前的猜测,心里咯噔一下,惶然地望着阎云承,没说话。
阎云承抬眼看他,淡淡道:“父皇,我们出去说吧。”
阎帝恍惚地跟着穿好外袍率先走出去的阎云承,等走到了外殿,一行太监看到大皇子,立刻跪地行礼,被男子挥挥手,他们看了眼阎帝,看阎帝颌首,也连忙退了下去。
一时间,整个外殿只有阎云承与阎帝两人。
阎云承撩起长袍,直接跪了下来:“父皇,儿臣想娶他。”他没说谁,可阎帝却知道他说的是谁,除了此刻寝殿内躺着的那人,还能是哪个儿?
阎帝即使先前猜到了,可真的听到阎云承当着他的面这么说,还是忍不住皱眉,张嘴刚想呵斥,想到外面站着的人,压低了声音:“胡闹,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朕先前刚将你重新复立了太子,你这么做是自断前程!娶一个男妃,你有没有想过后果?更何况,他伙同老二对你做的事,你忘了?那么一个狼心狗肺的……”
“父皇!”阎云承抬眼,显然对于阎帝口中对少年侮辱性的词汇并不认同,他不可能告诉阎帝对方的真实身份,只能从别的方面下手。
这一声让阎帝冷静了些,绕了几圈,深吸一口气,咬牙:“不行,听父皇的,等你复立之后,父皇给你选几个妃子。你怎么能……怎么能……”
“儿臣不要。儿臣知道父皇想说什么,想说他与二皇子的所作所为,当初他是错了,后来在狩猎场,他当时将一切说了出来,儿臣也是恨他的,可后来……儿臣能将他囚起来,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心。他骗了儿臣,可儿臣在不知不觉中已然动了心,情之一字,本就无法控制。父皇觉得儿臣儿女情长也好,儿臣第一次为一个人动心,还望父皇成全。更何况,这次儿臣被绑架,是他得知了消息,不顾一切跑过来阻拦,若非当时他的出现,儿臣这会儿……怕是已经见不到父皇了。父皇就不好奇儿臣为何会激发体内的血统吗?”
阎云承说到这的时候,抬起头,他知道自己必须说出一个理由,而且无法撼动的理由,否则,先前前身做的事根本无法改变,他不能说出少年的真实身份,只能将这个罪给消除,“……父皇,是为了他。当时他不顾一切冲过来替儿臣挡劫,儿臣看到那一幕,就突然觉醒了……也是那个时候,儿臣知道,自己已经非他不可。”
说完最后几个字,阎云承没有再说话,垂着眼,等着阎帝自己消化。
阎帝喘着粗气,咬着牙盯着他,“若是朕让你在太子之位与他之间选一个,你选哪个?”
阎云承毫不犹豫道:“他。”
“你、你你你!”阎帝气得怒指着他,恨铁不成钢,“承儿,你忘了当年你的抱负了吗?你的理想了吗?你忘了你要为大阎为黎民百姓付出一生吗?”
阎云承一直等阎帝说完,才垂着眼,低沉冷淡的嗓音没有任何起伏:“儿臣没有忘。毕竟,这是儿臣过往近二十年的所求所想。可父皇,”阎云承抬眼,平静地看着阎帝,“你似乎忘了,从始至终,都是你都是他们先抛弃了儿臣,而不是儿臣舍弃了他们。若是儿臣没有这个血统,若是儿臣这辈子都无法再站起来,你还会选儿臣坐上这个位置吗?”
阎帝傻了眼,怔怔望着,脸上的表情渐渐变了,眼底涌上后悔与愧疚:“朕、朕只是……”
阎云承帮他回答:“你不会。国与我之间,你先选的是前者,这是你的责任;而他,却是我的责任。这一段时间来,他以无名者的身份陪在儿臣身边,他在赎罪,在偿还,他对儿臣的真心是倾尽所有的,这一点儿臣能感受到,否则,儿臣也不会动心。父皇,一年的时间,早就改变了很多,我也不再是当初那个一股脑凭着一股热血的太子,我变了,我的心装了别的东西,再也不单单只是这个位置……父皇你可懂?”
