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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誉北想也不想便拒绝了,“不行,太危险了。”
“我想试试除了应战,还有没有别的可能。”
如果能够兵不血刃的让其退兵,那自然是最好结局。
所以他想见见重苍。
……
边境的戈壁有些荒凉,北风呼呼地刮着众人的脸颊,恨不得要从脸上撕下块肉似的。
此时的主帐内却暖气逼人,周遭热烘烘的,像是生怕把谁给冻着了一般。
殷怀穿着厚重狐裘,浑身上下恨不得裹得严严实实,他本就有些白,穿着一身雪白,若不是发丝乌黑,朱唇红润,整个人都似化为了雪。
“你说什么?”
旁边殷誉北面色微沉,注视着下方跪着的人,语气压得有些冷。
“那北戎王不同意见面,只说……只说战场上相见。”
殷怀见状制止了殷誉北再次说话,朝那小兵客气一笑,十分和气:“知道了。”
他说完随手从身上取下一物,那是只通体莹白的玉佩,他将这玉佩交给小兵。
“你将这东西交给北戎使者,让他带给他们的北戎王,就说我问他,当年的约定还作不作数。”
“是。”
殷誉北看着那玉佩也有些眼熟,随即想起了这是当年作为彩头从别人那赢过来的,当年自己在寺庙后山同那帮人猜谜投壶,殷怀也在场,随手拿了件东西当彩头,正是这枚玉佩,后来他赢了彩头还一直宝贝到现在。
可是为什么殷怀手里还有个一模一样的。
殷誉北微微蹙眉,“你手上这枚玉佩我记得之前送给了我。”
殷怀神情坦然,“是送给你了,可是我还有很多。”
他备用了不少这种玉佩,随时准备用来应付不时之需。
殷誉北:“…….”
而此时另一边的北戎扎营地点里,高台上有道人影似乎正在操练兵马。
只见他的面容俊朗英气,五官轮廓比常人要深邃些,一双狭长的漂亮眼眸,额前戴着银白色盔甲护额,一绺绺小辫垂在肩侧,气势十足。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再也不写攻受姓名一样的了,我老是要打字打快弄混,这篇文一样只是攻是祖上被赐国姓,这样对于毫无血缘关系的亲王,夺位称帝名正言顺些。感谢在2021-07-2700:28:51~2021-07-2801:00: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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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73
有北戎小兵低头跪在他神情,面色恭敬的唤了他一声,“王上。”
重苍的视线挪到了他身上,他的一双眼生得狭长深邃,瞳色乍一看是中原人的乌黑,可如果在日光下仔细看便会发现隐隐泛蓝,是非常纯粹漂亮的墨蓝色。
“嗯,那边怎么说。“重苍接过一旁人递过的干净帕子擦拭了一下手中剑身,神情心不在焉。
“那边想必早已料到了王上的回话,倒没有说什么,只是……”
“只是什么?”
“大殷的主将身边带了位小公子,他吩咐属下将东西交给王上。”
“什么东西?”
小兵从怀里掏出那枚玉佩,呈给了最上方的重苍。
当他拿出那枚玉佩的一霎那,重苍的面色便骤然一变,他认出了那是殷怀从前常带在身上的小玩意儿。
他当时还开玩笑说多带些总有一天会派上用场,还问自己要不要,他库房里还有很多,要就送自己一个,不过被他拒绝了。
所以他对这玉佩印象深刻,一看到就立马想了起来。
重苍长腿一迈,径直走到那小兵跟前蹲下,神情凌厉,沉声问:“你刚才说这东西是谁给你的?”
“……就是那位小公子。”
重苍眯了眯眼,“他长得什么样?”
“这属下也说不出来,反正很好看,比属下生平见过的最好看的人还好看。”小兵匮乏的词汇量显著了他去形容,只干巴巴的回答道。
重苍面上没什么表情,心中却不由自主的被攥紧了几分。
他望向那小兵手里的玉佩,紧紧地蹙起眉头,面色微黯,
明明早就知道他死了,他还在期待什么。
可是玉佩的事又怎么解释?难不成是他身边那小太监干的好事?他记得他也知道殷怀身上常揣着的玉佩。
可仔细一想方才属下说那人长得极好看,又觉得不对,将平喜给排除了。
“王上,那人邀你前去相见,是去还是不去?”
重苍面色冷凝,沉默了一会,就在小兵以为他不会回话了时,毕竟王上也不会为了块莫名其妙的玉佩去见敌军,也不知道大殷那边使出的是什么诡计,竟然如此异想天开。
就在他以为此事按过不提了时,却听到一道微冷的磁性嗓音缓缓响起。
“什么时候?”
