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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之后上去二楼,发现李琰不在卧室里,他沉下来脸,去陆泽睿的房间,直接推开门,果然看见李琰在拿故事书在给陆泽睿念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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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泽睿说:“可是李琰还没有给我念完故事,他今天就睡在我这里。”
陆谦宁冷笑一声,陆泽睿看着他,觉得他的身影已经跟故事书里身影高大会吃小孩的大怪兽的影子重合在了一起。
陆谦宁抬手在陆泽睿床头前摆着的一个小机器人的脑袋瓜上拍了一巴掌。小机器人里开始传来声音了,念起故事来。
“这机器人跟你的故事书都是配套的,你自己听了几遍了都!还让人在这儿搂着你念!”陆谦宁语气凶恶,抬手去拽李琰:“回屋睡觉。”
谁知道李琰竟然挣开了:“你跟他计较什么?”他的脸色也不好看,觉得陆谦宁简直发神经,在孩子面前非要这样。
“回不回屋?”陆潇宁看着李琰问,他的气息已经有些不稳,盯着李琰看起来又要发火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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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谦宁气急败坏:“你给我松手!”他伸手去拽李琰,想把他从被窝里扯出来。李琰还没来得及说话,陆泽睿就“哇”一声,大哭了起来。
李琰听见他哭,抬手就去推陆谦宁:“我……我今天陪他一起睡一晚上。”
陆潇宁被气得半死,陆泽睿根本就不是那种爱哭的小孩,以前犯了错被罚,被他爷爷打了掌心,手肿了都不带掉眼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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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他这边一走到门口,那哭声立马就停了。
李琰半夜听着陆泽睿呼吸平稳了,轻轻移开了陆泽睿压在他胸口的脑袋。他慢慢推门进了他和陆谦宁的卧室里。
刚刚一躺下,就听见陆谦宁开口问:“不是今天陪陆泽睿睡吗。”语气听着又是在不高兴,李琰不知道他是在等自己还是在气得没睡着。但是陆谦宁却先道歉了:“对不起。”他伸手去握住李琰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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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高兴了,我想我应该道一点儿歉。”陆潇宁这样讲。
李琰在黑暗中看见他微微发亮的瞳孔,又问:“那你觉得自己做错了吗?”陆潇宁复又沉默下来。
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哪里,他做什么,总是很轻易惹李琰不高兴的,需得小心翼翼一点儿,再及时道歉,省得被李琰记在心里累积起来。
路潇宁睫毛轻颤:“我是想让你和我一起卧室睡觉,却又不能像他一样,哇哇大哭。”
李琰看着他,陆谦宁当然不会像陆泽睿一样用眼泪做筹码,他一直以来这么冷硬强大,如果不是那次乌景湾停电的雨夜,李琰以为这辈子不会有人有机会看到陆谦宁的眼泪。
“他还是个小孩,你跟他又不一样,老是跟他比什么?”李琰这话说得颇有点叹息的意思。
“不一样,当然不一样。”陆谦宁在李琰这里跟所有人都是不一样的,他情绪开始有些不稳,不知道李琰这句话里又哪里刺到他。
“为什么我在你这里,永远跟旁人不一样! ?”他侧过身来去问李琰,语气里全是是盖不住的伤心与不甘:“不管是陈瑜也好,林笙也好,现在的陆泽睿也好,每次在与我之间做选择的时候,我总被你放弃。”他去搂李琰:“我怎么总是次选,可是我永远把你放在第一位,在任何人面前都是。”
李琰有些听不懂他的话,总觉得难以理解,但是陆谦宁的难以理解是经常性的事情但是目前来讲,他哄陆谦宁,该是比陆谦宁哄他容易的事。
陆谦宁太笨拙了。
好在勉强学会了道歉。
他这样轻易就道歉,或许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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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谦宁的“对不起”和“我爱你”都太是难得,李琰以前与他道尽了这辈子最多次的对不起,两人在爱意还未明确的时候就已经首先坚信了彼此的恨意,做许多要用无数次的对不起来填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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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呼吸交缠在一起,一个缠绵的吻结束,陆潇宁稍微拉开了些距离,他有些不自信,因为他在李琰这里总是很差劲,于是又想要反复确认:“真的吗?没有骗我吗?”
他又低下头很在李琰的额头到下巴,落下急促又细密的吻:“你再多说几次,我还想听。”李琰声音有些哑了:“不是不信?怎么还要听,假的也喜欢?”
“人家说,谎话说了很多次就会变成真的…....”
李琰笑了一下,笑陆谦宁一如往常的胡搅蛮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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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李琰以为他要睡着的时候,陆兼宁又突然在黑暗里口:“不要一般的爱,要你给陈桠欣的那种爱。”他像是觉得还不够准确,又仔细说道:“是那种愿意为对方付出生命的那种爱。”
李琰在这一刻心脏仿佛被人捏了一下,复又松开之后一阵酸软发麻。
他睁开眼看着陆谦宁,突然看懂了。
陆谦宁这样的人对“爱”的要求太过苛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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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陆谦宁遇到李琰,原本以为那些温情关怀已经是极好,却又突然得知,李琰会对别人更好,拿别人一句话,就能甘愿付出一切。
哪怕他最开始被妒忌愤恨蒙蔽双眼丧失理智,咎其根本,也掩盖不了他其实更想要李琰最后很轻的声音答应了:“好。”
他开始明白,陆谦宁为何总是跟他较劲,总是不满,总是索取。因为他把李琰就放在排在陆安凌,齐臻,陆泽睿他生命里这些所有人之前的,他也渴望李琰把他放到同等的位置。
他把这一切归类划分的太过简单。
常人会划分亲人,朋友,老板,下属……等等之类的一系列关系。但是陆谦宁把他的世界只划分为李琰和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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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他又在说了:“如果我生病了,我肯定离你远远的,也不可能留什么话来拖累你。”他抱着李琰小声说:“我一定是比她更爱你的。”
这是他们之间唯一次提到陈亚欣而没有发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