阎帝红了眼圈,他懂,他自然听懂了,这一切归根到底还是他对自己这个皇子的不够信任不够容忍,才给了旁人可趁之机,是他改变了这一切……等伤害了之后,却还想重头再来,他、他……
他脑海里闪过当年那个站在朝堂上,与他慷慨直言一腔热血的少年太子,再望着面前这个满眼淡漠早就在不知不觉中成长改变的男子,终于流下了悔恨的泪水:“朕知道,是朕错了……可承儿,你、你这么做……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再不然,让他去当太子妃,父皇再给你娶几个别的侧妃?”
阎云承摇头:“儿臣的心小,只容得下一个。既然没有多余的地方再分给别人,何苦再拉别的无辜之人下水。至于子嗣,儿臣只问父皇一句……这后宫的这些皇子皇女,你真正相信的又有多少?他们真心待你的又有多少?”
阎帝的身形踉跄了一下,扶住了一旁的柱子,许久望着男子垂着眼丝毫不会动摇的坚韧模样,仰起头红着眼,久久才转过身:“朕……知道了。”
守在殿外的大太监看到阎帝走出来,匆匆迎了上去,可刚靠近,看着突然老了很多的阎帝,不明所以,皇上这是怎么了?
刚想去搀扶,被阎帝挥手拒绝:“都退下吧,朕想静静。”
……
而另一边,直到寝殿的门关上了,阎云承也没有起身,巫舟不知何时从寝殿内走出来,到了他近前,跪坐在他面前,心疼地伸手抱住了他:“殿下,你还有我。”
回应他的是被紧紧搂住的身体,男子埋首在他脖颈间,落在耳边的嗓音又轻又温柔:“嗯。”
第73章 男主他不是人
阎帝接下来两日都未再踏足东宫, 却也并未让人将他们从东宫挪出去,显然阎帝还在犹豫,一边是目前来言最适合当储君的大皇子;一边是所谓的子嗣。
巫舟知道阎帝最终会答应的,与其去赌一个可能有变数的所谓皇子,不如选一个至少目前来说, 于他于国于民都最为合适的储君。巫舟能赌也是因为赌阎帝至少算是一个明君,虽然偶尔会意气用事, 但相较而言, 他还是将百姓放在了首位。
相较于那些为了一己之私不惜谋害兄长心肠歹毒、或者碌碌无为天赋不高的皇子, 阎云承是最适合的人选。
巫舟不担心阎帝的决定,接下来的时日与阎云承假装在东宫好好养伤, 先前被派往云王府的梁公公等人再次被召了回来, 继续贴身服侍阎云承与巫舟。虽然后宫的人奇怪为何这舟世子一直都待在东宫,可先前那些传闻他们也有所耳闻,加上当时大皇子从火堆里出来时抱着对方紧张的模样,以讹传讹, 各种版本都有。
这些都没传到巫舟耳边, 他与阎云承做了一段极为和睦清净的日子,可这样的日子很快就被打破了。打破的缘由是阎帝终于下了决定,终于来见了阎云承,同意了阎云承娶舟世子的打算, 与此同时定下了重新复立储君的时日, 在当天会宣布立舟世子为太子妃, 半年后举行大婚。
阎云承自然没意见, 父子两说完了这一切就相对而望,最后阎帝叹息一声,拍了拍阎云承的肩膀:“承儿啊,希望你以后不会后悔。”
阎云承抬眼静静看着他,眼神坚定:“儿臣绝不会后悔。”
阎帝没有再说什么,甚至都没见巫舟,在阎帝眼里,是不清楚到底这小子给自己这大皇子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只娶对方一个,甚至不接受任何妥协。他虽然同意了,可还是不满这桩婚事,只是因为自己这大皇子坚持,他只能答应,可答应是答应了,却对这位未来的太子妃不喜,既然不喜,那就干脆不见,省得两相厌。
而另一边,谢柳文很快就招了,他本来就是一个富家公子哥,没吃过什么苦,这次本来是想讨好自己那个当皇后的姑姑,当谢皇后找到他的时候,想也没想就应承了下来。谢皇后当初为了不露出破绽,将每一步都选好了,花了好几个月才行事。为了事后不被查出来,她专门拿了不少银子给谢柳文,让他辗转几次手,买一处宅子用来“动手”。
谢皇后当时想的很好,也没出错,那些绑匪甚至都没见过谢皇后等人,自然说不出个所以然,可问题,就出在了谢柳文这里。