小兵愣了愣,“就今晚。”
重苍攥紧了手中的玉佩,微凉的玉质质感沁在掌心,他又想起了那人的脸,心中一阵抽痛,抿紧了唇一言不发。
万一真的是他……
心中刚升起这个可能性,便只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似燃烧起来了一般,手上竟然微微有些颤抖。
“去告诉他,我见。”
“……是。”
两方主将自然不可能在对方的营地里见面,于是相约在了边境处。
雪地中不知被哪方杵了个孤零零的帐篷,四周都是大军严阵以待,气氛剑拔弩张。
漫天的风雪飞舞,地上白皑皑的一片。
重苍身着一身玄色铁甲,周身都似携带者寒霜,掀开帐帘,大步迈入帐篷内。
帐篷内人还未到,只有空荡荡的几方桌走椅。
“我们王爷他们马上来,小的先给您看茶。”
有个太监模样的人凑上前来,为他斟满了一杯热茶,重苍端起后轻啜了一口,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扫了旁边的小太监一眼。
这一眼便怔在了原地。
只见他微微皱眉:“平喜?”
不怪他没有一下认出来,他印象中的平喜从未对他卑躬屈膝过,所以方才根本没怎么注意到,要不是觉得声音耳熟,他看都不会看他一眼。
“你怎么在这?”
平喜打了个哈哈,含糊道:“王爷他们在这,我就在这。”
“谁?”重苍心下一紧。
话音刚落便听到了帐篷外一阵脚步声愈行愈近,随之而来的还有两道明显不同的声音。
“等会你不要说话,你一说话准坏事。”
“…….”
见他不理自己,稍软的少年声音似是有些无可奈何,“我都说了那玉佩只你一人有,你在生什么气。”
极低极沉的那道声音似是怒极反笑,“你当着我面又送人一个,哦,对了,若不是我找去那当铺老板身上还有一个。”
稍软的少年声音不说话了,似乎也是觉得自己有些心虚理亏。
重苍早在听到那道熟悉的少年声音时,面色便血色顿失,手上猛地攥住椅背,下意识的就要站起来,死死地盯着帐篷门帘。
门帘被人从外掀开了,先是走进来一个身姿挺拔颀长的男子身影,他面容凌厉冷冽,黑发用银冠高束,挺鼻薄唇,狭长黝黑的眼神望来,盛气凌人。
一掀门帘,似夹携着风雪入内,面上笼罩着寒霜。
“阿嚏—”他身后突然传出了一道打喷嚏的声音,随即从他身后便钻出了一个人,看样子刚才似乎只是躲在他身后躲避风雪。
只见他浑身上下恨不得被人裹得严严实实,生怕着了一点凉,尖细的下巴埋在颈边的一圈软绒毛里,更衬得小脸莹白如玉。
那双熟悉的桃花眼微微上挑,便生多了几分清冷,额间依旧一点朱砂。
重苍觉得喉间有些干涩,他尝试着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愣愣地望向他,恨不得将他一寸不落的映入眼里。
他看见那张脸缓缓绽放出笑容,朝着自己嫣然一笑,红唇一张一合。
“重苍,好久不见。“
殷怀看着眼前似怔在原地的人,想到自己的死而复生确实对人冲击很大,于是继续好声好气解释道:“当初我也是无奈之举,你知道我想脱身皇宫的话,只有这一个办法。”
重苍喉结上下滚动,最好还是垂下眼帘,哑声道:“我明白。”
“都坐下吧。”
殷誉北眉关越蹙越紧,最后压住不耐冷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去拿个手炉来。”
他又吩咐身旁的平喜,想来是惦记着刚才殷怀打了个喷嚏,怕他着了风寒。
平喜手脚麻利,出去没一会便拿了个手炉进来,殷誉北接过后,便自然而然的塞进来殷怀的手里,简短道:“天冷,拿着。”
对于他的好意,殷怀也没拒绝,手上的暖意驱散了寒冷,他手总算没那么僵,于是活动了一下手指,也举起茶盏抿了一口。
这才看着重苍继续道:“重苍,当年我们的约定是否还算数。”
重苍的视线这才从他们二人紧挨着的胳膊上收了回来,低声道:“自然算数。”
殷怀目光往帐篷外扫了扫,望着那群北戎大军,缓声道:“那你现在又是作何打算?”
重苍没有说话,沉默半晌后,才涩声道:“我以为你死了。”
殷怀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了他的意思,心中有些复杂。
“就算我死了,大殷依旧是大殷。”
重苍摇头:“但不是你的大殷。”