谢柳文拿到银子之后,一开始的时候也的确是想麻烦一些,多转手几次,这样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可偏偏当时他手气不好,跟几个公子哥赌了几次古董,眼拙赔了不少,急着银钱周转,又不敢告诉父亲,这心思就动在了谢皇后给的这些买宅子的银子上。
为了多转几次手,谢皇后给的很大方,刚好能填补谢柳文欠的这个空缺,他就动了心思,想到自己名下有一处私宅,是他娘亲的陪嫁,头两年被他缠着过户给了他,他就心存侥幸,觉得不可能就查得到,到时候等出事之后,让人拉倒野外给随意处置了,神不知鬼不觉的多好。
于是,谢柳文就先让人给绑到了那处他自己名下的宅子……可他没想到的是,一个残废的皇子竟然好了?不仅好了,宅子失火,还惊动了官府……导致了如今这个局面。
谢柳文在牢里关了几日,一吓唬,什么都招了,说了口供摁了手印一应俱全。
阎帝虽然猜到了,可真的拿到证据的时候,望着那个鲜红的手印,久久未言。
大理寺丞跪在御书房的地上,心里直打鼓,许久之后,才听到皇上喑哑疲倦的嗓音:“下去吧,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大理寺丞心想他哪里敢动皇后啊,皇上这意思看来是说的这位谢家公子了,连忙应了,退下了。
阎帝当日在御书房坐了许久,去了一趟皇后那里,当天晚上,直接颁下了两道圣旨,一道就是废后,缘由就是伙同外人谋害皇家子嗣,因其怀有身孕留其一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褫夺皇后封号,贬为妃嫔,移出坤宁宫;另一道圣旨就是被贬为庶民的二皇子死性不改,幽禁终生,不得踏出私宅一步。
这两道圣旨在朝中引起轩然【创建和谐家园】,可这个节骨眼,谋害皇子一事可是大事,如今谢相正被闲赋在家,姜相意图打压,众人观望不敢出头,心惊胆战之际,京中终于有了一件喜事。
程将军嫁女,这是先前早就选好的黄道吉日,本来因为阎云承出事想要推迟,后来阎云承知晓了之后,亲自出宫去见了程将军与程姑娘,婚事已然按照原先的约定进行。
大婚前一日当晚,巫舟躺在阎云承怀里,两人一直都是同塌而眠,好在如今在东宫里的还是那些老人,有梁公公在,平日也无人前来打扰。表姑娘在当初狩猎场事发之后,其实去过几次云王府,不过因为当时不便暴露,阎云承直接将人拒之门外,没让她见巫舟,怕她那个性子做出什么事,如今……因为阎云承与巫舟在宫里,她进不来,只能不了了之。
这次去劝舅舅的时候,阎云承顺便将对阎帝的说辞说给了两人听,程将军对这种事不认同,却也尊重阎云承的决定;至于程姑娘,既纠结又气愤对方欺骗了阎云承,后来想想,也遵从自己一开始的印象,觉得大概真的是误会,毕竟当时两人还是她一手促成的。
极力邀请了阎云承大婚当天带着巫舟过来,让她见见未来的“表嫂”。
巫舟却不知道这些,他一直觉得程姑娘怕是打死他的心思都有了,当初程姑娘让他认识到自己对殿下的感情,后来却传出他“欺骗”殿下,估计……
阎云承一直没提明日要不要带他去,巫舟却是想亲眼见到“媒人”成婚的,这估计也是最后一面了,之后怕是过不了多久程姑娘就要随程将军离开了。对于这个表姑娘,巫舟还是挺有好感的,不想抱着遗憾,想当面解释一番。
所以,等躺在床榻上,巫舟翻个身,趴在阎云承怀里,仰着头,拐弯抹角问道:“殿下啊,明日就是表姑娘成婚的日子了啊,你可准备好贺礼了?”
阎云承嗯了声,有些心猿意马,这些时日因为阎帝的事加上要处理过些时日复立太子的事,他开始重新接受当初那些朝堂事务,忙了些,等他晚上回来,巫舟要么昏昏谷欠睡,要么已经时日太晚了,他不忍心吵醒对方,也就一直忍了下来。
因为明日要出宫祝贺,这一晚他回来的比较早,沐浴过后,脑子里都是各种旖旎的想法,温软在怀,阎云承再瞧着少年湿漉漉的双眼,很明显有些意动,随即就听到少年继续问道:“那我的贺礼呢?可准备好了?”
阎云承不明所以,他的就是他的,他们两个一份不就行了?想了想,轻摇了摇头,结果就看到少年眼神暗淡下来,直勾勾盯着他,看得阎云承心思更加飘,捏了捏他的后颈,嗓子有些哑:“怎么了?你也想送?”阎云承有些犹豫,如此也不是不可以,但送两份,不如一份……这样才表示是一家人。可要是对方想,为了哄他高兴,也不是不可以。
阎云承的这一犹豫,巫舟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幽怨地瞅着他,殿下没准备他的贺礼,这明显是没打算带他去啊,要不要非要跟着去呢?他若是强行要求的话,殿下肯定会带着他去,可他这些时日待在东宫并不确定局势,万一给殿下惹了事,毕竟他现在的身份比较尴尬……
巫舟犹豫不定,结果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就感觉男子的手原本是放在后颈的,就那么一路往下滑。
巫舟本来是打算好好睡一觉,明日好去参加婚礼,如今想着不用去了,也就随对方高兴了,难得的也极为热情,让男子事后瞧着怀里的人,若有所思。
翌日巫舟再醒来时,因为不用去婚礼,一直趴着没动,感觉到耳边有人轻唤了他一下,因为太困了,也只是挥挥手。随后就感觉自己被抱了起来,巫舟着实累得很,觉得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殿下昨晚上特别禽兽,他现在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加上对阎云承极为信任,自然对对方将他抱起来之后又放下也没什么反抗,等他终于觉得不对劲醒来时,已经坐在了马车里,他迅速坐起身,扯动了身体的不适,皱皱眉,一旁翻看书卷的男子动作自然地搂住了他的腰:“还有一段距离,可以再多睡一会儿。”
巫舟奇怪地瞅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穿戴整齐的衣袍,再看了看阎云承,“殿下,我们这是去哪儿?”
阎云承奇怪看他一眼:“程府。”
巫舟一愣,不是吧?昨晚上不还不带他去?这就带他去了?
阎云承被他盯得怪怪的,捏了捏他的后颈:“又想什么呢?你昨晚上要的单独贺礼,我让梁公公准备了,稍后以舟世子的名义递上去,可满意了?”
巫舟的表情更加怪了,狐疑地瞅着阎云承,越瞅越觉得匪夷所思,竟然连礼物都特意准备好了,昨晚上不还说没准备?这……他最后思前想后,觉得莫不是自己昨晚上让这厮很高兴,殿下才……
巫舟抖了抖: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殿下!竟然“色令智昏”因为“男色”说改变原则就改变了。
莫不是殿下以为昨晚上是他故意为之的“【创建和谐家园】”?
这误会可就大了。
巫舟认真望着阎云承:“殿下,沉迷男色是不对的。”
阎云承挑眉:“???”不过是一件贺礼,他这脑袋瓜又转到哪里去了?
巫舟:“而且,昨晚上那并不是我想怎么样,是因为情之所浓,自然而然的事,因为欢喜殿下,而并非别的,而殿下你却因为这个就改变了先前并不打算带我出宫的决定,是不是并不妥?若是因小失大,因为我的出现发生不妥,怎么办?”
阎云承难得看到少年这么认真严肃的模样,不过思绪最开始却被“欢喜”两个字吸引,眼底带着温和的笑,可随后将对方奇怪的话与昨晚上的联系到一起,突然就明白对方误会了什么,嘴角噙着的笑意更浓,捏了捏少年的后颈,凑近了,眉眼底都是温情:“既然你都这么严肃的提出了这个问题,那我想想,还是解释一番好了。首先呢,昨晚上你询问我有没有准备你的贺礼,因为我觉得我们半年后就要大婚,加上……早就认定了彼此,就是一家人,至于一家人,自然只需要送上一份贺礼,也就没有单独准备你的;第二条,舅舅与表妹那边你不必担心,我先前已经解释过了,他们都尊重我的决定,甚至……表妹还想早点见一见你这个‘表嫂’;至于最后一点……”阎云承说到这的时候,几乎是贴着巫舟的耳际说的,温热的呼吸拂在他的耳畔,“沉迷男色倒是真的,毕竟……”
最后几个字,太过不要脸,巫舟明白从始至终都是自己误会了之后,一张脸涨得通红,耳朵红红的,抬眼,恼羞成怒地睨了他一眼:“够了啊,不就是误会了一下,至于么……”端着这么一张一本正经的脸,说流氓话,是我看错你了。“还有,为什么我是表嫂?明明是表哥夫!”
阎云承心情极好,很是好商量的笑笑:“行,你只要能让她喊出口,我就依你。”
巫舟:“…………”表姑娘有这个胆子么?所以殿下你这话应的虚不虚?
巫舟因为那个误会恼羞成怒,下车的时候,直接就跳了下去,抱着准备好的礼物,直接跟身后笑眯眯跟着的阎云承分开走。
阎云承心情极好,不过却也只是瞧着少年的身影如此,面上倒是不显,身后跟着的梁公公瞧着这一幕,还奇怪,先前不还好好的?殿下这是又怎么招惹这位了?梁公公先前虽然的确因为狩猎场的事不喜对方,可后来听说是舟世子救了殿下,加上殿下的心思……过了这么些时日,也就改观了,对巫舟又像是以前那样了。
当事人都原谅了,他当奴才的只需要尽好自己的本分就好了。
巫舟先一步到了程府前,将那份后来单独准备的贺礼递给了在外迎接的程将军,“恭喜恭喜。”
程将军看到舟世子,神色还有些复杂,可望见身后的阎云承,倒是没说什么,拍了拍巫舟的肩膀,压低声音道:“别这么见外,以后没人的时候,跟着殿下喊舅舅就行了。”
巫舟耳根一红,应了声,回头看了眼阎云承,后者朝他笑了笑,巫舟微微扬了扬下巴,想着自己怂什么,不就是被调戏两句,也朝着阎云承笑了笑,少年本来就长得好,此刻故意存了心思,让阎云承瞧得瞳仁深了深,加快了脚步走过去,少年却是一溜儿烟跑进去了。
阎云承要与程将军攀谈,也就慢了几步。
两人之间微妙的关系,被不少前来祝贺的朝臣看到了,不过他们只看到了先前下马车的那一幕,后来因为看到太子的马车不敢靠的太近,也就没看到。
对视一眼,想到先前舟世子面色不善的模样,觉得……莫不是太子与舟世子这是吵架了?
加上有消息灵通的,知道皇上将要在太子复立的大典上公布太子妃人选,他们觉得难道是因为这个两人才又闹崩了?毕竟,先前私宅失火那一幕众人可都瞧见的,加上这些时日舟世子都待在东宫,他们的态度也改变了,如今……想想也是,皇上怎么可能让太子娶一个男妃?
既然如此,那太子妃人选……岂不就是在他们这些人的后宅里选出来的?顿时众人跟打了鸡血一样,不过最后,觉得最有可能就是如今风头最盛的姜相府里的。
这一幕很快就私下里传开了,自然也传到了姜相与女眷那边的姜思雯的耳中,她垂着眼没说话,别人或许以为是的,可她却知道根本不是。尤其是想到舟世子竟然就是当初那个跟在殿下身边的小厮,她就气得压根痒痒的,更多的就是痴迷。
先前殿下都那样了,她依然想嫁给对方,更何况,如今对方已经恢复了,尤其是想到那个风姿卓然的太子的模样,她攥紧了手里的药包,这些时日,她一直在等机会,甚至不惜想要孤注一掷。
那日殿下的意思太明显,对方根本就对她没心思,可只要能待在对方身边,就算只是一个空有虚名的太子妃,她也愿意。
她在众人恭维的时候,也只是笑笑,随后趁着众人不注意,就出了女眷待的后院。
因为程府并不大,所以女眷与男眷只隔了一道墙,而这次因为程家嫁女,男方是程将军手下的副将,家并不在这里,所以这次婚宴是在程府举行,稍后等回到边境,再在男方那里补办一次。
姜思雯手里的这份药包,据说嗅到的时候能让人一时间意乱情迷,她只需要寻到机会让人看到她与太子抱在一起就行,到时候她名节已毁,她父亲姜相如今大权在握,只要稍微施压,皇上肯定会给她爹给她一个交代,势必会让殿下娶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